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宮扇
春宮扇
第十一章。
燕澈的背上被白玉細腰帶打的留下一道道紅色痕跡,看起來刺目又可憐,容争哐當一聲将玉帶丢在地上,伸手摸了上去。
“別,別碰……很疼。”
“知道疼,還要惹怒我?今日你可是頭一次對我使了兩次小性子。”
“還不是因為你不好……”燕澈抽抽搭搭的哽咽,埋怨道:“是你逼着朕做那些床笫之間的事,你都沒問過我願不願意……這也就罷了,可你身邊總是圍繞着數不盡的人,既然如此,那你将我視為何物,難不成朕在你眼中與那些下賤的人一樣!”
“你要我怎麽甘心!我是……我才是平洲的主人。”
容争看他真的在哭,連忙将他地上抱起,走入書房內的寝室,莫不是自己真的下手重了,将他打疼了。
燕澈一把拉過被子,将自己袒露的身子遮住,并且狠狠地瞪了一眼容争,窩在被子裏一句話也不說。
“是我錯了。”容争向他道歉,也一并脫了衣衫鞋襪爬上床榻,說道:“我沒想到你醋勁這麽大,還說了一大通氣話來惹怒我。”
“才沒有!”燕澈用腳狠狠踢他,用手推開這個危險的人。
容争抓住他的手,貼近道:“別鬧了,都氣一天了,還不消停?你還想要我怎麽哄你?”
“朕才不需要人哄!”
“那臣伺候你?”說完在燕澈身上亂摸一通,很是過瘾,沒一會就撩的燕澈面頰通紅,像是被欺負了的小羊。
“……不。”燕澈別過頭,渾身泛着一層薄薄的紅暈,鬓角的長發被汗水粘濕,貼在光滑細致的皮膚上,又撩人,又聽話。
容争也不再逗他欺負他,拉着一旁的被子将兩人蓋起來,滾入寬闊的床榻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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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的壽辰整整持續了三日才消停,宮裏又安靜起來。
燕澈向來不愛湊那熱鬧,他對太後更是比對容争的恨意多得多,如果能不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他希望永遠也不要這個女人。
早膳随意吃了兩口,是容争親自陪着他吃的,然後就不見了身影。
淑晗嬷嬷手中拿了一件披風走來,問道:“陛下要不要加件衣服?早上露水重,多穿一點總是沒壞處的。”
“不用了,朕不覺得冷,等到日頭出來,又得熱了。”
說起來容少情很少來自己的書房,自打他登基那天,他們二人之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許是因為先皇病重,她在一旁親自侍奉,又或者本身便不願與自己相見。
無論怎樣,對他來說都是再好不過。
這日,太後竟然親登門造訪。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前來,燕澈定然是知道容少情有備而來,至于她想給自己下什麽圈套,便不知曉。
一衆議事的朝臣走出禦書房,容少情這才從偏殿的雕花木椅上起身,身後除了往日帶着的宮婢仆從,還有一個身着華衣,姿容佼佼的女子。
燕澈起身放下奏本,起身道:“母後怎得今日來看兒臣了,讓兒臣好生吃驚。”
容少情道:“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燕澈瞥了眼她身後,那個儀态萬千的女子,總算是明白了,這女人能有什麽要事,還不是抓住機會就給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母後有話不妨直接說吧。”
馥香上前斟上新進貢的嫩芽清茶,退至身後。
容少情直言道:“澈兒,你繼位已有兩載,後宮至今無妃,且不說立後之事,歷來還沒有那個皇帝登基後連個妻妾都沒有。先皇未登基時,後宮尚有數十位妾室,你如今登基兩載有餘,怎得還不如你父皇。”
“母後真是說笑了。”燕澈聽出話中有話,一是對父皇曾經的不滿,二是說給自己聽,還真是事事都要說出來與自己較量一番。
“兒臣是兒臣,父皇是父皇,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論,且兒臣繼位以來政務繁忙,實在無心打理自身之事,放一放也無傷大雅。”
“這怎麽能算行,你要平洲子民如何議論你這個皇帝。”
燕澈心中早已猜到容少情的安排,握拳冷笑:“那母後打算如何?”
容少情道:“羽兒,還不上前來讓陛下瞧仔細了。”
只見蕭琴羽瑟瑟上前,眉目含羞,柔聲道:“臣女參見陛下。”
“起身吧。”
“謝陛下。”
容少情抿一口清茶,繼而說道:“這可是母後在族中為你精心挑選的後妃人選,雖然族中适齡女子衆多,但能比得上羽兒這般花容月貌,又體貼入微的,怕是難尋了。”
“母後還真是替兒臣想的周到。”
“那是自然,畢竟你生母福薄命薄,多年來一直都是本宮照看着你,自然得為你想全面了。”
“……呵。”好一番明嘲暗諷的話,燕澈心中惱火,目光向蕭琴羽瞥去,眸中冷的仿佛能将人凍成冰,蕭琴羽對上那冷淡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驚,略有惶恐。
“既然母後一番誠心,那兒臣就先謝過了。”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羽兒?”
