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腰斷了

腰斷了

什麽“我愛你愛得死心塌地,奮不顧身獻出自己”,我都聽出是你念出歌詞湊數的,我們老板會聽不出來?

蘇稽完全沒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情話”連司機都聽出是敷衍的了。

上樓沒等宮懲說話,他就爬上了床,被子一蒙,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宮懲:……

被子裏的蘇稽:我念的是我穿書之前現實世界的歌詞,那麽多,宮懲應該發現不了。

可他忘了,這個世界連《死了都要愛》、《老鼠愛大米》都有,怎麽可能沒有《死心塌地》?

蘇稽是真覺得挺累的,主要昨晚也無法想象宮懲究竟具體對他做了什麽,在醫院呆了一上午,他只感覺自己好像被榨幹了精力似的,又在車上用腦過度,現在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蘇稽的敷衍在宮懲心裏就像是在嘲諷他的無情,可他又确實無情,他覺得自己對蘇稽沒有感情,可看到蘇稽跟方磊發出真心的笑他又覺得心裏堵得慌。

那些真心實意的笑都應該屬于他,而不是別人。

他今天說什麽?居然對方磊說自己揍了他?

他揍他了嗎?明明是他主動勾引自己,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瘋狂。

宮懲越想越氣,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蘇稽牽着鼻子的牛,随着他的言行牽動着。

他恨自己這樣,讨厭自己這樣,這個罪魁禍首卻一回來往床上一窩就想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想都別想。

“小雞~”宮懲怒極反笑,側身坐在床沿,伸手挑開被子一角,就見蘇稽睡得安穩,像是累極,就這麽一會兒他居然給他睡着了?

宮懲滿身陰鸷,越想臉越黑,轉瞬他又動作輕柔地給蘇稽蓋上被子,還給他嚴絲合縫的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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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睡的蘇稽:……

直到聽到宮懲離開的關門聲,他才猛地一掀被子坐起來狠狠順了順胸口,“媽媽呀,吓死我了,我以為他要把我吊起來打一頓。”

站在門後的宮懲:……

他有那麽恐怖?

蘇稽不是說愛他嗎?不是說愛他愛到無可自拔嗎?現在居然懷疑他會對他做那麽粗暴的事情。

他跟了他兩年,他打過他嗎?

哪次不是他自己提出怎麽做的?

宮懲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就背了一口好大的鍋,氣得呼吸都粗了。

“蘇——稽——”

房間裏突然傳來宮懲咬牙切齒的聲音,蘇稽:……

他拍胸口的動作一頓,僵硬地看着門的方向,屋內關了窗簾,只開了床頭小燈,一個模糊的黑影從門後踱步而出。

蘇稽:……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比被宮懲聽見他說“不愛”還恐怖啊!

說不愛的時候他還能拉方磊出來墊墊背,可現在就只有他跟宮懲兩個人,他要怎麽哄?找誰墊背?

突然,蘇稽腦子裏靈光一閃,自覺完美得略過“裝睡”,從床上下來拉着宮懲的手,“宮懲,我剛做夢了,我夢見你要打我,幸好我醒了。”

蘇稽裝得一本正經,他看着蘇稽拽着他的手,穿着羊絨打底衫的他身量單薄,詭異地笑了起來。

“蘇稽——”宮懲語氣莫名地喊了他一聲,蘇稽擡起眼睫,歪頭,“嗯?”

這模樣最能體現他這張臉的無害,還有點懵懂無知的萌感。

宮懲突然一怔,蘇稽已經很久沒用這種表情看過他了,以前還好,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是真的想讨好他,可現在他露出這種表情幾乎都在他做錯事以後,妄想蒙混過關。

宮懲突然發病一樣狠狠扣着他的腰低頭覆下。

蘇稽:……

宮懲咬得兇狠,懲罰似的,昨晚那麽激烈都還好好的唇,這下直接見了紅,疼得他“嘶”了一聲,宮懲就勢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媽媽咪呀,我要窒息了。

宮懲可能從沒發現他對蘇稽的占有欲有多強,他覺得自己向來“溫柔”,可他動/情時總會無意識的變得霸道,因為生氣還很兇狠。

蘇稽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喘口氣,剛吸了半口新鮮空氣又被阻斷。

老天爺,我會不會是第一個因為接吻窒息而亡的人?

