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前兩天還在想不能和劉昌見面,結果今天就和劉昌趕上了。真是巧的不能更巧了。

走?

還是留?

不等顧遲自己決定,就有人替他決定了。

劉五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靈堂一旁的顧遲,禁不住問道:“遲若公子怎麽在這裏?”

這下好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如果刻意躲開,反而會引起人的懷疑。

劉五雖然傻乎乎的,但也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他只是被顧遲忽悠的迷迷糊糊,選擇性忽視了一些原因罷了。

前兩天腦子清醒下來,他想了想,一般人哪能要去看王知信的屍體呢,莫非遲若公子和王知信有什麽關系?

他把顧遲的身份想了個遍,要不是已經見過皇都來的劉昌,他甚至懷疑顧遲是微服的皇都官員。直到現在,想破了腦袋他都沒想通,為什麽顧遲要去看王知信的屍體。

沒用顧遲回答,王知信的妻子李氏站了起來,眼裏還挂着淚,沖劉五做了個揖,答道:“遲若公子是亡夫的好友,今日前來祭奠。”

“哦!”劉五恍然大悟,遲若公子竟然是王知信的好友!

他眼珠子一下亮了,想了這麽多天的事情,因為李氏的這句話有了答案。

一瞬間,他腦補了王知信突然死亡,作為好友的顧遲,一定要為好友讨回公道,找出殺人兇手的劇情。

遲若公子竟然如此重情重義!

他激動地看着顧遲,要不是考慮到當前的狀況,要不是顧遲身邊還有揚晟,他肯定直接撲上去抱住顧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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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他真是太狹隘了,竟然因為被威脅一次,就懷疑遲若公子的為人,遲若公子一定是為了好友,不得已才為之的,他真是誤會遲若公子了!

他的眼神變化太快,看得顧遲發毛,這種眼神,他只在曾經的狂熱粉身上看到過。

揚晟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擋在顧遲身前,對劉五目露兇光,誰也不能搶他的阿遲!

劉五被他看的縮了縮脖子,摸摸腦袋,他沒對遲若公子露出惡意吧?難道是因為之前的原因,那他要不要給顧遲公子道個歉呢?

他沒時間多想揚晟為什麽這麽對他,也沒時間想該不該道歉,因為劉昌已經跟在他後面過來了。

劉昌一露臉,顧遲便躲到了揚晟身後,揚晟長得高大,正好可以把他遮擋住,尤其是臉。

現在是晚上,燭光暗,他又在人群角落裏,如果不注意,可能根本看不到這裏有人,只要劉昌不注意到這裏,就很可能讓他蒙混過去。

蒙混一次是一次,若是蒙混不過去,他也不怕。

皇都來的人可不能怠慢,不止李氏,就連王知信的父母也都站起來,出了靈堂迎接劉昌。

劉昌出身世家,是家中嫡子,又受皇帝器重,就是在皇都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又何況是在洛城這個小地方。

這些人雖不知道劉昌的背景,但只是皇都來的大人就足夠讓他們重視了。

顧遲看着劉昌進入靈堂,目光并沒有往他這邊看,也就是并沒有注意到他,松了口氣。

不過,劉昌怎麽會來祭奠王知信?就算重視這個殺人案,也不至于到王知信家中祭奠吧?

遇到仁厚的官員,或許會對王家人安撫一番,但劉昌顯然和仁厚搭不上邊,他在皇都就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根本不可能做安撫王家人這種事,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上次他要看王知信的屍體,難道是對王知信的死有疑問?

顧遲果然沒有猜錯,劉昌給王知信上了一炷香,然後就不顧王家剛死了兒子,直接開問。

“王知信死前可有何異常?”

王如風夫婦倆因為年邁,坐了下來,李氏帶着兩個孩子站在一旁,頗有些凄慘。顧遲禁不住搖頭,劉昌還是一如往常的作風,沒有人情味。

李氏沒見過世面,面對他如此威壓,哪裏受得住,身體瑟瑟發抖:“大人說的是什麽異常?”

案子都已經破了,這位大人怎麽會突然問這種事情?

李氏并不傻,猜出了點東西:“是不是亡夫的死并沒有那麽簡單?”

吳知府派人來通知殺人案已破時,他便感覺不對,還有那麽多的疑點沒有弄明白,案子怎麽說破就破了?

劉昌長相冷厲,目光更冷,顯然不想多說話,直接拿出一本賬本:“王家世代經商,財富頗豐,然而本官查看王家賬本,卻發現一年之內多處虧空,已經沒有多少錢,這是為什麽?”