燕澈想了想:“既然是母後族中之人,自然要厚待,朕就賜她住在母後曾入宮一直居住的玉芳樓。”
這下倒是輪到容少情心中冷了一圈,她入宮那年,并不得聖上恩寵,先帝賜她住在偏遠的玉芳樓,受盡冷落。燕澈如此一說,她竟是不知道是故意如此安排,還是他真的一無所知,忍着脾氣沒有出口發怒。
“那陛下打算如何冊封羽兒?”
燕澈道:“可問母後,此女是誰家閨秀?”
容少情道:“羽兒,還不快些向陛下禀明?”
蕭琴羽道:“回禀陛下,臣女是太醫院掌事蕭文正之女,名喚琴羽。臣女自知家父在朝中官微言輕,并不在意陛下賜予給臣女什麽封號。”
“臣女……只想安心侍奉陛下左右,便心滿意足。”
“哦?既然你不在意,那就冊為蕭嫔,即日入住玉芳樓。”
容少情道:“陛下,只是嫔位,是否……”
蕭琴羽連聲制止道:“姑母,如此封賞琴羽心中已經滿足,不敢再奢求了。”
“那就這麽着吧,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琴羽謹記。”
容少情離去後,燕澈便吩咐馥香将新冊封的這個嫔妃帶去玉芳樓,他本就對這些後宮之事厭煩,更何況還是容少情一手安排的,想來更是懊惱。
難道他真的就是一顆棋子而已,這未免也太小看他了,未曾登上這皇位,他便活在容氏姐弟的掌控中,如今哪怕自己身處萬人之上,依舊要聽從擺布,許是忍耐太久,他的眼中不知何時覆上濃濃的寒意。
……
夜風吹過,清涼入骨。
他最喜歡坐在安靜的湖邊看着燈火闌珊的夜景,吹一吹傍晚的風,若是能有一彎明月,和滿天繁星,自然是再好不過。
今日,宮內一片喜氣,四處都在張羅着陛下後宮終于進了新人。
話說,這是他大喜,怎麽宮裏的人一個個都比他還趕得緊,難不成一個個都等着領賞錢,想來更是覺得無趣,他又不會對蕭嫔又心思,怕也只是蕭嫔一廂情願了。
自古以來,任人擺布的棋子,能有什麽好下場,他一點都同情蕭琴羽,既然選擇聽從容少情的安排,那也該自己承受後果。
一旁的宮女在打扇,微風中帶着點香甜氣息,看來是禦花園中的花開了,香氣在湖邊都能嗅到。
許是白日裏太過煩心,竟然有些困倦起來。
“臣見過陛下。”一道聲音傳來,燕澈猛然清醒,再熟悉不過。
“……容争?”
“陛下怎麽會在這裏。”
“舅舅這話問的侄兒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了,這皇宮都是朕的,朕想在哪裏就在哪裏。”
容争點頭:“說的在理,不過……今日好像是陛下的大喜之日,陛下難道要冷落美人嗎?”
“……呵呵。”燕澈閉眼,回道:“朕往後還有許多個大喜之日,舅舅你都要一并督促着嗎?感覺好像是你的大喜之日一般。”
“若是舅舅喜歡,朕大可将她賞給你,反正朕也沒來得及入洞房,不必客氣。”
容争一聽,笑的更甚,拿過一把折扇展開,坐在榻椅上給他扇風。
“……好香。”燕澈睜眼,看到容争手上的那把折紙扇,他正坐在自己身邊,面帶着桃花般的笑,簡直讓人芳心大亂。
“回去睡吧,夜深了躺這裏容易着涼。”
“我不,朕就喜歡帶在這裏。”
“你又不聽話了?”
“我……”燕澈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扇子,仔細看去,扇子上畫了一個身影,衣衫不整,香肩半露,僅僅是一個側臉,太過面熟,“你這畫的,誰?”
“陛下你看不出來?”
燕澈生氣的将扇子撕成兩半,丢給容争。
“陛下,不喜歡也不用毀了吧?莫非是臣畫的不好?”
“誰準你将朕畫在扇子上招搖過市的!還,還畫作那副模樣!”
“陛下別生氣,臣才舍不得在旁人面前打開看的,臣一個人偷偷看。”
燕澈漲紅了臉,怒道:“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