等宮懲放開他時,蘇稽已經因為缺氧眼冒金星,得靠宮懲托着才沒滑下去,鼻尖都是細密的汗,軟成了一根粉條。

“我打你?”宮懲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

蘇稽搖頭,微微喘息:“怎麽可能,我都說了是做夢嘛!”

蘇稽開始了他的撒嬌大法,心內的想法卻是完全相反,宮懲不打他,那比打他還可怕好嗎?

宮懲看着心口不一的蘇稽,突然發了狠地把他往床上一扔,蘇稽被迫在床上彈了兩下,感覺渾身的骨架都散了,渣攻又發什麽瘋?

他看着宮懲朝他緩步而來,慌張後退。

宮懲現在的模樣就像一頭狼,視線除了陰鸷還有“算賬”的意思,就見宮懲微微擡起下巴,嘴角斜斜地勾了起來,“你很怕我?”

“啊?”蘇稽聞言有點懵逼,宮懲暴怒的時候他沒怕過,可他就是莫名有點怵宮懲這種壓着怒意硬逼自己好好說話模樣。

“嗯?”宮懲單膝跪在床上,蘇稽後退的速度快了很多,宮懲再把另一條腿放床上的時候,蘇稽已經到了床另一邊的邊沿,只要宮懲再微微前傾,蘇稽就得朝後摔成一根倒栽蔥。

“是是是是有點!”蘇稽在邊沿頓住,眼眶裏突然蓄滿了淚,“我怕你生氣,怕你離開,怕你不要我。”

“哦?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還是……”宮懲突然往前移了一大截,蘇稽心虛得手掌往後一撐,落空,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宮懲看着把自己摔得折成團的蘇稽,嘴角輕輕勾了起來,下一瞬他的嘴角就垮了下去,只見蘇稽的嘴無聲地動着,染血的唇就像是一只吸了血的妖精。

“渣攻?”宮懲咬了咬牙,蘇稽居然叫他渣攻?呵——呵呵——

蘇稽:……

“不是,宮懲,你聽我解釋,我沒罵你,真的,我就是折得難受,腰都快斷了。”蘇稽哭唧唧,他現在這腰抵着床,整個人都快對折了,柔韌性是真的棒,偏偏罵這一句還被宮懲看出唇形了,這堅決不能認啊,認了不得睡大街。

他奮力把自己一扭,準備認真解釋,都還沒站穩就被宮懲狠狠一拉,宮懲對他笑得特別溫柔,說:“想斷腰?”

蘇稽:不,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

下一瞬他就被拽了過去。

宮懲真的一點都不溫柔,他骨子裏就是個殘暴的人。

蘇稽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脫了一層皮,完全動不了,渣攻不愧是渣攻,睡完就跑,人影兒都不知道在哪兒。

蘇稽躺在床上欲哭無淚,他要繼續呆下去,絕對會亡了的。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蘇稽趕緊拉了被子把自己捂了個嚴實,快死了似的說了一聲“進來”。

管家看到蘇稽的模樣一愣,他的眼眶很紅,看起來特別委屈,雙眼皮已經腫成了單眼皮,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全是指痕。

管家垂眸,用機器人的口吻道:“蘇先生,晚餐是在房間吃還是下樓。”

“房間。”蘇稽有氣無力,見管家要走,他又虛弱地說了一聲,“管家,能找個人喂我嗎?我動不了了!”

“好的蘇先生。”管家走了,蘇稽咬緊了唇,唇上傷口溢出腥甜的血,真的太不服氣了,這身子太弱了,走之前不狠狠教訓宮懲一頓他真的誓不為人。

過了一會兒房門開了,就見宮懲端着托盤,步伐穩健。

蘇稽絕望了,他以為管家會叫個傭人過來,沒想到居然是宮懲,他就想不通,一樣是運動,為什麽宮懲的體力就不像是人呢?

