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去病（19）
霍去病（19）
霍去病掩下眼中神思，“在宮裏喝了淳于先生開的藥，沒有大礙，不必介懷，我睡了兩天這件事也不要外傳，省得有心人借之前天音所言生事。”
趙破奴謹慎地點了點頭，那次游苑天音，其實在軍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只是因為将軍表現得如平時殊無二致，才強硬壓下了那些流言。
“卑職明白，”将軍府的管家是漢武帝特意賜給霍去病的，為人穩重，趙破奴得到消息過來的時候也吩咐下去了，“中郎将已經開始着手出使西域之事了，卑職這次來也是要向将軍辭行的。”
“軍中的事務卑職也在交接，如若此次随行卑職不能在大漢與匈奴決戰之前趕回，也不會誤了将軍的大事。”
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甲，“此次中郎将出使西域與上次大有不同，陛下會加強河西的巡防，但是匈奴人畢竟還是一直對那片地方虎視眈眈，你一定要保護好中郎将的安全。”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的認路與繪圖本領都是軍中一絕，你這次回來，還要交一份完整的軍事地圖給我。”
軍中人對地形的觀感與旁人大有不同，之前河西之戰時張骞繪制的地圖起到了作用，但他能一路準确無差地繞到匈奴人後方，其實更多的靠的是他麾下那些匈奴降臣，那份地圖用在行兵上，着實不夠用。
兩人在書房對西行相關事宜細細地商量了一番，等趙破奴一出書房，那個藍色的小天幕又飄在了上空，霍去病望着它，皺眉問道：“貴店售物，為何會致人昏迷？”
童聲帶着幾分心虛回答道：“……是意外！因為時空傳送流量太大了，我已經申請18G流速，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我可以免費補償你一個商品答案。”
霍去病幹脆選了“壓縮幹糧”、“自熱食品”還有“望遠鏡”。
在聽清天音給出的解釋之後，霍去病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着平放在書桌上的那三個看上去格格不入的東西，久久緘默不語。
“這些就是商品啦，”系統看到後臺咔咔上漲的積分簡直要目眩神迷了，“請确認是否購買。”
古人的認知差額積分越大，它升級的速度就越快，這是專屬于直播系統的福利。
霍去病想起之前那個胡巫神秘兮兮的話，問道：“我之前的那個小匕首，可是抵了錢幣？我現在是不是也要以我的親物來換？”
“沒錯，我們會自動計算兌換值，你可以把它想成另外一種貨幣。因為你是我的第一個VIP客戶，如果你确定要購買的話，我可以将壓縮幹糧和自熱米飯送你一份，時不可待，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哦。”
Advertisement
替霍去病收拾衣物的侍女很快就發現冠軍侯經常佩戴的那塊黃玉不見了，不止如此，将軍在府邸裏甚少動筆墨，這次收拾書房，她卻看見筆架上擺着一只墨未幹透的毛筆。
漠北之戰籌劃完畢時，天音都再也沒有出現過，漢武帝甚至帶着霍去病去祭祀了一次，也沒再得到方外的半點指示。
霍去病私下也喊過幾次，但都沒有得到回應，那藍色小天幕一出現就只問他買不買東西，對于他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一概不知。
他有很多話想問，最迫切的就是天音之前所說的那些誘使大漢滅國的弊端，應該如何改正，陛下變革之後的大漢，又應該往哪條道路上走去？
大戰迫在眉睫，霍去病一時得不到答案，只好暫且放下，一心一意練兵。
此次參戰的将領都是見過“漠北之戰”那場天幕的，對戰争的整個流程都非常熟悉，他們每個人都為了這場戰争籌備了一年多的時間，李廣抛棄了身份成見，去了衛青的将軍府數次，與他商讨伐匈決戰的具體事宜。
他們都不想讓匈奴單于這條大魚從自己的手上溜走。
天音既說趙信得幸于單于，薦匈奴遷王庭于漠北，那麽漠南此時必定兵防空虛，霍去病讓高不識帶着他手底下那些擅長探路的校尉們把天幕中漢匈交戰地圖所載之處摸了個透徹。
大戰開始前的半年，幾位主将開會開得異常頻繁，他們将交戰之後可能發現的各種突發情況都推演了一遍，并且想出了對應的應對和彌補措施。
伊稚斜單于是想以逸待勞，可那在提前洞悉了匈奴人作為的漢軍眼裏，只是個笑話而已，他對他們面對戰争會做出的反應了如指掌，此戰怎能不勝！
李廣摸着胡子嘆道：“若是這樣還讓匈奴單于遁逃于我手，那便真是天命不可更改了，我才自當刎頸謝罪。”
衛青隐晦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樣一場大仗，諸君既然盡心竭力報國，就不應當顧忌這些，李将軍是老将，無論此戰結果如何，陛下都是希望戰後将軍能回長安的。”
