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出了門，才發現天已經黑了。路上的行人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匆匆忙忙的。

橫濱這座城市很美，但它也有黑暗的部分——黑手黨。

在晚上，黑手黨就會更加活躍，現任首領說不上多好，人們為了保護自己只能在晚上少出門，萬一被涉及到就倒黴了。

織田作之助牽着夏慢慢解釋着。

“作之助，吃撐了，可不可以多走一會兒？”夏眨巴眨巴眼睛，輕輕搖了搖手。

“可以。”織田作之助帶着夏往安全的道路走。

晚風輕輕吹過，帶起夏耳邊的發絲，弄得他癢癢的。他正是吃飽喝足的時候，整個人懶洋洋的，不想擡手，就嘟起嘴使勁吹那點頭發，想把它吹偏。但是做了無用功，反而搞得自己五官扭曲。

織田作之助實在看不下去了，幫他把頭發撥到耳後。

“謝謝作之助！”

“明天再帶你去買要用的東西吧。”織田作之助低頭看着只有他腰那麽高的小孩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生活用品，衣服之類的沒買，但是晚上時間也不太夠。

夏點點頭。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一個小公園，可能是比較偏又比較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僅剩的幾盞路燈勉強發着光。

夏有點走累了，所以他們就在小公園坐下休息了一會兒。

“啊，真舒服！”夏深吸一口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織田作之助看着他一副居酒屋喝醉酒的大叔模樣，癱在長椅上。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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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晚飯吃得很開心，也可能是旁邊有人陪伴，在這個靜谧的公園，織田作之助也不由得放松了些。

“作之助，今天好像看到你在找工作，之前的工作不做了嗎？”

“嗯……”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會兒，“受到一本小說的影響，我想開始寫書，如果我還是個殺手，就沒資格書寫他人的人生了吧。”

“不過，我也還不确定。”織田作之助難得帶着些迷茫。

“但是你是想寫的吧，不然也不會這麽猶豫了，既然已經做過殺手，為什麽不試試別的呢？”夏平靜地說。

織田作之助轉頭看向他，夏的眼睛一如往常般透亮，但如今多了些鼓勵與包容，好像不管織田作之助做出什麽決定，他都會無理由地支持。

織田作之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夏，雖然是孩子的外表，但此刻沒有孩子般的撒嬌與黏人，反而像他同齡的朋友。

路燈本就盡力堅持散發微弱的光芒，但最後“噼啪”閃爍了幾下還是罷工了，突如其來的黑暗打斷了兩人的交流。遠處的光也照不進這個偏僻的小公園。

“诶——才剛坐下沒多久啊。”夏懶洋洋地說。

“啊！對了對了！”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從雙肩包裏拿出了那副卡牌，其中一張牌從中浮出，夏伸手握住，是『燈』牌。

“拜托了，『燈』。”夏不用多想就能自如地使用這些卡牌，雖然之前『雨』牌“欺負”了他，不過他知道那頂多算個惡作劇，這些牌好像對他還是有些親近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不過他也對這些牌很好奇。

『燈』牌在他手中發出熒光，慢慢消散。一個俏皮的女孩出現，額前一簇卷毛，腦後也有兩個發光的“丸子”，像是它的發型。它的手中抱着一支燈草，頂端正發着光。它圍着夏轉了一圈，然後飛到上空，飛了一圈，空中開始飄落綠色的光點，雖然不是很亮，但能夠看清周圍了。

卡牌從半空緩緩飄落，夏伸手接住了它。

“真美啊。”織田作之助看着這一幕，不由得感嘆。

綠色的光點在小公園為他們照明，那一點點光芒反而讓這個夜晚更加美麗。織田作之助伸出手接住了即将在他面前落下的綠光，他好奇地觀察了一下。

“是啊……”

他們倆安靜地坐着欣賞了一會兒。

夏看着空中紛飛的綠色光點，看着它們最終落地消散，不由得開口。

“空白的自我還是有些讓人陌生吧，作之助？”

“但是，現在的你正在逐漸充盈自己，不是嗎？”織田作之助明白夏的感覺，空白的自己面對着一個陌生的世界，無論是自己還是他人，都不太适應。

“謝謝你，作之助，”夏看向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笑了出來，但語氣滿是真誠，“說我是雛鳥情節也好，不想被人抛下也好，總之，現在的我，只是獨屬于織田作之助的呆毛罷了。”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握拳将剛剛接到的光點合在掌心。

突然一只手出現在他眼前，翹着小拇指。

“作之助，我們來拉勾吧。”夏一改剛剛的沉穩，孩子氣地做出這個舉動。

“為了什麽？”

“這是保護作之助的承諾。”夏笑眯眯地，一副老大拍胸保護小弟的模樣。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會兒，想起白天自己對他的承諾。

“對你來說，還太早了。”織田作之助忍住自己對他短手短腳，身上毫無力量的評價。

“你就說你拉不拉勾吧！”夏理解了他未盡的話語，惱羞成怒道，“你可別小瞧我，我可是……”

小拇指被勾住。

夏也不在意自己話沒說完，開心地晃了晃手，連帶着織田作之助的手也随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