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第40章 040
◎敲響了謝容嶼的房門。◎
“從你們見面開始足有三月有餘, 青溪這孩子無論從家世、人品還是相貌都是數一數二的。”謝老太繼續道,“你也不排斥,先定下來。”
沈朊站在玄關處, 進退不得。
陳姨從外面進來,見她站立不動神色不對勁, 以為她身體不舒服, 彎腰拿了沈朊的軟脫到她腳邊,“玩累了吧, 先上樓休息,我給你倒水。”
沈朊慢吞吞換了鞋。
謝老太聽到玄關處的說話聲, 揚了聲, “玉芬,是不是小朊回來了?”
陳姨應了聲。
沈朊也不能再躲在玄關, 她擡步進去, 沒多久就看到謝老太, 随即是和她相對而坐的謝容嶼。茶幾上的精致茶點, 兩人一點沒動, 只有茶盞裏的茶散發着餘溫, 沈朊故作輕松,“奶奶, 您耳朵真厲害, 我都沒出聲就知道我回來了。”之後, 她望向謝容嶼,“二哥也在家啊。”
謝容嶼視線撩向她。
“從西城回來累了吧, 上樓休息會, 我和你二哥有話說。”謝老太說。
沈朊本意是想黏在謝老太身邊, 但她話出口了, 自己就沒理由在這裏。
她嗯了聲。
沈朊在原地遲疑幾秒,迫使自己轉身。
她的軟拖踩在地上幾乎沒有聲音,謝老太也沒開口,整個環境靜地可怕。
沈朊踏上樓梯後,特意放滿腳步。
謝老太端起身前的白色茶盞,慢條斯理的飲用,沈朊目光凝了凝,悄然看向淡定的謝容嶼。他應該才從公司回來,西服都沒脫,敞着,露出裏面修身的白襯衫,雙腿交疊,肩膀放松的倚着沙發背。
這種場面,沈朊很少見。
太正式了。
沈朊呼吸沉了沉,離開了現場。
謝老太放下手裏的茶盞,“事情就這樣定,接下來我們說說聘禮的事。”
“我不同意。”謝容嶼忽而道。
謝老太微擡眼,銳利的目光折向他,“你對青溪有什麽地方不滿意?”
“我當您是長輩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順着您。”謝容嶼掃了眼樓上,冷淡的眼神多了幾分認真神色,“現在看來,這場鬧劇從開始就錯了。”
“真不喜歡?”謝老太追問。
“若是您跟将家不好交代,我親自去說。”謝容嶼起身,理了理袖口。
謝老太尚餘清明的雙眸定定看他,面露狐疑,她以為謝容嶼願意同将青溪接觸說明是有好感,而且後續她撮合的見面,謝容嶼也都去了。事情到底是從哪裏開始不對勁?謝老太愈發想不明白,又不好問。
畢竟,謝容嶼肯定不會說。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謝容嶼話音落,轉身,不久外面傳來汽車啓動聲。謝老太摸着涼了的茶盞,若有所思,陳姨剛給沈朊送水,正從樓梯上下來,低頭一看,“老太太,這二少爺怎麽突然走了?”
“玉芬,你有沒有覺得容嶼不對勁?”謝老太問,“他拒絕的太幹脆。”
“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但是礙于身份不方便帶回家,所以才不願同将家聯姻?”謝老太猜測。
陳姨能知道什麽。
謝老太思維打開,極有可能,她想到什麽,讓陳姨撥通了謝容修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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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沈朊在房間裏急地團團轉。
她沒那個膽出去,房門開了縫隙也聽不到下面的說話聲,只能幹着急。
路柚打來的電話猶如及時雨。
沈朊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麽辦怎麽辦啊柚子,奶奶剛才在說二哥訂婚的事。”
“訂婚!”路柚比她還震驚:“不可能吧,這麽大的消息我怎麽沒聽我哥提過?”
