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艾爾海森抱着卡維徑直走出了飯店，到了外面，卡維也不好再賴在艾爾海森身上，自覺地爬了下來。
“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淚珠還挂在卡維長長的睫毛上，随着他的眨眼一顫一顫的。
“應該的。”艾爾海森道。
等出租車的時候，卡維一言不發，這很是少見。
不習慣的艾爾海森沒忍住，又道：“下次這種無聊的聚會就不要參加了。”
“可是……”卡維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我沒有什麽朋友，平常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也很無聊，本來以為來這可以和以前的同學聊聊天的。”
“但是和他們聊天你根本不開心。”艾爾海森皺眉，他有時很不能理解卡維那無處安放的聖母心，“既然不開心就不要給他們臉。”
“哦。”卡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垂着頭。
艾爾海森看着他那可憐樣，不免有些心疼：“學校的工作我一做完就會盡快回來。而且你現在紅了，工作只可能越來越多，等忙起來也就不那麽無聊了。”
“沒事，你不用為了我特地回來的。”卡維沖他笑笑，“雖然紅起來是好事，但是我還是很迷茫。”
“你的‘賣身契’還剩幾年？”艾爾海森問。
“唔，好像只剩一年了。”卡維道。
“這不是挺好的。”艾爾海森往卡維身前挪了挪，替他擋住夜晚的寒風，“想好今後的打算了嗎？”
“說實話我還沒有好好考慮過。”卡維撓了撓臉，苦笑道，“總感覺現在我這種半吊子，很難再就業了吧。”
“不要妄自菲薄，卡維。”艾爾海森專注地看着卡維，“機會有很多，你可以慢慢考慮。”
卡維笑笑，不說話。
過了一會，車來了，艾爾海森給卡維打開車門，然後就對着司機報出了家裏的地址。
“你不回家嗎？”卡維有些驚奇。
“學校的會還沒有開完，我得回去繼續開。”艾爾海森道。
卡維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艾爾海森居然為了自己，大老遠跑過來一趟，現在又要回去繼續上班了。
就在艾爾海森關門的那一剎那，卡維扒拉住車窗，說：“我和你一起去學校吧。”
“現在已經九點了，卡維。”艾爾海森看了看表，“你不是這幾天一直喊累嗎？”
“我想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卡維眨巴着大眼睛，艾爾海森盯着他看了一會，最終還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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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考試，一群老師們就如何出題、出什麽難度的題、怎樣打分開展了一次激烈的論戰。
“我認為，上大學就是學知識，不是來混的，出這麽簡單的題有什麽用？”老師A道。
“但是死記硬背沒有意義，現在網絡高度發達，這些死知識随手一搜就有了，關鍵還是要理解。”老師B道。
“別提了，上次你們班給分那麽高，我們班的同學都把我告到教務處那了，領導逮住我一頓問，能不能統一一下給分标準？”老師C道。
“要我說，不管我們怎麽努力撈，學生們都不會領情的，我去年改那個卷子，寫得都是些什麽垃圾玩意？”老師D道。
從後門悄悄溜進來的艾爾海森和卡維默默坐在角落裏聽老師們争吵。
“呃，你們當老師的真辛苦。”看着眼前混亂的場面，卡維湊近艾爾海森小聲嘀咕道。
“主要是教研室主任們在吵，我們這種級別的講師就是看着他們吵。”艾爾海森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這也是我懶得評職稱的原因之一。”
“第一次聽人把摸魚擺爛說得這麽清新脫俗的。”卡維翻了個白眼。
“海森，你來說說到底要怎樣才好！”一個老師轉過頭來，正好看見了在竊竊私語的兩人，“欸，這不是卡維嗎？”
聞言，衆老師紛紛回頭，像看到什麽珍寶似的圍了上來。
“小維你怎麽來了呀！”一個年長的女教授拉住卡維的手，滿臉慈愛。
“啊，我陪艾爾海森來的。”卡維想起眼前的這位教授曾經給自己上過一學年的課，并且對自己關愛有加，他面露微笑，今晚聚會時的陰霾一吹而散。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你倆結婚了。”女教授緊緊握住卡維的手，“結婚了好，海森這小子雖然人有點害羞，但是對人倒是挺耐心體貼的，你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好！”
艾爾海森害羞？還對人耐心體貼？
卡維不可置信地看了艾爾海森一眼，不知道他給這位女教授灌了什麽迷魂湯。
“小夥子們結婚怎麽都沒有請老師們喝喜酒啊！”一個男教授打哈哈道。
“我看你就是被老婆管太嚴了，想找個借口出去喝酒。”另一個男教授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你這話說的！”教授扁了扁嘴。
幾人又東扯西扯地聊了起來，什麽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往外提。
卡維靜靜聽他們講話，覺得非常開心。
他回想起上大學那會，疼愛他的老師們經常喜歡帶他出去吃飯。很難想象一群在學校裏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就喜歡挑下班時間一起窩在某個不起眼的小飯館裏，一邊喝酒一邊打牌，說東家長西家短，會喝醉了吹牛皮，也會插科打诨。
