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距離
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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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沉默中過的飛快。
這一日，晏京電話給林軒道：“今天是洛生的生日聚會，你東西買好了嗎？”
林軒：“嗯，前兩天買了個胸針已經包裝好了。”他之前見過陳洛生一面，對方給他的感覺是走在時尚前沿的人，很愛打扮自己。
這樣的人給他送個胸針，他應該會喜歡吧。
晏京沉默兩秒，随即：“随你.”這些東西林軒自己做主就好了，他就想問問東西買沒買，沒買的話他這面讓助理現在準備。
“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在家等我。”晏京最後說道。
林軒溫和的應下。
事實上自從那天過後，晏京回來的次數突然減少，他每次都跟自己說是加班工作忙，林軒也懶的去問別的，每次他說什麽林軒就應什麽。
晏京其實很喜歡林軒這種溫溫和和的樣子，以他為尊以他為天，只要林軒乖乖的，待在他身邊，他一定會給林軒最好的物質享受。
這麽多年，他其實知道，林軒是愛他的，而且很愛很在乎，這些從他給自己打理私人空間時就可以看出來，還有那日益增進的廚藝，每晚只要他回來，林軒準能将他的胃給養的特別的棒，他做的飯菜都是為了自己才單獨報班去學習的。
晏京每次想到這裏他心裏就難得的欣慰幾分。
電話挂後。
他忽然心情愉悅起來。
這時，另外一通電話打進來，他看到號碼後臉上僵了瞬間，頓了幾秒接起：“喂。”
“小晏，我今天就能到榮城，我希望下飛機可以看見你。”電話那頭甜糯的聲音響起，一如從前，他不喚自己名字還好，一喚那軟軟的柔和的聲音就讓眼睛心中蕩起一層層漣漪。
他，無法拒絕那個讓他記挂了很久的名字，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付九思甩了他七年。
可他，此刻，再聽見那潛意識熟悉的聲音，心頭一時百感交集，鬼使神差的他點頭嗯了一聲。
挂電話前，付九思特地加了一句：“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大學喝的那家鐘愛系列芒果西米露奶茶嗎，好久沒喝了，我有點想念。”
晏京道：“我知道了。”
隔着屏幕，晏京也可以感知道因為跟自己說話，讓對方很開心，是真的很愉悅的開心。
挂掉電話前，付九思似乎有些哽咽，溫吞的說了句：“小晏，我很想你。”
電話徹底挂斷，晏京的心卻怎麽也無法平靜下來。
付九思這幾年沒有忘記他，他在想着他，就像想着他的舞蹈那樣想他嗎？
晏京心中起伏不斷，忽然很想看看那張臉跟記憶力裏的一不一樣。
他拿起固話給助理張凡打了個電話：“去T大附近預定一杯... ...”
另一面。
林軒已經把家務收拾的很好，殷羽之從微信上給他發來消息，約他一周之後去參加一個烹饪界大神水楊仙的線下活動會，水楊仙這幾年在廚藝界很出名，尤其擅長西式甜點，出過不少書，一度銷量很好。
林軒看過水楊仙的書，他做西式點心，微博的羽之博主喜愛中式餐點，這兩個人他都很喜歡。
林軒有時候在想，以後等他徹底離開這裏時，他就用從晏京這裏攢下的私房錢開個烹饪小店，每日裏想盡辦法為客人的嘴巴帶來不同的愉快感受。
這麽想着，他唇角向上揚起，他想這一天已經是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等到了下午。
林軒換好衣服将禮物放在一邊等着晏京給他電話。
天漸漸由亮轉暗，時間流去，晏京的電話還是沒有來。
林軒蹙眉，在想他是不是要撥一個過去提醒下晏京，對方或許是真的太忙，将陳洛生的生日會給忘記了。
忡忪間，電話那頭倒是先打過來了，林軒松口氣。
“你先過去，我有些事晚幾分鐘到。”
林軒刀：“很忙？要不我在等等。”他跟晏京那些朋友并不是很熱絡熟悉，早早的一個人到場，沒有晏京在那裏撐着他很難受，他不喜歡跟那些人在一起玩鬧說笑。
晏京道：“不用，你先去，把準備好的禮物給帶着。”
林軒知道晏京這麽說就不會再回來帶他，他勢必是要一個人先去了，內心忽然湧上一股惡心感。
挂了電話，林軒起身，看着包裝精致的禮盒，呼口氣，算了，一個人就一個人先去，反正晏京總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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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電話後，晏京心頭忽然生出一抹罪惡感，很快這種感覺又淡下，因為現在正是付九思飛機落地已經回到蓉城的時間。
他起身，拿起外套，還有命張凡準備好的那杯芒果西米露，帶着它出了門。
今天天氣難得的晴朗，一路上，晏京心中都如同踩在雲端，清明而不真實。
到了機場，大廳。
晏京四處搜尋那心底深藏的身影。
