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婚風波
求婚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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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伯利恩區。
一棟不起眼的偏僻樓房最高層，堆滿文件和麥片的桌子上，手機屏幕驀然熄滅，映出天花板的白熾吊燈。
夜翼穿着全套作戰服，長靴踩着桌沿，跟空酒瓶和麥片碎渣一起窩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盯着手機。
比起前幾天睡醒喝酒喝醉繼續睡、實在餓得不行就往嘴裏倒麥片的頹廢生活，現在的他看上去要清醒太多。
對于紅頭罩的憤怒、對于一直以為的美好感情化作幻影的悲傷，在提姆那則信息的轟炸下，轉化成了另一種更加複雜的情緒。
迪克甚至不願去思考這種情緒是什麽，并強迫自己忽略掉那段指向性很強的文字背後的意義。
長久的沉默後，他拿起手機，關掉提姆給自己發消息的界面——罕見地一句話都沒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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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薩斯洲，陽光燦爛的農場。
克拉克·肯特快樂地飄在半空，頭頂卷毛晃來晃去：“這裏沒有其他人，我們可以不必把能力控制得那麽精細。”
康納站在他對面，同樣雙腳離地，表情難得的放松。
跟着克拉克居住在大都會的生活比他想象得還要艱難。他必須僞裝成普通人，精準把控自己一舉一動的力度，稍微疏忽就有可能破壞掉一扇門、一面牆，甚至傷害到其他人。
好在有克拉克的認真指導，有提姆的短信安慰，還有氪星科技黑框眼鏡幫助隐藏身份，讓他不至于太過苦悶。
不過即使這樣，克拉克的錢包也癟了一圈，康納甚至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去找份工作什麽的，減輕家裏的經濟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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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堪薩斯農場的休息時光，對康納來說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在這樣輕松的環境中，想要問出已經積壓在心裏好幾天的問題，也就變得格外輕易：“克拉克？”
正拿着鐮刀認真鋤草的克拉克擡起頭。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康納觀察着他的臉色，“你最近每天晚上都不在家。”
克拉克動作一頓，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是男朋友，”他更正道，“其實我也想跟你說這件事的……我準備跟他求婚了。”
“哇哦，”康納鼓掌，“恭喜，是蝙蝠俠嗎？”
“呃，”想起布魯斯三令五申地禁止自己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身份，克拉克猶豫了下，“不是，是布魯斯。”
“誰？！”
本來就是想聽八卦的康納，頗有種吃瓜吃到自己家的驚恐。
“布魯斯·韋恩？！”
克拉克要是跟布魯斯結婚，那他和提姆豈不是成了兄弟！
這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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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能結婚！”康納驚恐吶喊，像個悠悠球一樣上蹿下跳。
克拉克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康納的反應為什麽如此激烈，不過他還是往前飄了飄，嘗試安撫康納：“你先別激動……我可以問問你反對的原因嗎？”
康納支吾一聲。
從他出生到現在，正經活在世上也就三年時間，雖然盧瑟催熟了他還給他灌輸了高中及以下的所有知識，但這其中顯然不包括感情方面的事。
“這不重要，”他小聲嘟囔，用自己的半成品超級大腦努力思考借口，“不都說韋恩是個花花公子嗎？我覺得還是蝙蝠俠比較适合你。”
