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Chapter 27

客廳擺了花,閻齊不知這些叫什麽,女人就愛買這些。

他圈住祝初一的腰,“晚上吃什麽?”

單臂就能收攏她的腰,還剩許多空餘。太細了。他想起量腰圍的過程,整個人有些蠢蠢欲動。

祝初一透過那層薄料,感受到男人體溫,帶着水蒸汽的濕熱,“你下次能不能正常距離說話?”

閻齊掐着她的腰,盤算這條裙子撕起來麻不麻煩,“為負的那種?”

作為不涉及金錢交易的非實際戀愛關系的事實夫妻,他倆都挺合格的,幾乎不拆對方的臺。

“好啊,幫你采耳,夠負距離了吧,一不留意你就聾了。”

閻齊笑着親她,手往肚臍上游走,咬着耳朵說下流話。

祝初一臉爆紅,躲開,“瞎貧。“

豆腐鲫魚湯,熬得夠久,乳白湯汁粘稠,肉香味美。

閻齊喝了兩口,微皺眉:“沒放鹽?你是多看得開。”

祝初一用小鑷子挑着魚刺,挑夠了半碗魚肉,放到他手邊,“你就太重口了,吃清淡點好。”

前所未有的待遇,閻齊總算明白了,這是答謝宴,“看來挺喜歡這裏?那你可得好好報答我,一頓飯可不夠。”

“我一直做飯都可以啊,但你洗碗。”

“你每天睡到日曬三竿,做飯很辛苦?”

“你怎麽知道的?”

“微信步數不到中午不見動。”

“那是我晚上睡得晚。白天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的好不好。”

“就讓你少熬夜,早點睡,買多少眼霜都沒用。”

祝初一其實心存疑惑,為什麽熬有的夜皮膚越來越細滑,忙工作就會垮臉,“沒關系,我都早上才睡。”

閻齊也奇葩,這套房沒裝洗碗機,“說真的,自己一個人住這怕不怕?”

“有什麽好怕的。”

“你還別說,山上沒準真不幹淨。”

吓她?她一個人住慣了。祝初一想起做清潔的苦,在五十平米的浴室撿頭發,腰都折了,“閻總太摳了,這麽大的房子,連個打掃衛生的阿姨都不請。”

閻齊抓過祝初一,從裙底摸進去,“我想跟你過二人世界。”

祝初一勾着閻齊脖子,說給鬼信,“主卧的床太小了。大失所望啊,還以為能看到那種總裁床。”

他又不是霸總。閻齊說:“那對不住,讓您失望了。”

閻齊撬開她的唇舌,青荇砸進晚春的撩人勁兒,透着不真實的波光,“等我們睡塌了,我就換。”

祝初一捧着他的臉迎合。

換吧,人也換了。

電視裏在放節目,令人心潮澎湃的戀愛綜藝。

閻齊抱着祝初一去廚房,單手倒水,“來,補補水,喝什麽補什麽。”

祝初一手指甲陷進他的背肌,抓了抓,“你不說話的時候挺招人喜歡的。”

“是,不像我們祝老師。祝老師嘴上的活兒就是好,下次小聲點。”閻齊喜歡她用不同于口譯會議的聲音,在他耳邊絲絲繞繞地叫,啞,嬌氣,連續地喘。

“你這種屬于沒有前途的學生,我不收。”祝初一從他身上跳下來。

閻齊放下自己的杯子,“是嗎,我還挺期待你收了我。”

祝初一忽然想起閻齊給她的那張房産證。

當時太震撼,事後細細琢磨,她不敢想象,他有怎樣龐大的背景,動用怎樣盤根錯節的關系,讓那樣的房子名正言順地屬于自己。

閻齊抱了一堆零食,扯着祝初一看電視。

他一回來,除去紀錄片,最喜歡看的欄目是新聞聯播,充當背景音樂,這次選了戀愛綜藝。

“這節目挺有意思,教人談戀愛。”

“嗯。”

閻齊把祝初一腿上的筆記本移走,“能不能休息會兒?天天熬夜還不夠,工作這麽拼,猝死怎麽辦?”

祝初一剝開堅果吃,“我又不需要談戀愛。”

當然只有搞事業。

“那天你生日,我問你的願望,現在有沒有想法?”

“沒有。”

閻齊看了眼電視,不動聲色地問:“模拟一下,如果我和你相親,你想要什麽?”

祝初一咬着辣條,穿着乖巧米白,偏向虎山行:“如果我相親,那肯定是想結婚了。”

閻齊把她手裏的抱枕拿走,獨占心思起來,躺在她腿上,“那你想要怎樣的婚姻?”

