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夕陽西下,織田作之助和夏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為現在兩個人都在工作,他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也換了更大的地方住。雖然員工宿舍挺好的,但是七個人住還是比較擁擠。
“作之助,今晚我要做升級版辣咖喱!”
夏以前有學過老板的手藝,會做給織田作之助吃,但他總喜歡搗鼓些亂七八糟的。
而織田作之助和五個孩子都是他的小白鼠。
“可以不要芥末芒果味的嗎?”
織田作之助有些為難地說。
夏跳到他面前,倒退着走。
“放心啦,這一次是新品種。”
“等等,小夏。”
織田作之助拉住夏,不讓他繼續往後退。
夏不明所以,跟随着織田作之助的視線望去。
前方的道路上有一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夏和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兩人趕緊上前查看。
那人穿着一件長款砂色風衣,整個腦袋被黑色塑料袋蒙住,看上去已經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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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把他的身體翻過來,解開塑料袋。
黑色的自然卷,清俊的面龐,是一張熟悉的臉。
“太宰?!”
夏目瞪口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織田作之助把他扶起來,檢查了下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問題。
太宰治眉頭皺了皺,眼睛緩緩睜開,看上去還有點迷糊。
“太宰,你沒事吧?”
織田作之助雖然驚訝太宰治出現在這裏,但更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好像意識清醒了,看向兩人。
“啊,你們下班了,我沒事,只是在嘗試新的自殺方法,本來以為不會很痛苦的。”
太宰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兩年後的他有了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還是全身纏着繃帶,但眼睛上的已經解下。當初黑手黨的危險感也被隐藏大半。
雖然當初洗檔案之前見過他,但感覺還是變了一些。
“躺在路中間太危險了。”
織田作之助并沒有對他的自殺行為說什麽。
“放心,不會有事的,織田作。”
太宰治喊出那個名字,久違但不陌生。
“所以你現在已經結束了嗎?”
他們三個人相處自然,并沒有兩年不見的樣子。
“是啊,看來你變化不小。”
太宰治笑容滿面地附身看着夏,有些新奇地觀察。
“你還是那麽讨厭。”
夏做出要戳他眼睛的行為,故意恐吓。
“剛見面小夏就這樣對我,織田作~”
太宰治委屈地看向織田作之助。
夏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織田作之助按住他們倆的肩膀,推着他們倆往前走。
“太宰,晚上要去喝一杯嗎?”
“好啊,真是久違啊。”
太宰治和夏都順着織田作之助的力道走着。
“沒吃飯的話一起來吧,我們現在可以轉道去趟超市。”
夏認識太宰治這麽久,知道這人一直不好好吃飯。
“不要,我現在只想喝酒。”
太宰治雙手插兜,風衣一甩,腿用力踏了幾下。
這時剛好到了分叉口,夏指了一下其中一條路說:“我不去,那我先回去了?”
