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六顆糖
第五十六顆糖
漂亮幼崽茫然地看着女人，像是明白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不明白。
一直沉默的林浦澤卻在這時伸手，拍了拍岳淑的肩膀，和聲道：
“兩個孩子都累了，讓他們收拾一下。尤其是糖糖。”
他掃了一眼因為撿葉子在地上滾得髒兮兮的胖團子。
“去洗一下，先吃午飯吧。”
岳淑回過神，明白自己有點越俎代庖了。有林巡在，小孩的教育問題她不該太過插手。
她有些抱歉地看向一旁的林巡，林巡卻只是笑着搖了下頭。
林浦澤上前，捏着胖團子的後頸把他拎起來。
“走了，給你洗一下，小髒豬。”
胖團子在空中劃拉四肢，戲很多得朝漂亮幼崽伸爪，悲痛欲絕。
“點點——！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你要是不洗幹淨，就別想再見到小瀚了。”
林浦澤冷酷地拎着胖團子出房間，隐約還能聽見諸如“棒打鴛鴦”“王母娘娘”等團子最近才學會的四字詞語。
吵吵鬧鬧的三人離開後，林巡才走到床邊，打量一下漂亮幼崽。
“真的沒有受傷？”
小孩搖搖頭：“糖糖只跑了幾步就停下了，我們沒有摔倒。”
林巡點點頭，坐在床邊問小孩。
“你明白岳阿姨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小孩猶豫了一下，仰頭問男人。
“是因為……擔心我嗎？”
如果是胖團子問這話，肯定要雙手叉肚子，小胖臉帶笑，圓滾滾的杏眼得意洋洋。甚至都不用聽答案，胖團子知道被他問的人一定會回答：是的。
可問出這句話的是淩瀚。
小孩的神情有些忐忑，聲音也很低，像是不安的小動物，有點風吹草動，就要收回那一句一般。
林巡有些欣慰，看着小孩肯定道：
“對，因為我們都會擔心你。”
一瞬間，小孩眼中的光更亮了。
因為被董茹虐待過的緣故，即便現在的淩瀚開朗了許多，也敢向他提要求了，但曾經缺失的、來自父母的關愛，不是短短時間就能補全的。小孩形成的性格和思考方式，也需要糾正。
別看這次只是追着林樾棠跑掉，這樣一件小事。如果淩瀚在和林樾棠的相處中，只知道奉獻，而且是不顧自己的奉獻，那等兩個孩子逐漸長大，這段關系也會逐漸病态。
這樣是不對的。無論是林巡自己，還是林家夫妻，都不希望兩個孩子這段珍貴的友誼，最後走向畸形，又或是形同陌路。
林巡不打算跟小孩講那麽多大道理，只是問他：
“你跟着小少爺跑掉的時候，明知道可能跑丢，為什麽還要去追？”
小孩乖乖的。
“我想保護糖糖。”
他隐約意識到，今天岳阿姨和爸爸的話都和這件事有關，便認真表達自己的想法。
“而且，我認識路，還有報警器和定位器，就算走丢了，和糖糖一起就不怕。糖糖如果一個走丢了，會害怕。”
林巡挑眉，嘴角露出一點笑。
“這次是沒有太大危險，但如果下一次，你追着小少爺過去，你們會一起遇到危險呢？你還願意陪在他身邊嗎？”
淩瀚沒想到會被問這種問題，剛想說他不在意“如果”，但很快明白了爸爸的意思。
就和岳阿姨說的一樣，他們擔心本應沒有危險的他，和糖糖一起遇到危險。
他忍不住摸了摸心口。
那個地方曾經有巨大的洞，時刻都有陰冷的風灌進去。可是遇到糖糖後，那裏被軟乎乎的東西填滿，變得又軟又甜。
再後來他有了爸爸，有了家，心口的位置被逐漸覆蓋上硬硬的盔甲。
這樣的生活和爸爸，這樣的糖糖，都是他努力想要去守護的。
漂亮幼崽擡起眼睫，朝男人坐近一些，伸手抱了抱他。
林巡有些詫異，但還是伸手回抱住小孩。小孩在他懷裏擡頭，乖乖的。
“對不起爸爸，下次我會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的。”
“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還是想陪着糖糖。而且，”
漂亮幼崽烏黑的眸子裏，忍不住露出點開心與驕傲。
“糖糖也會保護我的！”
林巡笑了，大手摁在小孩的腦袋上，用力揉了幾下，幹脆道：
“好，那你們要相互保護。給你洗洗，咱們吃飯去。”
兩只幼崽洗漱完，被換上了一身毛茸茸、黃嫩嫩的雞仔套裝。淩瀚覺得有點羞恥，胖團子覺得自己是最酷的那只雞仔！
