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第22章 022
◎第三次拒絕,以後就沒有了。◎
謝容嶼這一招太過突然, 沈朊吓一跳,等意識到時門已經壓到他的手背了。
沈朊趕緊打開,“沒事吧!”
她關門的力道中等, 不過因為謝容嶼的皮膚白,能明顯看到被壓得地方出現了一道痕。他沒當回事, 依舊緊緊抓住門框, 手背上青筋畢露。
“沈朊。”
謝容嶼只看着她,“我們談談。”
沈朊視線落在男人微敞的領口處, 他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十分性感。
她悄然避開眼。
謝容嶼不給她再關門的機會, 沈朊就保持着開門的動作, 絲毫不退讓。
“談什麽?”她和謝容嶼沒什麽好談的,畢竟動情的是自己, 是她該好好消化這段感情。謝容嶼呼吸漸沉, “換個地方, 在這裏說不合适。”
二樓也是謝老太的起居處, 站在門口說話确實不合适, 要是被看見被聽到了, 沈朊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她輕聲應了好,謝容嶼也沒有撤掉手, 而是側身, 讓出沈朊能過的通道, 沈朊松了抓門的手,越過他。
謝老太喜靜, 家裏的傭人請得不多, 屋內只有陳姨照顧她的一日三餐, 平日裏的打掃和照顧花的傭人都只會在早上出現, 所以此時的謝宅格外安靜。沈朊走在前方,多了幾分不自在,她想不出該找個什麽地。
露臺她可不想去。
謝容嶼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去花園。”
沈朊聞言下了樓梯便走到謝宅的後門處,從這裏穿過長廊就是花園,夜裏的風并沒有消退夏季的燥熱,她覺得自己被熱浪沖擊了。謝容嶼在她不遠不近地地方,頂上的光柔和傾下,她烏黑長發猶如上好的綢緞。
花園裏有玻璃房,這裏是謝老太平時賞花的地方,擺了桌椅和沙發之類供人休息的物件,桌面上的花是今晨新采得繡球花,紅綠相間。沈朊進門前開了燈和空調,冷風吹出時的輕微噪音很好的中和了她和謝容嶼之間的安靜。沉睡的花海映入眼簾,沈朊還沒有這麽晚的時候來賞花。
“坐。”
謝容嶼後進,門輕合。
沈朊挑了處離他遠的位置,謝容嶼在門的附近,兩人隔着中間的圓桌。
謝容嶼傾倒茶水。
沈朊看到水出,氤氲而上的熱氣,詫異擡眸,“這個,是你準備的嗎?”
“嗯。”
謝容嶼将茶盞推至她的面前,沈朊道了謝,仔細看這茶水格外的清透。
“是水。”謝容嶼忽而解釋,“晚上喝茶,擔心你會睡不着。”
“……”
是了,他總是這樣。
沈朊初來謝家,以為謝容嶼是個冷漠無情的人,但相處久了會發現,他很會照顧人,他會在自己插進香爐裏的香要倒時探手扶住,會在忙碌時靜心聽自己的未來專業規劃,更會在騎機車時擔心她的裙擺、憂心她會冷而給了西服,還有現在。沈朊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這樣越陷越深。
他體貼入微。
但這些都不是源自于愛。
沈朊清楚的認識到,她抿了口溫熱的水,“二哥,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都過去了。”謝容嶼沒将這事放心上,對于她的疏離,卻真心實意感到不适,“難道你要一直避開我,不和我說話?你會很累的。”
沈朊放下茶盞,微擡眼,眸光映入謝容嶼說話的唇,是她錯誤的開始。
“只有二哥可以這麽輕描淡寫。”沈朊說,“我做不到,在我這裏過不去。”
甚少見到沈朊強勢。
謝容嶼覺得糾結這個問題就是個錯誤,他從桌肚下掏出提前放置好的禮物,放在桌面,冷白手指輕推着,如同那茶盞,落到了沈朊的面前。
精致的巴掌大的黑色絨面禮物盒,沈朊愣了愣,複而擡頭看他,“什麽?”