王如風夫婦一聽,直接睜開腫大的眼睛,質問李氏:“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年齡大了,身體一直不好,王知信成親以後,便把家裏生意一點點交給王知信夫妻打理,兒子每次報賬都是盈餘,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

李氏萬沒有想到他會拿出賬本,立在原地不吱聲了。

“說話!”王如風怒吼,豐厚家底突然沒了,任誰也無法冷靜。

劉昌跟着逼問李氏:“裙子的原因,應該只有你和王知信知道。”

“我……我……”李氏被兩方咄咄相逼,沒有選擇,眼淚嘩一下就出來了,哭得梨花帶雨。

“這件事本不想告訴您的,怕您傷心。”李氏邊哭邊抹眼淚,看向王如風夫婦,“知信在外的名聲一直都不好,時常結交些狐朋狗友,花錢大手大腳,這些事家仆們也都知道,只是都瞞着您。”

“一年多前,他更是染上了惡習,時常往香玉閣跑,錢都被他拿去養了外人,一擲千金,連家裏的生意都不管了。”

香玉閣是洛城有名的妓|院,洛城有名的美人玉林便是香玉閣的頭牌,遇上這種事她也委屈,可說出去又丢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王如風看向周圍家仆,家仆們對上他的目光都低下頭去,顯然是認同李氏的說法。

竟然真的是如此。

“孽子!孽子!”王如風大喊,他以為自己兒子雖不是大才,但也算可以,卻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王家的臉面全被他丢光了!虧他還為了這個兒子如此傷心!

李氏啜泣:“我勸過他多次,可沒有作用,他還威脅我不準告訴二老,我也是沒有辦法。”

她比誰都想管住王知信,可她天生性格怯懦,家裏又都靠着王知信,對王知信別說管了,在王知信面前,她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只能事事聽王知信的。

香玉閣顧遲聽說過幾耳朵,知道是個妓|院。他想問的事情,劉昌倒是替他問出來了,省了他的事了,他支起了耳朵仔細聽。

“你可知,王知信養在香玉閣的人是誰?”劉昌又問,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樣子。

李氏搖頭:“不知。”王知信對這件事守得很嚴,外人只知道他纨绔,并不知道他去香玉閣的事情,只有作為妻子的她知道。

二人在一起的時候,王知信根本不會談起這件事,王知信不提,她也不敢問。除了王知信會去妓|院這件事,其他的她是一概不知。

“不過,”李氏擦幹眼淚,“民婦不知,說不定別人知道。”

顧遲升起不好的預感,果然,李氏指向他和揚晟所在的位置:“這兩位公子是亡夫的朋友,說不定知道亡夫的一些事情。”

這下是真的躲不了了,顧遲苦笑。

劉昌順着她看過去,他曾是皇上的侍衛,武功自然不弱,但是從進來之後,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裏有人。

眼睛适應了昏暗的光線之後,一眼便看到站得直直的揚晟,還有身後沒有露臉的顧遲。

這個人……

這不就是那天和君上搶玉墜的人嗎?

他身後那個人,身量比他稍矮一些,但并不比正常男子矮小,只是旁邊的人太高,襯得人矮。

他應該更注意早見過面的這人,卻不知不覺把目光落在了他身後那人身上。

他身着白衣,臉沒有露出來,腰間挂了一個玉墜,正是那天君上看上的人形玉墜。

“你是……”何人。

他剛一開口便愣在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那個白衣男人轉過身,長相進入他眼中。

他的喉嚨裏像是塞了什麽東西,發不出聲音來。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顧遲沖劉昌微微一笑:“大人,在下名喚遲若,這位是在下的朋友,揚晟。”

劉昌依舊立在當地,沒有說話,像是僵住了。

顧遲從容不迫,繼續道:“在下與王知信公子只見過幾面,交情并不深,也不知道他在香玉閣養了誰。”他當然不知道王知信養了誰,幸虧王知信死了,否則他的謊話可就被拆穿了。

“你!……”劉昌難掩激動,直接越過家仆,三兩步到了顧遲跟前,一把抓住顧遲的肩。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顧遲,呼吸有些急促,情不自禁擡起手,手指要摸上顧遲的臉,想要确認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想要确認這張臉是不是真的。

“你做什麽?”揚晟如臨大敵,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再一步靠近。

他的阿遲只有他能碰,別人都不能碰!

顧遲也适時地眨眨眼,很無辜:“在下臉上有什麽嗎?”

劉昌沒有說話。

顧遲挽住揚晟的胳膊,特意做給他看,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莫不是大人見我好看,太驚豔了?”

聽到他的話,劉昌才回神,恢複淩厲神色,聲音冰冷:“遲若公子和我一位故人很像,是我認錯人了。”

不可能是顧遲,顧遲不會說出這種話,态度更不會如此輕佻,完完全全不一樣。

屍體他親自确認過,君上也親自确認過,沒有呼吸,沒有體溫,肯定是死了。

“哦。”顧遲繼續追問,語氣輕佻,“世上竟然還有和我一樣好看的人?”

