第25章 蝙蝠實驗室
蝙蝠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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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中。
電腦屏幕上閃爍着精密複雜的數據，映在布魯斯蔚藍的眸子深處，為那雙冷靜的眼睛增添了亮色的瑰麗流光。
最近幾年，世界範圍內湧現了不少超級英雄，美國隊長、神奇女俠、綠箭、鷹眼、閃電俠……蝙蝠俠對這些超級英雄，雖然秉持着懷疑的态度，暗中把他們的身份和來歷都調查過，但并不排斥他們的正義行動。
作為犯罪之城的哥譚，同樣有新的義警出現，蝙蝠少女、攪局者、紅羅賓，這些新生代學着蝙蝠俠的樣子，活躍在哥譚的夜晚，拯救一個又一個無辜者的性命。
比起時常惹禍的鋼鐵俠、綠燈俠等其他城市的英雄，哥譚的年輕義警們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不殺人、不動用私刑，處理的犯罪往往是小規模的搶劫或盜竊案，在哥譚出現的次數也并不頻繁。
謹慎觀察一段時間後，蝙蝠俠他把這些人的危險等級一降再降，甚至還考慮過直接接觸這幾名義警，對他們進行必要的訓練和裝備支援。
如果不是傑森的突然回歸和超人的身份疑雲打亂了蝙蝠俠的計劃，那些義警出現的時間又正好是達克賽德攻擊地球的時間相重疊，他早就把這些義警的身份都調查出來了。
“但是紅頭罩不一樣，”蝙蝠俠說，屈指輕敲桌面，“他對哥譚的憤怒，一旦不加以遏制，很可能會毀掉他自己。”
蝙蝠俠見過太多心向光明卻一步步堕入無邊黑暗的人了，他知道光和暗并不是彼此相斥的兩級，在光明的道路上走得越遠，越容易遭到黑暗面的垂涎和蠱惑，而曾經堅持的底線一旦動搖，所謂的信念也就崩塌殆盡。
他原本沒有阻止紅頭罩的行動，甚至暗中推波助瀾幫他整合了哥譚東區，是因為從中看出了拯救哥譚的希望，也願意給紅頭罩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可是紅頭罩私底下居然是個騙財騙色還疑似觊觎韋恩資産的家夥，蝙蝠俠對他那本就微薄的信任自然土崩瓦解。
“紅頭罩的名字源自小醜曾經的化名，他跟小醜或許有恩怨，”蝙蝠俠眉心緊蹙，呷一口咖啡，“以紅頭罩對哥譚的熟悉程度，不像是外來人，可他的全部手下和資産都是新招募的，沒有任何根基。”
“他很有可能是某個重要人物改頭換面、東山再起的僞裝，對幫派鬥争和管理非常熟悉——阿福，查一下哥譚最近幾年幫派高層或富豪家族中失蹤或死亡的十五歲以上男性，再跟幫派或家族中新增添的成員信息進行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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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爺，我馬上就查。”
阿爾弗雷德淡定地說。
“另外，肯特老爺已經在門口等待十五分鐘了，您看是讓他直接進來，還是等到您回卧室後讓他鑽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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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差點摔掉手裏的馬克杯。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假裝自己沒有被嗆到，回頭瞪向阿福：“不要那麽稱呼他！”
自從目睹了克拉克在門口求原諒數天不成，然而晚上不知為何就進了主卧還跟布魯斯一起把床單弄得亂七八糟後，阿福對他的稱謂就從“先生”變成了“老爺”。
然而這聲“老爺”并不是那種接納家庭成員式的稱呼，更像是陰陽怪氣，每次都能讓老實的小記者臉色爆紅、手足無措，就連布魯斯也扛不住老管家的辛辣諷刺。
阿爾弗雷德不為所動：“所以您的意思是？”
“……”
布魯斯妥協扶額。
“讓他進來吧。”
事實上，比起克拉克就是超人這件事，他比自己先發現秘密身份這點更讓布魯斯惱火，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一籌。
他從電腦面前站起來，回到韋恩大宅的一樓，不高興地撇着嘴，看着克拉克一臉受寵若驚地被阿福帶進會客廳。
