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第23章 023
◎喜歡就上!◎
謝老太需要留院觀察, 她們讓沈朊和謝容嶼陪護,“有玉芬在就行了。”
沈朊去衛生間淨了手。
出來時謝容嶼臂彎裏搭着黑色西服,立在門口看着她, “走吧,送你回去。”
沈朊和謝老太道了再見, 随着謝容嶼出了病房門, 這間是VIP病房,走廊裏的病人并不是很多, 但藥水味還是濃郁。沈朊跟上謝容嶼的大長腿,若有若無的烏木香中和了刺鼻的藥水味, “二哥, 我能自己回去。”
因為謝老太事發突然,沈朊提前和将青橙請了假, 今明兩天的補課往後挪。
路柚也回家了。
她不想喊路柚出來, 肯定會被問七問八, 而且話題一定是圍繞謝容嶼。
“飯點了, 先吃飯。”
謝容嶼站定在電梯前, 摁了按鈕。
沈朊和他之間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 對面是電梯清晰的鏡面,能将他們的身影拓下。謝容嶼目視前方, 偏移一分就對上沈朊晃過來的眼神。
冷不丁地對上眼, 沈朊直了直腰。
謝容嶼考慮到她早上沒吃飯, 定了家清淡的浙菜館,點了三道特色菜。
沈朊看着對面慢條斯理燙碗筷的男人, 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麽跟他一個餐桌了, 明明他們昨晚談得不是很愉快。不過, 聞到店內的菜香, 她也确實餓了,沈朊揉了揉肚子,燙起自己的碗,“二哥公司裏不忙嗎?”
“不必急着趕我走。”謝容嶼說。
“……”心思被戳穿,沈朊軟白的面色紅了紅,指腹捏了捏發燙的耳垂。
她低聲反駁,“沒有。”
謝容嶼燙好了自己的碗,摘了手腕上的手表,解開袖口,将袖子挽了兩道,露出結實的小臂。沈朊還在慢吞吞燙碗,烏黑卷翹的睫毛輕顫。
“公司再忙,吃飯的時間也有。”謝容嶼說,“吃完飯送你回去,之後我回公司。”
這是逃不掉了。
沈朊在心底暗暗嘆氣,不過,她本以為和謝容嶼相處會很艱難,畢竟她總是會想起不久前的事。可謝容嶼似乎有種魔力,能中和她的感覺。
好比現在——
謝容嶼和她聊得話題從駕照到錄取通知書什麽時候下來,再到這家菜館的廚師水平挺好。沈朊覺着很神奇,放松了些,“比西餐廳好吃嗎?”
空氣有瞬間的安靜。
謝容嶼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唇角,若有所思地問,“什麽西餐廳?”
“……?”
怎麽嘴快什麽都說!
沈朊到嘴的反駁在看到謝容嶼沉靜如海的眼神時,硬是憋了回去,戳着瓷碗裏的魚肚肉,左右閃躲目光,“就是這家和西餐廳相比,誰好吃。”
“各有各的優點。”
沈朊碗裏的魚肚肉都快戳爛了,“怎麽說?”
謝容嶼注意到她的動作,讓人新上了碗,“這家店的菜品清淡,味道卻濃郁,十分耐人尋味。西餐廳裏光影昏暗,有些菜色看得并不真切。”
他還真當自己是美食家了。
沈朊戳爛了魚肚肉,看見後也不想吃了,放到一邊,接過侍應生新遞來的碗,謝容嶼端起了茶盞,沈朊将碗遞過去,“所以到底哪家好吃?”
“先燙碗。”
沈朊哦了聲,她燙好後,店內的特色菜海鮮粥上來了,聞着就特別香。
她也忘了聽謝容嶼的答案。
沈朊暗想幸好糊弄過去了,不然他知道自己和将青溪見過,兩人到時見面聊到,自己在外補習的事可能會暴露。謝容嶼人高馬大的,吃得還沒有她多,沈朊喝了大半碗的海鮮粥,在空調房裏都熱出了薄汗。
謝容嶼遞來一方手帕。
沈朊正要拿紙的手頓住,轉而去接,柔軟的帕子上沾滿了他的氣息,捏在手裏都覺手燙。沈朊握緊這方手帕,只敢輕輕擦拭,生怕弄髒了。
-
當晚,謝容嶼就收拾了衣物過來。
沈朊本來一個人住在偌大的謝宅還有點害怕,見到他之後,精神松懈。
謝容修今晚依舊在彩排。
沈朊想起他給得音樂節門票,兩張,她聯系路柚:[音樂節感興趣嗎?]
