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排隊入城,非城內居民一人要交五銅幣。
前方有統一着裝三位青年并未交銅幣,而是舉起了腰間佩戴的玉牌,守門人見到玉牌客氣拱手:“原來是天玄宮的靈修,三位請。”
韶憐景歪頭瞧了眼,很快就從腦袋裏搜索出天玄宮的消息,天玄宮如今也有一位靈尊玄女離塵,這世上包括他二人在內,共四位靈尊。
靈尊犧牲自己保護蒼生,蒼生亦不是不知感恩,故靈尊所屬之山門、家族,在這世上是多了些尊貴的,這種入城費,不止葬魂城哪裏都不會收的。
韶憐景自幼投在雲栖谷谷主段滄瀾門下,這只是一個小門小派,說是投入門下,不如說是段滄瀾見韶憐景一個孤兒可憐,便将他收養了回去。
如今韶憐景成了靈尊,雲栖谷也成了多少人拜而不得入的仙山福地,只可惜老谷主段滄瀾早已仙去,現如今的谷主是韶憐景的大師兄段念。
想起段念,韶憐景神色變得微妙起來。
很快就到了韶憐景,他沒有拿出他們雲栖谷的令牌,而是交了五銅幣,溫潤眉眼淡淡瞧着前面慢吞吞進了城的兩人。
他們剛才的交談,韶憐景聽得清清楚楚,若是叫他們知道自己是雲栖谷的人,估計是要吓的逃跑。
韶憐景:那怎麽能行,他就願意為別人創造機會。
薄唇小幅度的向上跳起,透着一絲和他氣質不符的壞。
進了城一下子就感覺鬧哄哄了,鱗次栉比的房屋在道路兩邊一眼看不到頭,沿街的小商販都在奮力的叫賣攬客,他們穿的都很厚實,各種毛茸茸的皮子裹在身上,還是被凍成了大紅臉。
這世上,很多異獸能化形就是他們這輩子的頭。
到頭來修煉還是要講究更大的天賦,或者是更深的財力。
能容下八匹馬車并排通行的寬闊街道上,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葬魂城做為這片邊陲之地的第一大城,幾乎是所有來這邊的人都要到這裏逛一逛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裏有一個連鎖拍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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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能想得到,想不到的東西,這裏都能拍賣。
韶憐景來這裏,就是去把那個小龍崽子買回來的,想來好笑,別人收徒他買徒,真是不走尋常路。
原主原本是要來這裏拍一味藥的,意外遇見可憐兮兮的小龍崽,心生憐憫将小龍崽買下,沒成想歪打正着,小龍崽就是最好的藥。
韶憐景:他倒要看看這個熊孩子有多厲害。
他游玩般緩慢向前踱步,一雙妙目新奇的打量着來來往往的這些人,有的人喜歡保留自己的一些原身特征。
就可以看到有人身後有着七彩的蝴蝶翅膀,走動間向下落着磷粉,有人有着三四雙手,有人的眼尾有着漂亮鱗片,還有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長長的蛇尾,或者皮膚是龜裂樹皮的木頭人。
千奇百怪,看的韶憐景目不暇接,他的本體是一朵紫鳶花,沒錯,他是花靈,可以含苞待放有着花蕊花心的花。
韶憐景:有點澀澀。
但原主是受的設定,澀澀正合适。
眼珠不着痕跡的向後轉了下,餘光中狼男和他的同伴還在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他也穿過了主街,按照記憶來到了三南巷的巷尾。
巷尾一座兩層,四方,六角,八面通透寶來閣坐落于此。
兩方威風凜凜鎮門獅,獅下灰衣引客人抱三弦,不問來者名,不觀來者貌,只認引路牌。
韶憐景舉起自己的引路牌,掌大金牌,浮雕祥雲,再無其他。
引客人只掃了眼,便确定了引路牌的真假,就見他輕撥琴弦,一聲清亮之音若鶴唳,閣內便如流水般走出四個身形婀娜的俏佳人,兩男兩女聘聘婷婷來至韶憐景身前,讓做兩側,彎腰做請。
韶憐景不顯山不露水的向前走去,心裏:哇哦!這就是天字貴客的排面,長見識了。
四位佳人身姿曼妙不說,穿的更是清涼。
韶憐景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被請至二層雅間,珠簾下落,山水橫屏,桌上各色珍馐,茶酒齊備,更有軟榻好似等人上去纏綿一番。
四位佳人有人搖扇,有人奉茶,有人彈曲,剩下一位福了一禮:“貴客,距拍賣尚有時,奴獻舞上一支,可好?”
