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東西
送東西
蘇稽詫異地看向宮懲,他剛剛說什麽?對不起?
蘇稽忍着疼吸着鼻子,擡手去摸宮懲的額頭,又艱難地撐起身子去聞了聞宮懲身上有沒有酒氣。
沒感覺他發燒喝酒後,蘇稽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嘀咕了一聲:“沒發燒啊~啊——”
所以他們倆究竟是誰不正常?
他話音剛落宮懲在他腿上的手就狠狠捏了一把,痛得蘇稽失聲尖叫,下一刻腿就被宮懲甩在了床上。
宮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滿臉陰鸷,表情淡漠地看着他。
他好心幫他他卻懷疑自己有病?
蘇稽:……
他突然反應過來,在宮懲起身前一把抱住他,“宮懲,我錯了,我錯了,你捏,你随便捏,我不喊了,我不喊了,真的……”表情委屈隐忍又不敢哭出聲的模樣讓宮懲看得更氣了。
“真的,宮懲,我……我……”蘇稽輕輕掀開自己的褲腿,就見膝蓋上有着鮮紅的血點子,烏青一片。
宮懲見此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碰你了,你好好在床上躺着。”
蘇稽聞言拽着他腰間的衣服輕輕扯着,“那鍛煉的事……”
“等你好了繼續。”
蘇稽的雙眼瞬間放亮,轉瞬又隐沒,垂下頭,“好,好的!”
宮懲出去了,蘇稽躺在床上興奮不過三秒,他膝蓋上的傷是最明顯的,他這體質等淤青全散估計要一個星期,這個星期他就裝病,然後開始重新制定跑路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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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起的那張支票被宮懲沒收了,自己除了手機跟新換的手機號一分錢沒有,怎麽辦呢?
蘇稽坐在床上沉思,想了一會兒他就躺了下去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怎麽辦。
別墅裏的保镖跟管家還有傭人別說給錢給他跑路,他們連話都不怎麽跟蘇稽說,坑蒙拐騙行不通。
管家麽……
更別想了,他比那些保镖還無情。
借錢的話……
蘇稽又沉默了,原主有哪些朋友他壓根兒不知道啊,而且原主跟宮懲的這兩年,原着中好像也沒看到有什麽社交。
“啊……”蘇稽嘆息一聲,他究竟是怎麽把自己活成這個鬼樣子的。
客廳裏,宮懲已經打開了蘇稽房間的監控,見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不時揉腦殼的模樣有點乖,嘴角輕輕勾了起來,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宮懲讓人端蘇稽屋裏去,自己則在樓下用餐。
吃完飯宮懲就出門了,聽見車子開出了院子大門,蘇稽撩開窗簾,咬着牙瘸着腿光着腳偷偷摸摸地摸進了宮懲的書房。
雖然這麽做很違背他的本意,不過好歹能讓自己有一條生路不是。
在書房翻了一會兒蘇稽沒找到實用的東西,又摸進了宮懲的衣帽間。
抽屜裏很多腕表,蘇稽對那些牌子沒什麽概念,反正不可能便宜就是了,他拿了看起來最貴最好看的兩塊,又翻開抽屜拿了幾條領帶,不管能不能賣了換錢,總要試試才知道。
宮懲就在平板中看着他偷偷拿他的東西,還順了兩條內褲。
宮懲:……
你拿那些東西幹嘛?
接着他就見蘇稽把那些東西放在了他自己一直很珍視的小盒子裏,見此他眉頭輕挑,他知道以前的蘇稽很愛他,可沒想到現在他居然還有收藏他貼身衣物的癖好。
特別是看到他把自己的內褲放在了枕頭底下……
宮懲從平板上擡起視線看向坐在副駕駛的助理,“我是不是挺久沒送蘇稽東西了?”
助理說:“三個月又24天。”
好像很久了,宮懲點頭:“送點他喜歡的東西。”
蘇稽喜歡各種配飾他知道,最好還是帶鑽看起來亮閃閃還華貴的,助理把這條記下,至于買多少,什麽牌子,助理清楚,無非就是老樣子。
宮懲到了公司,今天要開一場臨時會議,公司的高層們都來了。
會議途中,宮懲的視線一直在瞥放在旁邊的平板,就見蘇稽像是走了幾步累了坐在他經常坐得那個沙發上,一會兒又起身去了他的書房坐在椅子上,打開了他的電腦,對着被鎖了的屏幕陷入沉思。
接着他關了電腦,開始翻抽屜。
他找什麽?宮懲疑惑。
“總裁,差不多就是這樣,您還有什麽要補充或者……”
宮懲看着蘇稽把他的內褲剪了幾條口子,然後又給他送回了抽屜裏。
宮懲:……
“總裁?”見宮懲沒反應,秘書喊了一聲。
宮懲回神,“那就這樣,散會。”
衆人眼睜睜地看着宮懲走了,他一走,會議室就傳來疑惑的聲音,“最重要的一點沒說吧,就這樣?”
