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別莊
別莊
葉棽三人在沁芳殿小聚飲宴,顧安誠又讓人請了文铮也過來,四人年紀相仿,喝酒清談不多時便熟稔起來,加上歌舞彈奏助興,一直鬧到深夜才散。
葉棽喝得有些多,便也就在沁芳殿安置。
唐哲是早就醉的不省人事,怎麽都弄不醒,葉棽便叫人把他弄到偏殿去。
顧安誠和文铮兩人大醉,吵着要去後山看竹林月色。
葉棽被兩個醉鬼鬧得實在無法,便叫侍衛跟着保護兩人,随便他們鬧去。
如此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還沒亮葉棽就早早地起來,收拾好便叫上顧安誠,又讓人把還沒睡醒的唐哲一并擡上馬車,直奔山下的梗子莊,當然這回也少不了文铮。
梗子莊是葉棽的一處私産,其實正經應該叫“昭陽別莊”,但因為別苑附近有個梗子村,提起這裏大家就會說“梗子村邊的昭陽別莊”。
時間一長也就叫的渾了,便直接叫成了梗子莊。
葉棽覺得這名字也挺有趣,便也就這麽叫開了,雖然別莊外面還是挂着昭陽兩個字,但其實所有人知道這裏的人也都習慣了叫梗子莊。
顧安誠本不想來,他爹只放了他兩日假,他是奔着溫泉來的,可是萬萬沒想到,葉棽非拉着自己下山,還說什麽莊子裏有他喜歡的東西。
他喜歡溫泉呀!帶着硫磺味道的熱熱的水!這什麽別莊裏有嗎?有嗎!
顧安誠一路上都在無聲地試圖用眼神控訴葉棽,他委屈呀!
但是應該心懷愧疚的主角根本連個表情都欠奉,反倒是半途醒過來的唐哲被顧安誠的樣子給搞懵了,眼神在兩人之間游移,有點疑惑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一路到了別院外面,就見有下人飛奔回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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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馬車在門口停下,沈複帶人迎了出來,後面還跟着沈湘和顧安然。
顧安誠看見自己妹妹也在,不由疑惑道:“然兒怎麽來了,老沈?”
沈複正要過去扶葉棽,聽他問,便道:“然兒呀,她帶了最喜歡的東西來。”
顧安誠莫名,卻見顧安然蹦蹦跳跳地上前,拉着他脆生生地道:“大哥大哥,爹爹說叫你不用急着往家趕,安心地陪殿下幾日。”
顧安誠喜上眉梢:“真的?爹爹真這麽說?”
顧安然噗嗤一下笑開了,轉身去拉沈湘:“我說什麽來着,我哥就是個大傻子!”
沈湘沒好氣地瞪顧安誠:“顧大哥你可真是,叫我說你什麽好!”
顧安誠還沒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沈複:“老沈,她們在說什麽呀?”
沈複和葉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無奈。
顧安然捂着肚子笑:“湘兒姐姐你輸了,明兒咱們去摸魚!就這麽定了,噢噢!”
顧安誠看着自己妹妹,氣的咬牙:“你又拿我做賭是不是?死丫頭,你拿爹吓唬我很有意思嗎?”
顧安然哈哈笑道:“爹爹叫我把你的功課都帶來了,他說那是你最喜歡的東西,你見到了它們什麽時候回家都可以,反正他叫你好生待它們,啊哈哈哈哈!”
顧安誠:……
沈湘走到跟前,擡手戳了戳顧安誠的胸口:“顧老大,明兒你要負責給我摸魚,必須摸到十條以上,要不我就跟表哥說,讓他送你回家!”
顧安誠:“憑什麽!”