“吃飯。”宮懲冷聲命令,蘇稽委屈地張口吃,吃一口還要看看宮懲臉色變沒變,可宮懲從進來就冷着張臉,活像要用勺子捅死他。

蘇稽:……

剛剛立的flag,瞬間就飛了,這麽看來他完全不是宮懲的對手啊,難道他就要這樣憋屈的做一輩子金絲雀。

不行,堅決不行,他向往自由,絕對不能被關在華麗的籠子裏。

吃完蘇稽就被宮懲抱去洗澡了,他窩在宮懲懷裏,鼓着勇氣提意見,“宮懲~”

宮懲不理他。

蘇稽又喊:“宮懲~”

宮懲:……

他垂眸看着他要是不應一聲這人能一直軟軟喊他且大有一種不會停歇的意思,那些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盡數消散,無奈地應了一聲,“說。”

“以後,那個,能不能……”

“重一點?”宮懲接口,懷疑蘇稽真的腦子壞掉了,懷疑他的底線究竟在哪裏?

蘇稽:……

“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适當一點,輕……輕一點。”蘇稽說完臉就紅了,這麽羞恥的話,他說出來真的很需要勇氣,更何況渣攻未必會聽。

畢竟原著裏寫了,渣攻就是喜歡那麽簡單粗暴的。

宮懲:……

宮懲沒有回答,幾下給他洗完抱床上去,一分鐘都沒留。

看着宮懲快步離開的蘇稽:……

他趕考嗎那麽急?

啊,渣攻走了,真爽,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蘇稽把被子裹了又裹,直接把自己裹成了繭,大概真的累極,他又很快就睡了過去。

隔壁書房在監控裏看着蘇稽的宮懲:……

他嘴角輕輕勾了起來,這才抽空處理工作。

忙完已經十二點了,他回到蘇稽的房間,看着他在被子裏捂紅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許起以前總說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說蘇稽很愛他,愛到愛不動了,原本他還不太在乎,可是直到今天蘇稽說他是渣後,他突然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真的渣嗎?

愛他不求回報這話不是蘇稽說的嗎?

他對蘇稽不好嗎?

除了“愛”,蘇稽想要什麽他沒有滿足過?給不了愛就是渣?

宮懲突然有點迷茫,喻司衍跟周易糾糾纏纏那麽多年,不論歷經多少艱難,他們好像都沒有真正的放棄過“愛情”,這種東西就真的讓人那麽難以割舍?

可是許起最近也說,他喜歡蘇稽。

他真的喜歡蘇稽嗎?而不是他的偏執跟占有欲作祟?

宮懲對自己的性格缺點知道得明明白白,卻不能退後一步,盡管現在已經不在是以前,一切都很太平,可他還是習慣性的繃着每一根神經,他怕稍有松懈,等待他的就會是萬劫不複。

他掀開蘇稽的被子躺了進去,抱着那個纖瘦的人影,好似那些緊繃的神經才能松懈一點,只要蘇稽在身邊,不論他怎麽吵鬧,雖然不想承認,可他會覺得內心的某一個角落會有一點安全感,就像空落落的心,找到了一個寄托,不再漂泊無依。

第二天蘇稽是被電話吵醒的,他眯着眼睛随手劃過接聽鍵,嗓音帶着晨起的低啞道:“喂?”

“蘇稽,你還在睡啊?快點起來,我現在去你家,趕緊的啊!”說完方磊就挂了電話。

蘇稽沒睡醒,電話就掉在枕頭邊,方磊來的時候,蘇稽都還沒起床。

方磊到了宮懲家問了管家,管家說蘇稽還在睡覺。

他興沖沖地跑上樓大喊一聲:“蘇稽!”

蘇稽吓得直接三魂丢了氣魄,“騰”地一下坐起來,大喊道:“宮懲宮懲,你停一下,我真的很聽話了!”

