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沈濯就是那個生物學爹!?

!!

!!!

于逸秋驚得呼吸都窒住了。

這一刻,短暫的瞬間,他腦海中構建了這麽一副想象的畫面:

一輛中卡貨車嘭一聲撞上了一輛保姆車,而他本人就坐在那輛保姆車裏。

于逸秋冷汗都要下來。

這是他犯了毛病自己吓自己嗎?

不。

這是沈濯二字在于逸秋心目中真正的形象。

他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沈濯之前說一個“好”字,答應幫他,就是個大好人。

沈濯,無論在某些流傳中,印象裏,還是于逸秋自己曾經親眼見過的,都是“不好相與”這四個字的代名詞。

肚子裏的孩子是沈濯的?

于逸秋心底清楚分明——還答應幫他?在唐老師家的時候,沈濯沒親手掐死他,都算客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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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于逸秋就是這麽直覺敏銳加頭腦清醒。

他甚至一點兒不覺得沈濯不久前待他的客氣意味着沈濯會看在唐沐榮的面子放過他。

不會的。

于逸秋很清醒,沈濯從頭到尾想的,都是怎麽讓他打掉孩子。

現在怎麽辦?

就在這與沈濯擡眸愕然對視的短短片刻,于逸秋的腦pu飛速運轉。

不過于逸秋此刻不知道的是,沈濯對他第一印象還不錯,也挺吃他服軟求情這一套的。

于逸秋要是願意像之前在唐沐榮那裏時那樣軟着态度說說漂亮話,沈濯難保不會心軟。

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于逸秋也沒有想着去揣測拿捏沈濯的喜好。

眼下,于逸秋的做法全憑本能,或者說,他在極力“求生”——

片刻的震驚過後,于逸秋睜大着眼睛噌一下在桌邊豁然起身。

桌對面的沈濯握着茶盞抿着清茶淡淡擡眼,于逸秋飛快道了句“我去趟衛生間”,拔腿就撤,快速奔向包廂本口,唰一下拉開門,人影就閃沒了。

沈濯坐在桌邊,端茶的那只手的胳膊肘搭着桌沿,都沒往門口看,只餘光掃了眼那慌裏慌張跑走的後背的殘影,極淺地彎了彎唇角,淡淡想:看來小男生吓得不輕。

也是,誰能料到是他。

沈濯又低腕看表,離他們約的時間還差一些。

跑了就跑了,再等等好了。

沈濯不慌不忙不緊不慢,那副在桌邊啜茶淺飲的淡定,仿佛篤定了于逸秋很快就會回來。

于逸秋跑得果斷,直奔電梯。

回去?當然不可能!

開玩笑,那可是沈濯!

沈濯能容一個八百線小藝人懷上自己的孩子還生下來?

于逸秋毫不托大地在心裏想:剛剛沈濯倒茶的時候,沒在茶裏泡上一包堕胎藥,再摁着他人對着嘴地給他把藥灌下去,都算沈濯客氣的了!

走走走,趕緊走!

于逸秋心道他要命不想死。

坐電梯下一樓,進了李陶所在的休息室,于逸秋沖進去就直奔行李箱,手裏拉上行李,同時嘴上飛快對李陶道:“別刷手機了,快走!”

李陶:?

李陶見狀滿頭問號:“你幹嘛?”

于逸秋帶頭往外走:“走!”

走什麽?

李陶愕然,起身跟上:“你不是約了那誰談事的嗎?人你見到了?你們聊好了?”

于逸秋起先沒答,就顧着一個勁兒地往外走,直到李陶伸手拉行李箱攔他,于逸秋才邊快步走邊扭頭低聲道:“是沈濯!”

李陶沒反應過來:“什麽沈濯?”

于逸秋:“你說什麽沈濯?”

李陶不解:“你到底在說什麽?”

于逸秋這才瞪眼回視李陶:“沈濯就是那個生物學爹!”

李陶:!?

!!

!!!

李陶不愧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從小跟于逸秋穿一條褲子的死黨,反應過來後二話沒有,從于逸秋手裏拽過行李箱領頭就走。

于逸秋也沒二話,默契地跟着。

結果穿過長廊走到外面廳裏,還沒至獨棟小樓的大門口,就看見一個高個的、臉上有刀疤的、一看就跟混黑似的兇臉男人,抱着胳膊倚身守在門口。

男人望過來,不遠不近地看見于逸秋跟李陶,眯了眯眼,挑了挑眉峰,又手伸到身後,不緊不慢地從後腰抽出了根一截胳膊長的鋼管,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陶:“……”

于逸秋:“……”

兩人不愧是從小混社會的,見此情景,默契地非常識時務地帶着行李箱往回撤。

撤回長廊,李陶憤憤低聲:“帶人就算了!這怎麽還帶器械啊!”

不愧是他們印象裏的沈濯。

李陶拉着行李箱朝着一個方向:“這邊。”

于逸秋往另外一頭:“這邊!”

