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你不要吵了！”
卡維被身後那只異常詭異的洋娃娃折騰得抓狂。
“你會不會說話，你得好好說話我才知道你要幹什麽啊！”
那洋娃娃聽卡維這麽一說，用自己短胖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後。
卡維看着滿臉血污的恐怖娃娃，咽了咽口水把娃娃翻過身去。
這裏居然有一個發條！
卡維擰動這根發條，随即娃娃發出“嘎啦嘎啦”的奇怪聲響。卡維吓得又把娃娃扔到了地上。
娃娃的身體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後，于它的腹腔部位發出了聲音。
那聲音非常奇異，不像成年人那樣渾厚，但又比小孩更加沉悶。有點像某支恐怖童謠裏經過電流變聲的小女孩音。
“捉迷藏，捉迷藏！”那娃娃叫道。
卡維再次被吓到。
這都是些什麽恐怖玩意！艾爾海森你再不來我真的會被活活吓死過去！
那娃娃舉起兩只短胖的小手：“捉迷藏！捉迷藏！”
“什麽捉迷藏？你要玩捉迷藏？”卡維慢慢适應洋娃娃那有些掉san的模樣後，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找姐姐！”洋娃娃尖着嗓子。
“姐姐？”卡維有些摸不着頭腦，一個恐怖洋娃娃已經夠了，再來一個他的小心髒可真的受不了。
“捉迷藏，我，姐姐，找姐姐！”娃娃說得支離破碎。
不過卡維很快get到了它的意思：“你是說，你在和你的‘姐姐’一起玩捉迷藏，現在要去找你姐姐？”
娃娃費力地點了點頭：“姐姐，找我，找不到，很久，找不到，擔心，姐姐，找姐姐。”
卡維扶着額頭：“我可以帶你找你姐姐，但是找到了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現在僵局未破，即使這個娃娃看上去非常詭異，但是卡維還是想壯着膽子試一試。
那娃娃再次僵硬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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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夠了？”
艾爾海森淡然地看着眼前嗓子已經哭啞了的小女孩。
大概是頭一次見到居然這麽能熬的大人，小女孩的哭聲漸止，苦着一張小臉點了點頭。
“你想幹什麽，說清楚。”艾爾海森雙手抱臂，食指有節奏地打着節拍。
“我在和我的娃娃玩捉迷藏，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它。這裏好黑，我害怕，請……大哥哥幫我找找我的娃娃。”小女孩擦幹了她的血淚，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哭腔。
“這不是會好好說話。”艾爾海森仿佛回到了課堂上，“下次有事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哭，會很煩。”
“哦。”樣貌可怖的小女孩低着頭委屈地扯了扯衣角。
“你和你的娃娃在哪裏玩的捉迷藏？”艾爾海森問。
“就在這個船艙裏，爸爸媽媽睡着了，我很無聊，娃娃說要陪我玩捉迷藏。”
“你很閑？”艾爾海森挑眉。
“我、我不是很閑！我睡不着，身上很疼，睡不着……”小女孩繼續苦着臉。
回想了一下剛剛小女孩眼睛裏流出來的血淚，艾爾海森猜測她應該是生病了。
“你的娃娃長什麽樣？”
“唔，她很可愛，小小的，紮着麻花辮，麻花辮是我給她編的！”小女孩手舞足蹈地比劃着。
艾爾海森回想了一下剛剛一路上看到的東西，沒有注意到符合小女孩所描述的娃娃。
說實話，對于幫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找娃娃這件事，艾爾海森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準确來說，就算是哪個認識的人讓他來找娃娃他都不會感興趣。
或者，更準确點來說，熟悉艾爾海森的人都不會用這種無聊的事情來自找沒趣。
“啊！”那小女孩突然驚喜地叫了一聲，“我聽到娃娃在說話啦！”
“她在那個方向！”小女孩歡喜地指了指前方。
艾爾海森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不就是剛剛卡維定位的方向嗎？
看來不得不跟過去看看了。
艾爾海森示意小女孩跟着自己往前走。
看到他“願意”幫自己找娃娃，小女孩非常高興，慘白的小臉上挂着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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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個游戲到底是怎麽玩的，怎麽找半天都找不到。”
卡維跟着娃娃轉了半天，半個人影都沒有找到，于是只能回到原地歇腳。
“姐姐說，要愛，才能，找到，沒有愛，找不到。”娃娃一字一頓道。
“什麽愛不愛的，一個捉迷藏要這麽複雜嗎？”卡維皺了皺眉，這玩意怎麽跟自己小時候玩的完全不是一個版本啊？
“得，有愛，才能，找到。”娃娃又重複了一遍。
“那你再醞釀醞釀？再感受一下你姐姐在哪？”卡維累癱在地上完全不想動彈。
“我，一個，沒有，用。”娃娃費力擡手，指了指卡維，“大哥哥，一起。”
“哈？我又不認識你姐姐，哪來的愛？”卡維覺得有些離譜。
“哥哥，也玩，捉迷藏。”娃娃道。
“你說什……”卡維突然愣了一下，他确實是為了找艾爾海森才出的房門。難不成今晚發生的詭異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捉迷藏”？