方磊被蘇稽的反應吓傻了,特別是蘇稽光着的上半身,看起來比昨天還慘烈。

蘇稽:……

他有起床氣,睜眼看到是方磊,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你不知道敲門嗎?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

他揉着有點昏沉的頭,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方磊:……

他就眼睜睜地看着蘇稽光着進了浴室,都到門口了才反應過來什麽,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在漏風,轉頭一看,方磊還傻愣在原地,兩人同時發出尖叫雞的慘叫,蘇稽直接一蹦上了床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頭來看着蹦在沙發後面的方磊,兩人大眼對小眼。

“小金絲雀,你……”你好慘啊!

方磊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蘇稽:……

他都還沒說話,走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管家,傭人,還有宮懲,全部都擔憂地擠在門口,特別是宮懲,看着方磊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剁了似的。

方磊:……

“我消失,我消失,我立馬消失。”他現在沒有靠山,得憋着,不能嚣張。

可門口全都擠滿了宮家的傭人,他出不去。

“方——磊——”宮懲咬牙切齒,管家直接朝後面的傭人用稍微有點起伏的聲音說了一句:“出去出去,沒事做的話把車庫的車全部洗一遍。”

傭人:……

我們只是擔心,為什麽會引火燒身?

蘇稽:我也很委屈啊,莫名其妙被人看了個精光,我虧大了好不好?

不一會兒,二樓就空了,只有宮懲門神似的杵在門口,方磊不敢硬沖。

蘇稽正在想宮懲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對他怎麽樣,突然,方磊就像瘋了似的突然指着蘇稽,臉都憋紅了,“你……你……你睡覺為什麽不穿衣服,我半個多小時前就告訴你我要過來找你了,你居然還在睡大覺,還果睡……”

越說方磊就感覺旁邊的寒氣漸重,聲音都抖了起來。

蘇稽:……

“你不敲門就闖進來現在還學會倒打一耙了。”蘇稽被方磊吓着了,這個單細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白蓮了?

方磊要是知道蘇稽給他賜了白蓮頭銜,一定會說:“你教的。”

“哥,我現在出門還來得及嗎?”方磊都快被宮懲吓哭了,他的錢還在宮懲手裏啊,惹不起,惹不起。

“來不及了,叫扇刑秋來贖人吧!”宮懲雙手抱胸倚在門口,視線直愣愣地落在蘇稽身上。

我冤啊,我冤死了,蘇稽委屈死了,裹着被子進了浴室,關門的時候又把被子丢了出來。

房間裏的兩人:……

“你來做什麽?”宮懲看着方磊那膽怯樣,活像自己要把他吃了似的。

“我現在什麽也不幹,我叫扇子哥來贖人。”方磊正在給扇刑秋發消息。

宮懲:……

“就你這腦子,你家家業得被你敗光你信不信?”

方磊突然擡起頭看他,一臉得意:“哼,我有扇子哥,他會幫我的。”

宮懲:……

越看方磊就像個長不大的奶娃娃,扇刑秋就是他的奶媽。

他啧啧了一聲,也沒真對方磊怎麽樣,也是遇上他今天心情好。

蘇稽洗完澡穿着浴袍出來的時候,房間裏的兩人正在各做各事,他還以為宮懲會找方磊算賬什麽的,完全不知道宮懲已經變相把方磊扣押了。

方磊捧着手機玩兒游戲,見蘇稽出來催了一句:“快點。”

“幹什麽?”蘇稽随口問了一句,就連宮懲都看向方磊。

方磊從手機界面擡起頭,“不是,我在電話裏告訴過你今天帶你去滑雪,你不是還說好?”

“滑雪?”蘇稽詫異了,他完全沒印象啊,什麽時候的事?

“你要去滑雪?”宮懲的聲音突然變得陰鸷,可是聽在方磊耳中,怎麽有種被主人抛棄的小狗似的可憐感呢?

