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婚
大婚
“真的?太好了渺渺!!”
江參聞言頃刻間高興壞了,差點想拍手。
江知渺收了目光,好奇地看向江參,“江老爺不介紹介紹?她是誰?”
江參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笑容在瞥見女子時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頗為遺憾道,“她是柳眉妹妹的遺孤,叫賀蘭湘,她娘死于這次的怪物混亂,我們救到賀蘭湘的時候,她的神智就有些不清了,整日就傻坐在那兒就是一整天,一動不動。”
江知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卻忍不住再次看向那女子。
“好了,既然渺渺答應了,那我們明日就送回禮給太傅府上去,早早定下婚期。”
江參兩手一拍,就決定了江知渺的婚事。
“等會兒……江老爺,我雖沒說我不嫁給他,但我也沒說要嫁給他。”
江參:“???”
“渺渺,你這是何意?”
江知渺站起身來直視他,聲音清麗不卑不亢,說出了心中的話,“江老爺,我拒絕的原因有幾點,其一,我與這位太傅素不相識,如何成婚?其二,我不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太傅府的情況我尚未可知,若他私底下有外室小妾,我不會成婚,其三,江老爺如此讓我急着成婚,你的目的是什麽?能與我說說嗎?”
最後一字落下,江參臉上的笑容終于挂不住,猛地拍了桌面一巴掌,整個人就這麽站了起來,狠狠瞪着眼前的江知渺。
“渺渺,爹爹都是為了你好!”
江知渺冷笑,“哦?好在哪兒?”
“是不由分說地設置我的靈堂?還是不能反抗地将我嫁過去?其中緣由為并未講明,這門婚事太過于蹊跷?莫非我的一生,就被你一句話定下了?”
江參被說的無法辯駁,他站在原地指着她良久,卻發覺自己根本不能說一句話來。
“你的靈堂……”
他嗫嚅着說出聲,目光下意識地落到了旁邊的江淮南身上,江淮南擡頭就與自己的爹對視上,他恍然回過神,大悟道,“阿姐對不起,靈堂是我的主意,我以為你死在了甘州,便想給你辦個喪事,立個衣冠冢。”
說着說着,眼淚都快出來了。
江知渺即刻擺手,“沒事,你有心了。”
江參:“……”
就完事了?
對江淮南如此和善,對他為何如此不對付?
“渺渺……”
他還想說什麽,卻見江知渺放下了碗筷,“我吃完了,你們慢吃。”
話落,轉身快步離開了堂屋,不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
江淮南垂眸,也趕緊吃完離開了,這桌上太過于死板沉悶,不适合他待。
江知渺一離開,柳眉臉上的笑容終于繃不住了,上前一步,忍不住朝着江參湊了過去,“老爺?怎麽說這門婚事也是她的終身大事,她怎麽這般不上心。”
江參嘆了口氣,“她終究還是在怪我。”
柳眉眼珠一轉,“老爺,既然渺渺不想嫁過去,不如……”
江怡然雙眸即刻染上了幾分亮光。
江參:“嫁!怎麽不嫁,綁我也要把她綁過去,明日一早提早備車,我要給太傅府回帖。”
說完也轉身離開了。
柳眉身體一瞬間癱軟在座位上,身旁的江怡然吓了一大跳,趕緊去将她扶了起來,語氣略帶着擔憂,“娘,怎麽辦?”
柳眉手緊了緊,咬着牙坐穩了身子,“還能怎麽辦?只能讓她嫁過去了,娘再給你尋另一門親事吧。”
江怡然咬了咬唇,眼底都是不甘心。
“可是娘,我真的很喜歡太傅……”
當初無意間的驚鴻一瞥,他偷偷驚豔了她很多年。
柳眉心疼地看着她,握緊了她的雙手,不由嘆了口氣,“然兒,我本以為她并不會嫁過去,畢竟兩人實在沒有任何情感,可她方才那态度……”
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再看老爺的維護與庇佑,她也不敢明面和江知渺對着幹,只能在旁邊吹吹枕邊風了。
“娘……”江怡然雙目通紅,瞬間淚霧洶湧,哭的梨花帶雨的。
“是不是,只有她沒回來,我才能嫁過去?”
