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鐘離走出書房沒多久,凱亞就走了進來。他看見喬治在呼呼大睡,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将口袋裏的毒藥投進了伯爵的茶杯裏。
這毒藥是托厄裏克準備的,一旦伯爵喝下就必死無疑。
投完毒,凱亞就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毒藥粉末,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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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一條繩子!”
聽到鐘離說要找方便殺人的工具,達達利亞瞬間就來了勁。
這玩意我熟啊!
于是達達利亞就在儲藏室裏翻了翻,找到了一條麻繩。
“行,你給我放哨。”說完,鐘離就帶着繩子走進了書房。
短短三分鐘過去,鐘離就走了出來。
“完事了,得把繩子藏起來。”鐘離道。
“交給我!”達達利亞拿過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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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他真要把我勒死了。”眼看就要到八點了,NPC喬治想應該沒有其他人再來“殺”自己了吧,他松了口氣,打算再等一會,要是還沒人來就把投了“毒”的茶給喝了。
這時,他面前的書桌上出現了一道人影。
“嗯?”
喬治扭頭看向窗戶,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破窗而入。
“啊,你果真沒死啊。”來人的眼中閃射出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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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到了,宴會大廳裏的時鐘的精致鐘擺搖搖晃晃,沉悶地敲擊着。
“老爺怎麽還沒到?”傭人們叽叽喳喳。
這時,一聲尖叫聲傳來,衆人全部向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女仆跌跌撞撞地跑下來,驚恐的臉上冷汗直流。
“老、老爺死了!”
“铛——”
最後一聲鐘鳴在寬敞的宴會廳裏回蕩,氣氛焦灼,空氣裏都蕩漾着血腥味。
不知道是哪個家仆報了警,警方很快到達現場。
留着大胡子的警長讓所有人呆在原地,等候調查。
等人檢查完現場後,大胡子警長威嚴地說道:“在場每一個人都有可疑!我們要一個一個進行排查,請各位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着,他身後的警察們帶領參加晚宴的各位前去搜身,排查可疑物品。其他警察前去別墅的各個房間尋找線索。
折騰了大概兩個小時,衆人筋疲力盡地坐在餐桌旁,等待警長公布線索。警長手上捧着一堆裝着各種東西的透明塑料袋走了過來。
“死者是喬治伯爵,男,60歲。”警長将線索一個個擺放在衆人面前,“死者的脖子上有明顯勒痕,左胸處有一刀傷,死者手邊的茶杯裏檢測出安眠藥和致命毒藥成分。目前法醫正在對死者死因進行排查,在此之前我需要對各位進行一個審訊。”
大胡子将透明塑料袋一個個擺放整齊,他目光犀利,有條不紊,衆人仿佛在面對一個真警長一樣。
“艾倫娜小姐,我想問問您,您卧室的床下的鐵盒子裏的東西是不是自己的物品?”
“是的。”突然被叫到的達達利亞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這個針紮的小人是誰?”警長晃了晃手中的透明袋子,“請您不要撒謊,一旦警方發現您在做假證,後果……希望您能理解。”
達達利亞有些為難地看向鐘離,鐘離點了點頭,示意他如實說就行。
“是喬治老爺。”
“哦?”警長示意身旁的助手趕緊記下這一條,“您可知道一個女仆對家主做出這樣的行為是十分不敬的嗎?”
“他罪有應得。”達達利亞皺眉,“喬治無惡不作,他打擊卡特斯伯爵的産業,逼迫溫妮莎小姐與他結婚,婚後他對溫妮莎小姐很不好,經常拳腳相加,他還……他還侮辱我!”說罷,達達利亞不忘游戲任務在身,斜着身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楚楚可憐的眼神讓警長嘆了口氣。
“好吧,但是不排除您的嫌疑。”警長道,“另外,我們發現您似乎與管家克萊特有不清不白的關系,克萊特先生,您有什麽要說的嗎?”
鐘離正襟危坐,表情肅穆:“我與艾倫娜小姐是真心相愛的。”
“嗯,我們在您房間裏搜到的日記本确實能說明這一點。不過在日記中,您似乎對喬治伯爵的怨聲很大,不排除您會為了摯愛殺死伯爵的可能。”
“畢竟,我們在您的衣服口袋裏發現了這個。”警長向衆人示意袋子裏的小瓶子,小瓶子裏還殘餘了部分粉末,“您能告訴我們,這裏面裝的是什麽,您為什麽要攜帶它,并且用掉的那些粉末去了哪裏嗎?”
