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基地

基地

聞雯順勢而下,圓圓的臉蛋鼓着有些可愛,認錯的非常及時,“姐姐對不起。”這話一出,身後緊接着又傳來四聲“姐姐對不起”。

江知渺沒說話,瞥了他們一眼,走到旁邊坐下,拿着水囊喝了一口,目光卻死死打量着他們,未曾離開半分。

“知道錯了?”

她聲音淡淡的,落在心上卻覺得有點變相的打壓。

聞雯臉色稍加遲鈍,不動聲色地與聞天交換了一下眼神。

随後又落到江知渺身上,似乎在想,怎麽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按照之前他們的經驗來說,在積極認錯之後,都會有人立即過來哄他們,他們再以退為進,給自己留委屈空間。

可眼前的情況,明顯已經超脫範圍了。

聞果認錯之後,笑着上前去,聲音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比較甜,“姐姐,我們真的知錯了。”

她伸手想挽住她的手,卻見江知渺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已經說過了,不過我納悶的是,既知錯了還杵在那兒做什麽?不過來幫忙?”

前幾天收他們的時候,那個男人就講了,他們能幫忙做事。

要不是看在這份上,她不會貿然收下來歷不明的人。

況且昨晚裴懷景走之前,還對她叮囑了幾句。

說了一下聞果白日所做之事,且在夜間離開,也是故意為之。

這些人雖是聞家堡的人,可口碑向來不好,保不好會做出什麽事。

雖然江知渺沒有聽說過,但裴懷景卻有所耳聞。

他倒是不擔心她會吃虧,只不過留個心眼,固然是好的。

聞果一聽,臉色果然蒼白。

她的确是沒有想到,衆目睽睽之下,她竟然會這樣對她說話,明顯的訓斥,讓她臉面無存!

站在身後的聞雯以及另外三個少年都不約而同地輕笑起來。

聞果拳頭逐漸握緊,有些緊張的心虛。

第二次了!

昨晚是被那個男人駁回面子,這次是這個女人。

全都被他們看到,又受到了嘲笑。

聞果緊咬牙關,唇瓣有些蒼白,眼眶說紅就紅,淚水嗪在眸中轉動,很快氤氲了雙眼,聲音也夾雜着委屈,“姐姐,你為何要污蔑我?!”

說完,身體一歪,嬌弱地倒在了地上。

聞果長得一副我見猶憐的少女模樣,這一招她在此前用了多次,方才說話她們聲音不大,四周的人定時是沒聽得真切。

只要她占據上風,那些人必然會以為這個女人欺負威脅她……

到時候她就能有更多的話語權……

她掩面而泣,卻也小心地瞥着江知渺。

餘下聞雯幾人一副了然地擡眸,也打量着江知渺。

聞果的這個法子向來都是有用的,她會受到安慰,也會讓旁人更加鄙夷看另一個人。

五人都等着看笑話,就連身後的聞天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可當氣氛剎那間變得詭異地安靜之後,聞果手指下的笑意逐漸瓦解。

其他人的确被她的聲音驚地擡頭看了一眼,可當他們看到她面前是江知渺時候,又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繼續做事了。

聞果:“……”

怎麽可能!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這麽刺激的熱鬧他們竟能忍住不看?

不止聞果,就連其他五個也呆住了。

他們自認為足夠了解人性,可現下……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江知渺饒有趣味地揣着手站在原地,她放下了水囊,走到身後的陡坡慵懶地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聞果

裴懷景說的真沒錯。

這些人啊,壞得很!

她勾了勾唇,落在聞果眼裏多了幾分得意。

吞咽着口水後退一步,聞果定定地看着她,眼尾的淚水都忘記擦。

慢悠悠地嘆了口氣,江知渺好笑地掃了他們一眼,最終停在了聞果身上。

“你們以為,這點伎倆,能夠給我安個罪名不成?”

六個壞孩子僵直地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辯駁。

聞天額頭冒出冷汗,他往身後挪動着步子……

這裏人多,都聽命于她,若是硬碰硬,他們沒有優勢。

他只能慢慢到出口,以便于他能夠快些逃走。

至于其他廢物,與他無關!

“幹嘛?站在那兒!”

江知渺聲音拔高,順手操着身邊的石頭就朝聞天擲了過去。

“砰!”

石頭不大不小,剛好落在聞天的靴子面前,只差一寸,就砸到了他的腳!

額頭升起一層薄汗,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不自覺地停在原地。

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江知渺。

她轉站為坐,唇角帶着笑,仿佛剛才丢石頭警告他的人并不是她。

不知為何,聞天腦海中突然想起她利落割頭的畫面,頓時縮了縮脖子。

這個女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你們想走,我不攔着,但是想在我這兒搞事情?恕不奉陪!”