克拉克失笑：“怎麽會，布魯斯是很好的人。下次帶你一起去韋恩大宅怎麽樣？阿福的小甜餅可好吃了，而且提姆應該也在。”
郁悶地癟癟嘴，康納開始後悔當初那麽幹脆地答應了克拉克的收養，不過聽到可以在白天跟提姆見面，他還是不甘不願地點了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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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提米！！！]
[康納：急！！]
坐在韋恩大宅的沙發上篩選新的安全屋地點以防憤怒的傑森沖過來跟自己決鬥，提姆看了眼手機，見到康納的消息，立即把文件丢到一旁。
[提姆：出什麽事了嗎？]
[康納：剛剛克拉克對我說，他要跟布魯斯求婚！]
提姆訝異地睜大眼睛。
蝙蝠俠要和布魯斯結婚？
“看來陰郁瘋狂的黑暗騎士終究還是會被哥譚甜蜜的高塔王子征服，”他小聲自言自語，莫名有種磕到的cp終于he的快樂感覺，“唔，或許這個消息可以讓傑森轉移下注意力？”
雖然傑森還沒跟迪克攤牌，但他有種直覺，距離自己被夜翼和紅頭罩聯手暴揍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提姆：他居然真的要跟布魯斯求婚！作為一個樹敵衆多的超級英雄，不得不說，很有勇氣。]
堪薩斯這邊，康納也嘆氣：超人确實有不少敵人，該不會威脅到布魯斯和提姆的安全吧……等等，重點不在這裏！
他連忙埋頭打字。
[康納：可是，克拉克跟布魯斯結婚的話，我們兩個不就是兄弟了嗎？]
消息發送到提姆這裏，提姆把這段話反反複複閱讀好幾遍，沒忍住彎了眼睛。
康納既然不想跟他做兄弟，那他希望跟自己做什麽？
直率的半氪星人并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暴露了自己怎樣的心思，切開是流心芝麻餡兒的提姆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揭穿，只是保持着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假裝自己臉上的笑容沒有誇張到小醜都要甘拜下風的程度。
[提姆：我跟布魯斯沒有收養關系。]
康納的眼睛亮起來。
[康納：這太好了！]
他沒有直說這為什麽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提姆也沒有問，手機兩邊的人，帶着同樣燦爛的笑容，約定了晚上在哥譚見面的時間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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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文件，提姆離開韋恩大宅，徑直前往冰山餐廳。
前幾天為了躲夜翼，冰山餐廳一直沒營業，從員工到小弟都透露出一種“老板不在家”的心虛。然而昨天傍晚跟提姆聊過的紅頭罩，今天終于在東區現身，不少暗中搞了小動作的人都吓得閉門不出。
沒有穿上紅羅賓的制服，提姆此時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富家子弟，大搖大擺走進昂貴的餐廳享受美食。唯一不同的是，他剛進包廂，黑着臉的紅頭罩就出現在他面前。
“進展不順利？”提姆頭也沒擡，“夜翼到現在都沒來找你？”
紅頭罩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郁悶地搶過提姆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差點吐出來：
“這是什麽味道——你為什麽要把姜汁汽水僞裝成酒——算了，這不重要，你怎麽知道迪克沒來？”
提姆面帶笑容。
當然是因為傑森跟迪克兩個一旦見了面，不管有沒有立刻和好，他給迪克發消息的事情肯定藏不住，到時候傑森絕不可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聊天。
“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輕描淡寫地說，“事實上，我還有個足夠重量級的消息，關于布魯斯的。”
紅頭罩：“布魯斯怎麽了？”
“我可以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你，”提姆伸出一根手指，“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今年之內，不能跟我處于任何意義上的敵對狀态。”
紅頭罩動作一頓。