錯覺,一定是錯覺。

“我也不知道啊!”蘇稽堅決不承認自己就沒聽到後面的電話,只能把鍋推給方磊。

為什麽他在扇子哥那裏是被寵着,到了蘇稽這裏就成了背鍋專業戶了?重點是他還挺喜歡跟這只金絲雀玩兒的。

方磊:……

他一定是朋友太少了。

他的一堆“朋友”要是知道他這麽想,絕對啐他一口。

蘇稽聽到滑雪還挺興奮的,快速換好衣服,拽着方磊就下樓了,招呼都沒跟宮懲打一個。

宮懲:……

蘇稽又想丢下他嗎?

蘇稽吃早餐的全程,方磊都在忍受宮懲眼刀的淩/遲,簡直如坐針氈,恨不得扇刑秋現在就飛到他面前擋住那些眼刀,小金庫好像又要面對危險了。

蘇稽吃完的時候扇刑秋才火急火燎地趕來,視線從宮懲身上掠過,落在蘇稽身上。

蘇稽:為什麽宮懲惹事兒受傷的總是我?

扇刑秋一來方磊就滿血複活了,拽着蘇稽上了自己的車,卻被扇刑秋拽了下來。

宮懲:……你就那麽不想跟我坐一輛車?

蘇稽:是啊,我真的不太想,奈何不敢說,只能被宮懲拽着乖乖上了車。

到了滑雪場的時候,入口處已經有很多人在玩兒了,看見方磊齊齊打招呼,方磊拽着蘇稽過去一一介紹道:“我的好兄弟,蘇稽。”

方磊一般介紹朋友的人就是朋友,可蘇稽他是真的當做自己人,像扇刑秋宮懲喻司衍他們一樣。

方磊對自己的交友圈自有一套遠近的劃分,衆人也都明白,對蘇稽的态度也随和了很多。

扇刑秋聽到他那一聲“兄弟”,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蘇稽,這個名字好熟啊!”一個打扮得跟蘇稽初見方磊時有得一拼的少年道:“我記得兩年前那個追宮懲追得滿城風雨的小明星好像也叫蘇稽。”少年摸着下巴端詳着蘇稽,“不會就是你吧!”

蘇稽:“……嗯,是我。”

為什麽都過去兩年了這些人還記得這麽清楚?

少年聽見他承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麽說,宮懲也來了?”

蘇稽回頭,看向跟扇刑秋并排站着的宮懲,擡了擡下巴。

少年見此立即整理了一下着裝,方磊就一臉懵逼地看着他。

蘇稽:???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麽回事?

然後,他就見那個少年朝宮懲走了過去。

方磊:“他要幹嘛?”為什麽朝宮懲走過去?

“你朋友,你問我?”蘇稽白了方磊一眼。

“我不認識他啊!”方磊懵逼,接着兩人齊齊偏頭看向那個少年:……

蘇稽有點興奮,這個少年是喜歡宮懲嗎?如果他是想呆在宮懲身邊,那自己不就可以自由了?想着想着他臉上就揚起了笑。

扇刑秋看了那個少年一眼,目不斜視地朝方磊走來,把方磊拽離了蘇稽數步。

蘇稽:……

為什麽他總覺得扇刑秋不想方磊跟他玩兒呢?

蘇稽還真猜對了,方磊是真的單純,他怕方磊跟蘇稽總在一起玩兒被他帶壞了。

“怎麽了扇子哥?”方磊的視線還落在宮懲那邊,就見那個少年絞着手指紅着臉正在跟宮懲說着什麽,他又看向蘇稽,蘇稽早就不見人影了,方磊:????

有人要勾/引你家老攻你怎麽那麽慫就這麽跑了?

那可是你老攻,你怎麽還怕上了?

方磊無奈地朝蘇稽的背影啐了一口:“出息!”

扇刑秋:……

他無奈地揉了揉方磊的頭頂,道:“去換衣服吧!”

方磊得令趕緊跑了。

他到的時候,蘇稽正在戴護膝,嘴裏還在哼歌,心情看起來還不錯。

“不是,蘇稽,你家老攻都要跟別人跑了,你就不擔心?”方磊真的一點都不理解蘇稽的腦回路。

“擔心什麽?你覺得我對宮懲這點信任都沒有嗎?”蘇稽手臂間夾着滑雪板,“磊少,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懂嗎?”