柳眉聞言大駭,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觀察四周,瞥見一旁呆滞茫然的賀蘭湘松了口氣,壓低聲音有心恨鐵不成鋼。
“你瘋了?你想做什麽!”
江怡然攥緊了雙手,“既然她在這兒我得不到,那就讓她永遠消失吧!”
柳眉張了張嘴,看着自己的女兒這副模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怡然擰眉,“娘,這件事我不會拖累你。”
她說完,轉身也離開了堂屋,柳眉怕她做什麽傻事,趕緊跟了過去。
餘下賀蘭湘一人坐在原地,直到有丫鬟和家丁上前來收拾東西時,她才像是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快步出了院子,朝其他地方去了。
江知渺回了院子,心裏計較着該怎麽和江參說退婚的事,這件事其目的太過于隐匿,她都想不清楚為何江參會堅決讓她嫁過去。
還有這江府的古怪之處,按道理來說,她不嫁過去,也可以早早将江怡然嫁過去才對,畢竟她想讓五伯将她解決在上京城外的那一刻,就已經暴露出了她的野心。
正思索着,卻忽聞有腳步聲靠近,她擰眉赫然警惕站起身,不由分說抽出了腰間的佩劍,轉身之際,朝向來人刺了過去——
在不喚她的情況下進院子,那必然是有其他心思……
“賀蘭湘?”
劍尖所指頃刻間停住,她看着來人驚訝地收回了長劍,是那行為遲鈍,看起來有幾分癡傻的柳眉的妹妹遺孤。
賀蘭湘一改平日裏的遲鈍,清秀的小臉滿是凝重,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即只留下了一句話,“江怡然要殺你,提防些。”便轉身快步離開了院子。
全程并未說過任何一句多餘的話,且也并未被她的劍吓到,依舊面不改色地離開了,甚至刺過去的時候,身體都沒躲一下。
這倒是讓江知渺愣住了。
這個賀蘭湘,到底是什麽人?
看起來沒有惡意,還提醒她……
至于她說的江怡然要殺她,這件事,倒是可以信一信。
原主死了,她就能嫁過去了。
這不難想到。
低頭擦了擦劍柄,她不動聲色地将劍放回了劍鞘內,只是本以為江怡然會做足準備再動手,誰曾想竟在她回來的第一晚就動手了……
夜色寂寥,江知渺甫一關門躺下閉上眼,就察覺到窗戶被人戳開一個洞,迷煙順着小孔從外面傳了進來。
她立刻拿出手帕捂住口鼻,瞥了一眼屋門的方向,一個閃身上了房梁,皺着眉等着人來。
迷煙揮發了一會兒後,門窗這才警惕地滾進來兩個黑衣人,兩人的目的很明确,手握着長刀,毫不猶豫地朝着床上微微攏起的被褥刺了過去。
可當察覺到是軟物時,卻又頃刻間掀開被子,驚訝不已。
“人呢?”有人發出疑問。
另一個黑衣人皺了皺眉,慢悠悠地朝着能躲人的地方走了過去,打開衣櫃,木箱,甚至床底。
江知渺好整以暇地撐着頭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們,迷煙已經揮發的差不多,她不用捂着口鼻也沒有問題了。
“怎麽可能?竟然讓她跑了?!”
黑衣人似乎并不專業,根本沒有察覺到房梁上的江知渺,兩人嘀咕之際,江知渺眉眼閃過一絲狠絕,朝向下方的兩人偷襲飛身而去。
長劍一掃,下盤驟然不穩,兩人立刻翻滾到了旁邊,警惕地盯着她。
江知渺冷笑,“江怡然就派你們來殺我?”
黑衣人愣了一下,驚訝地看着她。
江知渺:“想問我怎麽知道?”