“禮物。”
“那天,是我不對。”謝容嶼只知阻止進一步的錯,卻忽略了小姑娘敏感的心思。
沈朊不是第一次收謝容嶼的禮物。
她剛來謝家處處拘謹,對于謝家人的友善總是躲避,心裏多的是寄人籬下的忐忑。謝家人對她大方,吃穿用度都和他們一樣,從不區別對待,間或,他們會送禮物給她。第一次時,沈朊拒絕了,她已經過上了好的生活,不能再要其他;第二次時她也拒絕了,直到第三次,謝容嶼遞給她禮物時,沈朊還是習慣性的說出了拒絕。
謝容嶼站在她面前,冷白指尖捏着深紅色的禮物盒,音色不重而壓迫力十足。
“第三次拒絕,以後就沒有了。”
沈朊當時年紀小,并不懂謝容嶼話裏的深意,只是迫于他的威懾而收下了他的禮物。這是她來謝家時接收的第一件禮物,昂貴的一只手表。
後來漸漸長大,她明白了。
謝家人認同她,可她還是将自己縮在殼裏,接收禮物、接收別人的善意,也是融入一個陌生群體的方法。沈朊回憶起以前,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她看着謝容嶼精致的眉眼,喉嚨似梗住,胸悶得慌。
謝容嶼不知她在想什麽,“打開看看。”
沈朊知道,這禮物收了,事情就全過去了,她在他這裏,不能任性。
“不會又是表吧?”
“不是。”
沈朊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低斂着眉眼,指腹觸上了這黑色絨面盒。
鎖扣都是金子做的。
沈朊打開暗扣,将盒口打開,入眼的是極為熟悉的一抹粉,鴿子蛋大小,通體通透。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這、這是拍賣會上的藏品!”
那天,這間藏品就沒有出現。
路柚說是被人後臺內定了,沒想到,竟然是謝容嶼買的。
沈朊深知這禮物太貴重,忙蓋上推了回去,“我不能收!”
“專門拍來送你的,你不收誰收。”謝容嶼又将絨面盒推過去,“本來想等你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送給你,沒想到,提前派上用場了。”
沈朊聞言,更是搖頭。
她生氣不是因為想要獲得禮物,還是如此貴重的,知曉再呆下去無法拒絕,沈朊刷地起身,匆匆忙忙的離開,只留給謝容嶼一股微弱的風。
謝容嶼轉過身去。
沈朊嬌小的聲影穿過長廊很快消失不見,只餘裙擺的白,空氣裏沾了她的香。不知多久,他才收回眼,探手取回那被人不要的禮物,指腹輕點發出聲響,眉宇間顯出煩悶,他竟不知道哄女孩子是這麽難得事。
驀然,手機響起。
謝容嶼收斂心神,接通,路霆的聲音充斥了整間玻璃房,“哄好了沒?”
“沒。”
“……”路霆啊了聲,毫不留情道,“賺錢你能耐,哄人你是真菜啊。”
謝容嶼就不該接他電話。
他挂斷,拒絕聽路霆的叽叽喳喳,拿起絨面盒,走時關了玻璃房的燈和空調。
-
沈朊上樓沒過多久,就聽到車子離開聲。
她知道是謝容嶼離開了,緊繃的神經忽而放松,沈朊抱着娃娃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發呆了幾秒,猛地坐起,給路柚子發信息:[睡了嗎?]
路柚在當夜貓子:[沒呢。]
沈朊抱着娃娃盤腿而坐,指腹飛快在鍵盤上敲打:[你還記得上次拍賣會的粉琉璃嗎?]
[被人提前拍走的那件?]
[對。]
[記得啊。]路柚發了問號的表情包:[怎麽了,你幹嘛突然問我這個。]
[你還記得它起拍價多少嗎?]
路柚那邊過了有一分多鐘才回過來:[王絡易給我打了電話。這個藏品當時沒有進行拍賣,我也沒注意看展品冊上标得起拍價,幾百萬吧。]
[不過,這只是起拍。]路柚繼續說:[它不是被內定了嗎,那價格肯定比起拍價高,所以它最後的成交價格還真是不好說。你怎麽這麽好奇?]
沈朊問不出所以然。
路柚:[不然我問問我哥是誰多少錢拍了,過後告訴你,你不着急吧。]
[不用了不用了。]沈朊趕緊拒絕,她就是知道是誰,才想知道拍賣價。
[那行。]
[姓王的約我打游戲,短信轟炸煩死了,我先去會會他,有空我們再聊。]
沈朊笑了笑:[去吧。]
她放了手機,卷着懷裏娃娃躺下,側了側身,眼睛澀得很卻毫無睡意。
-
砰砰砰!