夏沒有強硬地要求太宰治,反正織田作之助肯定會帶他去吃飯的。
“小夏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太宰治嘟着嘴說。
“我之前做的芥末芒果味咖喱還剩着點原料,不知道有沒有人……”
夏說着就朝太宰治看去,挑了挑眉。
“織田作,我現在想喝酒的心情達到了頂峰,我們還是快走吧。”
太宰治猛地轉身先走一步。
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不詳。
“小夏,注意安全,有東西需要我帶就打電話。”
織田作之助認真叮囑了之後就追上了太宰治的腳步。
夏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心情平和。
他們的重逢很平淡,就像太宰治只是離開幾天一樣,或許是知道終會見面。
第二天早晨,夏照常來到一樓,一只蘭伯格犬和一只牧羊犬正等待着。
說起這只牧羊犬,是某一天突然出現的。
它整體是棕色,但還摻雜些黑色,一張狗臉看上去莫名板正,就連蹲坐的姿勢也正經十足。
它看起來是蘭伯格犬的朋友,但是蘭伯格犬過來吃飯的時候,它還有些猶豫,不過蘭伯格犬朝它叫了幾聲,它就踱步過來了。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夏習慣性摸了蘭伯格犬,但他想摸牧羊犬的時候,手落空了。
牧羊犬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夏只好投降般收手,看着他們吃得飛快。
橫濱的流浪狗很多,夜晚能看到他們飛奔着橫沖直撞的身影,還有吵鬧的狗吠聲。
那天後,早上等待吃飯的狗又多了一只,漸漸地,牧羊犬也沒有那麽警惕夏了。
“早上好,慢點吃。”
夏還是坐在臺階上,看着兩只狗狼吞虎咽。
他們吃得很快,吃完後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轉了幾個圈,叫了幾聲就跑走了。
夏回到偵探社,推門而入,發現福澤谕吉,織田作之助和江戶川亂步正在辦公桌邊,聽到聲音看了過來。
“小夏,來得正好,跟我去出個差。”
江戶川亂步插着腰。
“有個中央官員委托亂步去九州辦案,我想讓你和織田陪他去,國木田最近有件事情需要他去。”
福澤谕吉揣着手說。
武裝偵探社一向人不多,除了國木田獨步外,現在也只有織田作之助和夏了。
“孩子們偵探社會幫忙照顧一下的。”
織田作之助也開口說。
這次的任務比較重要,案件也有些奇怪,江戶川亂步必須去現場一趟,保險起見,還是讓他們兩個都去了。
夏沒有異議,于是他們當天就準備着出發了。
據江戶川亂步所說,該起案件內容是白發死者複活,殺害妻子及好友。更多的信息還是要到了現場才知道。
而沒過幾天,武裝偵探社這邊,來了一個新人。
這個新人,是內務省異能特務科的種田山頭火介紹的,在武裝偵探社的預試中,筆試和實技都以滿分通過,福澤谕吉起初因為相信種田先生的眼光而讓新人測試,沒想到最後的成績如此優秀。
但之後福澤谕吉請行政人員調查新人的過去,卻什麽也沒有查到,完全空白,他還拜托過任職軍.警情報部的好友,還是什麽都沒查到,非常詭異,就像是有人細心地将過去清除一樣。
不過,也有可能是新人本身就沒有什麽。
但新人的異能力是讓所有觸碰到的特殊能力失效。
是個很危險的能力。
福澤谕吉保留意見,并讓國木田獨步負責帶他三天,并進行入社測驗。
“工作時帶着他同行,識破他靈魂的真僞吧。當你懷疑他是間諜、奸細、情報員之類時,就毫不猶豫地開除他。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是在他的靈魂中見到邪惡、兇險的征兆時——”
福澤谕吉将一把黑色的自動手.槍交給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心情沉重地接下了。
“就由你來鏟除他。”
“是。”
擁有武裝偵探社之偵探許可證的人,被賦予相當于警.察的權限。在某些條件下也可以攜帶槍.支刀.械,還能從警察組織獲取情報。
所以偵探社人員的調查與篩選必須認真對待。
“看吧,太宰!都怪你跑得太慢,讓他逃進麻煩的地方了!”
