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閃婚之約
閃婚之約
下午，旭陽一家還要陪爸爸去看奶奶和姥姥，晚上才能返程。
飯後稍坐，澤澤和小凡便先告辭。
童童一直纏着奶奶，秦銘便只送到電梯口，囑咐澤澤小心開車。
旭陽跟着下樓，在電梯裏舉着手機問澤澤道：
“這張照片，一會兒發給你媽，可以嗎？”
“發呗！”
“好！哥就喜歡你這痛快勁兒！”旭陽在澤澤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小凡上車後，旭陽跟在澤澤身邊，摟着澤澤的肩膀低聲說：
“你媽你爸那邊兒，也別拖太久，別把他倆急瘋了！”
“嗯，我知道。”澤澤乖乖地應着，卻一臉的無助，“你快上樓吧，都等你呢。”
旭陽又拍了兩下，看着澤澤上車，啓動，開遠……
去程聊的是姥姥姥爺，返程的話題則圍繞着銘姨一家。從小童童說起，聊到小旭陽，與旭陽一同成長的歲月，澤澤都記憶猶新。聊着聊着，又說起銘姨和林叔，二十幾年來，林叔輾轉多地任職，他們二人一直分居兩地。最初還有旭陽陪在銘姨身邊，後來旭陽上了大學，回來沒幾年，銘姨又為了照應兩家的老人搬到了D市，一家三口又長期分屬三地了。
其實，單就共同相處的時間而言，小凡家的情形與銘姨家相似，只不過爸爸不管離家多久都是出差，而林叔則只有出差或休假才能回家。
小凡默默地看着澤澤，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這也不全是父母他們這代人自己選擇的結果。不得不的時候，是否真有抉擇的空間？
相守的時間總是短暫，目的地到達，澤澤幫小凡将行李物品搬進房間。
Advertisement
公寓裏每個房間的格局都差不多，但小凡的這一間顯得格外寬敞，主要是沒有什麽額外的東西，也沒什麽裝飾和色彩。
床品好像是自己換的，棉紗的材質，白底上有些零星的碎花；枕頭一側放着電子書，另一側有個月芽形的抱枕很是別致。桌子上整齊地擺放着臺燈、筆記本電腦和文具。
小凡暫時不想整理，澤澤便将搬來的東西全部堆到窗邊的角落裏。
起身時看見窗臺上的兩盆小花格外醒目，紫色的小花開成了花球，溫馨而素雅。
小凡也走到窗前，遞給澤澤一張濕巾，美美地說：
“好看吧？就在路邊買的。買的時候還都是花苞，才兩周時間，居然都開了！”
“你怎麽會喜歡紫色？據說紫色是代表憂郁的顏色。”
“沒想那麽多呀，喜歡就買了。可能是我每天笑得太多了，所以需要用這個紫色鎮靜收斂一下，呵呵呵呵！”
“笑還怕多呀？你笑的樣子特別治愈！”
澤澤邊說邊環住小凡的腰，端詳着她的笑顏，看着看着，嘴角一抽，冷不防地俯身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小凡一驚，身子後仰，眼晴笑成了一條縫。看着澤澤局促的神情，小凡抿着嘴，側過頭，把另一側臉頰亮了出來。
澤澤愣了一下，頓悟，笑着俯身，在小凡這一側的臉頰上又啄了一下。
兩顆棗子，一顆是偷的，一顆是送的，風味各異。
小凡笑着抱緊了澤澤，又把臉藏了起來……
“姥姥……建議我們年內把婚結了。”澤澤吞吞吐吐地說。
“……那算不算閃婚呀？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
“姥姥那麽大年紀都不覺得是閃婚……我也不覺得……依我的心思，就算立刻、馬上結婚我都覺得慢！”
看把你急的！小凡笑着捶了捶澤澤的後背，沒有吭聲。
“只是，結婚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還涉及到你的父母、我的父母……還有很多事要做。”
小凡靜靜地聽着，在心裏默默地盤算。忽然，她擡起頭看着澤澤，問：
“……你的爸爸……他會反對嗎？”
“為什麽單單提到我爸爸？”
“因為……你媽媽，還有我的爸爸媽媽都不會反對呀。”
“沒錯，我媽有多喜歡你就不用說了。至于爸爸嘛，他也不會反對。現在的問題是，你的爸爸媽媽都沒有見過我，他們真的不會反對？”
“不會！”
“這麽有信心？”
“我是對你有信心！”小凡篤定地眨了一下眼。
“這麽說，我們的關系可以全票通過了？”
“必須全票通過！”
“好！那我們就進入下一個議題——如何面對我的父母？”
說到這裏，澤澤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看來這真的是他難以面對的問題。
小凡沒有接話，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在姥姥家，我跟你提過我父母的關系。他們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吵架，吵着吵着就摔東西的夫妻。可是吵了這麽多年他們也不肯離婚，倒不是因為我，而是在他們的認知世界裏，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凡只是笑了笑，聽澤澤繼續說。
“但是吵到最後，他們自己也扛不住了。爸爸離家出走了一年多，自己住在學校的宿舍裏，直到上次媽媽生病才搬回來。”
“經歷了這樣的過程，你媽媽又病着，他們應該會有所收斂吧？”