沈朊是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她驚懼的睜開眼,耳邊是窗外嘩嘩的雨聲。
敲門聲還在,“軟軟!”
是陳姨在喊她,沈朊掀了被子起身,昏暗裏都沒穿上鞋,匆忙的開了門。
“陳姨,怎麽了?”
走廊和樓下都燈火通明,陳姨額頭上全是汗,“軟軟,你快來看看老太太,我睡得正熟突然聽到重物落地,跑上來一看發現老太太暈倒了!”
“什麽!”沈朊緊跟在陳姨後面,謝老太的房門大開着,人倒在離床不遠的地方,周邊散了一圈的白色藥丸。相比較陳姨的慌張,沈朊淡定許多,她不敢擅自移動謝老太,抽了床上毛毯蓋在謝老太的身上。
“救護車喊了嗎?”
“通知了,在來得路上,容修的電話打不通,容嶼接了說馬上就到。”
救護車到得比謝容嶼早,沈朊跟在擔架後上了救護車,陳姨撿了藥也上了。半道,雨下得特別大,沈朊看着謝老太嘴邊的呼吸機,心跳得格外快,她撫了撫胸口,耳邊是陳姨給謝容嶼打電話聲,“嗯,上了救護車往醫院趕,好,我會跟軟軟說,您路上慢點,下雨天路滑。”
沈朊握着謝老太的手。
陳姨抱住她的胳膊,“容嶼看到救護車了,再往回開,讓你不要擔心。”
“嗯。”
沈朊心不在焉地點頭。
她對這救護車上的機器太熟悉了,外婆出事的那天也是夜裏倒地不醒,在救護車上就開始了搶救,手術室裏待了幾個小時出來,沒多久人就沒了。沈朊好多話都來不及說,眼下謝老太也是如此,她心情沉重。
沈朊沒生過什麽重病,但對醫院卻是害怕的。
謝老太被推進了病房,一群白大褂醫師進去了,沈朊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看着頭頂的白熾燈。醫院的溫度格外的低,她也顧不上冷,想到了很多。她父母出車禍時,沈朊就是在醫院認領了滿身是血的他們,母親當場死亡,父親硬撐到她過來,最後握住了她的雙手。
“爸爸——”
沈朊恍惚見到了滿身是血的沈磊。
她驟然回過神,眼前熾白得燈光暗了暗,冰涼的身體上瞬間融上了暖。
眼前瞬間黑下。
沈朊扒拉下身上的衣服,擡眼看到熟悉的眉眼,充斥着消毒水味的走廊裏沾了他身上的沉冷烏木香。沈朊眼眶突然紅了,抓住了謝容嶼垂在他面前的手,指腹用力的似要掐進他的肉裏,“二哥,奶奶在裏面。”
“別擔心。”謝容嶼看着緊閉的病房門,維持着淡定,“衣服穿上。”
沈朊等救護車的時間裏回房換了衣服,亞麻色綠色襯衫,淺藍色牛仔褲,在外間尚顯得熱的衣服,在醫院根本不頂用。她松了謝容嶼的手,把他的西服穿上,時不時地看向病房門,謝容嶼在她的右側坐下。
爸媽出事的晚上,是沈朊一個人在醫院坐了一夜。
她哭得眼淚都幹了,一直到了白天,醫院熱鬧了,舅媽他們才趕了過來。
哭天搶地了之後,是她的撫養權問題。
沈朊像個皮球被踢來踢去,他們觊觎沈家的財産,卻不想要沈家的累贅。
外婆就是在這時過來的,她說,“軟軟,跟外婆過。”
沈朊的父親是孤兒院長大的,除了他之外,沒有其餘的親戚,舅舅一家和媽媽關系最好,最終撫養權到了舅舅家。沈朊想起過往種種,猶如身在夢中,她聞着身旁的烏木香,鼻子酸溜溜的,卻也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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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修是淩晨到的。
他接到電話的時候匆匆忙趕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長廊長椅上的兩個人。
謝容嶼雙手交握靠着椅背。
而沈朊,靠着他肩膀,身上穿着謝容嶼的西服,長發傾斜,有幾縷垂到了謝容嶼冷白的手背上。謝容修放輕腳步走過去,謝容嶼沒睡,見到他手指壓唇,他看到沈朊睡着了,湊近了看,還抱着謝容嶼的胳膊。
謝容修指了指門,無聲問,“怎麽樣了?”