“布魯斯！”小卷毛咻地翹起，克拉克彎着眼睛地看向他，“你今天的藍格紋領帶真好看，很襯你的眼睛。”
布魯斯不大自在地拽了拽衣領，含混地嘟囔着什麽，聲音很小，但克拉克的超級聽力很輕易就能聽到他是在指摘自己的審美。
克拉克寵溺地笑了笑，假裝不知道布魯斯的心跳在自己說出那句贊美時快了半拍。他湊前一步，幾乎要貼到布魯斯身上，正準備說話，忽然感受到背後若有實質的目光，又莫名心虛地往後仰了下，用餘光偷偷瞄向阿福。
阿爾弗雷德禮貌微笑：“如果您介意的話，肯特老爺，我現在就走，只是希望等我回來之後，韋恩家族的客廳還能保持原本的模樣。”
克拉克連忙站直，緊張地幾乎要飄起來，結結巴巴地回答：“好的，沒問題，潘尼沃斯先生。”
心知阿福是對自己前幾天不堪入目的卧室和書房表示不滿，同樣心虛的某闊佬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直到阿福轉身離去，才不易覺察地松了口氣。
他站直身體，一瞬間氣場全開，擡腳往書房走去：“走吧。”
克拉克毫無戒心地跟在他身後，樂颠颠地問：“我們去哪兒？我聽露易絲說，最近有個新電影，要一起看嗎？”
“去給你做身體檢查，”布魯斯冷靜道，“你說你的弱點是氪石和紅太陽，有沒有測試過喪失能力和出現痛感的氪石質量？紅太陽光的能量密度到達多少，可以将你的能量完全封印？如果有氪石進入你體內，自然代謝能否将其排出，會不會造成永久性損傷？”
克拉克懵掉：“啊？”
“這些你都不知道，一旦出現危險，你要怎麽應對？”布魯斯嚴厲地看向他，“還有，氪星人的身體構造跟普通人類不同，你們的生育模式是怎樣的？氪星人跟普通人類的TI液交換會不會導致外星病毒的傳播？”
“哦，布魯斯，拜托！”克拉克捂着耳朵阻止他說完最後那段話，“這種事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布魯斯冷酷道：“那也無法排除潛伏期的影響。”
“別這樣，”克拉克無奈地扯扯他的手，“我們去做點其他事不行嗎？這種情報根本用不上的吧！如果你想知道氪星人的身體構造，孤獨堡壘的數據庫随便查。”
“孤獨堡壘的數據庫并不全面！”布魯斯板着臉，毫不留情地批評道，“超人，你這種盲目樂觀的心态，将成為你最大的威脅！平時戰鬥中不靠腦子只用蠻力沖撞，盧瑟只需要造個氪石籠子，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戳着超人的胸膛，用那種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整整噴了超人五分鐘，從他的戰鬥習慣說到他的行動風格，又從他輕信別人的态度說到他純屬擺設的超級大腦。
克拉克的性格随和，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氣，從第一次見到對蝙蝠俠時就對他多有忍讓，那是因為他敬佩蝙蝠俠的品格和行為。但即使如此，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惱火：
“我才沒有仗着超能力驕傲自大，我有分寸的——布魯斯，你怎麽這麽兇？”
布魯斯的聲音頓住。
他擡起頭，盯着克拉克，半晌，冷嗤一聲：“你還沒明白嗎？這才是我。”
“啊？”克拉克茫然地看着他，表情逐漸驚恐，“你不要告訴我，你也中了類似于氪星人粉氪的那種東西！不行，你已經奪走了我的純潔，你要對我負責！”
布魯斯差點沒能崩住自己嚴肅的表情：“明明是你——你怎麽會用這種詞，你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不要讓我懷疑你是美國隊長假扮的——等等，粉氪的功能是什麽？”
“不是就好，”克拉克弱弱道，“所以你想說的是？”
瞪他一眼，在心裏記下了調查粉氪這件事，布魯斯深吸口氣：“我要說的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這才是我。你之前認識的那個布魯斯，只是我的僞裝而已，我就是這樣永遠懷疑一切的控制狂，是用暴力對抗暴力的自虐狂，是不解風情的工作狂——我是蝙蝠俠。”
他說完這話，看向克拉克，表情依舊淡漠到有種機械式的冷感，目光中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布魯斯心裏很清楚，對克拉克來說，超人只是拯救世界的兼職，可對他自己而言，花花公子布魯西才是套在蝙蝠俠身上的外殼。
克拉克愛上的，只不過是他僞裝出的虛假性格，真實的他，只配生活在黑暗中，與哥譚的泥濘共同沉淪。