“裏面裝的是安眠藥。”鐘離面不改色,“伯爵茶水裏的安眠藥是我下的,但是毒藥并不是我。”
可能是看鐘離太正義凜然,居然能面不改色将自己的作案過程說出來,警長有些吃驚:“那您為什麽要下藥呢?”
“當然是想殺了他。”鐘離一本正經道,“他暈倒了就更好下手了,不是嗎?”
游戲還能這麽玩?不狡辯幾句洗脫自己嫌疑的嗎?
NPC們一臉懵逼。
“不過,我只下了安眠藥,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死了。”鐘離補充道。
警長表示了解了,咳嗽了幾聲後轉移目标:“溫妮莎小姐,我們在您那裏搜到了一把水果刀,這是哪裏來的?”
卡維回過神來,道:“我在老爺的書房裏撿的。”
發覺到達達利亞和鐘離投射來的目光,卡維大概能猜到什麽:“在老爺書房的暑書架上,我當時進去的時候老爺正在睡覺,可能是管家的安眠藥起了作用。”
“您是何時進入書房的?”
卡維思索了一會,答:“應該是下午七點半的時候。”
“那克萊特先生,您是幾點下的藥?”
“大約六點五十五,我把茶水送到了喬治那裏。”
“嗯,時間對上了。”助理麻利地記錄着。
“不過按照艾倫娜小姐的說辭,夫人您應該也是對老爺有所怨念的吧。有下人目擊今天下午六點左右老爺将您拉進書房進行了辱罵,确有其事嗎?”警長問。
“是這樣的。老爺怪罪我沒有認真負責今天的晚宴。”卡維道。
“行,我知道了。”警長又将矛頭對準了凱亞,“卡特斯伯爵,您的袖口上有奇怪的粉末呢。”
早就銷毀了裝毒藥的瓶子的凱亞本以為萬無一失,但卻疏忽了袖口上殘留的一點點粉末。他暗叫不妙,但是依舊保持了冷靜:“這個粉末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或許您還記得我們在伯爵的茶杯裏檢測出了安眠藥和毒藥的成分嗎?剛剛克萊特先生承認了安眠藥是他放的,那麽毒藥……”
我就說他怎麽那麽爽快就承認了,原來在這等着!
凱亞皺了皺眉。
鐘離面上古井無波,靜靜地在一旁喝茶。
安眠藥并不能說明什麽,但是毒藥就有問題了!
達達利亞聽完幾人對話,也一臉崇拜地看向鐘離。
先生運籌帷幄的樣子好帥!
“毒藥是我放的。”在一旁默默無聲的迪盧克突然打破了這份焦灼,“我有購買毒藥的憑證,是我給伯爵下的藥。”
“你……”凱亞不可置信地看向迪盧克,而迪盧克只是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是這樣啊。”警長點了點頭,“但是您似乎是給卡特斯伯爵做事的?”
“我是他的律師。”
“怪不得,我們在您的房間裏發現了很多份文件,這些文件都是有關于喬治伯爵對卡特斯伯爵惡意競争的證據。”
“是這樣沒錯,但是不管怎樣,這件事都和卡特斯老爺無關,毒是我下的。”迪盧克再次強調。
“即便您這麽說,我們還是要搜尋更多的證據。”警長道。
“至于您,約瑟夫先生。您的口袋裏有一串珍珠手鏈,這串珍珠手鏈是誰的?”