劉昌蹙起眉頭,更加确信這人不是顧遲。

他與顧遲相識多年,雖然常有意見相左,但知道顧遲是一個翩翩君子,為人謙遜,溫和有禮,萬萬不會說出這種話。

看着這人頂着顧遲的臉,卻與顧遲品行相差甚多,他心中不适,這張臉不該露出這種神情。

想到這人又和王知信相識,說不定也是一個浪蕩子,心裏更加不耐,不禁道:“世人千千萬,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

“還有比我好看的?”顧遲又往揚晟身上靠了靠,姿勢越發暧|昧,像是沒有骨頭架子,“誰會比我好看?”

劉昌已經眉頭緊鎖,明顯在壓制怒氣。

劉五這時插話:“皇都的顧遲大人是天下第一美人,肯定要比你好看的。”

他只是說出事實,說完盯着顧遲的臉看了一會,在心底自言自語,顧遲大人比遲若公子還好看,那得多好看啊。

他雖然崇敬顧遲,卻想象不出顧遲有多好看。

“是嗎?”顧遲故意翻了個白眼,“那不一定吧。”

還不等劉五說話,劉昌便一聲怒斥:“如何不一定?就是同一張臉,你也比不上他!”他此時的憤怒和一開始的冷厲完全不同,吓了衆人一跳,都閉上嘴,不敢吱聲。

他是尊敬且欽佩顧遲的,即使顧遲已死,也輪不上這種人貶低他。

“胡說,我的阿遲才是最好看。”揚晟擋在了顧遲面前,氣勢洶洶,沒有人會比他的阿遲好看。

兩人手握手,十分暧|昧,揚晟又說出了這種話,傻子都能看出點異樣來。

劉昌冷靜了下來,目光落在那個人形玉墜上,他買玉墜是為了送給這個人?

玉墜這種東西可不是随便送的,要麽至親,要麽摯友,這兩人不像至親,更不像摯友。

皇都風氣開放,男風的事情劉昌還是知道的,看這兩人的行為,分明就關系不純。

竟然還是個斷袖!

顧遲更不會和人搞斷袖!

他怒火更盛,可這是在外面,不能太多顯露自己情緒,他一拂袖:“回去!”事情已經問完,他也不必待了,待的久了反而惹得自己不快。

劉昌快步出了王家,劉五匆匆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這位大人為何發怒。

自從劉大人來了,一直都是板着個臉,笑沒有,怒沒有,今天發起怒來格外吓人。

劉昌走後,顧遲暗暗松了口氣,總算是把劉昌騙過去了,這種情況下,就算他親口說自己是顧遲,恐怕劉昌都不信。

“阿遲……”揚晟湊了過來,手放在他後腰,眼中一片熾熱。

壞了……

只顧着劉昌了,竟然忘記了揚晟。

一從王家出來,揚晟就抱着顧遲到了院子後牆,夜黑風高,一個人影都沒有。

“阿遲……阿遲……”他把顧遲壓在牆上,膝蓋擠進顧遲腿間,手伸進顧遲衣服裏。

“別……別。”顧遲心裏苦,他只是想刺激一下劉昌,卻忘了揚晟是一點就着。

平時他不回應揚晟都要黏半天,今天他主動了一次,揚晟指不定有什麽念頭呢。

“是阿遲主動和我親近的。”揚晟埋在他頸窩,牙齒輕咬皮膚,呼吸緊促,“我也想和阿遲親近。”

“等等……這是在外面……”顧遲的聲音被淹沒,他的手抵在揚晟胸|前,想把揚晟推開。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大人,咱們走這邊,這條路更近。”竟然是劉五提着燈籠過來了,後面還跟着黑臉的劉昌。

顧遲:……

這到底是多大的緣分啊!

或許是聽到這邊的聲響,劉五擡起燈籠照了過來,光正好聚在他和揚晟身上,把兩人照的清清楚楚。

顧遲和劉昌一個對眼,劉昌死死盯着他,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顧遲在心底哀嚎一聲,真是天要亡他啊!

他現在要是把揚晟推開,可就是和剛才行為不符了。

演戲演全套,他豁出去了!

顧遲心裏流着淚,伸出的手,由要推開揚晟,變成緊緊抱住揚晟,還把腿張開了一些。

劉昌臉上變化莫測,咬着牙,眼中不知道是什麽情緒。

“走!”也不管劉五,他直接就往前走。

在衆人面前丢臉還不算,深更半夜,竟然還在外面亂風化。

實屬不要臉!

