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送去和親

送去和親

第三十七章。

今日朝會,高昌國使臣特來平洲參見,燕澈與其在朝堂上客套一番,便命人在露金臺擺下酒宴招待。

三月楊花,這日頭好,露金臺萬物複蘇,景色翠綠,樹枝上點綴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別致悠閑。

桌上的宴席都是公立招待外來使臣的重菜,大魚大肉的吃多了太過膩味,燕澈随意動了兩筷子,只是将那清淡的魚湯喝了一碗。

露金臺中央美人起舞,一曲結束,使臣也放筷子,走上前來向燕澈行了個大禮。

燕澈不解:“使臣這是何意?”

高昌國使臣道:“平洲與高昌國世代相接,雖歷代先祖們都有些許紛争和幹戈,但始終是鄰邦之交,臣乃高昌國三朝老臣,此次親自前來出使平洲,就是為了能讓平洲與高昌再結連理。”

“結連理?”燕澈頓時明白話中意思,問道:“我平洲如今也只有一位嫡出的公主,其餘庶出的公主且年歲尚小。”

使臣道:“臣不敢奢求能讓皇室嫡出公主嫁與我朝皇帝結親,若無合适人選,郡主也是可以,總歸是一番誠意,我朝皇帝定好生相待。”

“可問使臣,高昌國皇帝如今可有正宮?”

“自然是沒的,先帝在位之時,特叮囑過,定要與平洲結下姻親,促使兩邦不再生争戈,我朝陛下自登基以來一直保留着正宮之位,便是為了與平洲結親時可以誠意相待。”

燕澈再次問道:“那高昌國可還有其他誠意?”

臣使自懷中拿出一份蓋了印玺的折子,雙手遞上,燕澈接過,上面所寫的條件确實誘人,高昌願每年都向平洲進宮上好的牛,羊和馬匹,還有軍中所需武器打造的生鐵,就連平洲所缺的炭火,都可年年冬日供應。

“不錯,不錯,看得出高昌國陛下的心意。”

“陛下如此,便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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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使如此心急?”燕澈輕笑,思索道:“朕還需再三思慮一下,畢竟此次兩國結親不是小事,朕得選出合适的人才是,臣使不遠千裏而來,也可多在宮中歇息兩日。”

高昌國使者道:“是臣倉促了,多有見諒,既如此,臣就先謝過陛下。”

燕澈舉杯與其共飲,心中掂量着,權衡利弊,此事定然是要辦成,如此誠意,怎麽可能拒絕,最佳的人選便是昭榮公主。

宴請結束,燕澈随衆人回禦書房議事,商讨如何安排和親事宜。老平王,戚丞相,和禮部各官員都在禦書房待命。

宮人們将門窗稍稍關起兩扇,包括貴生公公在內,一衆人都被命令在殿外候着。

燕澈将高昌國使臣遞上的折子反複看了好幾遍,始終覺得不能拒絕,必有公主去和親,他一擡頭,就看到老平王黑着一張臉。

燕澈看所有人都跟個木樁子一樣杵着,将折子一摔,質問道:“衆卿可覺得哪位公主或郡主适合去和親?”

“此事,乃事關國運,無論誰去,都将是為平洲做出貢獻。”

“就算去高昌國和親,也是正宮之位,高昌國雖比不得平洲繁榮昌盛,兵馬和疆土遼闊,但也能貴為一國皇後,留在平洲,也只是招個驸馬,頂多配個門當戶對。”

燕澈怒拍桌子,吼道:“都是死人嗎!朕說了半晌,沒一個人吭氣?”

戚丞相被吓了一跳,擦了把冷汗道:“既……事關兩國邦交,那定然不能馬虎,以臣所見……嫡公主昭榮公主年齡正合适……還有……還有平王的長女,頤寧郡主。”

“朕也是如此衡量的。”

戚丞相說完,頭都不敢擡,更不敢去看燕平意的那張臉,黑的如同鍋底,老氣橫秋的站在原地。

燕澈道:“先帝僅有這麽一個嫡女,雖容氏被鏟除,但容太後依舊是後宮正主,先帝未曾廢後,朕也給了她體面,且燕明嬌性格蠻橫傲慢,顯然是被慣壞了的,若要她去……”

老平王的臉面拉不住了,回道:“陛下如此,不就是想讓小女去嗎?”