這是漢武帝明确對衛青說過的，當時陛下聽天音說去病在游苑射殺李敢之事時，他就聯想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李敢是李廣的幼子，現在就在去病麾下，他敢以下犯上打傷自己，一定是因為原本李廣在此戰中自刎而亡，他因此對自己有所怨怼。
之前河西之戰，若無天音指示，張骞會因迷途而贻誤戰機，現在侯位都被削了，哪裏能如此次一般。
而且……若是這樣的天命不可更改，那去病年不及二十五歲病亡之事，豈非也不是人力能企及的，那難道他們就真的只能旁觀他一步步走入命定短壽的路上嗎？
趙食其也道：“正是此理。”
李廣怔愣了一下，而後若有所思，不再言語了。
元狩四年春，籌備了一年多的漠北之戰終于拉開了序幕，漢武帝遣大将軍衛青、骠騎将軍霍去病各率5萬騎兵及數萬步兵分兩路深入漠北，力求徹底殲滅匈奴主力。
原本以逸待勞的伊稚斜單于一開始還自傲于這個決策，前排探子報回來的消息倒是正如趙信所說，漢軍長途跋涉盡顯疲态，一個個面如土色軍紀渙散，剛到駐紮的營地有幾個士兵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下來了，然後被他們的百夫長拎着鞭子抽起來。
等到真的交戰時，他才知道對面是有備而來，一交上手，那些漢軍就像是一夜之間養精蓄銳過了頭一樣，沖殺過來的氣勢簡直令人膽寒，且漢人奪下了焉支山馬場，這一年時間之內，他們的戰馬比起他們的來，竟然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打起來就像……就像是篤定這場戰争他們一定會贏一樣。
适時草原上大風起，草皮和1沙礫混合着往人的眼睛裏撲，伊稚斜單于看見漢軍的主将坐在高頭大馬上，黝黑的面孔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草原上的雄鷹一樣直勾勾地盯着他。
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宣判，他注定要做大漢的俘虜。
風起過後，匈奴單于果然在部下的掩護之下往西北方向遁逃，衛青率部在後面緊追了一陣，便控馬慢行停下了腳步，他遙遙望着伊稚斜單于落荒而逃的背影，高高吊起的那口氣慢慢地舒了出來。
李廣和趙食其早就在那個方向帶着大軍布下了天羅地網，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這邊是等斥候确認了才開始進攻的。
這個“平西侯”的侯位，若是這樣都不能落入李廣囊中，那後續李敢犯上，他就會先狠心以不敬上官的名義讓他下獄。
縱然天命不可違，為了去病，也只能将人力做到極致。
伊稚斜單于帶着殘部剛确認自己已經甩掉漢軍主力的追擊，前方便遙遙豎起了黑紅相間的旗幟——這個顏色，他非常熟悉，他頓覺遍體生寒，馬匹靠近，只聽那個滿頭華發的老将盯着他笑道：“恭候單于多時了。”
而在霍去病那邊，他們一路直擊漠北腹地，在東方既白之際遇上了右賢王部匈奴主力。
霍去病在試用望遠鏡的時候就驚訝感嘆于此物望遠之力，他明白這是利器，但真正在戰場上使用的時候，他還是又吃了一驚。
明明以人眼望去，草原是一覽無餘的廣闊，絲毫看不見人馬的痕跡，但是拿起望遠鏡一看，此時天光未亮，只東方隐約透露出了一點晨曦，觀遠方無物之地，登時能看見人影幢幢，火把如豆大小，卻也能看得異常清晰。
他從來沒想過打仗竟然還能這麽打，光是有這些工具就能多三分勝算。
“前面就是匈奴右賢王部，”霍去病坐在馬上，吩咐道：“慢些前進，等晨光亮起，便拔刀沖鋒。”
地平線的第一縷陽光照亮了染血的土地，這是毫無懸念的壓倒性勝利，匈奴人發現霍去病率領的漢軍蹤跡時，他們已經近在眼前，騎兵在空曠的地形下占盡優勢，匈奴人潰不成軍，連殘部都稱不上，向不同的方向奔逃。
其中有些匈奴人是霍去病聲名鵲起的見證者，漠南之戰時僥幸從霍去病的手裏逃脫。
那時候他們還牢牢掌握着漠南肥沃的草場和河西的黃金走廊，一直到這個人出現，匈奴人忍不住想起那個詛咒神跡輕描淡寫的話語。
【匈奴人一定不會想到，他們對河套平原以及漠北數十年的統治，将會從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将軍手裏，從這一戰開始，徹底走向末路。】
漠北之戰大捷，匈奴伊稚斜單于受捕，被押解到長安，他選擇了向漢武帝稱臣，劉徹龍顏大悅，大封有功之臣。
系統也很高興，它的積分從漠北之戰開始的那一刻就沒停過，在同期的系統裏，它是唯一一個連升兩級的新系統。
“主播，我升級了，你現在是要霍去病的親物收藏還是軟妹幣還是VR旅行。”
“廢話，快快快，我要去看我的老祖宗是怎麽受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