“血壓升高引發的昏厥,檢查過了,還沒醒,暫時不能進去。”謝容嶼道。
“我車在樓下,要不讓軟軟過去休息?”謝容修看沈朊的頭都快從他肩上滑落,他提出建議,誰知下一秒沈朊真的往下滑了,謝容嶼擡手抵住了她沒有意識時沉重的腦袋,攏了攏她身上的衣服,“不需要。”
謝容修不再說話。
他走到長椅對面,靠牆而站,拉高了臉上的黑色口罩,扣了扣鴨舌帽。
謝容修回了經紀人的消息,擡眸看對面的病房,無意間看向了謝容嶼他們。
潔白的牆面,他們的色調并不暗。
謝容嶼穿着單薄的白襯衫,黑色西褲,雙腿交疊,單手撐着沈朊滑落的臉頰,大掌輕扣在她蒼白的小臉上。沈朊身上的西服不用看都知道是謝容嶼的,極大,感覺能套下兩個沈朊,松垮垮的垂在肩上,露出裏面綠色的內襯,姿勢格外親密,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哥和人親近。
七點左右,醫生過來的步伐吵醒了沈朊,她頭點了下,緩緩睜開了眼。
對面是謝容修修長的腿。
她垂了眼睫,目視到指骨修長、冷白的一雙手,恍然發現自己正靠着謝容嶼。
沈朊急忙擡起了頭。
謝容修彎腰看過來,“睡醒了。”
沈朊面色紅了紅,點了點頭,餘光裏看到謝容嶼揉了下被她靠過的肩。
昨夜謝老太進去半個多小時候,醫生出來了,說明情況後讓他們不要進去,以免打擾。沈朊便繼續坐在這長椅上了,緊張的情緒一旦松懈,人就有了困意,可她意識模糊時明明記得自己靠得是自己的左邊啊。
怎麽睡着睡着靠到謝容嶼肩上了。
沈朊想不明白。
謝容嶼起來活動身體,望見她微皺的眉,問,“餓了嗎,讓三哥給你買早餐。”
謝容修:“你就使喚我吧!”
沈朊肚子不餓,搖頭,謝容嶼還是讓謝容修去了,後者指着自己戴口罩的臉,“我可是大明星,要是被人發現,到時把醫院圍了水洩不通。”
“話多。”
“……你這是和弟弟說話的态度嗎!”謝容修話硬,但人還是乖乖的。
看他轉身離開,沈朊彎唇笑。
謝容嶼終于見她笑了,沉靜的面容生動萬分,探手輕壓了壓她的發頂。
似在安慰。
沈朊愣怔了幾秒,謝容嶼的手早就離開。
他的手機響了,謝容嶼去了安全通道,沈朊摸了摸被壓得發頂發起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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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太是九點左右醒的。
沈朊離她最近,連忙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您終于醒了,吓死我了。”
謝老太看着滿牆的白,知曉自己在哪。
她昨晚睡得不安穩,摸藥吃時沒抓住,藥掉了,她便起身拿,沒想到就拿一瞬間,人就不省人事了。謝老太緩過了勁,輕撫着沈朊的手背。
“奶奶好得很,別擔心。”
謝容嶼和謝容修也在床邊,謝老太一一看過,安慰過,“你們都忙去吧。”
“有小朊陪我就行。”
謝容修和謝老太關系最好,摘了口罩抱着謝老太說着體己話,謝老太輕拍着他的背,慈愛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忙,多大人了還愛撒嬌。”
沈朊捂着唇笑。
謝容嶼相對來說沉默許多,沈朊不由看他,他原本站得位置離謝老太近,這會自覺離遠,将位置空給謝容修。謝容修撒完嬌,一步三回頭離開了病房,謝容嶼則去了謝老太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沈朊拿棉球沾水潤謝老太蒼白的唇,“奶奶,你感覺怎麽樣,還有不舒服嗎?”
