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燕氏心上人
燕氏心上人
第三十一章。
“我說公子，這閑事您還是不要管了，這丫頭就是沒用，打死就打死了，您為她也值得生氣？奴家這就給您換個更會彈曲子的來。”
“人命在你們眼中就如此不值當？”燕清怒道：“她多少錢買來的，我買了。”
“呀！公子好生大方啊！”老媽子喜笑顏開，恭維道：“奴家看在公子尚且年輕的份上，也不同您多要，就二百兩，您帶走。”
花萊依滿臉淚痕，一個勁搖頭。
“行，就這麽定了，取她的賣身契來。”燕清将一張銀票遞過去，帶着花萊依回到雅閣內。
“呵……”燕澈一聲冷笑，“你還真給她贖身了？”
燕清道：“兄長，我真的不能坐視不理，她繼續留在這裏定是活不成，我救了她，權當是做善事。”
“寧兒你可真是心善。”燕澈瞥了眼花萊依，依舊不滿道，“這世間的苦命人多了去了，你一個個都救了不成？”
燕清道：“可她不一樣，既是遇到了，又怎能坐視不管。”
燕澈氣不打一處來，這來趟煙花之地，還真是來錯了，沒過一會，小厮便送來花萊依的賣身契。
燕清将那賣身契放在燭火前燒了，說道：“你自由了，再也不是奴了。”
“奴家謝過公子出手相救！”花萊依跪在燕清身前，眼中梨花帶雨，哭啼道：“若非今日公子相救，奴家定然是活不成的，在這萬紫千紅裏，每日挨那些小厮的毒打。本想着今日接客完了從這樓中跳下去一死了之，卻沒想到公子竟是如此好人，奴家不想連累公子只得再次回去挨打。”
燕清拉起她：“快起來吧，別哭了。”
“你整日挨打，如今贖身，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走？”燕澈指着門外，命令道：“你自由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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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萊依抽泣：“公子，奴無依無靠，還能去哪？”
“你愛去哪去哪，與我何幹？不然你繼續留這裏。”
“你……可是……這位公子既替奴家贖身，那奴便是公子的人了。”
燕清道：“這位姑娘，我不能留你，你還是自尋她處吧。”這女子他是萬萬不能收留的，若是被皇叔父知曉，自己真要被打斷腿了。
“公子，你不願留我……”
“我真的不能留你。”
“公子……”花萊依步步後退，淚水成河，“既然公子不願，那奴這青樓出身還如何自立人前，與其被笑話，還不如一死保全名譽。”
說罷她從窗外跳了去，燕清一驚，立馬抓着她也跳了下去，好在這樓不是很高，二人無恙。
燕澈下樓，狠狠瞪了眼花萊依，拉過燕清說道：“燕代寧！你若敢收留她，便等着被皇叔父打斷腿吧！”
“兄長……”
燕清無可奈何，他真的不能收留一個風塵女子，雖說自己是個王爺，也已經獨立府邸，但老平王終歸是管着他的，這麽多年，如生父一般教養他，燕藍詩亦是待他如弟。
“姑娘，你還是……走吧。”
“公子既為我贖身，又救我姓名，為何就是不肯留我在身邊……”花萊依懇求道：“自我入了這萬紫千紅，便從未讓任何人碰過，寧肯挨打，也絕不屈服，公子可實嫌棄我髒，或者身份卑賤。”
“難道只是待在公子身邊做個端茶遞水的侍女，公子也不願……”
“可我，我真的有苦衷……”
“公子……”
燕清實在不忍那女子的眼淚，只好随燕澈向前走去，可是他走到哪，那女子就跟到哪，看着虛弱又無力，着實是可憐。
“兄長……我決定，買個別院安置她。”
“你說什麽！”燕澈懊惱道：“一個風塵女子，也值得你養着，就皇叔父那性子，知道你如此有辱門風，怕是直接亂棍打死那賤婢。”
燕清也不知何來的勇氣，懇求道：“兄長，我求你收留她吧。”
“你說什麽！”
