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子談話

父子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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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魯斯準備打開車門離開前，克拉克猛地向前兩步，拉住他的胳膊。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低聲道，語氣堅決，“你是我的未婚夫，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布魯斯張了張嘴，有點想說自己都還沒能接受忽然多了個刺客親兒子這事，不過眼角餘光瞥到副駕駛上氣鼓鼓的小男孩時，這話終究沒能說出口，只是沉默點頭，遲疑地看向不遠處的提姆和傑森。

多了達米安這個不穩定因素，想要繼續隐瞞自己的蝙蝠俠身份，困難程度可謂直線上升。

況且有剛才那一幕在，布魯斯覺得自己已經很難解釋清楚了。

克拉克沖他眨眨眼，撫平他眉間的褶皺：“讓我來。”

轉過身，克拉克往谷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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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克拉克走近，提姆和傑森都有些不自在。

即使時常能在韋恩大宅遇到，他們始終在盡可能地規避跟克拉克直接接觸，不只是因為這只蝙蝠俠的精分程度，更是因為蝙蝠俠本身的威懾力。

無論迪克、傑森還是提姆，他們都是聽着哥譚騎士的傳說長大，并受到他的啓發成為了城市的義警。

“可以拜托你們一件事嗎？”

克拉克在他們面前幾米的位置站定，語氣沉穩嚴肅，難得的沒有微笑。

當他挺直脊背，不再用不合身的寬大襯衫遮掩自己的身材，湛藍透徹的目光穿過鏡片落在幾人身上時，那屬于人間之神的威懾感撲面而來，以至于傑森下意識後退一步，擋住提姆，手掌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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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眼睛微微一眨，聽到達米安和布魯斯對話時升起的疑心，在克拉克這堪稱專業演員級別的變臉中消失殆盡。

所以克拉克的确是蝙蝠俠，剛才只不過是布魯斯在達米安面前替他打掩護而已。

提姆在心裏松了口氣，忍不住嘲笑剛才的自己——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布魯斯才是真正的蝙蝠俠。現在想想，這可真是個愚蠢的念頭。

“你們可以留在這裏照顧瑪莎嗎？跟康納一起，”克拉克說，很努力地想要表現出蝙蝠俠那種不近人情又理直氣壯的神秘感，可惜并不算成功，“我不能把布魯斯單獨留在——呃，你們知道的。”

提姆和傑森對視一眼。

他們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考慮到布魯斯正跟一個來自刺客聯盟的中二小孩共處一輛車中，顯然還是布魯斯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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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我以後的領地？”

達米安雙手抱胸，用一種神似高擡腿的趾高氣昂的姿勢，觀察着韋恩莊園內的花花草草。

“比我想象得要差勁不少，但是勉強能住。就像你，父親，我原以為你要更高一些的。”

布魯斯深吸口氣，勉強忍住揍兒子的沖動。

他身邊的克拉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早就收到布魯斯的消息，阿爾弗雷德穿着筆挺的燕尾服迎出來。他的表情鄭重，舉手投足都帶着英國紳士的優雅，但是像布魯斯這樣了解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阿福心中的喜悅。

他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來，曾經在MI6練就的連端槍射擊都紋絲不動的手掌現在正輕微地顫動，目光落在達米安臉上，似乎是在捕捉他與布魯斯的每一點相似之處——

“你就是我們的仆人？”達米安傲慢地打量着他，嗤了一聲，“這麽大年紀，還能工作嗎？”

阿福動作一頓。

他的表情不變，只是笑容有些冷飕飕的，依舊用包容的目光看着達米安：“很高興見到你，小少爺。請放心，我的工作能力絕無問題。”

“TT”

達米安撇嘴，顯然對阿福這種哄小孩的态度很不滿意，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還要開口，旁邊的布魯斯終于忍無可忍。

“夠了，”他說，聲音很冷，“現在立刻進去，我要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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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什麽在這裏旁聽？”

走進韋恩大宅後，雙腳踩在沙發的靠背上，達米安不高興地指了指跟在布魯斯身後走進來的小記者，卻刻意忽略了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安靜地站在旁邊，像是一團無形的影子，融入到客廳邊角的黑暗中，而似乎目空一切的達米安卻并沒對她的存在表達異議，不僅默許了她坐上布魯斯的車，甚至連她參與到韋恩父子的談話都假裝沒看到。

布魯斯目光微動，從看到達米安起就變得沉郁暴躁的心情莫名緩和了些。

“克拉克是我的未婚夫，”他說，目光平視自己的親兒子，“還有阿福，我們是一家人，你必須接受這個。”

達米安再次撇嘴。

或許是布魯斯這段話中的某一個字眼打動了他，雖然表面依舊是不屑的樣子，但他沒有開口反駁，目光在克拉克身上一觸即離，不情不願地選擇了默認。

沒有給他更多的反應時間，布魯斯繼續說：“還有，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還有兩個兒子——”[2]