韶憐景努力壓制住自己沒見識過市面的眼神,喝了口茶冷靜冷靜,小幅度的點了下頭,高冷的範得拿捏住。
佳人起舞,帶起陣陣香風。
韶憐景內心咆哮:這才是人生啊!他平凡社畜一枚,也沒給他拼搏的機會,畢業剛入職公司半年就被車撞到這來了。
瞬間成為人生贏家,感恩,感恩原主。
曲停,舞停,那輕紗的裙擺自半空緩緩落下,韶憐景想他得裝個B,于是他搜遍自己腦袋裏還記得住的詩詞,朗朗道:“跳的不錯。”
上學二十載,竟記不住一句用得着的詩詞,韶憐景疑惑,他上學都學什麽了?
好在,拍賣也正式開始了。
他這個位置,眼皮向下一耷,就可以瞧見那面巨大鼓臺,鼓面上畫的是阿鼻地獄,倒是應景,可将人當做貨品般買賣,這裏可不就是地獄。
一身青衣的男子上臺,說了幾句客套寒暄的話,拍賣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賣的物品是一柄出自鑄造大家之手的寶劍,并不算什麽稀奇的東西,衆人也都不大熱情,男子講解的倒是精彩,聽着也是有趣,起拍價五萬銅幣。
韶憐景悠哉的喝着茶水,寥寥幾人喊了價,最終已七萬銅幣成交,主持男子腳在鼓臺上輕輕一跺,悶悶鼓響在閣內回蕩,說明此交易已然成交。
之後又亂七八糟的拍了四樣東西,一樣比一樣貴,搶的最厲害的是一個叫做幻夢珠的東西,擁此物入睡,可以夢到一切你想要夢到的,甚至還可以給他人使用,進入他人夢境中,為對方造夢。
韶憐景都有些心動。
主持人:“五萬金幣起拍。”
韶憐景合上茶蓋,這心突然就不動了。
競争非常激烈,聽得韶憐景不動的心又開始突突起來,被吓的,腦袋裏盤算着自己的全部身價,金幣三萬,銀幣四千六十五枚,銅幣五十八枚。
雖然錢不多,但是他還有一些寶貝,等趕緊把小龍崽養大,讓他去賺錢來孝敬自己。
最後這枚幻夢珠已十五萬金幣成交,韶憐景偷偷摸摸的吸了口氣,真是太可怕了,就聽主持人聲調拔高:“接下來我們将拍賣上半場最後一件商品。”
韶憐景挺了挺身子,小龍崽子要上場了,伺候他的人見他終于有動作,也打起了些精神。
一個密不通風的箱子被擡上了鼓臺,放到了準備好的架子上,韶憐景眉頭微蹙,看着那小小的箱子,高度也就到他膝蓋處,心裏不大舒服。
主持人還在熱火朝天的介紹着:“這件商品為活物,我也不多說,貴客一看便知,起拍價二十萬靈幣,每次叫價一萬靈幣起。”
世間通用貨幣,銅、銀、金、靈。
聽到這個起拍價,不少人嘩然,韶憐景也差點捂住心髒,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但是不買下小龍崽子才是真的要沒命。
面對衆人的驚訝和質疑,主持人只是在那箱子上的機關一按,嚴絲合縫的箱子分四面打開,露出裏面的拍賣品。
“這什麽東西?娃娃?”
“有角,像是鹿角。”
“就這?二十萬靈幣?”
韶憐景身體微微前傾,視線鎖定在小龍崽身上,瑟縮成一小團,看大小也就人類三四歲小孩那麽大,與其說是龍,瘦小的像是一只突眼小猴,和可愛漂亮沾不上邊,腦袋上頂着小小的龍角,還沒有他的小指長,白色的頭發像是炸了的鳥窩,身上沒有一件衣服,只有遍體鱗傷的傷痕,有的傷痕甚至還流着血。
他的脖子手腳都拴着鏈子,那細瘦的身體仿佛要被鏈子勒斷,當真如牲畜那般,縛在那個高高的架子上,被圍觀打量,品頭論足。
小龍崽縮着肩膀一動不敢動,只那雙冷灰色的眸子,含着眼淚,怯生生的看着眼前這些陌生的,對他毫無善意的人。
終于有人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是……龍。”
龍這個字一出,閣內瞬間安靜,連呼吸都被緊急收了回去,只隐約能聽到小龍崽壓抑的抽泣。
主持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沒錯,這是一尾幼龍,貨真價實的龍。”