方磊:“……不懂。”

“你這單身狗當然不懂。”其實他也不懂,宮懲的性格,要喜歡一個人應該很難,更何況他跟宮懲之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可言。

“要我等你嗎?”蘇稽岔開話題,“我不會滑,等會兒你教我。”

“那你等會兒。”方磊快速換衣服,蘇稽就站在門口看下外面下坡地方站着的那兩個人。

那個少年全程低着頭,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扇刑秋朝他看過來的時候蘇稽一怔,趕緊別開頭。

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說這麽久,宮懲對他應該是有好感的吧,如果這兩人成了,宮懲會把他的那些東西還給他嗎?

不過宮懲口味這麽獨特嗎?喜歡殺馬特?

啧啧……

“蘇稽,好了。”方磊帶着一頂厚厚的帽子,帽子上面帶着護目鏡,手臂間夾着滑雪板,另一只手拿着滑雪杖,看起來滿滿的少年氣。

“那就走咯!”蘇稽率先沖了出去,方磊緊緊跟着,兩人一直奔跑到滑雪場,換了滑雪板,方磊“嗖”地一聲就滑下去了。

愣在當場的蘇稽:……

說好的帶我呢?你就這麽跑了我怎麽辦?

“不會滑嗎?”一個清隽的男聲突然在身邊響起,蘇稽被吓了一跳,轉頭就見喻司衍牽着周易,周易一臉不耐煩,蘇稽:……

這兩人又吵架了?

“不用了,你們滑。”蘇稽決定遠離戰場,就聽周易道:“要滑就滑,磨磨唧唧像什麽男人。”

蘇稽隐約覺得這話意有所指,就見周易走到他另一邊,硬牽起了他的手,蘇稽:……我的手還能留下嗎?

喻司衍賭氣似的牽着他另一只手,蘇稽被迫夾在中間,他都還沒準備好,只感覺眼前一花,冷風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只能死死閉着眼一邊慘叫,“我護目鏡還沒戴呢!”

兩人停下,周易給他戴好護目鏡,又開始了。

兩人賭氣似的拽着蘇稽,蘇稽只能感覺到兩只手在暗暗較勁,被迫一歪一歪的。

“要摔了,你們放過我吧,真的要摔了!”蘇稽都快吓死了,丫的這是帶他滑雪嗎?這是帶他送命。

方磊可能想起蘇稽了,半途折了回來,就看到蘇稽被兩個男人拽着,形勢艱難。

他喊了一聲,兩人腳下一轉,頓住,方磊可能玩心來了,滑到周易身邊牽起他的手,四個人“嗖”地一下又下去了。

方磊瘋了,方磊瘋了,方磊瘋了。

加了方磊後,他們的速度不減反增,蘇稽全程僵成了僵屍,慘叫就沒停過。

在高處看着他們的扇刑秋跟宮懲:……

“許起說的是真的嗎?”扇刑秋問這話的時候頭都沒回,宮懲從滑雪場中收回視線,“他說什麽?”

“你喜歡蘇稽了!”扇刑秋陳述,宮懲勾了勾嘴角,“你覺得呢?”

“喜歡。”扇刑秋回過頭,看着他的眼很沉。

宮懲突然一哽,他這種情緒跟反應,是喜歡嗎?他這輩子,會有“愛情”這種感情嗎?

“宮懲,蘇稽是個什麽樣的性格你應該最清楚,他能愛得轟轟烈烈,轉身時也能很決絕。”扇刑秋不喜歡多管閑事,宮懲的過去整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個七八,可具體的還是只有他自己最為明白。

他從來不提,也不準別人提,可蘇稽跟了他兩年,宮懲的變化他們這些朋友都看在眼裏,蘇稽的出現,讓宮懲多了幾分人氣。

昨天他能在醫院裏親口提起父母,就是最為顯著的變化。

宮懲對什麽都很固執,只要是他認定了,想要的東西,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得到,可人心是最難揣摩的,也是最難得到的。