“我沒聽錯。”
沈朊還記得日期,12號,也就是本周六,距離今天也就四天的時間。
路柚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雖然她支持沈朊喜歡謝容嶼,甚至大膽點,去追,但如果對方真的訂婚了,那一切都晚了,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路柚沉默的時候,沈朊也默不作聲,說不上是難過多一點,還是着急多一點,可能兩者都有。
“謝容嶼訂婚的事不是小事,真訂下了圈子裏人肯定知道,我哥到現在安靜如雞,說明事情還未成定局。”路柚先安慰她。沈朊卻能猜出來,謝老太應該是才通知謝容嶼,剛定的事情,沒有那麽快公布出去。
樓下不知道什麽情況。
沈朊在房間裏來回走着,陳姨端上來的水喝了半杯,可嗓子還覺幹澀。
理智告訴她應該去問謝容嶼。
可沈朊覺得自己承受不住那樣的答案,她想了很多。剛來謝家沒多久,謝容修便帶着她去滑雪場滑雪,謝容嶼當天沒事,被謝容修拉上了。
沈朊對滑雪一竅不通。
她是第一次來滑雪場,只能看着謝容修他們操作,換好衣服後,她連那個滑板都不敢踩上去。謝容嶼耐心教導她,扶着她慢慢滑行,此時的謝容修早就玩瘋了,還要過來嘲笑沈朊摔的像個四腳朝天的小烏龜。沈朊臉燥得慌,謝容嶼不慌不忙扶她起來,冷眸望向謝容修。
“你當時剛學得時候,摔得沒她好看。”
謝容修無緣無故被揭了老底,臉漲得通紅,沈朊握着謝容嶼的手,聞言輕笑。慢慢地,她掌握了一些技巧,可以自己滑了,沈朊松了謝容嶼的手,自行從上面往下滑,結果前方的人突然停住,她來不及減速。
沈朊情急之下轉了方向,失了重心,慌裏慌張地一路尖叫地滑了下去。
不巧,謝容嶼在她前方。
謝容嶼聞聲回頭,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就被撲過來的沈朊撞了滿懷。
兩人直接倒了下去。
沈朊整個重量壓在謝容嶼身上,她驚魂未定,緊緊摟着他,直到茫茫血色間觸及到更冷的白,才驚覺眸光所定之處是謝容嶼裸露的喉結。
謝容嶼單手撐地,皺眉。
沈朊這波沖擊力不小,幸好他穩住了,她眨了眨眼,撐起上半身看他。
謝容嶼仰倒在濃稠白雪上,精致眉眼藏在護目鏡後,鼻梁高挺,薄唇紅潤,清冷不染塵埃。沈朊感知到腰上扶着的手,沒來由的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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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朊回了學校。
鄭晴的男朋友有意請她們宿舍的人吃飯,高恬和李冰雪舉手踴躍參加。
沈朊無精打采地。
昨晚謝容嶼沒有回謝宅,謝老太也沒在餐桌上透露關于訂婚的任何事。
“啊啊啊謝容修!”高恬抱着手機。
她突然加大的聲音讓沈朊回過神,加之是熟悉的名字,沈朊格外敏感。
謝容修接了部戲,以法國巴黎為背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巴黎,謝老太想他想得不行。
沈朊好奇問:“他怎麽了?”
“我剛在超話看到大粉的接機視頻,他回國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帥得讓人合不攏腿!”高恬把手機遞到沈朊面前,沈朊低頭看,一分多鐘的視頻,謝容修對着鏡頭揮手示意,耳邊全是哥哥和啊啊啊的尖叫聲。
他沒說要回來啊?
而且怎麽正好是這個時間點回來,沈朊不得不亂想,退回自己的位置。
她給謝容修發消息:[三哥,你回國了?]
謝容修頃刻間就回複:[嗯,想三哥了吧,要不要三哥去學校接你出來玩?]
[不用。]
沈朊直接聚拒絕:[你怎麽突然回來?]
謝容修:[老太太給我打電話,說想我了,非得讓我回來。]
看來他不知情,沈朊回了哦。鄭晴趴在床上和男朋友聊天,結束後探出頭望她們,“我男朋友說他們社要搞一個聯誼,問你們想不想參加。”
“去去去,我還沒參加過聯誼呢。”
李冰雪什麽熱鬧都要湊,高恬追問她:“什麽時候啊?我怎麽沒聽說。”
“剛說得,這周五晚。”
高恬是輪滑社的成員,自然是參加,三道目光看向沈朊,後者眨了眨眼,搖了搖頭。周五晚是謝容嶼的訂婚前夜,她哪有心情參加聯誼。
鄭晴問錢樂樂,“你呢?”
錢樂樂聞言愣了幾秒,沒想到鄭晴會喊自己,正要搖頭,鄭晴突然道,“社裏有認識陸宴的,說要把陸宴薅來,他這不純純有病?陸宴來了還有他們什麽事。”
鄭晴笑了半天,想起,複看向錢樂樂,後者咬了咬下嘴唇,點了點頭。
趙黛則不在宿舍。
“真的假的,陸宴會去嗎?”李冰雪站到鄭晴床邊,鄭晴道,“不知道。”
“那陸宴要去的話——”高恬望向心事重重地沈朊,“你真的不去啊?”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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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
沈朊終于挨到了周五,和高恬她們說了聲就回謝宅。
謝老太對于她周五晚回來感到驚訝,沈朊環顧一圈,并未看到謝容嶼。
“怎麽不打招呼回來了?”謝老太欣喜道。
“奶奶,我——”沈朊話未說完,就被從樓上下來的謝容修打斷,謝容修穿着黑色睡衣,烏發潮濕,和謝容嶼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俊朗如畫。
“沈軟軟,你還知道回來!”謝容修控訴,“三哥都回來好幾天了,也沒見着你的人影,我特意給你從巴黎帶了禮物回來,放你卧室了。”
沈朊咽下口中的話。
謝老太的神思被謝容修吸引走,陳姨加了兩副碗筷,謝容修剛剛睡醒,洗了澡,人慵懶至極地歪坐在椅子上。沈朊心不在焉吃飯,感覺到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飯吃了一半,陳姨來通知,将家來電話了。
沈朊趁謝老太離開,望向謝容修。
後者恰好接了通電話,應該是經紀人,态度不好,謝容修濃眉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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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朊洗過澡後,兩頰泛紅。
謝容嶼遲遲沒有回來,時間越晚,沈朊的心就沉一分,不知過了多久。
院內傳來汽車聲。
沈朊凝神,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謝容嶼的卧室和她的隔着距離,其餘的聲音聽不到,關門聲卻很清楚。
沈朊心神随之一震。
她修長指骨握緊手機,掌心起了薄薄的汗,不知哪來的勇氣毅然出了自己的卧室。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已經敲響了謝容嶼的房門。
【作者有話說】
膽小鬼軟妹勇敢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