艾爾海森擡眼一看,發現那是游戲開始時他在口袋裏發現的手串。他瞥了一眼卡維,發現卡維有些緊張,看來是有關他的任務,于是艾爾海森想了想,道:“是艾倫娜給我的。”
“?”達達利亞一臉懵逼。
“艾倫娜暗戀我。”艾爾海森的瞎話張口就來。
“你不要污蔑我!我對先生一心一意!”達達利亞拍案而起。
“珍珠手串是艾倫娜偷的溫妮莎夫人的。”
卡維一臉懵逼。
“你在胡說什麽啊!”達達利亞快瘋了。
“她是溫妮莎夫人的貼身侍女,想偷一些首飾不是很方便嗎?”艾爾海森繼續瞎說八道。
“你、你!”達達利亞氣得直跳腳。
“你有什麽證據嗎?”一旁的鐘離皺了皺眉。
“艾倫娜知道我是喬治伯爵的私生子,她想攀上我,等我拿到遺産後可以和我一起享受榮華富貴。”
知道內情的凱亞和迪盧克一臉懵逼。
“瞎說,我根本不知道!”達達利亞急得臉都紅了。
“夫人嫁過來已經十幾年了,老爺對艾倫娜的騷擾也持續了很多年,管家在伯爵府工作也好幾年了,沒道理現在才動手。”艾爾海森不緊不慢道,“那個小人明顯也是新紮的吧。”
“所以呢?”警長問。
“因為最近艾倫娜才知道我是伯爵的私生子。女仆們說閑話的時候她聽到了,并且,她還偷聽了卡特斯伯爵和厄裏克的聊天。”艾爾海森提醒大家回想起達達利亞在卡特斯伯爵門口打碎的那只花瓶。
“所以她将偷來的珍珠手串給我,向我示好。”艾爾海森一本正經。
“你瞎說八道!”達達利亞臉漲得通紅。
“卡特斯伯爵應該能為我證明艾倫娜曾在你門外偷聽這一事實。”
與艾爾海森同一戰線的凱亞發愣似的點了點頭。
“溫妮莎夫人,您知道您的手串被偷走這件事嗎?”警長看向卡維。
卡維先是一愣,然後順着艾爾海森的話說道:“艾倫娜,我那麽相信你,沒想到你!”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你一直拿你當姐妹,你要是有什麽難處可以直接和我說的,何必要偷呢?啊,我太傷心了!”
說罷,他伏着桌子“嗚嗚”哭起來。
“?”達達利亞現在是百口莫辯。
“但是我曾在樓道裏看見你和溫妮莎貼在一起。”鐘離突然想到了什麽,辯駁道。
“哦,是艾倫娜讓我引開溫妮莎,這樣方便她偷東西。”艾爾海森面不改色。
“你在瞎說什麽啊!”達達利亞簡直要瘋了。
“你為什麽要配合艾倫娜一起偷東西?”警長問。
“我是窮鬼。”艾爾海森正義凜然說出這四個字。
“……”衆人無力反駁,一臉驚嘆。
“我根本沒有像你說的那樣!”達達利亞生怕鐘離信了艾爾海森的鬼話,“我和先生約定了要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離不開這裏,喬治伯爵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放你走。”艾爾海森道。
“他說了要把我嫁給先生!”
“哦?你确定那不是早就知道你和他有染,故意氣他才說的?”
“喬治會娶新的夫人,所以到時候會放我走的!”
“嗯,但是他依舊會折磨你們不是嗎?你和克萊特永遠都要活在他的淫威之下。”
“所以我們把他殺了!”達達利亞叫道,說完這一句他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呆愣地看向警長。
“你們殺了伯爵?”警長眯了眯眼睛。
艾爾海森挑了挑眉:“我的發言結束。”
可惡的艾爾海森!這就是赤裸裸的套話!并且還悄無聲息地把警長針對他的矛頭移開了,現在警長根本沒工夫細細盤他那串珍珠手鏈到底怎麽來的!
“先生,對不起……”達達利亞欲哭無淚地依在鐘離身邊,像一只做錯事的小狗。
鐘離拉了拉他的手,道:“沒事。”
“說說吧,你們到底做了什麽。”警長正色道。
鐘離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為了逃出喬治的魔爪,決定殺了他。我用繩子勒死了他,這件事和艾倫娜無關,伯爵是我殺的。”
“繩子在哪?”
“繩子被我藏在儲藏室裏了,在雜物堆裏。”達達利亞垂着腦袋。
警員根據他給的線索将作案的繩子找了出來。
“您是什麽時候下的手?”警長問。
“七點四十之後,可能過了幾分鐘。”鐘離道。
“您是何時投的毒?”警長問厄裏克。
“七點四十之前,我七點四十的時候已經離開書房了。”迪盧克道。
“您離開的時候,喬治還活着嗎?”警長問。
“還活着。”
“那您勒死喬治時,喬治還活着嗎?”警長又問鐘離。
“他還活着,我勒他的時候他掙紮了。”鐘離道。
“那看來,是你勒死他了。”幾乎是斷定了兇手是誰,警長甚至不用敬稱了。
就當警長合上筆記本,打算蓋棺定論時,一個警員匆忙跑來,道:“喬治伯爵的死因出來了,不是窒息,是——”
“失血過多。”
警長愣住,突然問鐘離:“你勒伯爵的時候,發現他左胸口的傷口了嗎?”
“沒有。”鐘離正色道,完全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如果是失血過多的話,我勒他的時候應該會沾到血。”
但是此刻,他的衣服非常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