電梯上一個瘦削的男子一身黑色修身呢子大衣，拖着行李箱，正從那裏往一樓走。
晏京的目光似乎定格了，靜靜的看着他。
付九思似乎也察覺到了那惑人的灼熱的目光，順着視線看過來。
他唇角上揚，對着晏京招收，原本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也随着晏京深沉的目光而消散，他可能是多慮了，晏京當年那麽喜歡他，這麽多年，他找朋友打聽過，晏京并沒有實實在在的結婚，聽說他交往過幾個，但是都不長久，他根本不在意那些臨時的人。
下了電梯，付九思将行李箱放在一邊，立在那裏，張開手示意晏京過來擁抱他。
晏京頓了下，走過去，到他面前站定沒有伸手擁抱，而是遞上一倍熱飲：“累了吧，給你準備的。”
熟悉的感覺，一如從前，他在T大時跳舞累了，晏京默默給他送上一杯西米露，因為自打他們出去吃一頓飯，他點了杯西米露後順帶說了句：“很好喝”
從那時起，晏京每次給他買飲品都會帶這個芒果西米露，它是花開那時店鋪裏最暢銷的一個系列：鐘愛裏的一款。
付九思喜歡喝不僅是因為味道好更是因為它的系列跟店鋪的寓意都很好，所以他喜歡了很久。
闊別七年，在此回到這個熟悉的土地，曾經那個人在第一時間給他送上一杯熱乎乎的奶茶，恍然間，他覺得時間似乎靜止在七年前，他沒有去S國，跟晏京還是恍如昨日。
這種感覺竟意外的好。
“你幫我打開吧，我做一天飛機都累死了。”付九思忽然沖他甜甜的笑了。
剛才張開的手也随意的落下，并不會因為晏京不擁抱而有所失落，因為有比擁抱更好的東西讓他心裏踏實。
晏京把紙質習慣紮進奶茶杯口，重新遞給付九思。
“你今晚住哪？”
付九思道：“我定了酒店，就住酒店好了，過幾天在找房子。”
晏京沉默一會：“要我幫忙嗎？”
付九思一邊吸奶茶一邊瞥他一眼，晏京給他拖着行李箱，因為二人外貌都很出色，并肩走在一起竟惹來不少外人豔羨的目光。
“等我先找找看，找不到在麻煩你。”
麻煩~~
晏京聽到這個詞楞了下，随機道：“行吧，有問題你盡管跟我說，不要勉強自己。”
付九思聞言忽然感動，自己這麽多年為了理想為了舞蹈犧牲太多，包括自己的人生幸福，如今他終于有所成就，再回來還能尋回曾經遺失的美好嗎？
他想了想道：“小晏，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晏京喉間翻滾，這句話讓他整個人都跟着顫了下，而後聲音低緩：“我很好，你呢？”
付九思忽然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問你，都是我不好當年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走，現在也不會...”
說着，他閉口，眼中有絲絲後悔跟心痛。
晏京的眼神告訴他這幾年他其實并不是真的快樂。
付九思覺得自己無意間揭開了晏京的傷痕。
晏京卻笑了：“不，不關你的事，我這幾年确實不錯，我已經不是一個人。”
付九思瞪大眼睛，拿着奶茶的手似乎有些不穩，內心陡然跳動加速，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有——”
似乎說不下去，他找人打聽過，晏京并沒有結婚也沒有長期的伴侶，難道是才聊的？
課不管哪種，都讓他心裏宛若被人刺了一刀。
晏京道：“不說這個了，我送你回酒店。”
今天是陳洛生的生日，這會林軒估計已經到了，自己過來接機付九思，林軒那裏恐怕已經等着急了。
“他，一定很好。”過了良久，付九思收回思緒，慢慢道。
晏京看着他，他這麽說是想看看付九思的反應，他晾了自己七年，現在總不能對方問就告訴他自己在他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其實心緒消沉，情感低迷。
不，他不會這麽說，已經七年了，他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麽低頭。
見他不說話，付九思那剛好起來的心情忽然在此低沉下去，七年，他怎麽忘了，七年不是個小數字，尤其是人生裏的七年，有多少人有七年可以等待？
自己畢竟是先離開的那個，現在在回來，曾經屬于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人沾滿了嗎？
心忽然很痛，付九思心裏清楚的感覺到一股不甘來。
當年，因為他的自卑不自信所以他不敢輕易接受晏京的求婚，他不想淪為晏京這種高光的人的附屬品，所以他執意出國去尋求自己的價值。
他要跟他站在一起就要有配得上他的能力。
如今，他終于找到自己的價值，再回首，對方已經離他而去重新找了別人了嗎？
付九思心底那股不甘如何也不能散去。
他看着晏京，隐隐帶着哀求：“小晏，我有點懷念曾經跟你一起揍過的那座橋，我想再去看看。”
晏京道：“今天先休息吧，等你精神調節好，再去。”
他答應了。
付九思覺得一切都還來得及，他立刻上去晚住他的手臂，道：“好，不過我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唉。”
話語裏有隐隐的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