蘇稽表面看着無害單純,就算他演技精湛,也不可能随時都戴着那張表演用的面具。

有時候,人的行為跟內心,是相反的。

“許起有句話說得沒錯,”扇刑秋又偏開頭看着滑雪場中的某個身影,“蘇稽确實是最适合你的。”

他能調動起來宮懲的感情,不再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是麽!”宮懲的聲音有點缥缈,随即輕笑,“可我不需要‘愛情’這種東西。”

扇刑秋不再言語,偏頭看向滑雪場,氣氛一下就沉了下去。

喻司衍他們帶着蘇稽滑了一圈,腿都吓軟了,這是他一個滑都不會滑的人能接受的速度嗎?顯然不是啊。

出了滑雪場蘇稽就逃了,不敢多留,方磊還沒玩兒盡興,拽着周易又去滑了。

“你跑什麽?”喻司衍拽着蘇稽的手,透過玻璃窗看着兩人的宮懲:……為毛有點不爽呢?

“其實,你不愛宮懲了吧!”喻司衍開門見山,蘇稽掙紮的手一頓,轉瞬恢複,“怎麽可能,這個世界上我最愛宮懲了。”

“啧啧,心口不一。”喻司衍拽着蘇稽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想聽個故事嗎?”

“不想。”蘇稽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回絕。

“關于宮懲的你也不想嗎?”蘇稽突然一頓,偏頭看向喻司衍。

喻司衍沒有看他,自顧自地說道:“宮懲父母的感情曾經很好,幾乎是模範家庭,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家碎了。”

“碎得再也拼湊不起來,從那以後,宮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都在找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什麽都不管,就連宮懲都不再過問,每天換不同的女人,那些女人全都打着愛的名義招搖撞騙,表面上很‘愛’,實際上就是為了錢,還自私自利。”

蘇稽被迫聽他說宮懲的過去,微微凝眉,“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喻司衍回頭看着他笑,“你不是說你很愛宮懲?愛宮懲的話,你聽到這些會把自己置身事外?”

蘇稽:……

媽的,暴露本性了。

“其實,宮懲很可憐的。”喻司衍說了一句,剩下的全部留白,讓蘇稽自己揣摩。

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何其多,不管宮懲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都跟他沒什麽關系。

他不愛宮懲,沒興趣了解他更多,他只想離開,逃離這裏,他想做自由翺翔的鳥,而不是被關在那個華麗籠子裏的金絲雀。

可喻司衍的話,還是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嘴上說着不想知道,可該知道的喻司衍都說給他聽了。

這幫人除了方磊,都他麽心機好重。

蘇稽抿着唇,喻司衍卻拍拍屁股站起來,再次進了滑雪場。

宮懲的過去嗎?

宮懲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心理創傷之類的?

可他不是藥,宮懲也不愛他,這種問題應該留給宮懲可能會愛上的人去解決吧,關他什麽事。

難道因為宮懲經歷過不幸他就要留在他身邊,不是藥的自己硬要把自己變成宮懲的藥?那他活着的意義在哪裏?

他沒那麽偉大,喻司衍找錯人了!

蘇稽不想滑雪了,準備去坐纜車,宮懲就遠遠地看着蘇稽纖瘦的背影一個人上了纜車,纜車動了。

蘇稽看着腳下的滑雪場,每個人都很開心,吵鬧着,大笑着,追逐着,他就好像一個飄在半空的靈魂,那些歡聲笑語都跟他無關。

喻司衍回去後又跟周易吵起來了,方磊不準備參與,默默遁走,到了扇刑秋他們這裏卻沒看到蘇稽,他問:“蘇稽呢?”

“坐纜車去了。”

方磊皺眉,“怎麽也不喊我啊?他跟誰去坐的?”

“一個人。”扇刑秋回答,宮懲的視線卻還跟着纜車移動着。

“不會吧,他一個人去的,宮懲,你怎麽都沒陪着?我看有些電影,一個人坐纜車,然後纜車出現事故,掉在半空不上不下……”

宮懲拍了方磊的頭一巴掌,扇刑秋:……

“打我幹什麽?我就順嘴一提。”方磊不樂意了,覺得自己特別冤,蘇稽又不可能那麽倒黴遇上這種事。

蘇稽坐了一圈纜車,時程很長,從纜車上下來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安靜的環境裏人總是喜歡多想的,很榮幸,他想了很多很多。

從自己為什麽會穿書,他穿書的契機究竟在哪裏,想得天馬行空。

最重要的是,他究竟是怎麽莫名其妙活到二十三歲的?