“求……兄長收留她，皇叔父向來不過問兄長的事，極其寬容，兄長帶她回去做個宮女，權當是我這二百兩銀子沒白花。”
燕澈被氣到，怒罵：“那個賤奴值二百兩？都可買一座宅子了。”
燕清承認道：“是……下次再也不回了，兄長就成全我這一次吧。”
“看我不好好整治這萬紫千紅，待回宮，朕就命兵部去查抄！定能給國庫添置一大筆。”燕澈氣着說完，又看了眼花萊依，着實是個麻煩。
燕清滿眼感激，回頭與花萊依相望，只見她走的很是吃力，竟暈了過去。
“你沒事吧，姑娘？”燕清看她衣衫如此淡薄，想必凍壞了，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裹着，命人将她擡去寧王府邸前，放置在燕澈的馬車裏。
入夜，馬車搖搖晃晃進入城門。
燕澈看了眼睡在馬車裏的這個女人，嘆燕清如此心軟，竟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虧他還嘲笑先皇微服出宮帶回來女人，自己經也不例外。
馥香前來接駕，攙扶着燕澈下馬車，替他将衣擺和披風整理好，轉頭才看到馬車上還有個人在昏睡。
“陛下，馬車上那是？”
“你将她安排了，待明日一早随便給她在宮裏派個差事去做。”
“奴婢知曉了。”馥香也不多問，兩個侍衛幫着将花萊依擡下馬車，馥香見她昏沉不醒，身上還滿是傷痕，如此虛弱，便先帶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天色已晚，麻煩禦醫開藥也不太好，幸好都是些皮外傷，人只是看着瘦了點，自己在衣櫃裏拿出一些平日裏備用的藥給她擦拭傷口。
收拾完，馥香準備熄燈休息，這床也算寬敞，睡兩人是沒問題。
“……你，你是誰？”
“你醒了？”
花萊依撐起身子，迷迷糊糊望了眼身前人，穿着很是端莊，說話也溫柔，帶着點貴氣：“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馥香道：“是陛下将你帶回來的。”
“陛下？”花萊依一驚，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好在馥香手腳伶俐，一把扶住。
他……他竟然是天子，花萊依眼中浮現燕清的面龐，那是一個如沐清風的少年，随後滿眼驚訝，問道：“那我如今是在宮中？”
“自然是在宮中，陛下仁慈，将你帶了回來，也不知你是如何被打成這般模樣，陛下是在哪裏将你帶回來的？”
“這……”花萊依有些難以啓齒，但依舊說道：“陛下他……将我從煙花之地帶回來，但，我只賣藝不賣身，且惹了禍，才被……”
“……陛下竟然回去那種！”馥香連忙止住，吹了燈，爬上床說道：“我們不能議論陛下私事，這是宮裏的規矩。”
“我知道。”
“你以後就叫我馥香吧。”
“知道了，馥香姐姐。”
“你呢？”
“奴，名喚花萊依。”
馥香囑咐道：“以後見了陛下就自稱奴婢，切莫多言，少說話，多做事，有什麽不懂的随時可以來問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馥香姐姐，你真是個好人。”
晨起，馥香拿了一套宮女的服侍給花萊依，二人穿戴整齊，略施粉黛後，馥香這才帶她去自己平日裏負責的禦書房打點。
看着這細胳膊細腿的，還這麽虛弱，總不能讓她帶傷去做一些重活，便在禦書房裏擦擦花瓶，修剪修剪花枝。
冬日裏的梅花開的甚好，花萊依在桌子修剪剛折來的紅梅，想着自己今日能否見到陛下的面，他穿着龍袍會是什麽樣子。
等到吃了午飯，還是沒看到半分陛下影子，花萊依心中又期盼又緊張。
擦了桌子，給香爐裏燃燒殆盡的龍涎香倒出來，又學着馥香教她的手法再次續上龍涎香，自己這輩子都沒聞到過這種香，确實貴氣。
外面太監一聲通傳，所有宮女随從們都跪下恭迎，花萊依低着頭不敢去看，待免禮後旁人都起來，這才稍稍瞧了一眼。
怎麽……怎麽是他？
她只知道當今天子，名喚燕澈，字代玄，沒想到竟然是他，花萊依心中略作安穩，幸好不是他……不是他。