“你還沒聽懂嗎？你只是我用來維持僞裝身份的工具，”他說，語氣冷硬，“真實的蝙蝠俠，就是這樣一個無法溝通、以自我為中心、游離在法律之外的被害妄想症患者——卡爾·艾爾，如果有一天你和哥譚同時遭遇危險，我絕不可能選擇你。”
克拉克：“噗嗤。”
已經做好分手準備的布魯斯愣了下，完全沒想到克拉克居然是這種反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聲音不自覺揚高：“你笑什麽？”
克拉克努力繃住嘴角，然而聲音裏還是洩露出一絲笑意：“你對你的描述還挺準确的。”
布魯斯：“……”
他咬牙切齒地擡起腿，等着克拉克自覺放軟皮膚，然後用力踹他一腳，得到了克拉克一聲顯然是在敷衍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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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以為布魯斯是個很擅長談戀愛的萬人迷吧？”克拉克忍不住咧開嘴，在布魯斯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往半空飄了幾厘米，“拜托，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你絕對是好姑娘和好小夥子們敬而遠之的對象。”
布魯斯努力控制住表情。
是的，在他決定跟超人攤牌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要收斂全部情緒的準備，但他是想隐藏起屬于布魯斯的感傷和愛意，而不是壓制自己往超人臉上潑咖啡的沖動！
“你想說什麽？”他暗暗磨牙。
“我想說，我愛上的是那個在哥譚酒吧中醉醺醺卻假裝搭讪、把我從黑邦成員的試探中救出來的人，是那個看到蘋果派會心跳加快但總是告訴我蘋果派被迪克吃了的人，是總在媒體面前裝混球但私下裏資助無數所孤兒院和福利機構的人。”
克拉克溫柔地看着他。
“我愛上的不是僞裝的布魯西，我愛所有的你。再說了，你跟我難道不是天生一對嗎？我是無所不能的超人，我永遠不會讓你面臨選擇我還是選擇哥譚的絕境。”
布魯斯抿唇，有點不自在地扭過頭，半晌，眼睛眯起：“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心跳加快——你監視我？”
“哦，拜托！”克拉克哀嚎，“我在說情話！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想出這麽浪漫的句子嗎？這本來應該是我的求婚臺詞！”
布魯斯的嘴角很快地勾了一下，迅速放平，但目光仍舊流露出輕松。
停下自己誇張的表演，克拉克低聲笑起來，湊近布魯斯，與他交換了一個認真而纏綿的深吻。
跟不用呼吸也不需要再掩飾這點的氪星人不同，兩人分開時，由于某種奇怪的攀比心理不肯率先抽身的布魯斯急促地呼吸着，臉頰染上緋紅的色彩。他擡眸看向超人：“去實驗室？”
克拉克的小卷毛蔫嗒嗒垂下，然而蝙蝠俠冷酷地無視了他的懇求，他只好小聲嘆氣，無精打采地飄向蝙蝠洞。
将書房的鐘表旋轉到十二點，蝙蝠俠率先走進暗道，轉身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的超人，忽然歪了歪腦袋，臉上帶着布魯西寶貝專屬的俏皮微笑，沖他眨眨眼：“關于氪星人TI液傳播的危害問題，還需要更多的實驗數據……走快點，我在實驗室等着你。”
話音落下，他毫不猶豫地關掉暗道的電梯門。
純良的小記者茫然反應了兩秒鐘，眼睛驀得亮起來，激動到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熱視力，唰一聲沖進電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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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
阿福微笑着，用那種只有布魯斯重傷時才能聽到的危險語氣，幽幽發問。
“您能為您無知的老管家解釋一下，為什麽實驗室的桌子會裂成兩半嗎？”
布魯斯：“……”
完蛋，他絕望地想，接下來一整個月他都得喝蔬菜汁了！
要是肯特不給他帶蘋果派，他絕對跟肯特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