根本都不用過多介紹,龍那可是四神獸,萬獸之首,別說龍這一身都是寶貝,就算不剮了這龍補身體,造寶物,養一條龍其未來也是無限可期,而且還能壯排面,怎麽想都全是好處,沒有壞處。
若說有壞處,就是太貴。
還有就是可能夭折,養不活,可能是因為龍天賦太過強悍,天也不允他們大肆繁衍,所以極難誕下子嗣,幼龍更是極難養活。
想一想,龍都不一定能養活龍,更何況他們。
若是真養不活,這樣一條還未正式修靈的幼龍,剮了也出不了什麽寶貝,經過剛才的喧鬧,衆人都在心裏默默盤算起來,到底值還是不值。
主持人:“競拍開始,貴客們可莫要忘了出價。”
韶憐景決定等一等,觀摩下形式。
主持人:“天字二號房的貴客,出價二十一萬靈幣。”
韶憐景向對面的天字二號房看去,之前的幻夢珠就是這個人拍下來的,是真有錢啊,很快又有人叫價了,參與的基本都是天字房的人。
幾乎是眨眼間,已經叫到了三十五萬靈幣,韶憐景睨着下面緊張的這看一眼,那看一眼的小龍崽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伺候他的四個人,偷偷的瞄着他,心想他這是放棄了。
主持人:“五十萬靈幣,天字一號房五十萬靈幣一次。”
鼓聲響。
韶憐景瞧着天字二號房,心裏祈禱着放棄吧別再叫了,那傳音蝶卻是讓他失望的再次飛了出來,主持人興奮喊道:“天字二號房七十萬靈幣一次。”
看熱鬧的人表情那是真的熱鬧。
鼓聲響,主持人:“天字二號房七十萬靈幣兩次。”
韶憐景真的是不想叫價,但是他的小命他得要,深吸一口氣:“三品靈石五千塊。”沒了,什麽都沒了,韶憐景想哭。
一聲脆響,是給他奉茶的男子驚的抖了手。
主持人都愣住了,腦袋僵硬的一點點向韶憐景的房間偏去,有些結巴的道:“天字七號房三品靈石五千塊!”
“什麽!”
“三品靈石五千塊!”
“這是哪路神仙下凡?”
“呵,怕不是神仙,是嘴大的小鬼吧。”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那可是三品靈石,那不是地面上的石頭,莫說五千塊,多少中等門派世家都是連一塊都沒有的,有的人這輩子見都沒見過的。
主持人咽下口水,不得不提醒一句:“貴客,您确定?多寶閣一向是三鼓定音,錢貨兩清。”
韶憐景報出價格後,反而冷靜了下來,悠哉的拿起一粒紫黑的葡萄放進口中,淡然道:“敲鼓吧。”
三聲鼓響,一切塵埃落定。
眼神茫然什麽都不知道的小龍崽被帶下了鼓臺,不多時有人叩門,多寶閣的表面掌櫃帶着滿面春風的笑容走了進來,身後的小厮牽着鏈子,鏈子那頭拴着瑟瑟發抖的小龍崽。
掌櫃的瞧見韶憐景,立刻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原來是四無靈尊大人,靈尊大人既想要這尾幼龍,說一聲便是。”
四無君是韶憐景的字也是在外的稱號。
憐景四季無,四季無景憐。
旁人一聽居然是靈尊大人,搖扇的不敢搖扇,彈曲的不敢彈曲,全都齊齊恭恭敬敬的站好,颔首彎腰行禮。
韶憐景信,信這多寶閣可以分文不收的将小龍崽送與他,但那可就是貪了人情,以後說不準就不是五千塊三品靈石能解決的了。
他起身:“有掌櫃的這句話,吾心甚暖,此心意四無記着,區區五千塊三品靈石算不得什麽。”
韶憐景:這次這個B他裝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龍崽身上,對方也在好奇的瞧着他,一雙無辜又天真的大眼睛,掌櫃的又陪了幾句好話,見韶憐景的心思都在小龍崽身上,向手下使了個眼色。
韶憐景自他的白玉扳指中取出一枚乾坤戒,面上聲色不動,心裏扭着勁的疼的交了過去:“掌櫃,清點一下。”
掌櫃雙手恭敬的接過戒指:“讓靈尊大人破費了。”
說話間先前離開的小厮領了一串人回來,手上都捧着托盤。
掌櫃的壓根就沒檢查那戒指,哪敢檢查,向韶憐景道:“靈尊大人,這是一些傷藥,還有小童的衣裳,您要是不介意,我叫人把這尾幼龍在您眼皮底下清洗一番,收拾幹淨可好?”
