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宴會
宴會
曹澄心裏一驚,可還是佯裝鎮定地扭頭飲下一杯酒。他再癡傻也不至于如今這個局面,還明白不了皇帝對阿依木的看重,他心裏暗罵着自己怎麽那麽糊塗,見弟弟與阿依木同寝便自己也心生邪念,中了阿依木的道兒。
現下曹潢也不在世了,他哪裏知道曹潢與阿依木公主行茍且之事的時候,是不是阿依木已經被人破了身子。他百口莫辯,阿依木這麽浪蕩,這孩子哪裏一定是他的,亦或是他們曹家的。
他不敢直視阿澤的眼睛,可卻能感受到阿澤惡狠狠的目光如針一把紮在他的身上。當真晦氣,這事兒明明是阿依木勾引所致,怎麽到了最後還要自己去擔責任。
曹澄雖然看得清楚,可到底也是個沒擔當、恐怕招事的人。他妹妹好不容易封了貴妃,剛在宮裏站穩腳步,眼瞅着自己有兒在側,曹氏一門再要崛起就能拉踩蘇氏送自己妹妹登上皇後之位,不能毀在自己這兒。
他算是下定了決心,這個阿澤不管怎麽死咬自己,都只會矢口否認,一概當做是阿澤沒有旁的辦法了,胡亂攀咬罷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阿澤惡狠狠地盯了他片刻之後,見他還不願意自己站出來。便手指着他的方向,說道,“便是那曹家大爺的!”
她此話一出滿堂皆驚,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誰都知曉這曹氏一門最近得皇帝寵愛,嫡女封了宜貴妃不止,連迎親這等子肥差都被他們攬了去,可偏偏他們卻不知好歹,竟然與阿依木公主私通。
要想知道樓玄黎可是三番五次在朝堂上表達着自己對月國以及阿依木公主的看重,這可是明擺着要納了阿依木公主。他們哪裏肯信曹家沒給曹澄兄弟遞信,只是不知道這曹氏兄弟是當真被污蔑還是把這事兒當耳旁風。若是真當了耳旁風,那也太蠢鈍了些。
曹澄是一臉風情雲淡、事不關己的模樣說道,“姑娘此話詫異,我是奉旨接你們公主入京,就是給我千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阿依木公主動手動腳啊。”
他這話說的也并無道理,一些個牆頭草又歪向了他的話語方向。
正劍拔弩張的時刻,阿依木公主嘤咛一聲繼而轉醒,只眼神迷離地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太醫不敢回話,樓玄黎也是怒氣沖天的樣子,蘇雲棠瞥了他一眼不由好笑。只是憋着笑意說道,“公主問話,還不快回?”
太醫哆嗦了一下,回應道,“回公主的話,您這是有了身孕,兩月了。”
阿依木未語淚先流,哀哀戚戚地看向曹澄的方向,哭訴道,“澄郎……”
方才阿澤的話還讓人有些震驚,可這阿依木公主話語一出,怎得曹澄也是脫不掉了。曹父立馬抽了曹澄一個嘴巴,捂着胸口怒罵道,“逆子!”
曹澄直被這個嘴巴抽倒在地,捧着臉解釋道,“父親,我沒有。”
阿澤摟着她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公主,只瞪了眼睛,“曹家大爺若是不願意認,這孩子難道是天上神仙的種兒不成?我家公主還能感天受孕了,那這孩子需得回歸月國奉為聖子,只是我們國君那邊要怎麽說嘴怎麽做,可就不想而知了!”
這話說得威脅意味明确,就算是不是阿依木公主懷的當真是不是曹澄的孩子,這事兒就已然扣給了曹澄。他若是不承認,就是挑起兩國戰争;他若是應了,樓玄黎也不能放過他。
曹澄左右兩年,只能戰戰兢兢地念叨着,“怎麽可能是我?”
“若不是你,那曹家的奴仆們怎得會突然全部死去?”阿澤跪下給樓玄黎磕了三個頭,個個帶着血,“我去旁的地方打聽,別人也只跟我說,他們全是出了意外。可陛下,您瞧着哪有十數人一同出了意外這一說辭?”
曹澄這才恍惚間意識到,好似從阿依木勾引他的那一刻起,便是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圈套陷阱。只是他自己蠢鈍至極,到現在為止還是猜不透這陷阱到底是為了什麽,又是何人所下。
他跪倒在地,蹭蹭地爬到樓玄黎的高臺之下,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解釋着, “陛下,臣百口莫辯,可是臣當真沒有!”