他脫掉頭罩，露出傑森陶德那鋒芒逼人的臉，眼睛微微眯起，懷疑地看向提姆：“你是不是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提姆淡定微笑：“你就說同不同意吧。友情提示，這件事對布魯斯來說非常重要，而且你肯定希望越早知道越好。”
傑森打量着他。
盡管總是跟提姆互相嫌棄，傑森必須承認，他是信任提姆的，不然也不會把紅頭罩幫最重要的內部信息網交給提姆幫忙加密。
因此他能想到的提姆做出來的最壞的事，也無非就是又給自己安了個奇怪XP愛好者的身份、在阿福面前诋毀自己的夜生活，或者再令人頭疼一些，不小心在布魯斯面前說出了自己是紅頭罩這種秘密。
固然值得狠狠揍一頓，但換成偷他安全屋的咖啡、攢到一年後再新仇舊恨一起報複，也沒什麽要緊的。
于是他點頭同意：“行，你說吧。”
提姆也很幹脆：“蝙蝠俠計劃要跟布魯斯求婚。”
“什麽玩意兒？”
“他想得美！”
“我絕不同意！！”
傑森憤怒三連，咆哮聲在包廂反複回蕩。
氣到拍着桌子走來走去的他并沒注意到，包廂那扇百葉窗隐蔽的角落裏，米粒大小的黑色攝像頭無聲地旁觀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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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餐廳不遠處，大樓樓頂，夜翼席地而坐，後背靠着冰冷的牆面，看着手機屏幕實時監控的畫面。
跟提姆相對而坐的紅頭罩沒有戴面具，臉龐微微汗濕，眉眼間神采飛揚。
夜翼慢慢地把臉埋進膝彎，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昨夜提姆給他發的消息，其實已經讓迪克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那時他還能自欺欺人，現在卻不得不直面這慘淡的事實。
夜翼心裏清楚，這件事不止是跟自家弟弟睡了這麽簡單——更大的問題在于，在已經知道事情真相的當下，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悔恨或羞恥，而是微小、不可名狀，卻絕對不容忽視的喜悅。
曾經同紅頭罩相處時的那些默契和愉快，在得知紅頭罩就是傑森陶德時，沒有籠罩上悖德的陰影，反倒與他跟傑森的感情相互交織，變成一種更牢固、更深厚，也更複雜的情感。
于是夜翼不由得扪心自問：他真的不知道紅頭罩就是傑森嗎？
在紅頭罩屢次表現出對自己生活習慣的熟悉時，在紅頭罩每次出現之前、同樣在布魯德海文的傑森就會找理由離開時，在紅頭罩用親昵的名字稱呼他安全屋裏的花花草草時，他真的沒有發現任何纰漏嗎？
還是說他刻意忽視了這種可能，潛意識裏就在對靠近自己的弟弟表達縱容？
夜翼震驚于自己內心的答案。
他心亂如麻，實在不想立刻面對這些，兀自冷靜片刻，決定先回安全屋再說。
輕輕嘆了口氣，他正準備收起剛才情緒激動之下丢到了腳邊的監視器，就看到監視器裏的紅頭罩和提姆動情地抱在了一起，然後相擁着滾到桌子底下。
夜翼：？！
好在他們很快就爬了起來，這讓夜翼松了口氣，連忙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
他們似乎在争執什麽，然而可移動版的微型攝像機目前還沒有收音功能，隔着百葉窗也看不到口型，只能從動作的幅度中看出他倆的情緒都挺激動。
然後紅頭罩拍了下桌子，忽然後退兩步，手中舉着個環狀物——畫面有點模糊，像是個綠色的戒指——扯過提姆的手，将戒指放在他手心。
本來覺得提姆發那些消息是為了幫傑森試探自己的夜翼：？！
他張了張嘴，震驚到無以複加。
什麽情況，該不會提姆說的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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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提姆的摔跤比賽失敗、被迫扮演求婚者角色的紅頭罩黑着臉把香菜繞成個圈，粗暴地塞給提姆。
“惡，”他嫌棄道，“如果蝙蝠俠跟布魯斯求婚的時候也是我現在這樣的心情，我們就不用擔心該怎麽拆散他們倆了。”
提姆翻個白眼，順手把香菜丢進桌底的垃圾桶：“明明是你提議的，模拟一次他們兩個的求婚過程，尋找破壞求婚的突破口。”
本來的想法是坑提姆跟自己求婚然後發給那個氪星克隆人看，傑森郁悶地哼了一聲，扯開椅子坐回去：“那可是蝙蝠俠，他提前布置的求婚儀式，誰能找得出破綻？最好的辦法将就是慫恿康納搞事情，半氪星人的威力絕對巨大。”
提姆瞪他：“想得美！不許把康納扯進來！”
他們兩個邊吃飯邊聊着天，誰也不知道，某只在寒風中心碎的夜翼，已經踏上了獨自返回布魯德海文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