新人就是太宰治。
他們兩個現在正在追從第四起事件現場逃走的小毛賊。
自從國木田獨步碰到太宰治,他的計劃一再被打破。
在國木田獨步看來,太宰治實力不明,經歷不明,完全打不起勁來工作,卻不分早晚淨想着自殺的事情,是個自殺慣犯。
之後他們收到了要調查鬼屋的委托,但沒有委托人的任何信息。
來到醫院,本以為是個小委托,他們卻在醫院的地下室發現了一名在水槽中掙紮的女性——佐佐城信子,以及其他四名被綁架者。
這個委托突然就與國木田獨步之前在調查的“橫濱旅客連續失蹤事件”聯系上了。
大概一個月前,前來橫濱出差的四十二歲男性突然失蹤,追查行蹤後沒有結果。之後又有十一名人員失蹤,他們除了單獨造訪橫濱外,并沒有其他相似點,他們就像煙霧一樣,突然消失,只有一名司機在他們失蹤前目擊過其中兩人。
調查過程中經歷了很多,最終他們也找到了犯人——那名司機。
可事情又接踵而來,那個匿名誘導他們前往廢墟的委托人又寄來一封委托,內容是接觸炸彈,要是在第二天日落前沒有找出炸彈加以解除,就會出現百名以上的死者。
最近的事情讓國木田難眠,但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蒼之使徒”,這次犯人主動報上了名字。
國木田獨步有想過會不會與“蒼王”有關,或者說,會不會就是那個人,但可以确定的是,“蒼王”的确已經死亡。
目前炸彈所處位置未知,時間又很緊迫,雖然他們聯系了江戶川亂步,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畢竟他現在正在九州,無法立刻回到橫濱。
在福澤谕吉的命令下,偵探社所有人都展開了行動。
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也采取了一些方法,試圖得知炸彈犯的信息,最終得知炸彈犯叫阿拉姆達,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找到這個人,并讓他說出炸彈所在,在剩餘的短短兩小時內。
幸運的是,江戶川亂步趕回來了。
他們兩個一進到辦公室就看到江戶川亂步,織田作之助和夏。
織田作之助和夏只是與太宰治對視了一眼,并沒有說話,而是在自己的位置上處理這幾天的工作。
“亂步先生!九州的事件如何了?”
“那個案子啊,我一看見屍體就明白犯人的手法,早早解決就回來了。”
江戶川亂步喝着飲料,輕松地說。
“我聽說了,國木田。為了區區一枚炸彈,你就手忙腳亂了是嗎?有個無能的後進真是辛苦啊,害我沒得在九州觀光,馬上就跑回來。我很想吃溫泉蛋耶。”
“對不起。不過,我們需要亂步先生的力量。”
江戶川亂步在國木田獨步的求助下,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裏說着自己的能力是世界上最高峰的特殊能力,都怪自己能力太強之類的。
初見江戶川亂步的太宰治,看到國木田獨步不同于以往的态度頗有些驚訝。
“太宰,把資料拿給亂步先生。”
“啊,是,請看。我是新人太宰,請多指教。”
“啊啊,我聽說了。要努力去找出事件哦,因為我只負責解決。”
伸手收下資料的江戶川亂步突然停下動作看着太宰治,又看了看織田作之助和夏。
凝視了幾秒太宰治後,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開始将炸彈犯的資料排列在桌上。
“好好加油吧,新人。”
在江戶川亂步的推理下,他們得知炸彈所在地為釣具店,立刻趕去那裏了。
江戶川亂步将眼鏡收好,來到織田作之助和夏旁邊,跳上桌子坐下,晃了晃腿。
“你們認識吧?”
“是啊,亂步你還是這麽厲害。”
織田作之助發自內心地感嘆着。
“哈哈哈哈我可是世界第一名偵探!”
江戶川亂步大笑着,身上的披風也随之飄動。
“我還以為你會說出來呢。”
夏趴在桌上,戳了戳江戶川亂步。
“笨蛋,又沒什麽好說的。”
江戶川亂步喝了剛剛被放置在旁邊的飲料。
“謝謝你,亂步。”
織田作之助看着江戶川亂步,有些話不用明說。
江戶川亂步哼笑着,嘿咻一聲跳下桌子。
最後,連續威脅事件順利解決。
國木田獨步在與太宰治經歷了這麽多後,也得出結論:太宰治是個很差勁的人,但就當偵探來說,他是個最佳人才,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偵探社首屈一指的調查員,他——合格了。
福澤谕吉相信國木田獨步的判斷,蓋下印章,承認太宰治加入偵探社。
但沒過多久,最後的真相揭曉,原來佐佐城信子是“蒼王”的戀人,也是制定了一切計劃的犯人,整件事以她與六藏少年死在對方手中為結局。
這件事讓追求理想的國木田獨步再一次受挫,他認識到或許公正不該向外,而是往自我的內在追求。
不過,看到佐佐城信子和六藏少年的死亡,他只覺得有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