路柚:[什麽時候?]
[明晚七點。]
[票發我。]
沈朊和路柚在極短的時間裏安排好了行程,同時接到了教練的學車通知。
-
翌日,清晨。
沈朊都是趕早學車的,她打着哈欠從房間裏出來,忽然想到陳姨不在家。
那她就沒早飯吃。
沈朊轉而回了卧室,換了身輕偏的衣服,出來時隔壁不遠地門打開了。
“?”
她對上謝容嶼剛睡醒的面容,深灰色的睡衣經過一晚絲毫沒有揉皺的跡象,長腿筆直,單手拉門,深邃的眸光自額前淩亂的碎發下掃過來。
沈朊驚吓不少,“二、二哥!”
她光記得要早起學車,忘記謝容嶼昨晚住這了,應該是自己來回走吵醒了他。
謝容嶼倪了眼她,“要出門?”
沈朊捏着包點了點頭:“教練通知我去練習科目三,抱歉,吵醒你了。”
“沒事。”
謝容嶼冷白指腹捏捏眉心。
沈朊手機一通響,是路柚call她了,她朝謝容嶼揮了揮手,跑下樓去。
謝容嶼關上了門。
沈朊提前通知了謝家的司機,出麽就上了車,臨走時回望謝宅,還有種不真實感。謝容嶼很久沒回來住了。她和路柚約定在駕校門口,路柚知道謝容嶼回老宅後,看沈朊的眼神奇奇怪怪的,“老話說得好——”
“什麽?”沈朊直覺沒好話。
“近水樓臺先得月。”路柚說:“老太太也不在,就你和謝容嶼兩人。”
“……”
沈朊提醒她,“他有相親對象。”
“八字還沒一撇,喜歡就上!”路柚戳着她的腦袋,“你怎麽回事!一點也不知道争取,謝容嶼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了四年啊,真能忍啊!”
沈朊聞言直皺眉。
路柚恨鐵不成鋼地繼續道:“要是我,成年那日就是謝容嶼的破.處日。”
“咳——”沈朊的臉瞬間紅了,捂住路柚亂說的嘴,“你你小點聲啊!”
“呢酒時太純情樂。”
被捂着嘴難說話的路柚,話說不清都要吐槽沈朊。
沈朊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路柚說話如此大膽,竟然讓她撲倒謝容嶼,她敢嗎?!會被謝容嶼的眼神冷死吧,到時候她可能都不能留在謝家了。
-
上午的學習主要熟悉轉向燈,結束的快,沈朊随後去了醫院看謝老太。
“奶奶,我先走了。”
沈朊聽到了将青溪的聲音,她站在外面,不多時病房裏有人走了出來。
将青溪淡雅的長裙,看到她神情愣怔幾秒,輕挽了挽耳邊的發,笑道,“來了,奶奶今天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我還有事不能久陪,先走了。”
“再見,青溪姐姐。”
沈朊目送她離開。
将青溪越過她,舒展的眉眼在看到來電時皺起,不情願地接通了電話。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看望過了。”
将青溪語氣夾雜着不耐煩,忽而想起,回頭,沈朊已經不在走廊裏了。
電話那頭的人盛氣淩人。
将青溪眉眼間皆是煩悶,胸口悶得慌,挂了電話後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送我去見周醫生。”
-
音樂節是晚七點在容城南邊的露天廣場舉行,沈朊到時,天還沒有黑。
路柚還沒到。
沈朊取了紙質票等在外圍,等路柚到後,她進去先去找謝容修。
謝容修作為參與人員,現在在音樂節的後臺,他的表演位置比較靠前,所以來得比較早,在做妝造。沈朊在門口見到了他工作室的小助理。
“沈小姐,謝哥讓我來接你。”小助理姓沈,和她是本家,長得很可愛。
沈朊拉着路柚跟在沈助理後面進了後臺,路過的大多是音樂節的表演人員,但因她不追星,不關注,反倒是路柚,熱情的打招呼索要簽名。
“你認識嗎?”沈朊等簽名人走遠。
路柚老實地搖頭,“不認識啊,但不影響我要簽名,說不定以後火了。”
“真有商業頭腦。”
沈朊覺得她也該像路柚這樣思考事情的兩面性,接下來往裏走的路程,她也學路柚了。到了後臺的最裏面,她們才看到化妝的謝容修,穿着很朋克,眉骨上打了眉釘,挂了灰色的細鏈,發色是搶眼的青綠色。
“好酷哦謝三哥!”路柚扒得把本子放到他面前,“快!給我簽!名!”