燕澈頭痛:“叔父……朕還沒下決斷,朕也是難以決斷啊。”

老平王道:“若陛下真的決定了,無論是誰,臣都會遵旨,要真的是小女,那老臣就算是将小女捆了,也給得陛下送去和親。”

“叔父……您這話說的,朕知曉你對平洲忠心不二的。”燕澈揉了揉眉心,他總不能讓未成人的小公主去和親,總歸得在燕明嬌和燕藍詩二人中抉擇一個。

“行了,今日就先如此,朕自己一人慢慢想。”

“禮部尚書,你現在就去安排和親事宜,置辦起來。”

“臣遵旨,這就去辦。”禮部尚書領旨,行禮後走出禦書房。

“叔父,你也別冷着一張臉了,朕自有安排,您和戚丞相就先回去吧。”

老平王道:“那麽陛下切莫操勞,臣回去等就是。”說完便和戚丞相一同行禮離開,二人一前一後走出門簾,燕澈這才松下緊繃的神經。

貴生公公和馥香走進殿內,一人手中端着一個盤子。

“陛下,這是突厥大汗命人送來給陛下的禮物。”

“端上來看看。”燕澈掀開紅綢,盤子上放着好幾張上好的狼皮,觸手摸上去,光滑如流水,沒有一絲破損。

“不錯,是好東西,且收着吧。”

馥香道:“陛下……這個,您還要看嗎?”

“這又是什麽?”

“應該也是家禽走獸一類的……”

“朕看看。”燕澈道:“這雁毛怎麽看起來差了許多,有點淩亂,還落了灰。”

貴生公公道:“陛下,這狼皮是您的,雁毛本該是麗妃娘娘的,但因為半路上出了點岔子,所以才損壞了一些。”

燕澈道:“出了什麽岔子,不妨說來朕聽聽?”

貴生公公道:“老奴路過陛下寝宮的巷子時,看到昭榮公主正在向兩個太監讨要這雁毛,說是要做把扇子,但那兩個太監扛着差事,又是突厥進貢的,便沒能允了昭榮公主,這才……将這雁毛給……”

“哪兩個太監?挺會辦事的。”

“就……就曾經在冷宮那位,和一個叫喜玉的。”

“嗯?”燕澈一愣,竟然是他,略有不解,怎麽說容争也算是燕明嬌母族的,也不至于為了這雁毛去為難容争,好歹自己同她都曾稱容争一聲舅舅呢。

“燕明嬌可有說什麽?”

“老奴……不敢說,這事關皇家之事,老奴還是不說的好。”

燕澈急道:“朕要你說,你就說!”

“可這……這……”

“馥香!你來說。”

“啊?陛下,我……”馥香略顯為難,回道:“這不太好吧,陛下。”

燕澈臉色沉冷起來,明顯耐心不足:“說還是不說?”

馥香心一橫,反正也沒少吃那昭榮公主的苦頭,說出來又怕什麽,直言道:“昭榮公主說被廢的攝政王與頤寧郡主……說是頤寧郡主對廢王癡心一片。”

燕澈冷笑一聲:“還說了什麽?”

馥香道:“說廢王……如今已不再是個男人……還,還能讓頤寧郡主……”

“好,好得很,倒還真是朕小瞧了她。”燕澈心中氣血翻湧,想起過往種種,自己在她那沒少吃虧,尤其她還害死自己曾經的乳娘。

這麽多年,他一直縱容着燕明嬌胡作非為,對她百般容忍,先帝駕崩,容氏被覆滅,他依舊留着容少情的太後頭銜,給她應有的待遇,燕明嬌亦是如此,念在她是先帝嫡女,身份尊貴,才容忍至今。

如此,他到覺得真是自己錯了,這宮裏,死在燕明嬌折磨下的宮女仆從不在少數,年輕貌美的宮女,被她百般折辱,在臉上刺字,稍微不稱她心意,動辄打罵,更是有将宮女活活打罵致死。

燕明嬌所居住的宮殿,常有屍體被擡出,那口井裏,也總是淹死人。

“燕明嬌啊燕明嬌,你做的孽,這些年過去,你也是時候去償還了。”燕澈眸中一冷,執筆開始寫和親诏書。

翌日,和親诏書在明光殿被宣讀。

不過半日,整個平洲都傳遍,尊貴的昭榮公主要與高昌國和親,兩邦結下長久姻親,實乃民生之福氣,高呼陛下萬歲,治國有方。

宮內,只有一人在發了瘋似的尋找燕澈身影,一邊嘶吼,一邊啼哭,毫無儀态可言,整個人如同一個瘋子。

“燕澈!皇兄!皇兄你在哪!”

“不……我不要和親……我不要!”燕明嬌從明光殿一路跑到禦書房,被眼前的侍衛一把按住,攔在殿門外。

侍衛道:“公主,陛下正在禦書房,沒有傳召,不可擅自進入。”

“放肆!本公主你也敢阻攔!”燕明嬌掙紮,怒道:“放手,給本公主把手拿開!我要見陛下,讓我進去見陛下!”

燕明嬌不得進去,便在殿外發瘋:“燕澈!你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給我出來!”

任她不斷發瘋撒潑,裏面的人沒一絲動靜,她累的跪在地上,過了許久,簾子被掀開,一襲游龍素雲衣的燕澈走出來,雪白的衣擺晃的人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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