衆人議論紛紛,可誰也不敢上去碰刀子,只能暗自消化。
不一會兒,秘書回來了,對于本該議會的內容秘書簡單傳達了決定。
衆人:……
宮懲沒有回家,而是帶上了助理親自去挑禮物,對于蘇稽喜歡的那些,他其實沒什麽感覺,他抽屜裏那些表看起來最豪華張揚的還是蘇稽送的。
助理雖然奇怪自家老板的行為,卻還是老實跟着。
“于郁,這個怎麽樣?”宮懲拿着一塊情侶款的手表,女士款簡單大氣,裏面鑲了一圈紅色碎鑽,指針上也是,男士那款的區別只在于大小。
“蘇先生應該會很喜歡。”于郁笑道,開玩笑,一塊表的價格快比上之前三個月的禮物加在一起的價格了。
“包起來。”宮懲親自刷卡,享受着花錢給蘇稽買禮物的樂趣。
怎麽說呢?
心裏邊有點忐忑,還有一股心髒鼓起來了的膨脹感。
于郁沒有說話,提着袋子跟在後面,兩人也沒怎麽逛就直接回家了,當然,讓助理準備的禮物還是得準備。
別墅裏,蘇稽一聽見車子的引擎聲就趕緊爬上床裝睡,反正虛弱就對了。
蘇稽的房門沒有關,能聽見宮懲上樓的聲音,不一會兒就頓在了門口。
宮懲看着自己手裏提着的袋子,有點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親自去給蘇稽買禮物,還是情侶款的手表。
男士那只他已經拿出來了,那種款式還是讓他覺得張揚,不适合他。
可他想象了一下手表在蘇稽手腕上的模樣就覺得很襯他。
他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見蘇稽在被子裏沒動,他微微欺身看着他睡着的臉,臉頰酡紅,不安穩似的覆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在滾動着。
宮懲:……
他一眼就看出蘇稽是在裝睡,可他也沒戳破,而是出門去了隔壁。
他把被蘇稽剪破的內褲拿出來準備看看,誰知道破掉的內褲已經被歪歪扭扭地縫好了。
宮懲:……
這縫補手藝還不如不縫,縫得歪歪扭扭不說,還很很多洞洞。
他把壞掉的裝在另一個抽屜裏,又去看放置手表的抽屜,把那款情侶手表放了進去。
蘇稽在宮懲去了隔壁的時候就慌了,他會不會翻抽屜,會不會看到被他一氣之下剪壞又後悔縫好的內褲?會不會發現手表的位置變了?領帶會不會發現被動過。
于是,宮懲剛過去不久,蘇稽就在這邊發出了一聲慘叫,做夢似的閉着眼大叫宮懲的名字。
“啊——宮懲,宮懲,你別走,你別走,真的,我再也不敢了,你別走,我那麽愛你,你別丢下我啊——”
緊接着蘇稽為了附和“噩夢”的真實性,直接從床上裹着被子滾下了床。
聞聲而來的宮懲:……
蘇稽眼眶通紅将哭欲哭,看見宮懲出現在門口睜着被自己揉得通紅的眼睛,适時地流下一行眼淚。
這水做的體質就是這點好,輕輕一憋眼淚就出來了,還哭得特別情真意切。
“宮懲……”蘇稽忍着疼連滾帶爬地過去抱住宮懲的腰,“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把我丢了,嗚嗚嗚……”
看到蘇稽這反應,宮懲以為自己剛才看到蘇稽眼睛滾動是錯覺,難道剛才他眼睛滾動呼吸不穩是因為在做噩夢?
宮懲垂頭看着腦袋埋在他胸前的蘇稽,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語氣輕柔,“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
他的語氣特別肯定,蘇稽卻聽得頭皮發麻,別,你千萬別要我,最好趕緊把我甩了!
“來,給你看個東西。”宮懲摟着蘇稽的腰,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走到沙發坐下,圈着他把表給他。
蘇稽看着包裝華麗方方正正的盒子,一度懷疑宮懲是不是知道他觊觎他的表了,吸着鼻子顫着手接過,拆開後打開盒子,一下就被表內鑲嵌的紅色寶石閃瞎了眼睛。
這表得多少錢啊?看起來就很貴。
“戴上試試。”宮懲在他耳邊輕聲道,溫熱的氣息直接噴灑在他耳廓,蘇稽往後躲了一下,宮懲的下巴就擱在他肩上,蘇稽:……
宮懲見他不動,微微凝眉,“不喜歡?”
那聲音有點冷,蘇稽直覺是自己要是說不喜歡宮懲又得生氣,很真心實意地說,“喜歡。”
他把表帶上,除去手腕上那些烏青,這表在他手腕上确實很漂亮。
雪白纖細的手腕上表盤中的紅色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随着手腕的轉動流光溢彩,沒有特地打燈光都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宮懲見他盯着表的目光沒動,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蘇稽就皺緊了眉,這麽好看的表,到時候沒錢了想賣會不會不舍得?