“養子，”達米安打斷他，加重語氣強調道，“遺産繼承權依舊是我的。”

布魯斯頓了頓。

“我還有兩個兒子，迪克·格雷森和傑森·陶德，我愛他們就像愛我的生命，”他重複了一遍，看向達米安，“他們都是普通人，你絕不可以用任何方式傷害他們。”

咔噠。

克拉克悄咪咪關掉錄音筆，決定找機會把這段錄音放給迪克和傑森聽——絕對能解決大多數別扭的蝙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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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多數宇宙裏的大多數蝙蝠俠那樣，這只蝙蝠俠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自己的兒子相處。

他所謂的“談一談”或者說“溝通”，就是用蝙蝠俠的嚴肅語氣規定無數條條框框，然後再用嚴厲的表情和目光催促他們完成。

所以每只羅賓——除了貼心罐羅——都會在“FUCK BATBAM”的怒吼聲中跟蝙蝠俠鬧得不可開交。

但跟其他宇宙不同的是，這只蝙蝠俠的身邊還有個搖着毛絨絨大尾巴的貼心小記者，随時拿着滅火器給摩擦生熱的蝙蝠家降火。

眼見着達米安已經處于爆發邊緣，克拉克猛地上前一步，隔開布魯斯盯着達米安的不贊同目光，幹笑着替他解釋：

“布魯斯的意思是說，迪克、傑森和提姆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既然你已經是韋恩家的一員，而且實力也是這家裏數一數二的強者，那當然也需要幫忙保護韋恩家普通人的安全。”

被誇獎為“數一數二的強者”，達米安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他勉強滿意地哼了一聲：“如果以後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也不是不能屈尊出手。”

他說完，叉腰不吭聲了，目光一下又一下地瞥向克拉克，顯然是在等待着他的道謝。

克拉克沒忍住低頭彎了下唇角，心裏覺得這個臭屁小孩還挺可愛的。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他忍笑道，發現達米安的表情果然變得高興，用力怼了怼身後的布魯斯，示意他繼續跟達米安溝通。

布魯斯張嘴：“你絕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我的秘密身份，在我沒有處理好你的公衆信息之前，你不能離開韋恩莊園。”

達米安的情緒迅速下滑到糟糕的那一欄。

克拉克崩潰扶額。

這父子倆怎麽回事！正常交流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嗎！

還有布魯斯，你僞裝成布魯西甜心的時候明明甜蜜的話一套接着一套，為什麽變成蝙蝠俠之後就不長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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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養子不知道你是蝙蝠俠？”達米安高高揚起眉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兩個剛才在那些無辜的山羊和漂亮小狗身上挂了一堆愚蠢的蝙蝠裝飾。所以你□□的标準是什麽，罹患眼疾嗎？”

布魯斯臉色一黑。

“他們以為我是蝙蝠俠，”克拉克再次擔負起解釋的責任，“而布魯斯只是個普通的有錢人，所以傑森才想破壞我們的求婚儀式。”

這次不光是達米安，布魯斯臉上都流露出驚疑的神色。

他看向克拉克，目光很快速地往他耳邊一晃，見克拉克點了頭，便明白了克拉克得知這個信息的途徑，用力擰眉：“他們怎麽會覺得你是蝙蝠俠？”

蝙蝠俠的真實身份是個來自堪薩斯的穿着格子襯衫的老土記者？怎麽想都問題很大吧！

“如果你能把語氣裏的嫌棄收斂一下的話，我會很感激，”克拉克嘴角抽了抽，伸手推了推眼睛，“你還記得我們在你卧室的——咳，我穿着蝙蝠衣的那次？”

布魯斯恍然。

當時克拉克發現了蝙蝠衣，他只好用role play的借口轉移克拉克的注意力，沒想到被闖進卧室的迪克、傑森和提姆看到。

當時迪克幾人就以為克拉克是蝙蝠俠，他還以為過了這麽久，孩子們早就放棄這個荒謬的想法了，沒想到他們居然一直到今天都還這樣認為。

難怪剛才克拉克那麽輕易地就說服提姆和傑森留在肯特農場，布魯斯這樣想着，有些糾結地點了點頭。

“什麽蝙蝠衣？”達米安冷不丁開口問，伸手指着克拉克，“他為什麽要在你的卧室裏穿蝙蝠衣？”

布魯斯和克拉克齊齊噎了下。

“呃，啊，”克拉克弱弱道，“為了測試蝙蝠衣的彈性限度以及其他領域的多功能應用？”

布魯斯低下頭，捂臉，幾乎不敢直視面前這個九歲小孩透着疑惑和純潔的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