她身體向後一仰,利落地翻身停在內側,拿到了自己的劍鞘,輕而易舉地挂在肩上,将那把劍抽了出來——

聞天脖子一縮,轉身頭也不回地朝着禹州的城門口跑了出去。

這次江知渺沒有攔他,還惬意地朝他擺了擺手,還目送幾百米。

見聞天安然無恙地跑了出去,其他五人也意識到她說話算話,頃刻間站不住了。

在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後,迅速地朝着城門口沖刺過去。

聞果腳步一挪,身後有鬼般逃走了。

“啧啧啧……”

江知渺将劍收回去,劍鞘扛在了肩上,目送六人離開後,才繼續走回去幫忙砌牆。

的确是幾個壞孩子。

這些手段用在別人身上興許會奏效,可在她這兒,行不通!

不得不說,裴懷景留下的侍衛都是練家子,砌牆技術爐火純青,不過是一天時間,就已經有了雛形,只不過祭壇太寬闊,只能來日方長。

太陽落山後,掌勺已經做好了飯菜,江知渺喝了一口水,提着劍朝向住所的門口走了過去。

那六個人正是這個方向走的,既是被她趕走的,心裏肯定不平,保不準會做些什麽,還是檢查檢查比較穩妥。

不過圍着禹州城一處轉了幾圈,除了城門有些虛掩,其他都沒有被破壞。

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瞥了一眼虛掩的城門,她停在原地思忖了良久,還是轉身離開了。

若是将城門關了,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屆時有更多的人過來,也會引來喪屍,反而至于險境。

雖然那六人并沒有搞什麽破壞,江知渺卻還是留了個心眼,懷着疑惑地心思,又檢查了一下他們住的地方,确認無誤後,這才放心地坐在火堆前休息起來。

一天未見的蕭中郎從屋內慢悠悠地走了出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他輕掩着唇,垂着眉眼,頹然一副病美人模樣。

“阿渺,一切可順利?”

他眉心微擰,沒想到胎毒竟在此刻突然爆發,原本已經沉寂五年,他幾乎都忘了這回事……

因為這個胎毒,蕭中貳都被壓制住,他甚至呼喚不出他的靈魂。

即将步入夜晚,他心裏擔憂她,便還是出來瞧瞧。

江知渺點頭,“我很順利,只是你這臉色,發生什麽事了?”

蕭中郎制止了她要上前的動作,眉心微擰,面帶歉意,“阿渺,我毒發了,這幾日恐怕幫不上忙,只能在屋子裏研制解藥……”

他咬着牙,額頭浮出一層薄汗,整個人狼狽至極,卻依舊強迫自己看上去安然無恙。

毒?

江知渺皺眉打量着他,消瘦的身子有些單薄,的确與之前大不相同,看來真是中毒了,不過是什麽毒?

她張了張嘴想問,卻又擔心耽誤他的時間,“好,你是醫者,應當能研制出解藥?放心去吧,我會保護好你。”

蕭中郎眼眶一熱,聲音頓時哽咽,“多……謝……”

話落,再也忍耐不住地捂着唇咳嗽出聲,轉身快步進了屋子,關上門,背靠着緩慢滑落,雙眼阖上,他喘着粗氣坐在冰涼的地面,只覺寒氣入體,十分煎熬。

也是可笑,他厚着臉皮待着這兒,明明就快能幫上她,卻在此刻出了這種事。

深呼吸幾下,他咬着牙支撐着身體,搖搖晃晃地從包袱中拿出一顆藥丸吞下,冷熱交替,胸口隐隐作痛,像是有一把斧子在腹中将內髒全部攪碎,他扶着桌面緩緩跌落,卻不小心帶落了擺好的茶杯。

“哐當”一聲,屋外傳來了一聲驚呼。

坐在火堆前的江知渺赫然睜眼回神,一時間竟沒聽清楚是蕭中郎的屋內還是住所之外的響聲。

驚呼之後,侍衛倉惶進來,拱手禀報,“夫人,怪物來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地面,明顯吓得不輕,卻也在看到之後馬不停蹄地跑了進來。

太傅臨走前便說過,他不在,這裏一切都聽夫人的,若是有怪物入侵,盡力保護她的安全。

江知渺猛然站起身,下意識看向了不遠處的山巒,日光藏匿,四方大地陷入了昏暗之中,這個時候,怪物便已經開始出爐……

她劍鞘傍身,操着地面的火把便走了出去,“沒有武功的留在這裏,其餘人随我前去看看!!”

怪物的出現似乎并未讓她感到害怕,只有毅然決然地逆向而行,侍衛愣在原地,差點沒有回過神。

亂世中,他幾乎沒見過這樣的人。

恍惚直起身子,他立刻招呼着周遭的侍衛,帶着武器跟了上去,夫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他們不能怠慢!

賀蘭湘與韓大哥也聞聲從屋內趕了出來,朝這邊看了過來。

扯了扯旁邊人的衣袖,賀蘭湘呢喃道,“韓大哥,我們也去看看?”

韓大哥嘴角微動,眸光銳利地盯着前方。

想不到那些廢物,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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