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番外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卡維揉了揉眼睛。

窗簾縫隙中洩出一絲夜色，溫柔如水的月光融化在地板上。

濃厚的酒味混合着獨特的木質香，沁入卡維的鼻息之中。

“艾爾海森？”卡維的眼睛微微睜開，雙手胡亂地在來人的臉上摸來摸去，“你怎麽喝醉成這樣。”

艾爾海森卸了力氣，匍匐在卡維身上。濃烈的酒香更加明顯，卡維只感覺自己暈乎乎的。

“重死了……”卡維勉強支起身來，“先去洗澡啦你！”

“別動……卡維，別動，讓我歇一會。”艾爾海森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卡維的頸側，卡維打了個顫。

“到底怎麽了，怎麽喝成這樣？”卡維只好保持着這個別扭的姿勢，讓艾爾海森的頭躺在他的胸口。

這與平常的艾爾海森極不相符，他始終冷靜理智，從不失态。

今晚喝得如此之醉實屬反常。

艾爾海森睜開眼，晶瑩如寶石一般的瞳仁注視着卡維。

“卡維。”他輕輕呼喚着。

“怎麽了？”卡維将頭靠近艾爾海森，試圖更清楚聽清他在說什麽。

“卡維。”艾爾海森又呢喃了一聲，突然挺起身，抱住了卡維。

他的鼻尖在卡維的脖頸上來回摩挲，卡維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讓他呼吸加重。

“卡維，看着我。”

卡維被艾爾海森這一舉動弄得有些癢癢，他伸手去推開艾爾海森的臉，可平日裏疏離的艾爾海森此刻卻像一塊融化的糖果一樣牢牢地粘在了卡維身上。

“別鬧了艾爾海森，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卡維被他弄得沒脾氣了，只能任由他動手動腳。

深深吸了一口卡維的氣息，艾爾海森這才從他身上分開點距離。

“卡維。”艾爾海森又叫了他一聲，“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所以呢？”卡維歪着頭看向艾爾海森，不懂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我想吻你。”艾爾海森熾熱的目光太過耀眼，卡維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你……”卡維的臉上漫上薄薄紅霧，“這種事，怎麽好開口問我啊……”

艾爾海森依舊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他，固執地等待着那個昭然若揭的答案。

“你要親，我又不會攔着你。”卡維別過臉去，精致白皙的耳垂在窗外溜進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艾爾海森俯身向前，輕輕地在卡維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看卡維并沒有太多的抗拒，他就更加肆無忌憚。

艾爾海森的吻和他這個人完全兩樣，兇猛，熾烈，急不可待，毫無章法。

卡維只感覺自己的嘴唇發麻，呼吸越發急促。

“唔……輕，輕點！”卡維用力抓着艾爾海森的衣服，那件脆弱的白襯衫被抓得起了皺。

艾爾海森用力在卡維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後擡起頭來。他的頭發有些淩亂，早上系得工工整整的領帶此刻也亂作一團，七扭八歪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卡維仰視着艾爾海森，被他直白又透露出些許瘋狂的目光盯得有些腿軟。

艾爾海森低下頭，輕輕地親吻卡維的額頭，臉頰，鼻尖，下巴，鎖骨。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卡維睡衣的紐扣，紐扣垂落的“啪嗒”聲讓卡維不自覺地別過臉去。

看見卡維羞澀的反應，艾爾海森笑了笑。他喜歡卡維這種青澀的反應，喜歡看到他羞紅的耳尖。

“真可愛。”艾爾海森輕柔地撫摸卡維的耳垂，“雖然我對審美沒什麽獨到的見解，但是——”

他湊近卡維的耳側，道：“你真的精致得像幅藝術品。”

有風輕輕吹動窗簾，稀碎的月光争先恐後地湧了進來，照亮了床鋪上零散的衣物。

卡維覺得眼前一片光怪陸離。他看見白色的星河，看見三個月亮，看見旋轉的藍色海洋，看見颠簸的小船。

小小的房間裏，充斥着粗重的喘息聲，卡維分不清是艾爾海森的還是自己的。

金色的頭發被汗水打濕，粘膩在他的脖頸上，他感覺自己身處沿海的沙灘上，耳邊有風鳴，此起彼伏的海浪拍打在自己身上，海水游弋在他的指縫間，他聞到海水的腥氣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他又感覺自己身處須彌的森林裏，茂密的叢林包裹着他，四周是溫暖的光與充滿水汽的涼意，鼻息之間，是泥土的土腥味，和雨後植物的清新。

星星眨着眼，月亮不說話，路過的風走過世人的窗，把愛人的情話帶到高天之上。

于是星光越發耀眼，月光越發溫柔。

含羞的花朵綻滿枝丫，在愛來臨的夜晚，把柔軟的花瓣一片一片剝下。

清香飄進空中，走進夜色裏，蕩在愛人的吟哦間。

折騰了半夜，卡維有氣無力地把艾爾海森的手打到一邊，艱難地爬起身找水喝。

清甜的水劃過他熾熱幹燥的喉管，混雜着淡淡的鐵鏽氣。

卡維坐在窗前的地板上，任月光親吻他的臉龐。

輕輕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一雙手從後環繞住他。

“你不給我一個解釋，以後你就別再想碰我。”卡維皺起好看的眉頭，上揚的眼尾有尚未褪去的紅意。

一束紅玫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卡維眼前一亮。

“本來我不想那樣，但是今天是學校裏一位老師的結婚典禮，我不好拒絕。”

艾爾海森親了親卡維的後頸，眼神溫柔。

“我從新娘的手捧花裏拿了一支，送給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