祝初一看着他,模樣認真,意有所指:“不準出去鬼混,不準不回家那種。”

她承認,自己在期待,也在害怕。不怕做一場夢,只怕入夢深,不舍得醒。

閻齊隔着衣服吻她,吻到她發顫,語氣拓落:“那你可不能找我。”

祝初一手指摸過他的喉結,聲音空空地說:“我知道。”

“你為什麽給我房産證?”

“生日禮物。”

“怎麽辦下來的?我之前跑了好多地方,也找過關系,通通被拒。”

“好好收着吧,幫你一個忙,不算多大的事。”

深夜無眠,萬籁俱寂的房間,閻齊在深眠。

明明離那麽近,呼吸相聞,交頸而卧,卻又那麽遠。

有時候想想挺不公平,尋常百姓沒法做到的事,有人輕而易舉就辦到了。

祝初一最近在思考,自己到底招了個怎樣的人,很多事仿佛并不那麽簡單。

他并不喜歡自己。

哪怕幫她辦下房屋産權,不過是順手,幫忙,跟真心沒有關系。

她也被人喜歡過,不是他這樣的,吊着她,若即若離。

閻齊是自己發現那盒香水的。

開電腦的時候,沒開燈,差點被絆倒。

他對這包裝有印象。祝初一公司樓下有座旋轉木馬,每次接她,路過時她都會多看幾眼。于是他幫她買了相同式樣的香水盒。

不是寄給祝初一簽收了嗎,怎麽在這個旮旯?

不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送的?

閻齊插着褲兜,另一只手解開緞帶,食指點了點那些小木馬。打開卡片時,他終于知道林至舫辦了怎樣的蠢事。

“你眼神是不是不好?“閻齊給林至舫撥了電話。

“怎麽了?”

“我讓你去旗艦店買,你去哪兒找的?”

“嗯?哦。人家旗艦店售罄了,我碰巧那天整理車的後備箱,發現一盒一樣的,這不是能省就省嗎。怎麽了,有問題?”

“要你省,節約的錢拿來孤獨終老啊。”

閻齊想起來了,那車之前接過周婧懿,當時她從商圈購物完,大包小包一堆,就放他車裏了,但他提了分手,她可能氣得忘拿了。

這麽多天了,祝初一看到他也不生氣,問都不問一句。

她演兩廂無事演得多好,還是說,其實她從來不在意他有過誰,有沒有愛過別人。

-

祝初一從不知閻齊出差的目的地,她覺得問來也無趣,就像她不會強迫閻齊了解她。

他每次回來會買很多巧克力,萬年不變的紀念品。有只櫥櫃被祝初一專門收拾出來堆放,都快被他塞滿了。

他們之間的狀态怎麽解釋:同一屋檐下寄居的貓頭鷹。

祝初一是在失眠時開始注意到夜的委屈的。夜有名字,寫滿了他。但她不會強求他透明化行蹤,就像她不會收集他的登機牌。

這天她在廚房煮咖啡。這咖啡機的品牌她查過,貴到令人發指,擺着不用太可惜。

手機響了,竟然是于冬聽。

她大學的學姐,畢業後去了聯合國當翻譯,多次駐派外地,現自己開工作室,全是行業翹楚精英,她倆平時聯系很少,只在前年的國際會議上見過。

“小初一?”

“聽聽姐。”

于冬聽從不虛頭巴腦,高效率直切主題:“最近好嗎?聽王阗說你還在找工作?”

祝初一把手機按了免提,一心二用,又點開旁邊相機的錄制鍵,接過咖啡杯打奶泡,一會兒可以剪輯到Vlog裏,這是她近來打發時間的小樂趣,續也和謝可然都關注了她的社交賬號。

“嗯,我在家休息呢,調整狀态。”

“你有沒有興趣幫我忙?”

祝初一拿起手機,鄭重了些,“你說。”

吃人情紅利,祝初一又接到了兼職,涼鎮大佛碑文的翻譯工作。

石碑在景區內,她花了一天的時間去觀光游覽,回家找出那段時期的歷史,認真研讀起來。這一忙,忙得披頭散發,就是一周。

南山是怡神避世所,家常炊煙纏繞霧。

祝初一難得挪窩,在網上給扶竹路的小房子繳了水電氣費。盡管閻齊不在,她挺喜歡這地方,安心住下。

傍晚時,她聽着隔壁的寺廟晚鐘出神。

閻齊彈了語音電話來。

“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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