何止是跟顧遲不一樣,簡直是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驚訝的不只是劉昌,還有劉五,他提溜着燈籠站在原地,好大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他說呢,總感覺揚晟和遲若公子之間不太對勁,原來是因為這個!

剛才在王家,他還沒看出來,這下是什麽都明白。

他捂住眼睛,燈籠掉在了地上,燒了起來。他驀然回神,劉大人已經走很遠了。

“大人!大人!”黑乎乎中,也看不見腳底下,他匆匆追了上去,磕磕絆絆,摔了幾跤。

腳步聲原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到,顧遲放松下來。

他的手抵在揚晟胸|前:“不要在這裏,我們去別的地方。”

揚晟擡頭,看着他,眼睛裏閃着光:“不去,就在這裏。”

顧遲捂緊自己的衣服:“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臉。”揚晟抱着他,蹭來蹭去,“是阿遲主動和我親近,我就不要臉了。”

顧遲:……

揚晟解開了他的腰帶,真的要更近一步,顧遲趕緊抓住他的手:“這裏不行,咱們換個地方。”

揚晟從他頸間擡頭,十分疑惑:“這裏不好嗎?”

好什麽好,白白被人給看了!

顧遲想起剛才李氏的話,嘴角勾起:“咱們去香玉閣怎麽樣?”

“帶你去見識見識。”

柏邱在洛城,這件事萬萬不能透露出去的,所以他一直隐藏着身份,皇都內有人替身。

為了安全,他很少出驿站,白天在驿站處理奏折,晚上劉昌回來給他彙報今日的事情。

“只問到了這些?”柏邱坐在窗前,桌上是連夜送來的奏折,其中一份展開一半,顯然正在批閱中。

“是。”劉昌立在一旁,低着頭,“是微臣無能。”

柏邱透過窗戶望向外面,手指不斷敲擊桌面,也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他把奏折合上,“這件事要盡快結束,朕要快些回皇都。”

“是。”劉昌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君上的洞察力太強,他如果亂了陣腳,肯定就被看穿了。

按理說,遇到和顧遲長相極其相似的人,他應該馬上上報君上,可站在君上面前時,他不知為何把這件事瞞了下來。

對君上,對遲若,這都是好事。

“唉……”柏邱輕輕嘆了口氣,将奏折一推,“批不完的奏折,一點小事,吵個架也要給朕上個折子,看的頭都疼了,剩下的你給朕批了吧。”

劉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微臣不敢。”奏折可只有皇上才能批,讓他批,他就是有這個能力也不敢應。

“不敢?”柏邱冷笑,“小舅舅在的時候,還會幫朕批些折子,輪到你們就是不敢了?要你們有何用?!”

柏邱眼中布滿血絲,他已經多日沒有睡好,一怒之下掀了桌子,奏折全都砸在劉昌身上。

柏邱自言自語:“朕以為把他葬的遠遠的,就可以什麽都不想了,結果越遠越是想。現在朕到了洛城,離得近了,以為可以不想了,卻比在皇都時更難受。”

他按着太陽穴,眼中盡顯疲憊,問劉昌:“朕已經幾個月沒有睡好,這幾日,一躺下眼前就是小舅舅在晃,你說小舅舅是不是很恨朕?”

“顧大人不會恨皇上的。”劉昌跪在地上,任奏折壓在身上也沒動。

“不會嗎?”柏邱拿起一份奏折,手從表面緞面劃過,再次看向窗外的無盡黑夜。

“是他教會朕批奏折,是他握着朕的手寫字,每看到這些東西,朕都會想到他。”

“不,”他否定劉昌,“他肯定恨死朕了,說不定還會咒朕早點死。”

“顧大人不會這樣。”劉昌道,“您與顧大人血緣相連,太後去世後,您是顧大人唯一的親人,他不會恨您的。”

“唯一的親人嗎……”柏邱手上失力,任奏折落下,“他把我當做唯一的親人,我卻想着殺了他。”

“他肯定是恨我的,不恨又怎麽會纏着我?不恨又怎麽會如此折磨我?”他喃喃自語。

他的眼睛漸漸适應了黑暗,能看到外面的樹木房屋,可眼中還是什麽都裝不下。

“我沒想殺他,你知道我沒想殺他的!”柏邱痛苦地捂着額頭,“是他不好,是他騙朕,他為什麽要騙朕?”

“他如果不騙朕,朕也不會下這個決定,我真的從沒有想過要他死。”

劉昌低着頭,只能聽到聲音,并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柏邱收回望向外面的目光,他低頭,看着散亂的奏折,陷入無聲,眼淚一滴滴落在奏折上。

“朕後悔了。”他對劉昌說,“朕真的後悔了,此生唯一一次後悔。”

這一章6000,還有一更,我要盡力QAQ

求評論~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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