沈湘撇撇嘴:“你又傻又笨,害我輸了賭,當然是你來賠!”說完還不忘白他一眼,拉着顧安然進別苑去了。
唐哲和文铮一左一右地靠過來,拍了拍顧安誠的肩膀,搖頭嘆氣道:“兄弟,節哀啊……”
顧安誠:……
別苑一行因為沈複三人的到來倍加熱鬧起來,尤其是兩個女孩,因為兩人都還未及笄,這一回玩的甚是痛快。
顧安誠自從見了那些功課就有點神神叨叨起來,天天找唐哲說恩科的事,搞得唐哲也莫名地緊張起來,倆人也只玩了兩天就關起門來念書了。
沈湘不知怎麽就對莊子裏的草藥起了興趣,拉着文铮每日裏都要學辨藥。搞得顧安然只好去找沈複,讓他帶自己漫山遍野地亂逛。
至于葉棽,除了和沈複說些正事,其餘時間因為腿傷尚未完全恢複,也只是靜靜地坐着,抱着沈複給他的小白狼,看他們幾人玩鬧。
小狼初生不久十分體弱,葉棽怕它受不住山上的寒涼,便一直叫人養在莊子裏。
這一個來月,小狼長大了不少,也精神了許多,尤其對葉棽十分親近,旁人等閑不讓近身,偏只肯給葉棽抱着。
葉棽無聊的時候便會逗逗它,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任由它在自己身旁竄來竄去,并不理會。他有時候會與人說些正事,也有時會吃酒下棋,但更多時間裏他是安靜的,安靜得有些反常。
就這樣過了幾日,眼看鏡園賞菊宴就在眼前,沈複和顧安誠才帶着這倆萬分不舍的姑娘趕回京城。
唐哲則向葉棽請辭,他本就是為了恩科上京,此時還差半月便要開考,他得回京城裏準備準備了。
葉棽并沒說什麽,卻額外賞了銀子将人送走,自己則繼續在莊子裏修養,并不提回行宮的事。
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京裏不斷有消息傳來。
匈奴使團進京,觐見景帝。使團以匈奴的大王子烏頓為首,帶了十二位匈奴美人獻給景帝。景帝大喜,十二人均納入後宮,封了美人。
四皇子也被景帝放出來參加宮宴,在宴會上和烏頓一見如故,烏頓甚至戲言要與他結拜。
此外,淑妃染恙,怡和公主侍疾,并未參加宴會。景帝為褒獎她溫良孝悌,破例賞了其封地食邑,一時間怡和公主孝悌的美名在京中盛傳。
淑妃病體剛剛痊愈,便對着去探視的景帝給四皇子求情,景帝心軟便解了葉楚的禁足,還叫他專門負責接待匈奴使團的事情。
葉棽靜靜地聽歐陽講着這些事情,垂眸盯着手中纏枝蓮花紋的青花茶杯,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打着圈兒,語氣涼薄。
“所以老四是領了禮部的差事了?“
歐陽道:“這倒沒提,但四皇子如今和烏頓走的很近,為了使團的事情,到是沒少為難禮部的人,似乎他自己倒是給自己派了個差事。”
葉棽唇角微勾:“得再給他添把火,不把他燒糊塗了戲可不好看。”
歐陽點點頭:“屬下明白,已經給國公府傳了話,無論如何,也得叫四皇子遂了心願不是。”
兩人說了會話,外面便有人問傳膳。
葉棽便對歐陽道:“既趕上了便留下一起用吧,左右我一個人也悶的。”
歐陽笑笑:“殿下留飯可是天大的臉面,屬下怎麽敢辭。”說話間窺着葉棽的神色,試探着笑道,“說起來,莊子上倒是比山裏更方便些,屬下這兩回往返真的省了不少時間。倒還要謝過殿下搬過來呢。”
見葉棽只是随意點點頭,并沒什麽反應,歐陽執猶豫了一瞬還是把琢磨了許久的話咽了下去。
午後,歐陽執依舊趕回京城,在鏡園宴之前,他恐怕都不能閑着了。
葉棽歪在床頭,掰着手指算日子,離開行宮已過了六日,也不知他臉上好些了沒有。
正自出神,忽然外間傳來一陣響動,似乎是什麽東西被撞翻了倒在地上,然後就聽有人慌亂地在收拾。
葉棽不由皺眉,這別苑裏伺候的人真是夠了,連走路都不長眼睛,這是逼自己回行宮去嗎?
不是逼,反正這裏是沒他這個大皇子待的地方了!既然都不願意伺候他,那他就走,走了還不回來了!
葉棽賭氣似的把茶碗往炕桌上一丢,皺眉正要呵斥,卻見內室的門“咣當”一聲,被人猛地推開。
叮叮當當一陣脆響傳來,葉棽心裏咯噔一聲,轉頭去看,驚得差點從軟榻上。
“你,你怎麽來了?”
随即又是一擰眉:“怎麽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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