眼前這個天子依舊如那日一般，面若冰霜，看起來嚴厲又難相處，說話也很是無情，兩兄弟，截然不同。
燕澈注意到那目光，心煩道：“看夠了沒？朕可不是寧王，沒那麽好脾氣，沒什麽事別在朕眼前晃悠，滾出去！”
花萊依吓得渾身一顫，連忙行禮退身，再也不敢進去。
一個普通的村子裏。
一男人背着一把劍鞘被破布纏起來的長劍，身後跟着一個面皮白淨，姿容秀麗的女子，女子看起來不過十六七，雖穿着布衣，卻難掩貴氣。
“霍劍飛，你究竟何時才能讓我去見容争。”
“小姐，這恐怕不行。”
容霜不滿，站在原地質問：“你們二人騙了我這麽久，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嗎？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小姐，你就別再為難屬下了。”霍劍飛勸道：“自你這番打草驚蛇，燕澈已然将皇宮內戒備的更嚴，我們連共們都進不去，更別說去見主子了。”
“那你告訴我，容二叔是不是裝瘋！”
霍劍飛自知瞞不過她，只好點頭：“主子雖然裝瘋，但也真的瘋了一段時間，那毒酒畢竟是燕澈親手喂給他的，這解藥是我從先皇生前的宮殿內偷來的，廢了好大一番力氣。”
“既然如此，二叔為什麽還要留在宮裏！”
“這……屬下也……”
容霜思索了許久，說道：“莫不是二叔他，他放不下燕澈！”
“可能……是吧。”
“為什麽啊！燕澈這個狠毒的人，他那裏好了，還值得二叔留在他身邊，就算沒有二叔，難道還不能活了？”
“小姐，主子他留在燕澈身邊，自然有他的道理，您還是關心自己吧。”
容霜氣的跺腳，咬牙道：“我不管，我就要将二叔帶走，哪怕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比留在那深宮任人折辱的好，我容氏一族就算有錯，但也有功啊！士可殺不可辱。”
霍劍飛道：“小姐你就別添亂了，上次救你出來，主子可是廢了好大一番力氣，還被安瑞城的箭射傷。你的手也才恢複好，還是乖乖聽主子的話，留在這裏好好生活吧。”
“什麽！二叔他受了傷，嚴重嗎？他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無礙了小姐，那一箭是先皇禦賜的金弓，主子挨了那一下，整個肩膀都被長箭穿透，好在主子命好，躲了過去，如今也恢複些許。”
容霜濕了眼眶，哽咽道：“是我任性了……怪我。”
“小姐無需自責，主子并沒有責怪過你，只希望你別再想着殺燕澈，好好生活才是。”
“可我……我就是想不明白。”容霜坐在門前的樹下，木桌上放着新鮮采摘的梨子，凍的有些冰涼，她愣了許久，說道：“二叔與燕氏又無血親，燕氏有什麽他好值得留戀的，我能看得出二叔也并非愛權利至此啊。”
“小姐，主子雖然是被廢掉的攝政王，但至少權傾朝野過數十載，如今這權利于他而言，可有可無。”
“那會是什麽？莫不是燕氏有什麽二叔的心上人，求而不得的人？”
“小姐！您可別亂猜了！”霍劍飛心頭驚訝不已，連忙打住她胡思亂想。
容霜壞笑一聲，看着霍劍飛驚慌的神色，道：“怎麽，被猜中了？我就說二叔是中了什麽邪，原來他真的喜歡燕氏的人。”
“小姐，別說了，你可千萬別亂說了。”
“我為什麽不能說啊，雖然我讨厭燕氏，但燕藍詩我還是欣賞的，有才華，且溫柔，大家風範的郡主，老平王戎馬半生，生女應當如此。”
“……啊？”霍劍飛一臉難言之情。
“若二叔真的喜歡燕藍詩，倒也般配，只恨二叔已經變成這副模樣，怎配得上人頤寧郡主。”
霍劍飛道：“自是配不上頤寧郡主的，進屋吧，外面冷。”
“……嗯。”容霜起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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