卡維突然想到了什麽，坐起身來：“你那個姐姐，有沒有手機？”
娃娃想了一下：“有。”
“那她一般用手機和誰聯系？”
“我。”
“你？你哪來的手機？”卡維有些驚詫。
那娃娃把自己的肚子剖開，裏面有一個小小的屏幕。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拉起來，太恐怖了。”卡維捂住自己的眼睛。
娃娃乖乖把肚皮又合上了。
“她為啥要用手機聯系你啊？”卡維又問。
“有時候，實在找不到，會，短信，提示。”
“那幹嘛不直接打電話？”
娃娃指了指背後的發條，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卡維見狀又給娃娃擰動了發條。
“有時候，不能，說話。”娃娃道。
“怪不得。”卡維總算能明白為什麽在這裏只能發短信，但是沒法直接語音了，原來是娃娃不擰發條就說不了話。
那他和艾爾海森應該就是走進了這個娃娃和姐姐的捉迷藏游戲裏了。
根據娃娃的說法，要找到艾爾海森其實很簡單。
好消息，只要有愛就行了！
壞消息，對象是艾爾海森。
卡維有些頭疼，完全不知道這關要怎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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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就在這？”
艾爾海森第二次面對空無一人的走廊，有些懷疑地看向小女孩。
“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小女孩有些焦急，“但是我為什麽看不見我的娃娃呀？”
“姐姐？”突然黑暗裏傳出一道詭異的聲音，“姐姐！”
“妹妹！”女孩驚喜道，“你就在這裏對不對！”
“我，在這，姐姐，看不見，你。”
“欸？怎麽會這樣？以前的話明明就能見到的呀？”小女孩有些疑惑。
“啊，你怎麽可以開口說話了，是不是有人擰了你的發條！”
“有一個，大哥哥，在這裏。”
“你在和誰說話？”艾爾海森問。
他只能聽見小女孩的自言自語。
“我在和我的娃娃說話。”小女孩道，“很奇怪，我現在只能聽見她的聲音，但是看不見她。”
這似乎就與自己和卡維的境況相似了，但是就算他倆的定位重合，也無法聽見卡維的聲音。
這是為什麽？
“哦哦，我知道了。”小女孩似乎又和那邊說了些什麽，轉頭跟艾爾海森說，“娃娃說，有個大哥哥在她那裏，那個大哥哥似乎在找你。”
艾爾海森聞言有些意外，但是回想了一下卡維在短信裏提到的追着他跑的奇怪東西，一切都說得通了。
追着卡維跑的奇怪東西就是這個小女孩的娃娃。
“幫我問問他現在狀況如何。”艾爾海森道。
小女孩轉過頭去叽裏咕嚕了一陣，又轉回來說：“那個大哥哥說，‘托你的福，還能活蹦亂跳，就是有點累’。”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
“那邊的大哥哥問你，你狀況如何呀？”小女孩看着艾爾海森。
“你就說，托他的福，我現在冷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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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怎麽樣，他說啥了？”卡維蹲在地上，他現在已經慢慢适應了，居然能和長相詭異的娃娃近距離對視了。
“啊呀！”娃娃驚叫一聲。
卡維吓得不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那個，大哥哥，要，要，凍死了！”娃娃有些擔憂道。
什麽玩意？卡維有些懵，他環顧了下四周，有那麽冷嗎，完全沒感覺到啊！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身上裹着艾爾海森寬大溫暖的外套。他小心翼翼把一邊外套扒拉下來，漏出自己半個肩頭，被冷得一機靈後又緊緊裹住外套。
好家夥，這也太冷了吧！
回想起艾爾海森此刻正披着自己的外套四處溜達，卡維就有些愧疚。
他是出了名的“美麗凍人”，正如艾爾海森所言，他的那件外套确實非常華而不實。
不會真的要被凍死了吧？
想到這，卡維有些慌亂了起來。
“你讓他別睡過去啊，我聽說在寒冷的環境下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讓他清醒一點！”卡維有些焦急地跟娃娃道。
“好的，姐姐，大哥哥，說……”還沒等娃娃說完，卡維更焦慮了，直接把娃娃抱起來，對着娃娃的肚子大吼：“你說得太慢了，我自己來！艾爾海森，你堅強一點，我馬上來救你，你千萬別睡過去啊！”
“我，不是，電話，筒……”娃娃有些無奈。
卡維這才想起來，那邊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是擔憂的心情讓他沒法平靜下來。
這都是第幾次了！
艾爾海森上次為了救自己，當了一回人肉沙包，那個傷口養了幾天才結痂；上上次，又因為幫自己擋了米絡的“鹹豬手”，自己狠狠摔了一跤；再上上次，為了自己的面子，甚至答應了結婚！
雖然艾爾海森真的能活活氣死人，但是！但是……
但是艾爾海森能容忍自己的小脾氣，會在半夜自己喝得爛醉的時候去酒館把自己接回來，會照顧發燒生病的自己，會給自己買精致的鑽戒，會大老遠親自給自己送行李……
“艾爾海森，你可不能死啊！”卡維幾乎要哭出來了。
“你在鬼叫什麽。”
卡維開始哽咽：“你死了我怎麽辦，我年紀輕輕不想守寡嗚嗚嗚……”
“倒也不必這麽早咒我去死。”
卡維剛要接着嚎一兩聲，突然愣住了。
沒錯，不是他出現幻覺了，這個該死的熟悉的欠揍的冷漠的語氣——
是艾爾海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