“沒有了,都是老毛病。”謝老太沒什麽大病,但小毛病不斷,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昨晚怕是真吓到她了,謝老太摸着沈朊的手,“奶奶才不想這麽早死,我還要看容嶼容修,還有我家軟軟結婚呢。”
沈朊這才笑了。
謝老太住院的消息很快被路霆他們知道,帶着果籃都上醫院了,沈朊看到路柚後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閃。将青溪随後到的,謝老太見到她笑容更甚,招手讓她到床邊,邊望向沈朊道,“小朊,去看看你二哥。”
沈朊點頭出去,路柚跟着。
“沈小朊!你還沒告訴我,我說得對不對呢?”路柚挽住了她的胳膊。
彼時,剛退出病房。
謝容嶼從長廊盡頭慢條斯理的走近,身形颀長,路柚看見了搗鼓沈朊。
沈朊細微的點了點頭。
“還拿不拿我當好朋友,這麽大的事都不和我說!”路柚不滿,沈朊捂住她的嘴,低聲噓了聲。謝容嶼已經走近,沈朊告知,“奶奶喊您。”
後續稱呼讓謝容嶼皺眉。
路霆随即從病房裏出來,看到謝容嶼,調侃地拍了拍他的肩,謝容嶼朝裏看,将青溪在和老太太說話。他看向沈朊,後者轉身和路柚說話。
謝容嶼沉着臉進去。
路霆透過門的玻璃小窗朝裏看,路柚則望着沈朊,感知到她的低情緒。
病房的門半掩,不太隔音。
謝老太的聲音雖不如以前氣足,但吐字清晰,隔着距離沈朊也能聽清,“容嶼啊,奶奶這病不礙事,你今天要是沒事,替奶奶送青溪回家。”
“不用了奶奶,我家司機就在外面,還是讓謝先生多陪您。”将青溪的聲音。
“我有小朊陪着。”
……
路柚拉走了沈朊,兩個人坐在長椅上,路柚一嘴的話全堵在喉嚨裏了。
她才發現沈朊的秘密。
可謝老太使勁撮合謝容嶼和将青溪,她活躍氣氛道,“要不咱換個人喜歡,等上了大學多少男大等着我們,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對吧。”
“再不濟,還有男高!”
“老男人有什麽好!”
……
沈朊哭笑不得,什麽男大男高,虧路柚說得出來,路霆裏面的話聽不清,她們的話聽着像啞謎,皺着眉頭擠在路柚那邊的空位上,“說什麽悄悄話不能帶哥哥聽啊。”路柚試圖擠走他,“女孩說話你別插嘴。”
兄妹倆又鬧了,沈朊主動挪動屁股,讓出些空位,結果挪得過猛,臀下缺了塊,歪着身子就要倒。千鈞一發之際,胳膊被一只大手擡高。
謝容嶼磁沉得音色墜入耳邊,“小心。”
沈朊慌裏慌張坐好,路霆在謝容嶼警告的眼神裏,摸着後頸站了起來。
将青溪随後出來,“我先走了。”
謝容嶼松了沈朊的胳膊,指腹輕撚,似撚透了那抹軟,“我送你出去。”
“麻煩了。”
路柚本來看謝容嶼和将青溪郎才女貌,現在看,不合适,非常不合适!
太禮貌了!
這哪裏像是相親對象,說是客戶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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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朊進去陪謝老太。
路柚被路霆拉走了,謝容嶼回來的時候,沈朊正拿刀削着手裏的蘋果。
綠色襯衫為裹滿了白的病房增添了明亮的色彩,烏發随意挽在腦後,不修粉黛,眉眼清麗溫軟。謝容嶼站在門邊,似被定住,還是謝老太出聲喊了他才回過神,“把人送走了?你呀,對人熱情點,別把人吓跑。”
謝容嶼不清不楚的應了聲。
沈朊自始至終低着頭削蘋果皮,謝容嶼眸光凝在她身上片刻,看向謝老太
“等您出院了,我搬回去住段時間。”
沈朊動作猛地頓住。
她躲着謝容嶼都來不及,結果他要搬回去住?!沈朊猝然看向謝容嶼。
她眼底的震驚太過明顯。
謝容嶼站在病床的對面,自上而下地望着她,“怎麽,軟軟有意見?”
【作者有話說】
軟軟十分有意見!
更晚了更晚了,昨晚太困一不留神就睡着了,感謝大家訂閱,一丢丢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