“有所改觀但是并不顯著。”
“那麽……你的顧慮又是什麽呢？擔心我沒見過大場面，到時候會手足無措？”
“……不止是你，我也常常手足無措。”澤澤撫摸着小凡的頭，聲音越來越低。
小凡陷入了沉思，想像着澤澤的無奈。
沖突恐懼，對于自己來說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否則就業時也不會選擇當助理。
但是有些沖突可以回避，有些則必須面對。父母是命定的緣分，躲，終究不是對策。
想到這裏，小凡推開澤澤，抓着澤澤的雙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看着澤澤，信心滿滿地說：
“以前你家是一比二，你鎮不住他們；現在不同了，二比二，我們的戰力也高過他們。你說，我們是不是穩操勝券？”
“你以為……我是怕他們……打我？”澤澤的思緒沒跟上，有點發暈。
“不然呢？”小凡幹脆将暈就暈，倒免得說太明白彼此尴尬，“我只關心你的安危，他們誰打誰的，我們看熱鬧好了！”
雖然知道小凡是在裝腔作勢，但聽她這麽說，澤澤的心裏終究還是釋懷了許多。
“只要你不害怕，我就帶你去經風雨，見世面！”
“有你在，我就不怕！”小凡篤定地看着澤澤。
“為了你，我也不怕！下個周未，我們就打上門去！”
兩個小鬼還沒有打上門來，今天，陸芸的心髒就已經屢遭重創。
上午母親打來的電話還沒消化，這會兒旭陽又發來張照片。有圖有真相，雖然只有一張照片，可這視覺沖擊的力度遠遠超過聽覺——這一家子人，這一桌子菜，隔着屏幕都能聽到笑聲。
照片的下面旭陽還發了一句話：
“姑爺上門，小雞斷魂！”
旭陽呀旭陽，你這是報喜呀，還是氣你芸姨呢？
澤澤這個臭小子，終于如願以償進了老林家的門！可你讓我這個老母親情何以堪？
這張照片，總的來說，還是喜遠大于憂，可是卻不能給老程看。現在，保姆小夏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老程不知在書房鼓搗什麽呢，屋子裏還算消停。要是給他看了照片，今天的晚飯就不用吃了。
陸芸深深地嘆了口氣，起身踱到窗前，用掌心按壓着額頭。此刻，秦銘和旭陽都該圍着老林轉呢；母親那邊已經讓澤澤鬧騰一輪了，不能再擾。可憐自己，面對這一堆的亂麻，手足無措間，竟沒個可以商量的人……
小凡也收到了照片和短句。
旭陽調動氣氛的能力真強，每個人的臉上都綻放着笑容。童童倚在奶奶身上，小手卻抓着爺爺的扣子。後排，兩位女士乖巧地站立兩廂自顧自地傻笑，中間則是旭陽摟着澤澤的肩。
你倆摟在一起，構圖倒是不錯，可是兩邊站着的女生怎麽笑得那麽孤獨呢？再說了，澤澤你不是姑爺嗎？那你應該站外邊才對呀！不過那樣後排就變城牆了，以後，這還真是個問題！
小凡把手機扔在一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思考着更合理的構圖方案。
“啊！”小凡驚叫着坐了起來，“媽媽！”
多長時間沒給媽媽打電話了？上周……大上周……快三周了！
這段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唰”的一下，三周就過去了！
可是這三周裏發生了太多的事，突然就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是不是得跟二老禀報一下？
後果？會有什麽後果呢？
不報肯定有後果，萬一哪天澤澤突然要見丈母娘，而丈母娘卻一頭霧水，豈不尴尬？
小凡不假思索便撥打了媽媽的電話，聽到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又是無法接通！大周末的，又到了這個點兒了，開會？飛行？
小凡又躺回到床上，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扣擊着胸口。對面樓頂的天空中，正有兩朵雲快速地飄過……
對，發信息，發到“三國策”的群裏，一步到位，爸爸媽媽同時送達，還免得爸爸又覺得厚此薄彼。
選一張合照……對，就這張，人頭夠大，笑魇如花，河邊跑步前拍的，應該可以恰如其分地傳遞出需要表達的意思。
還得編輯一段文字——一段配合照片可以滿足他倆基本好奇心的人物簡介：
姓名：程君澤
身高：+15
體重：偏瘦
年齡：+5
職業：律師
母親：律師
父親：大學老師
家人：奶奶姥姥姥爺
不錯！圖文并貌，簡明扼要，要素齊全，數據說話，發送！
公告完畢，靜待反饋。
小凡也沒指望馬上收到反饋，本意就是“公告送達”，就這個目的而言，信息發完任務也就完成了，什麽時候收到回複都無所謂了。
整理一下思緒，打開電腦，記錄下這兩天的點滴故事……
不經意間，天色已暗了下來。天邊映着一抹紅色的雲霞，看來明天又是個好天兒！
小凡正欲起身開燈，“三國策”群裏終于有了動靜，點開一看，只有四個字：已閱、期待。
前兩個字是媽媽的，後兩個字是爸爸的，居然是同一時間發的。
小凡哈哈大笑——老爸老媽你倆太刻意了吧？時間一致，隊形一致，這是剛剛統一完思想呗？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