“宮……”蘇稽偏頭去看宮懲,還沒說完唇恰好落在他臉上。
“今天感覺有沒有好點了?”宮懲聲線低沉,蘇稽:……
他把頭轉回來輕咳了一聲,覺得宮懲今天有點不正常,出去一趟是去看了心理醫生嗎?不然回來怎麽好像變溫柔了?
“沒有,還是很疼。”蘇稽語氣委屈可憐又委屈,他好了也不敢說啊,誰知道宮懲還想怎麽折磨他。
不能任性,不能惹他,最好跟他打好關系,兩人和平分手……
可宮懲這種人像是能和平分手的嗎?簡直不是啊,所以還是逃跑失蹤比較有用,反正他對他也不重要,自己不見了他可能也就找個兩三天就放棄了,外面那麽多人想做他的金絲雀,蘇稽對他來說也不是特別的。
金絲雀嘛,誰做不都一樣,有張好看的臉,聽話乖巧不就行了,宮懲好像喜歡就是這一款嘛。
蘇稽打好了算盤,只差一個合适的準備跟時機實行計劃了。
宮懲估計真的看了心理醫生,今天特別“溫柔”,比如伺候他洗澡,這種事蘇稽一般想都不敢想,還給他喂飯,準備換洗的衣物,活像他不能自理似的。
臨睡前還給了他一個晚安吻,這一系列反常行為讓蘇稽心裏暗暗發毛。
可幸的是,兩人睡覺的時候宮懲抱着他不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蘇稽:???
心理醫生這麽有用?能把一個暴戾的人轉性了?
帶着忐忑的心思,蘇稽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是枕在宮懲肩上的,枕在宮懲肩膀的半邊臉黏糊糊的一片,他伸手抹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感覺到宮懲又把他摟了摟他才反應過來臉上黏糊糊的一片。
他怔住,手忙腳亂地伸手摸了一把嘴角,口水?他睡覺流口水了,還流了宮懲一肩窩?
緊接着就感覺到身後的宮懲動了一下,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肩窩……
蘇稽:要死了要死了,我睡着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睡着了。
等他念完這些宮懲已經起床了,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蘇稽都覺得是在做夢。
他記得,宮懲好像是有點潔癖的,自己口水都流他一肩膀了他居然沒有發火?
宮懲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蘇稽閉着眼睛在裝睡,他聽到宮懲的腳步聲停在他面前,他嘤咛一聲翻個身,背對着宮懲。
開玩笑,被發現醒着他還能見到今天太陽下山嗎?
卻感覺宮懲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帶着剃須水的清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在他耳邊小聲道:“小雞,醒了沒?”
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溫柔,蘇稽瞬間汗毛倒豎,裝死,決定把裝死進行到底。
按他的經驗,宮懲越溫柔,表示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境況就越慘,可能昨晚的手表只是給他打個預防針。
畢竟,原着中寫過的這種情節比比皆是。
喊了一會兒宮懲停下了,覺得蘇稽可能是真的太累,就趿着拖鞋下樓了。
知道宮懲的腳步聲消失,蘇稽才慌慌張張地光腳去看了一眼昨天的手表,确定不是做夢,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手表好看歸好看,可惜是催命符啊。
宮懲下樓後吃早餐,讓廚房随時準備蘇稽醒來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傭人們私底下也有議論過她們家少爺最近的脾氣好像有所改善,變得耐心了不少。
這是個好現象,被管家呵斥過後就沒有人再議論過。
蘇稽起床的時候,被給他端飯臉上帶笑的傭人吓了一跳,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家裏人全體機器人變笑面虎了不成?
蘇稽被這一系列反常弄得有點懵。
宮懲在書房,蘇稽有點怕他發現自己動過他的電腦,冒着生命危險在保镖們的衆目睽睽之下爬上了院牆邊的一顆樹,他選了好久才确定這棵樹能從書房的陽臺看到書房裏面,可惜看不見宮懲人。
許起跟方磊開着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稽像只猴似的爬在樹上東張西望,一根樹杈都被他壓彎了。
兩人:……
方磊:“許哥,這個小金絲雀在幹嘛?”
許起:“不知道。”
他想到前兩天看到蘇稽的那身傷就頭皮發麻,決定閉嘴,朝方磊道:“想知道你就去問一下!”
“問宮懲?你當我有幾條命丢?”方磊白了許起一眼。
許起:“……”他斜睨着方磊,啜使道:“你可以問小金絲雀啊!”
“啊——有道理!”說話間他們已經開進了宮懲家別墅的停車壩。
蘇稽在聽到引擎聲的時候就已經從樹上爬下來了,拍了拍身上的樹葉跟灰,看着站在許起身邊一個年輕小夥子,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隐約覺得有點眼熟,就見那個人朝自己走了過來,一臉神秘,“小金絲雀,你剛才爬樹上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