樓門口,刀疤收起鋼管,換手機摸在手裏,給沈濯發消息:【果然想跑,還好我守在門口。】

刀疤突然想到什麽,小小琢磨了下,啧了聲,自顧嘀咕:“靠,這倆小子不會翻窗跑吧。”

趕緊直起身朝裏奔去。

那廂于逸秋和李陶還真沒讓刀疤哥失望,确實在翻窗——

兩人回了剛剛李陶休息的那個房間,鎖上門就去扒窗戶。

窗戶外沒防盜欄杆,順利就推開了,李陶先上,接着是行李箱,然後是于逸秋。

窗戶有些高度,于逸秋坐在窗戶上,換平時,早跳下去了,現在不是懷了孩子才兩個月嗎,不得不縮手縮腳。

站在窗戶下的李陶也頗為緊張地低聲道:“你慢點!你可千萬別跳!”

說着把行李箱推過去貼牆房,示意于逸秋:“你撐着窗戶慢慢滑下來,踩這上面。”

于逸秋往下看:“好。”

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外傳來咚咚咚的兇神惡煞的捶門聲:“開門!快開門!”

于逸秋轉頭擡眸往大門的方向看去,自己都為自己這會兒的處境有些無語——喵的,誰想沒事做想爬窗啊,還不是你們逼的。

于逸秋兩腿跨坐窗戶,準備立刻換姿勢撐着胳膊往下滑,卻又在這時聽到了一嗓子并不陌生的不徐不緩的低沉好聽的聲音:

“你上衛生間是這麽上的?”

于逸秋:“……”

于逸秋擡起頭,緩緩把頭和視線往屋外探,就看見二樓,沈濯抱臂倚窗站着,低垂了目光把一切盡收眼底。

于逸秋:“……”

夜黑風高,燈光昏暗,于逸秋本能地挂上假笑:“嗨,沈老師。”

沈濯淡淡:“好玩兒嗎?”

于逸秋尬笑兩聲。

沈濯沒說什麽,就這麽居高臨下地淡定地看着。

于逸秋尬笑着,硬着頭皮“接戲”道:“不然沈老師先點菜?”

沈濯不愧是影帝,臺詞非常優秀:“點了我一個人吃?”

于逸秋也不愧是會演戲的,臺詞不遑多讓:“沒有啊,沈老師那邊不是不止一個人嗎。”

邊說邊笑,可惜笑得太假太尬。

這時休息室外沒有兇惡的拍門聲和喊叫聲了,隐隐有鑰匙插鎖孔的動靜,于逸秋耳朵尖地聽到,心知不能耗着了。

他換了嗓音,朗聲道了句:“沈老師,唐突了。”

也沒用滑的,直接從兩米高的窗戶上跳了下去,一跳下去拔腿便跑,身影跟只豹子似的,先穿行過戶外的綠化叢,接着奔上主幹道,沒幾秒就跑遠了,李陶拉着行李箱在後面跟都跟不上,于逸秋又很快折回來,從李陶手裏接過箱子,兩人一起跑。

沈濯看着,都要看笑了,心想那小子在唐老師家的時候看着跟只兔子似的,原來是屬小狼的。

這麽多年了,怕他的忌憚他的人有的是,其中不乏鑽營取巧,也不缺用各種辦法對抗的。

這種在他眼皮子下面用兩只腳溜走的,倒真是頭一個。

在沈濯眼裏,這舉動算不上莽撞,反而挺聰明的——于逸秋倒也知道今天約了見面的對象是他,那談什麽都沒用,不如果斷跑路。

還挺識時務的。

沈濯輕吊唇角,緩緩笑了,覺得多少有些意思。

刀疤這時跳趴上了窗戶,懸在窗沿上,見沒人,人已經跑了,暗罵了句:“艹,竟然真跑了!”

昂脖子,看見沈濯,又見沈濯在笑,不解:“老大,你笑什麽?”

人都跑了。

沈濯已經收起了神色。

刀疤問:“我去追?”

沈濯淡淡:“不用了。”

手機拿起來。

刀疤:“哦。”

于逸秋那邊,從會所跑路後,第一時間就跟李陶火速上了輛出租。

這一路跑得,當真是逃命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李陶要開口說話,一個“你”字,你了半天。

于逸秋也流着汗輕喘着氣。

他想他也太倒黴了吧!

誰的種不好!?沈濯的!!!

真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兜裏的手機這時響了,于逸秋拿出來,看了一眼,眼差點瞎了。

之前在唐沐榮家裏的時候,他和沈濯互加了微信,這會兒沈濯發消息過來,跟他說:

【跑這麽急,小心肚子。】

真特麽天要亡他!

于逸秋捧着手機,看着沈濯發過來的八個字,看了會兒,回:【謝謝沈老師關心。小兔子可愛微笑.jpg】

做人麽,跑路歸跑路,氣勢上還是不能輸太多的。

沈濯:【不客氣。】

于逸秋:呵。

影帝還挺會裝。

沈濯:【原來我是在關心你?】

言外之意:不是在威脅?

于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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