瞧瞧,多會來事。
韶憐景點頭後,掌櫃的一擺手,外面就有人拎着水桶進來了,那小龍崽膽子小,被怎麽安排怎麽是,只一雙眼睛總是瞧着韶憐景,好像知道自己以後就得和他相依為命了。
很快,一個穿華服,帶虎頭小帽,甚至還佩戴着長命金鎖,以及價值不菲的玉佩的小龍崽,就站在了韶憐景身前。
除了瘦點外,簡直就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小公子。
這些東西自然是會做人的掌櫃送的,除此之外,更是送了些說不上多貴重,大小也算是些寶貝的小玩意,借口是給小龍崽做玩具。
韶憐景也都收下了,看着小龍崽的小短腿,彎腰把手向他伸去。
小龍崽猶猶豫豫的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的張開手臂一個起跳,就挂他手臂上了,順着他的手臂嗖嗖嗖爬到他的懷裏,兩只皮包骨的小手,緊緊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
就好像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瞬間韶憐景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瞧了小龍崽一眼,有些不大自然的回過手臂,拖住小龍崽的屁股,瘦的硌手。
身無分文了,他也就不留在這了。
和掌櫃告別後便離開了寶來閣,看着小龍崽瘦的跟死狗似的,拐進了一間酒家,進了單間後把小龍崽放到椅子上,他在對面坐下。
一大一小,幹瞪了一會兒眼。
小龍崽腿夠不着地,屁股在椅子上往前蹭了蹭,手臂乖乖巧巧的往桌子上一壓,舔了圈幹裂的嘴唇,奶聲奶氣的開口:“你、你要對我做什麽壞事?”
韶憐景:……
是個熊孩子。
他眼睫向下壓去,壓住眼底缺德的笑:“我要吃了你。”
話音剛落,小龍崽被他吓的一個哆嗦,從椅子上一出溜就滑了下去。
韶憐景怔了下,歪着身子向桌子底下看去,小家夥兩條小短腿伸的筆直,正在偷偷的抹眼淚,把眼淚擦幹後,又笨笨的重新爬回椅子上坐好。
韶憐景也提前起身,沒被小龍崽發現,瞧着他一副裝作沒哭過的樣子,還挺堅強的。
小龍崽頂着哭紅的眼睛,吸了下鼻子:“我、我現在太小了,沒什麽可吃的,但是我能長的很大很大,你、你把我養大了再吃吧。”
他很認真,小大人一樣。
韶憐景壓住想要往上翹的嘴角,覺得有趣,故意逗他:“那我要怎麽養你?”
小龍崽眼睛一亮,激動的往前湊了湊,結果屁股又從椅子上滑了下去,這次他的手臂用力扒在桌子上,指尖都白了,兩條小短腿在下面慌亂的蹬着,着急的道:“就就喂我吃肉,吃雞鴨鵝魚,吃甜甜的糕點……”
幹巴瘦的小臉憋的通紅,而對面的韶憐景并沒有幫忙的打算,小龍崽這算盤打的是真響啊。
“喂我吃餃子馄饨,還有糖葫蘆,我一定努力長的大大的,到時你再吃我,能吃好多頓呢,诶呀……”
啪叽一聲,小龍崽還是掉下去了,聲音堅持的傳上來:“對了,還、還還要喂我吃新鮮的瓜果,我能長的更好,吃起來更香。”
韶憐景:小饞龍,想的挺美。
小龍崽又撅着小屁股重新爬了上來,一臉期待的看着韶憐景,給自己說饞了,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
韶憐景看他眼巴巴的樣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道:“你是什麽?”
小龍崽眨了眨眼睛:“我是龍。”
韶憐景搖頭:“不,你是鹿。”
小龍崽脖子一梗,有點生氣:“不,我是龍!”說着摘掉虎頭帽,把短短的小龍角給韶憐景看:“你看,我有龍角。”
韶憐景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是龍就是少見的,少見的就會被惦記、被抓、被賣掉、被吃掉……”
就瞧見小龍崽一點點把腦袋收了回去,把虎頭帽牢牢的戴在了腦袋上。
韶憐景:“你是什麽?”
小龍崽忙道:“我是鹿。”
韶憐景滿意的點了下頭,把窗臺上那棵綠植端到了小龍身前:“嗯,吃吧。”
小龍茫然。
韶憐景一本正經:“你是鹿就要吃草啊,你不是鹿?”
小龍眼睛猛地瞪大,好像要說什麽,但瞪大的眼睛一點點恢複正常,眼尾也向下耷拉去,最後什麽都沒說,而是在椅子上轉過身,背對着韶憐景偷偷摸摸的哭了起來,瘦小的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
這個人壞,他欺負自己,小龍崽用小爪子用力的擦着眼睛。
韶憐景見把小東西逗哭了,這才有點良心痛,正好這時小二也把菜上來了,他咳嗽了聲,自顧自的道:“但如今萬物修靈,鹿好像也不止吃草了。”
背對着他的小龍崽,嗖的一下扭過身,趴到桌子上,點頭如搗蒜:“嗯!嗯!鹿也可以……诶呀……”
沒說完又掉下去了,小龍崽不放棄的嘟囔着:“鹿也可以吃肉。”
韶憐景輕笑了聲,養娃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這種皮實的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