沈朊:“……”
平時也沒見你多麽喜歡他啊。
謝容修大方的給路柚的本子簽了洋洋灑灑的三個大字,轉而看到沈朊手裏的本子,揚了揚眉,那枚骨釘顏色看着有些許妖豔,“你要簽嗎?”
“……要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她們在後臺拍了好多照片,謝容修的經紀人說先別發朋友圈,等他演唱完。
七點不到,場子早就熱起來了。
沈朊和路柚相繼出去,熱鬧動感的開場樂之後,廣場人聲鼎沸,受人群感染,沈朊也活躍了。她們随着曲調肆意搖擺,不會唱也跟着節奏。
這段時間的慌亂不安似乎在這科被抛棄,沈朊忘乎所以地沉浸于音樂的盛宴。
謝容修是第三個出場。
以他的咖位來參加這場音樂節算是很給主辦方面子了,在場的好多都是他的粉絲,尖叫呼喊聲似要沖破雲霄。沈朊捂住了耳朵,任由包裏的手機響了無數遍都沒有聽到。謝容修磁性搞怪的嗓音high翻了全場。
電子音重重落下後,沈朊耳都快聾了。
她的頸側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趁休息的空檔,她正要從包裏掏出紙巾。
眼前遞來一張幹淨的。
沈朊順着方向看了過去,熟悉又夾雜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她沒認出。
“李青維,你怎麽在這!”
路柚轉頭看到,使勁搗鼓沈朊的胳膊,後者想了想,原來是同班同學。
“我和朋友來的,看着像你們就過來打招呼。”李青維擡了擡手,沈朊點頭接過,擦拭了一下就捏在手裏。謝容修過後的場子就沒那麽熱了,直到沈朊喜歡的樂隊出現,是一支外國的樂隊,剛才在後臺她要到了簽名,于是她也不管李青維了,目光放到臺上,靜心的聽歌。
目前現場她唯一會唱得。
李青維側身看她,“你喜歡這支樂隊嗎?”
“嗯,蘇格蘭的老牌樂隊,不是很火,但曲的調子很獨特。”沈朊溫聲道。李青維應了聲,“我喜歡上一支表演的樂隊,主唱我認識。”
沈朊心不在焉地應答。
她對李青維沒什麽印象,估計也沒說過什麽話,但他自來熟的打擾她聽歌的樣子,沈朊還是很不舒服。兩個小時的音樂會結束後,沈朊嗓子都啞了,她摸出手機,謝容修給她發了消息,他唱完就離開去了南城。
“你怎麽會回去?我送你。”李青維殷勤道。
沈朊摁滅手機,眸光并未看他,而是轉向路柚,“不用了,我和路柚一起。”
“沒事,都是同學。”李青維說,“我先送路柚,再送你回去,主要是大晚上的你們兩個女孩子不安全。”
人群慢慢散開,他們花了不少時間走到門口,沈朊拉拉路柚的胳膊。
路柚了然:“我們有司機送。”
好不容易見到沈朊,李青維不會輕易放棄,“那我能搭你們的順風車嗎?”
“……”
沈朊沉了臉色,“不方便。”
話落,她拉着路柚往路邊走,李青維一着急,抓住了沈朊露在外的手腕。
沈朊嘶了聲,皺眉。
路柚臉色陰沉的吓人,“喂!你——”
“松開她。”沉冷的男性嗓音突兀又令人驚懼,沈朊詫異地看向了聲源。
路柚也定住了。
李青維看着走近的男人,反而握緊了沈朊的手腕,直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桎梏住,那力道,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疼得他龇牙咧嘴。
李青維手松了力道。
沈朊忙擡起手腕握住,太疼了,謝容嶼手背上青筋畢露,用力一捏,李青維啊了聲,握着脫臼的手腕臉色蒼白。路柚渾身一震,自動遠離了他。
謝容嶼陰着張俊臉,反手握住沈朊被握得手腕,從口袋裏掏出幹淨的手帕。
沿着她的碗骨細細擦拭。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啊啊——
繼續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