有一段記憶就像是空白了,死活想不起來。

蘇稽下纜車的時候,宮懲就在站口等他,表情不太好看,就連喻司衍他們都在,他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高興地迎了上去,勾着宮懲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宮懲,你在等我嗎?”

宮懲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很深地凝視着他。

蘇稽:……

不是吧,他就坐個纜車而已,這也生氣?

就在這時,之前跟宮懲說話的那個少年走過來了,他站在宮懲面前,笑道:“那個,宮懲,我們剛才說的,你別忘了啊!”

宮懲沒有回答,喻司衍活像事兒不夠大似的朝那個少年道:“還早,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周易:……他用手肘狠狠捅了一下喻司衍的肋骨,看得蘇稽都疼。

蘇稽把手從宮懲脖子上拿下來,朝冰冷的宮懲笑了一下,轉身就走。

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疲憊感,蘇稽覺得,可能是這種生活過得太久,他有點裝不下去了。

方磊皺眉看着喻司衍,“你跟他很熟啊?”

“不是啊,他不是跟宮懲熟嗎?是朋友不是吃頓飯沒什麽吧!”喻司衍笑得非常欠扁,周易怎麽可能不懂喻司衍這番行為的意思。

別看喻司衍表面吊兒郎當,本人是很排外的,更別說邀請一個根本就不熟也沒有利益來往的人吃飯了。

“你玩兒什麽呢?”周易不滿,自己的一堆破事都沒搞清楚居然還管宮懲的事。

周易大概忘了,之前他也這麽幹過,兩人不過是用了相同的方法而已。

扇刑秋一眼就明白了,當即也沒管,有人不記教訓找死,他有什麽辦法。

方磊朝他那堆“朋友”招呼了一聲,禮貌性的問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飯嗎?”

那堆“朋友”看到有喻司衍,有扇刑秋,還有宮懲,怎麽可能不去,當即齊齊應了下來。

方磊:……

我就客氣客氣,你們能不能識趣點?

當即覺得非常憋屈。

五點天已經開始黑了,十幾輛車從滑雪場離開,直奔魅色,蘇稽坐在副駕駛,後座坐着那個少年跟宮懲。

有了真正的三兒登場,他應該高興的,可是聽了喻司衍那些話,他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心裏說不出具體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有點堵得慌。

司機被車內壓抑的氣氛弄得整顆心都在七上八下,從後視鏡裏看了宮懲,又看了看旁邊的蘇稽,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難道吵架了?這次看起來很嚴重啊,以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吵架了呢?

後座那個人是誰?為什麽會坐在他們的車上?

宮懲跟蘇稽的感情,宮家的人沒有任何人懷疑,蘇稽愛宮懲的這幾年,他們都看在眼裏,吵吵鬧鬧的情況不是沒有過,可這麽沉默的情況真的太罕見了。

“稽哥,”那個少年喊了蘇稽一聲,把丢了魂的蘇稽拉了回來,他偏頭“啊”了一聲,聽着他那聲“雞哥”心裏特別不爽,你全家都是雞。

宮懲一直看着窗外,聞言回頭看他。

“等下我們去哪裏吃飯啊?”說完他有點憨氣的抓了抓頭發,“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付一辰,我應該比你小一點,今年二十三歲。”

蘇稽:……

“不好意思,我今年也才二十三歲。”

付一辰的臉有點僵,笑得尴尬,司機偏頭朝蘇稽做了一個“蘇先生,趕緊上,打死這只白蓮花”的表情。

蘇稽:……

不是,你們究竟有什麽誤會啊?

感謝追到這裏的讀者,這章留評會發紅包噠,第一次幹這種事,那個啥……【卑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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