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別處都是黑夜漫漫，只有一條街是燈紅酒綠，熱鬧似火。
莺莺燕燕，來來往往，雕欄玉砌，紙醉金迷。
一個個勾欄院，站滿了漂亮的女人，個個輕紗撫身，妖嬈身段。
剛一拐進這條街，他們身上就被人扔了幾條帕子，香噴噴的，熏得揚晟打了幾個噴嚏，帕子被撕得只剩下了渣。
來這裏的男人不是歪瓜裂棗，就是老态龍鐘，有個長得年輕的就不錯了，更何況是兩個長相那麽好看的年輕人，都争着搶着上前。
不過有揚晟在，這些女人沒等着靠近就又吓跑了。
兩人停在了一座最大最漂亮的勾欄院前，匾額上明晃晃寫了三個燙金大字——香玉閣。
顧遲剛要擡進去，被揚晟拉住了。
“怎麽？不想進啊？”顧遲逗他，“不想見識了？”
揚晟皺眉，阿遲怎麽會帶他來這種地方，這麽多人看着他的阿遲，他不想阿遲被別人看。
“這裏不好。”他雖然是第一次來，可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
“哪裏不好了？”顧遲笑他，拉着他的胳膊拖了進去，“這麽多漂亮姑娘，你難道不喜歡嗎？”
“不喜歡。”揚晟毫不猶豫，“她們身上一股臭味，都沒我的阿遲好看，也沒有我的阿遲好聞，只喜歡阿遲。”
顧遲的臉一紅：“快跟我進去！”
不愧是洛城第一的妓|院，不只是外面和一般妓|院不同，就連裏面也不同，進去之後書香氣十足，還挺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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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遲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該做什麽，幸而有人見他們進來，主動來招呼了。
是個女人，年齡稍大，但仍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兩位公子真是龍姿鳳章，第一次來吧，沒有相熟的姑娘。”
雖然不懂，但在這種地方是不能露怯的，顧遲從揚晟懷裏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一間房，幾個漂亮姑娘。”
女人的眼睛蹭一下亮了，喜滋滋地把銀票塞到了袖子裏，這麽大方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她讓人把顧遲和揚晟帶到了一件漂亮房間，不一會就湧進來四個姑娘，雖然跟顧遲以前見過的那是差遠了，跟顧遲自身比更是沒法比，但是各有各的漂亮。
這些姑娘一邊兩個，直接坐在了他們兩人身旁，幸虧姑娘含蓄，只坐了下來，并沒有主動靠過來。
擔心揚晟把人扔出去，顧遲先是抓住了揚晟的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別發脾氣，聽話。”到這裏來是有重要事情的，可不能被揚晟破壞了。
揚晟回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想湊過去，被顧遲躲開了。
揚晟不滿，也在他耳邊輕聲說：“阿遲你說要換個地方跟我親近，讓這些人進來做什麽？”
“咳咳。”顧遲躲避他天真的目光，他說那話就是找個借口而已，揚晟竟然還真信了。
他握了握揚晟的手，敷衍道：“這不就是親近了嗎？”
揚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阿遲……你這是在騙人。”握下手哪裏算親近，他都握了那麽多次了。
“我說是就是了。”顧遲瞪他一眼，壓下去他下面的話，直接與這邊的兩個姑娘說話。
她們倒了杯酒，有些害羞，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好看的人。
揚晟直直地坐着，眼睛長在了顧遲身上一樣，他旁邊的那兩個姑娘想說話都不敢開口，坐得也跟個木頭似的。
她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葩，不過誰讓人家給錢呢，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當木頭也沒關系。
顧遲也管不上他們，和這兩個姑娘逗趣，他可有很多方法逗人開心。不一會兩個姑娘就被他逗得咯咯笑，揚晟那邊的兩個姑娘也圍了過來。
揚晟幾次想發怒，都被顧遲按住了，桌子底下按着揚晟的腿，讓他忍着點，不要搗亂，同時他自己的那只手也被揚晟抓住，都快搓出花來了。
揚晟還大膽地抓他的手腕、手臂，力道很大，抓的火|辣辣地疼，肯定都紅了。
要是以前，顧遲早就讓他停手了，今天為了安撫他，可是豁出去了。
“香玉閣的頭牌可是玉林，不過玉林并不是什麽客都接的。”
“是啊，”另一個姑娘點頭，“不但得有錢，還得是常客，最重要得玉林看得上。”
顧遲打趣：“要是她眼光高一點，是不是就不用接客了？洛城就這麽大，出得起錢的，又入得了眼的應該沒幾個吧。”
“玉林接客很秘密，我們也不知道她都接什麽客，只知道能進她房間的，都是年輕的公子哥。”
