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賢者大人,您找我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不必多禮,賽諾。”賢者哈塔斯推了推眼鏡框,不過那厚重的鏡框随後又順着他扁塌的鼻梁滑了下來,“坐。”
賽諾也不客氣,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
“最近你工作如何,辛苦嗎?”哈塔斯也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嗅了嗅茶香,然後輕輕抿了一口。
熱茶騰起的霧氣将他的臉遮了個大半,賽諾試圖透過那朦胧的霧氣揣度他的心理,殊不知他也正透過這霧氣觀察着賽諾。
“托賢者的福,還算輕松。”賽諾不緊不慢地答道,“賢者大人不如開門見山,省去這些費力不讨好的試探。”
“哈哈哈,你倒是爽快!”哈塔斯也懶得裝了,将茶杯不輕不重地扔回茶幾上,“聽說你最近呈交了好幾次要拜見草神大人的申請,不知道一向獨來獨往、手段狠辣的大風紀官賽諾,在這個節點上為什麽要如此心急地去見草神大人呢?”
“您這話倒是有趣。身為大風紀官,我若是想要拜見草神大人本就無需上報,倒是教令院,為何要設置如此繁瑣的流程?”賽諾眼神犀利了起來,“您應該還記得,上次須彌動亂是因為什麽才引發的嗎?希望教令院不要重蹈覆轍。”
哈塔斯冷哼一聲:“教令院的決策都是由賢者提出意見後共同商議得來的,若非有賢者覺得此措施有必要實行,那它也不會被賦予實施。另外,上一次須彌動亂帶來的損失歷歷在目,賢者們只會更加小心,倒不需要由你來提醒。”
“哦,是嗎?”賽諾不鹹不淡道,“賢者您将我召來,不會只是想和我讨論教令院頒布新法流程這件事吧。”
“收起你的小心思,大風紀官。”哈塔斯陰鸷的眼神令人膽寒,“雖然你這些年确實為須彌做出了很多的貢獻,但是請記住你的身份,不要逾矩,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了如指掌。”
“我對您的說教毫無興趣,我只想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夠見到草神大人。”
“等你的申請通過,你自然會見到草神大人。”哈塔斯不耐煩地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了幾下。
“哼,草神這麽多天都未示人,身為大風紀官,我有義務來确認她的安全。”賽諾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隔着一方小茶幾,居高臨下地審視着哈塔斯。
“呵,草神大人有大賢者陪同,她能有什麽危險!”哈塔斯也站起身來,直視賽諾的眼睛,“你只需要完成你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不勞你操心!”
賽諾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哈塔斯的辦公室。
賽諾剛離開,一個年輕人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哈塔斯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老師,您怎麽與賽諾大人吵起來了?”年輕人問。
“哼,一個固執的瘋子!無需管他。”哈塔斯向他擺了擺手,“材料交給大賢者了嗎?”
“剛剛已經交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哈塔斯呼出一口濁氣,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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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屋裏的人安靜了一瞬,随後一個女子起身打開了門。
“怎麽說?”女子問來人。
“如艾爾海森說的那樣,草神被控制住了。”來人正是賽諾,他摘下頭上戴的帽子,微微喘着氣,應該是剛剛奔跑過。
“怎麽會這樣!”女人有些無奈。
“不用緊張,迪希雅。”屋子裏另一個女子出了聲,“小吉祥草王大人經歷過上次須彌事件,不太會再次被輕易控制住。眼下這個局面,我更覺得是她在養精蓄銳,靜觀其變。”
“坎蒂絲,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現在感染者那麽多,沒有草神的幫助會有更多的傷亡!沙漠裏已經有很多孩子奄奄一息了!”一提到這個迪希雅的焦慮便多了一分。
“根據哈塔斯給的信息,內鬼就藏在賢者當中,他控制住了草神,并切斷了她和外界的聯系。不過目前看來她還算安全。”賽諾抱着胳膊,倚在牆壁上,“可惜的是,現在哈塔斯也被人監視了,更多的信息他也并不知情,能透露給我的就這麽多了。”
“草神大人應該沒有袖手旁觀。”坎蒂絲道,“前幾天我守夜,發現沙暴有被壓制的跡象,草神大人應該在暗中幫助着我們,不然按照魔鱗病的感染進程,沙漠裏那些感染的孩子們早就應該喪命了。”
“你說得對,所以我們現在更應該争分奪秒。”賽諾道,“提納裏他們已經前往蒙德查探異變的真相,而我們則要牽制住教令院裏的愚人衆眼線,為提納裏他們争取更多的時間。”
“對了,迪希雅,之前吩咐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放心,弟兄們已經在四處散播消息了。”迪希雅點了點頭。
“好,現在愚人衆應該逐漸松懈下來了。”賽諾道,“我今天特意前去教令院和哈塔斯演了場戲。他們倒是比我想得還要心急,我剛剛離開,就有人來打探消息了。”
想到這,賽諾不禁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估計他們現在正在為‘一切皆在掌握中’而沾沾自喜。現在我們只要耐心等待,一旦提納裏那邊給出信號,我們就要再次與愚人衆正面交鋒了。”
“真希望快點給他們來上兩拳!”迪希雅有些迫不及待地揉了揉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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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次檢測,世界樹內部仍未發現異常。”流浪者從世界樹的意識中脫離出來,望向眼前的少女道。
“也就是說,這次來勢洶洶的魔鱗病居然與世界樹的污染毫無關系嗎?”這位少女便是須彌的神——小吉祥草王納西妲。
她身為智慧之神,此時此刻卻覺得有些頭痛。
“人類真是脆弱啊,小小的魔鱗病就能讓他們手足無措。”流浪者面無表情地查看世界樹中的影像,突然,他看到了什麽驚人的東西,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急忙把這段影像拿給了納西妲。
“剛剛地脈力量有所波動,接着世界樹中就多了這幾份影像,你看看。”
納西妲靜靜看完,表情越發凝重。
“奇異的文字……果真還是禁忌知識嗎。”
“但是這次禁忌知識居然沒有感染世界樹,這可能嗎?繞過了世界樹,卻能造成如此大規模的感染?”
“你還記得,上一次世界樹是如何被禁忌知識感染的嗎?”
“是赤王将禁忌知識帶到了提瓦特大陸,神……你為了不讓禁忌知識傳播到世間而将它們吸收,但是這也同時污染了世界樹,魔鱗病和死域也因此爆發,最後是那位旅行者進入世界樹中斬斷了污染之根才剔除了禁忌知識。”流浪者回憶道。
“而最早接觸到禁忌知識的并非只有赤王一人,禁忌知識也并不僅僅存在于沙漠的地下。”
“你是說……”
“并不是毫無可能。”納西妲道,“之前恰恰是因為我吸收了赤王帶來的禁忌知識,這些禁忌知識污染了世界樹的根系,而世界樹的根系正好在須彌,所以須彌才爆發了魔鱗病和死域。而這次,世界樹的根系并沒有被污染的痕跡,也就是說禁忌知識并不是非得通過感染世界樹才能四處傳播。”
“禁忌知識,魔鱗病,奇怪的儀式……博士估計自己都沒有料想到事情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下去吧。”納西妲發出一聲微弱的嘆息。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豈不是更麻煩了,禁忌知識的傳播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掌控。”流浪者皺眉。
納西妲擡起頭,看着散發出柔和光芒的世界樹,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