他好想回到那個時光。想着想着，卡維的眼眶又濕了。
“我們一早就開始商量期末出卷閱卷的事情，現在已經這個點了，想必各位老師都餓了吧。要不我們去吃個夜宵，一邊吃一邊聊？”艾爾海森突然提議道。
“好啊好啊。”老師們紛紛舉手表示贊同。
“去哪吃？”這句話顯然是在問卡維。
卡維愣了愣，然後笑道：“我知道有家不錯的排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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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必須點酒，我今天一定要喝到心滿意足才回家！”李教授大手一揮，豪氣道。
“你也不怕你回去之後被老婆罵？”一旁的希斯克教授笑道。
“我喝都喝了，她能有什麽辦法！”李教授哼了一聲，叫來服務員點了酒。
“海森和小維，你倆想吃什麽？”年長的女教授弗利沙問。
“我都可以。”卡維笑笑。
一旁的艾爾海森接過菜單，圈畫了幾道菜，卡維瞥了一眼，發現艾爾海森點的居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不一會，菜和酒都來了，一群人就着酒開始談天說地。
幾個小輩就一邊吃一邊聽，偶爾插上幾句。
“小維啊。”弗利沙教授輕聲道，“你在那個圈子裏過得還好嗎？”
“唔，還行，我最近又火了。”卡維摸了摸腦袋。
弗利沙慈愛又擔憂地看着他：“我總是聽說娛樂圈水很深，勾心鬥角、暗中勾結的，你心思單純，我總怕你被人欺負了。”
一股暖流漫上卡維的心頭：“沒事的教授，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弗利沙擡手摸了摸卡維的頭：“唉，這幾個小輩裏面，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不過現在好了，有海森照顧你，我很放心。海森的願望也實現了我也很開心。”
“謝謝教授。”卡維笑道，但突然發覺了什麽，他接着問，“艾爾海森的願望？那是什麽？”
“啊，你不知道嗎？艾森他啊……”弗利沙驚訝道。
“咳咳，弗利沙教授，您多吃點。”艾爾海森出聲打斷了弗利沙的話，弗利沙看看卡維，又看看艾爾海森，察覺到什麽似的捂着嘴笑了起來。
“總之，你們倆都是好孩子，要互相珍惜哦。”
弗利沙教授年紀大了，沒法和年輕人們一起熬夜，沒吃一會，她的丈夫就開車來接她了。
看着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手牽着手，有說有笑地離開，卡維心裏十分羨慕。
“真好啊，能和真心相愛的人一起白頭偕老。”卡維小聲呢喃。
“弗利沙教授确實很幸福。”李教授聽到了卡維的話，道，“之前聽說他丈夫從沒和她吵過架，兩人一直相敬如賓。”
“不吵架真的是少見了。”希斯克教授抓了抓頭發，“現在哪有夫妻不吵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都能吵個天翻地覆的。”
“所以，海森和小維，你倆要好好的，多多體諒對方，不要總是動不動吵架。”另一位女教授羅莎道。
“一說到這個，你們還記得他倆上學時候在課題組吵得天翻地覆的那次嗎？”李教授問。
“記得啊，不就是在弗利沙教授的課上。”希斯克教授哈哈大笑，“當時辦公室傳得沸沸揚揚，兩個專業的高材生吵架可引人注目了，我當時下了課就去堵弗利沙教授問她兩人吵成什麽樣子了哈哈哈！”
“希斯克教授……”卡維有些無奈。
“那時候誰能想到你們現在能關系這麽好啊。”李教授砸了咂嘴，回味過去的事情。
“你們都看不出來嗎？”羅莎教授故作驚奇，“那個時候就能看出來海森對小維很關注啦！”
艾爾海森低頭給卡維加菜，顯露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可只有卡維看見了他微微發紅的耳尖。
“還有這事！”一衆老師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是啊是啊，那時候海森上學時不是對其他人根本不關心嗎，只對小維的事問東問西的。”羅莎教授喝了一口酒，“當時快要畢業不是每個人都要填畢業去向嘛，我就看見海森在那旁敲側擊輔導員。”
“主要是那輔導員也懵了，你根本不是我們院的學生啊，怎麽一直要來打聽我們院的學生畢業去哪了哈哈哈！”羅莎教授想想就笑了出來。
怪不得那時候艾爾海森那麽快就知道自己去娛樂圈了。卡維看向艾爾海森的側臉。
“唉，但是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明白小維你為啥想不開去娛樂圈。”羅莎笑夠了，又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當時我們好幾個老師都覺得很可惜。”
“唔……可能是我腦子發熱。”卡維不好意思地笑笑。
“傻孩子。”羅莎拍了拍卡維的肩，“但是現在你在圈內小火一把，我們覺得還是很驕傲的。”
“當時我們總想着，要把你留在學術圈，因為我們都覺得你是天之驕子，好好培養後面肯定會成為大家。但是現在想想，你在熒幕上大放異彩，受更多人喜歡也挺好的。”羅莎認真地看着卡維，“娛樂圈光怪陸離，魚龍混雜，可哪裏不都一樣嘛。我們這圈子裏作奸犯科的也是不勝枚舉啊。”
“所以小維，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教授們微笑着看向卡維，“不管你做什麽，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