他們看着顧遲和揚晟，語氣有些酸溜溜的：“兩位公子肯定是可以的，只要常來。”
每次來了新客，肯定都要問到玉林，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他們以為這位好看的公子哥是個例外，沒想到也對玉林感興趣。
“其實……”距離顧遲最近的那個姑娘，話比較多，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趁着其他三人不注意，偷偷往顧遲這邊靠了靠，小聲道：“其實我偷瞧過一次玉林接客，前幾天死的那個王家的公子，王知信就是他的常客。”
顧遲眼睛一亮，就是了，他來這裏就是為了打聽王知信到底是養了誰，十之八九就是這個玉林了。
“哦？”顧遲假裝吃驚：“王知信公子常來嗎？”
“他可是玉林的常客。”
“在下怎麽都沒聽說過呢？”
旁邊的姑娘笑了笑：“咱們這裏可是很嚴的，尤其是玉林的客人，連閣裏的姑娘都不一定知道，更別說外人了。”
他們的确口風很緊，否則王知信來來去去一年多，外面早就傳得風風雨雨了。
他要是直接來問，也肯定問不出什麽來，這次聲東擊西才套出了東西。
死的都是年輕男子，家裏都很富有，恐怕玉林的常客不止王知信一個。那些被殺的人，說不定都是她的常客，就算不是，也和玉林有着不同尋常的關系。
“說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只是我并非洛城人，恐怕是見不到玉林姑娘了。”
他剛一說這句話，揚晟就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怒氣沖天，竟然還想見別的女人？
這幾個女人長得醜，也就算了，阿遲竟然還想再來，他不準阿遲對別人感興趣！
桌子底下，顧遲掐了一把他的腿，湊到他耳邊：“別鬧，再鬧可就真的不和你親近。”他掐的地方再往上一點可就到那兒了，簡直就是在暗示了。
揚晟的臉漸漸變紅，他感覺身體好像燃燒了一樣，呼吸都火|辣辣的。
“也不是不能見。”看上去年齡大一些的那個姑娘道：“過幾日有個地下場，玉林肯定回去的，若是可以的話，公子可以入地下場。”
“地下場是什麽？”顧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
四個姑娘笑得暧|昧，扭扭捏捏道：“香玉閣是個風雅的地方，地下場就不一樣了，比外面那些勾欄還要瘋狂一些。”哪裏瘋狂自然不必說了。
原來如此。
顧遲點點頭，她們還真是花樣百出。
來之前，顧遲就把其餘十七個被殺年輕男子的身份與名字都弄清楚了，不着聲色地和這些姑娘們說話，不知不覺就又問了不少東西出來。
竟然真的有幾位都曾來過香玉閣，看來這事情和香玉閣脫不了關系了。
顧遲從香玉閣出來時，四個姑娘還十分舍不得。長得這麽好看，又肯花錢，又不會對他們動手動腳的，這種客人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出來時，又路過其他勾欄院，姑娘們一個個出來送客，看到揚晟和顧遲，還不忘抛媚眼。
街上一片嘈雜，一個老嬷嬷在教育一個年輕的姑娘，塞到她手裏幾本書：“看完這幾本書，保證那些男人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男人都是來找樂子的，你長得再好看，活兒不行也沒什麽樂趣，開始他們或許還圖你年輕，圖你這張臉，等時間久了不年輕了，臉也看膩了，還得靠活好拴住人。”
“不管男女，活兒不行，讓人遭罪，都不願意跟你幹那檔子事。”
活不行，都不願意跟你幹那檔子事——揚晟腦子裏只剩下了這句話。
他停了下來，看看顧遲，又看看自己。
阿遲和他吵架，阿遲不願意跟他睡覺，好像都是因為嫌疼？難道是他活兒不好？
他盯着年輕姑娘手裏那幾本書，眼睛直直的。
“走了。”顧遲拉着他，心道揚晟嘴上說着不喜歡，要走的時候卻舍不得走了。
顧遲吹吹自己的手，他這只手真被揚晟給揉紅了，還有點兒疼。
他不禁罵揚晟：“你要是再搓一會，我這只手都要被你搓成豬蹄子了。”也不知道一只手有什麽好搓的，揚晟就抓着不放，為了讓揚晟聽話，他也只能犧牲這只手了。
揚晟一個轉身把他壓在牆上，直直地看着他，捧起他的手：“阿遲的手好看，才不是豬蹄子。”
他咬住顧遲的指尖：“我舔舔就不紅了。”
顧遲的手指纖長瑩白，被他舔過，留下一層水漬，更加漂亮了。
“阿遲還疼嗎？”從指尖到掌心一個地方都沒落下。
顧遲沒說話，他握着顧遲的手腕，又道：“阿遲的手腕也紅了，也要舔一舔。”
“！！！”顧遲後知後覺一把推開他：“舔什麽舔！你是狗嗎？”
揚晟：“汪！汪！汪！”
顧遲：……
半夜，揚晟偷偷從寺院跑出來，按照顧遲帶他去的路又到了那條街上。這個時候，就連這條街也安靜了下來。
他到那個年輕姑娘的房間，翻翻找找，只翻出來幾本書，應該就是那個老嬷嬷給的書了。書裏都是畫，畫的東西讓人臉紅。
那個老嬷嬷說的話他可是記着呢，阿遲不願意跟他睡覺都是因為他活兒不好。
只要活兒好了，阿遲肯定就願意跟他睡了了。他一定要讓阿遲離不開他！
他把書塞到懷裏，寶貝一樣。
揚晟（天真）：只要我看完這幾本書，就能和阿遲性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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