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秦簡?!”許知傲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你怎麽在這裏?”

如果不是他真真切切地靠在秦簡的懷裏,嗅着熟悉的味道,許知傲根本無法相信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會是秦簡。

許知傲也想不了那麽多了,拉着秦簡就要走。

他不能拉着秦簡和他一起,不能把秦簡拉下水,絕對不能。

看見錢有鑫手裏拎着的酒瓶子,秦簡臉色一變,将許知傲從自己懷裏推遠,并喊了聲:“小心!”

錢有鑫落後一步,手中的酒瓶落空,氣得咒罵了一句,轉而将怒火集中到秦簡身上。

“你他媽誰啊?多管閑事?”

逆着光,錢有鑫根本看不清秦簡的臉。

幾乎是在錢有鑫話音剛落的那個瞬間,秦簡自黑暗中走出,一步一步,氣定神閑。

秦簡今天穿的是一身簡單的休閑裝,站在錢有鑫面前,卻比錢有鑫高出一個頭,也因為格外有壓迫力。

他睥睨着錢有鑫,眼神流露出嫌棄。

錢有鑫有一瞬間的懵逼,總覺得這個人好似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但他知道,剛才就是這個人的出現,耽誤他收拾許知傲出氣。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錢有鑫的怒火都轉移到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你他媽和那個窮鬼是一起的?”

錢有鑫剛問完,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到眼前一道光閃過,攜帶着風的威力。而後,肚子上一痛,五髒六腑都跟着翻滾,錢有鑫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捂着肚子,痛苦地半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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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有鑫龇牙咧嘴,狼狽地捂着肚子,痛得他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

見狀,許知傲捂着嘴巴,還是小小地驚呼出聲。

他眼睜睜看着秦簡出手,動作迅速地一拳打在了錢有鑫的肚子上,錢有鑫甚至沒有還手的能力。

許知傲上前一步,忍不住勸阻道:“秦簡!快走,別打了!”

聽見許知傲喊出的名字,錢有鑫耳朵一動,而後睜大了眼睛。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震驚和畏懼。他終于想起來,他為什麽會覺得眼前的男人眼熟了……

惹上錢有鑫,就是一個大麻煩。許知傲自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自己已經擺爛成這樣,錢有鑫再想整他,也整不到哪裏去。

秦簡不一樣,秦簡是有正經工作的人,而且家裏人也都在b市。錢有鑫是那種睚眦必報的性格,他只擔心錢有鑫瘋狂報複秦簡。

如果真是那樣,許知傲只怕自己自責死。

然後,他看着地上的錢有鑫,大聲道:“你有事你沖着我來,你別和無關的人發瘋!”

周圍人都是錢有鑫的朋友,除了陳士然以外,都是家裏有點小錢的富二代。是以,錢有鑫羞辱許知傲的時候,他們不僅沒有阻攔,還看起了熱鬧。

現在,看着錢有鑫被打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他們怎麽可能坐視不管?真的不管的話,事後錢有鑫也少不了找他們算賬。

當下,就有幾個人坐不住了。

“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

“你他媽不想活了?”

幾人從沙發上起身,向秦簡的方向包圍逼近。

許知傲生怕事情鬧大,這裏除了他,秦簡和李宥時,剩下的都是錢有鑫的人。握緊手機,許知傲想,要真是情況不好的話,他就報警。

與此同時,他上前一步,和秦簡并排,想把秦簡擋在身後。秦簡是為了他才會出手,他不能讓秦簡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切。

秦簡見狀,直接伸手,将他推到一邊。

“我打的是誰?”

秦簡居高臨下,看着錢有鑫,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伸出長腿,對着錢有鑫的肚子又是狠狠一腳。

“我打的就是這個嘴巴不幹不淨的東西。”

錢有鑫又是一聲悶哼,整個人因為疼痛痛苦地縮成一團,在地上翻滾着,像一條惡心的蟲子,毫無反手之力。

誰也沒有見過錢有鑫這麽狼狽的時候,被人摁在地上打,一時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然後,秦簡眼神暴戾,一一看過去圍在他面前的人,随手抄起地上一個酒瓶子。

“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說着,又将酒瓶子指向正在地上痛得打滾的錢有鑫。

“我這個人沒什麽本事,就是瘋起來不要命,今天你們幾個人想怎麽打我都奉陪。但是在我倒下之前,這個人……”

“他只會死得更慘。”

秦簡聲音陰冷,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信,你們就試試。”

聽見秦簡那麽說,錢有鑫的幾個朋友交換了個眼神,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話莫名信服。

他們不怕訛錢的,也不怕胡攪蠻纏的,就怕不要命的。

這些富二代,一個比一個惜命。

這時,地上的錢有鑫重重咳嗽了一口,吐了口吐沫,夾帶着血絲。

錢有鑫重重喘息,費力地說道:“你們都走開,都走。”