黑衣人沒說話,對視一眼,握着長刀毫不猶豫地朝她殺了過去,他們的任務是殺了她,其他的不過問。
而且只要她死了,江怡然雇他們的事也不會傳出去。
他們并非專業的殺手,幾個回合下來,江知渺就占據了上風,長劍橫掃,一記抹喉了結了兩人。
房內不小的聲響吸引了江參等人,江怡然捂着唇慢悠悠地看着房內燭火倒映的打鬥身影得意勾唇笑。
江參則吓了一跳,立刻提劍推開門沖了進去,“渺渺!!”
一聲驚呼,江怡然的笑容更甚。
随之而來的柳眉緊皺眉頭,本來還擔心什麽,但在看到自家女兒得意的笑容時,也不禁松了口氣。
看來是成功了!
“娘,真是太可怕了,我們快一起進去瞧瞧大姐姐怎麽樣了。”
柳眉點頭,忍着笑意,“好。”
說完,母女倆互相攙扶着朝江知渺的屋子走了過去,本以為會看到江參崩潰大哭,屋內血流成河再加上江知渺屍體的畫面,可等他們進去時,才發現場景異常詭異。
江知渺淡定自若地坐在桌前喝着茶,在她身旁,站着緊繃着臉的江參,腳下,是兩個已經昏迷的殺手。
江怡然一聲尖叫,吓得躲在了柳眉的身後,“怎麽會這樣?”江知渺竟然沒死?!
眼神頗為怨毒的看了她一眼,江怡然又再度收斂了目光,眼底都是害怕。
江知渺淡定地笑了笑,“你是驚訝刺客沒得手?還是驚訝我還活着?”
江怡然臉色瞬間變了,她竟然知道?
江參皺眉,“渺渺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進來的時候,就只看到渺渺坐在桌前,腳下是已經昏倒的兩個黑衣刺客,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渺渺制止了。
“沒什麽意思?就是她江怡然殺我未遂,我當衆拆穿她罷了。”
捋了捋袖子,江知渺聲音朗朗,盯着江怡然目光如炬,這樣的心思昭然若揭,也不必這麽明顯。
“姐姐你莫要血口噴人!”江怡然有些許的慌張,但是一想到她沒有證據,也就放寬心了。
江知渺冷笑,一旁的江參打量着兩個女兒,有些不明所以,在他看來,還是希望并沒有這回事才好。
“這件事,不如就交給爹爹來徹查吧,将這兩個刺客拖下去好好問問,想必就能問出什麽來。”
拍了拍手,江知渺一副送客的模樣,江參臉色頓時有些僵硬,他瞥了江知渺一眼,立刻安排下人将屋內打掃一番,江怡然憂心忡忡地帶着柳眉離開了,江參笑呵呵地上前搓着手。
“渺渺,這件事應該是誤會,然兒她心思單純,必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江知渺長嘆了口氣,“放心,江老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明明是笑容滿面地說着,卻讓江參聽出了幾分毛骨悚然,他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女兒,愈發覺得從沒有真正了解過她,或許,當初他就不應該将她送到雍州……如今成了這種烈性子,想要好好控制,也有些難了……
正當兩人僵持之際,屋外傳來下人的禀報聲,“老爺,太傅府來人了。”
江參的雙眸像是在一瞬間有了光亮,深深地看着江知渺,試探問道,“渺渺要不要同爹爹一起去看看未來夫婿?”
江知渺皺眉轉身,“江老爺去吧,我是不會嫁的。”
江參也不惱,轉身快步離開了。
江知渺盯着他佝偻的背影,緊抿着唇,嘴上雖說不去,但還是破天荒的跟了上去,出了院子,走過長廊,很快就到了堂屋。
她沒有站的太近,将身形隐在暗處,遠遠地看向太傅府的人。
寥寥三五個,身後堆積着一些聘禮,人群中,為首的是一個身形健碩的男子,江知渺盯着那人的背影,只覺得越來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