曹漪也跟着哥哥跪在一旁,曹家人更是齊刷刷地跪倒一片。他們本以為自己跟着入宮是耀武揚威、揚眉吐氣來的,可誰曾想竟然惹上如此禍端。
·曹父老淚縱橫,現下已經沒了旁的思緒,只能說道,“陛下請念在此行臣為了陛下,折損了一個兒子的份上,繞過老臣這棵僅剩的獨苗吧。”
聽聞此,樓玄黎偷偷在寬大的衣袖偷偷捏了下蘇雲棠的柔荑。他鋪墊的這麽多,終于叫曹老賊開了口,說出曹潢死的事情了。
他們就是在等待這個時機,讓曹父在衆人面前将此事說出。讓衆目睽睽地瞧着他犯了欺君之罪,甚至選擇落井下石。
蘇雲棠了然地朝着小順子擺擺手,小順子提早便站在陰影之處等待指示,得到蘇雲棠的指令之後,便會到存放曹潢的木箱之處打開他,送他到宴會上。
曹潢已然在今日開場之時便喂了解藥,人雖是混混沌沌,可到底是醒過來了。他好似是在箱中一連月餘,瘋癫了一般,小順子一放他出來便開始橫沖直撞。
好在派的是個小順子還算有力氣,若是綠岫銜珠其中之一,是拉也拉扯不住。小順子就着曹潢說道,“曹二爺,您莫要亂跑,切勿沖撞了貴人啊!”
曹潢聽到貴人一詞之時,眼神清明了片刻。
小順子裝作沒瞧見的模樣,只繼續說道,“今兒個是陛下的萬壽節,二爺您可莫要闖進宴會上去!”
曹潢的眼眸耷拉着,不叫他闖,他偏要進去。今日定然是阿依木公主獻藝,他要在陛下面前揭露阿依木公主的真實面孔,她定是想要來害我大齊的。
想及此,他不由得幾分薄笑浮上面孔。皇帝定然會念他卧薪嘗膽,又将此事當面拆穿,讓他們曹氏一門登峰造極。他甚至連着他姐姐做皇後時候的禮服都想好了是何等模樣,只等着這大齊将來歸入他們曹氏囊種。
他想的倒美,正巧錯過了小順子的嘲笑。
曹潢以為是自己裝瘋賣傻地掙脫了小順子的桎梏,只一頭沖向了那宴會之上,丢人現眼去了。
他正暗自慶幸這一路上沒有旁人阻攔,甚至連沖進去的時候,都自己掙開了侍衛。他闖的快,根本沒留意到旁邊的形勢,只遠遠地瞧見阿依木公主跪在堂下,便心裏十拿九穩了。
樓玄黎一打眼便瞧見了橫沖直撞的曹潢,對着蘇雲棠笑道,“好戲開演了。”
曹潢一跪在堂上,便大聲說道,“陛下,臣曹潢有事禀報!”
他這一嗓子是叫曹父、曹澄都驚了,只見了鬼一般地看着他。曹父心理承受能力差,竟是一頭栽在了地上,吓昏了過去。
曹澄則是指着他的弟弟,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不是落水身亡了嗎?怎得突然出現在堂上,你可是人是鬼?!”
這突然間闖入的曹潢叫堂上衆人又受了不小的刺激,挨着曹澄坐的許家老二說道,“曹澄,你們這父子三人在弄什麽?一會兒說曹潢死了,還要将這事情扣到陛下頭上。而如今瞧着,你家弟弟也沒事兒啊!你到底在作甚,讓陛下陪着我們給你當猴耍!”
許家與曹家一向修好,許家更是依附着曹家,以往都是處處捧着,哪有今日這等被許家指着鼻子罵的時候。
曹潢在堂下磕了個頭,解釋着,“陛下,臣并未死。而此事正是阿依木公主所為!她勾引我們曹氏兄弟,臣總覺得詭異便多留了個心眼,結果發現她是旁人養的死士。陛下,事關我大齊,臣沒有辦法只得忍氣吞聲。”
樓玄黎失笑,說道,“倒是朕錯怪你們了?只是這幾日你一直在何處躲着,此刻為何又突然出現呢?”
“臣一直被阿依木喂了藥,關在她的嫁妝匣子裏面。今日是……小順子公公放我出來的?”他說到小順子的名字之時,這才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當真是中了圈套。
平白怎麽會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小順子來放他出來,怎麽看也是扯不上幹系的兩件事。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想明白再來。可世上沒有如果,事已至此,他仿佛就像是在自讨苦吃一般。
樓玄黎的目光瞬間冷冽了下來,他的話語中都帶着冰碴子,“曹潢,你合該想清楚再說!皇後身邊的小順子三日前便感了傷寒,朕是瞧過的,怎得去放你?”
他将茶盞擲到曹家人的身邊,清脆的破裂響聲讓曹父悠悠轉醒。
樓玄黎震怒道,“你們曹家還有沒有一句實話?!兄長說未曾與阿依木公主有過茍且,可弟弟一出現便把這事兒認下了。還有你這個老匹夫,你是把朕當個軟柿子捏是不是,說什麽二兒子死在半路還要讓朕認下這個錯,可你這個兒子還不是好好在一邊呆着?!”
他氣的有些顫抖,又指着曹潢說道,“還有你,空口白憑地誣賴皇後,說什麽是皇後身邊的小順子做的!這事兒,是不是宜貴妃教你的,叫你拉皇後下水,她好上位啊!”
曹父一聽這事兒,好不容易醒過來的人,又是一個踉跄栽到了地上,再次暈了過去。
我想了想葉應姝還是別死了吧 她死了也推動不了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