幾個人像得到了赦免令,一時間作鳥獸散。錢有鑫仰視着身材修長的男人,正要開口,只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

秦簡半蹲着身子,拽着錢有鑫的胳膊,像拖死豬一般将人帶到了角落裏。

然後,他看着僵直坐在沙發上,滿臉震驚的李宥時,說道:“走,帶許知傲出去。”

看着男人沒有感情,冷漠至極的眸子,李宥時如大夢初醒,這才慌亂地起身,找到了角落裏的許知傲。

許知傲跟在李宥時身後,還是很不放心,正要開口,就聽見秦簡對他說:“出去等我。”

出去等我。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給了許知傲心安的感覺。如此,許知傲也不再過于猶豫,而是跟着李宥時出了包廂。

看着許知傲出了包廂,秦簡這才将目光重新放到豬頭一般的男人身上。

錢有鑫捂着肚子,出了一腦門的虛汗。

變換的燈光中,他看清了男人的臉。

男人的臉,和記憶中秦家唯一的接班人逐漸重合。

那年,二十出頭的秦家少爺風光歸國,卻宣布暫時不接手家族企業,想自立門戶。那年青年意氣風發,眉眼英俊,和如今眼前的人如出一轍。

“是你……秦簡。”

錢有鑫只恨自己為什麽那麽沖動,明明想收拾許知傲一頓出出氣,卻偏偏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話音剛落,秦簡起身,又是狠狠一腳,踩在了錢有鑫的肚子上。

接着,秦簡雙手插着口袋,長腿一伸,一腳比一腳更加用力。登時,錢有鑫的胸口,肚子以及下半身,都處在極大的痛苦中。

錢有鑫叫不出來,只能一聲比一聲大的悶哼着,甚至不敢伸手去擋。每一次伸手,都會換來秦簡更大的力氣。周圍人聽着錢有鑫喊出的名字,更加不敢有所動作了。所有人都低着頭,脖子吓出了汗,根本不敢看這兇殘血腥的場景。

秦簡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一腳又一腳麻木地踢着,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知過了多久,秦簡收回了腳,蹲了下去。

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錢有鑫臉上,錢有鑫猛地吐出一口血,糊住了半張臉,連喘氣的聲音都微乎其微。

秦簡微微低下身子,問道:“怎麽樣?”

“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怎麽樣?”

錢有鑫似乎是要說話,甫一開口,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秦簡慢悠悠,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最喜歡那樣對待別人了嗎?以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現在呢?嗯?”

秦簡說着,一個酒瓶子砸在錢有鑫的身邊。

錢有鑫身子一抖,大聲喘氣,緩慢地說道:“我……我錯了,秦少,你……你別和我計較。”

秦簡歪起唇角,眼裏滿是嫌惡,說道:“你一個窮鬼,和我說話我都嫌髒。”

錢家在秦氏集團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錢有鑫疼得呼吸都疼,又不敢怒,生怕哪裏不高興,又惹到了秦簡的少爺。

秦簡像是想到了什麽,拽起錢有鑫的衣服,但又似乎嫌棄,果斷松了手。錢有鑫巨大的身軀再次重重砸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秦簡:“老子玩死你,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老子在各個局都有人,你随便找,你信不信,你就算是死了,都沒人找得到你。老子讓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或許……你在我面前乖乖當條狗,搖搖尾巴,我還能放過你一把。”

錢有鑫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但還是下意識想要求饒,乞讨的眼神看向眼前暴戾的男人。

燈光打在秦簡的側臉,無情的男人笑得冷漠。

“熟悉嗎?這些話,熟悉嗎?”

錢有鑫說不出話,秦簡一邊問,一邊重重地打着錢有鑫的臉。

錢有鑫忍着劇痛,“熟悉,熟悉!”

秦簡松了手,拿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連手指縫都不放過,好像碰到了什麽極髒的垃圾一樣。

“你不是最喜歡和別人這麽說話了嗎?在你的眼裏,別人都是窮鬼,窮人就該死,就該被你踩在腳下是吧?你可以一句話決定別人的命運和前途,一句話把別人玩死,你以為自己很牛逼是不是?!”

“現在呢,你好受嗎?作為窮人的你,是不是也應該被我踩在腳下?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現在你也知道了嗎?”

“你憑什麽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一句話就抹殺了一個普通人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憑什麽?!”

他只恨不得殺了錢有鑫。

秦簡字字如刀,刺向錢有鑫的心髒。錢有鑫終于繃不住了,嗓子發出一陣轟鳴,然後狠狠地哭了出來。

那是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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