然後兩只雞仔便跟着大人們去餐廳吃午飯。
早上在森林裏走了那麽久，開心是開心，但也真的累。胖團子洗完澡，就在房間裏先喝了一大瓶奶開胃，到了餐廳也風卷殘雲，帶着周圍幾只幼崽都吃多了。
“小少爺一定身體很好啊，吃什麽都胃口大開，吃東西香！”
小胖子周祁和他爸爸就在旁邊桌子上，胖團子大快朵頤的時候，周大海就轉過頭來，向林浦澤套近乎。
林浦澤也覺得自家胖團子能吃是福，矜持地點了點頭。
“這孩子不挑食。”
“哈哈，我們祁祁也是這樣，什麽都能吃。不過我們祁祁看着沒有小少爺吃得香，還總是護食！”
林浦澤面上沒有表示，心裏卻很是看不上。他聽淩瀚回來複述了幼崽們在小森林的事，自然知道這周大海想讓小胖子給他家團子當好朋友的事。
這種算計小孩子的心思，簡直丢人。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執筷，朝團子碗裏探去。
“幹什麽！爸爸要幹什麽！”
見爸爸想偷自己的蝦仁蒸蛋，胖團子頓時警惕地護住小碗。
曾有爸爸偷點點，今有爸爸偷蝦蝦！
林浦澤挑眉：“你這麽多蝦仁，護什麽食。今天要不是小瀚，你都要丢在森林裏了，給小瀚分兩只。”
團子原本還抖着耳朵，像警惕的貓貓瞪着靠近的人類。等聽了這解釋，背毛也順了，也挺胸擡頭了，抓着卡通小勺子，讨好地給漂亮幼崽分蝦。
“點點，給你蝦蝦~”
雖然Q彈香甜的蝦蝦很好吃，但是點點公主更重要哇！
胖團子分過去吃的，還要和漂亮幼崽蹭臉貼貼。
“最喜歡點點啦！要不是點點，我、我都不給分的！”
漂亮幼崽也蹭回去。
“我也最喜歡糖糖了。”
兩只幼崽和和美美，林浦澤深藏功與名。
至于周大海，早就被這一桌人忘到腦後了。
因着早上的小森林徒步實在有些累，幼崽們吃完飯就睡着了。下午三點，二十只幼崽才再次集合，進行最後一項活動——手工拼貼。
“咦，那我們只玩了一次游戲嗎？”
林樾棠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這個“勝利隊隊長”，好像只帶着小幼崽們玩了一次游戲。
淩瀚想了想，安慰胖團子。
“沒關系，雖然只有一次游戲，但糖糖你已經帶領我們贏得勝利了！”
雖然只玩了一次傳聲筒游戲，但是他們是唯一猜對的隊伍呀。
胖團子也想起這茬了，頓時得意洋洋。
“那當然啦！我可是勝利隊隊長呀！”
說着，團子還要蹭蹭漂亮幼崽。
“點點你是我的迪迦！我們一起贏噠！”
旁邊的曲依彤和周祁：……
如果不是這兩只小幼崽奇特的默契，他們也确實猜不出來。說是這兩只小幼崽的功勞，倒也沒什麽問題。
幼崽們坐在小椅子上叽叽喳喳說話時，老師們已經将材料包發了下去。這和平時小幼崽們在幼兒園裏上的手工課區別不大，有老師在前面先給大家講解展示。
“小朋友們看見這些幹花和葉子了嗎？這些幹花和葉子有不同的顏色和形狀，把它們貼在紙上，拼到一起，像這樣，就會有不同的圖案。”
“老師今天看到，有的小朋友在小森林裏撿了漂亮葉子是不是？這些都可以做為材料哦！”
老師舉起的紙上，是用葉子與花瓣拼成的一朵大的、彩色的花朵，小幼崽們頓時“哇”了一聲，對這項手工感興趣了許多，紛紛低頭開始做。
要說起做手工，胖團子可自信得很，還晃了晃淩瀚的胳膊，興沖沖道：
“點點！我們撿了好多葉葉！”
撿回來的葉葉已經送給了爸爸媽媽姐姐和叔叔，剩下的，糖糖都要送給點點！
淩瀚不知道胖團子有這打算，開心地答應了一聲，問團子：
“糖糖你要拼什麽？”
胖團子轉了轉圓滾滾的眼睛。
“等拼完，點點就知道啦！”
說着，還把自己的紙朝遠離淩瀚的地方拉了拉，不讓他看。
淩瀚：……
漂亮幼崽垂下長長的眼睫，默默看着面前的紙一動不動，仿佛被抛棄的漂亮人偶。
被擊中心巴的胖團子：“……等我拼完，給點點一個驚喜！”
被胖團子甜了一下，淩瀚也不好意思裝可憐了，看向團子時，烏黑的眸子像在發光。
哎呀，本糖糖騎士真是心軟呀！
胖團子搖頭晃腦，挑揀着幹花樹葉，開始拼圖了。
正所謂禮尚往來，既然糖糖要把這張畫送給他，那他也要送給糖糖呀。這樣想着，淩瀚也在這堆材料裏挑揀了起來。
雖然不如胖團子有藝術細胞和想象力，但淩瀚記憶力和動手能力都不錯，最後做出來的拼貼畫也像模像樣。
“哇，淩瀚同學你做的什麽呀？是大樹嗎？”
小胖子周祁的一聲喊，把幼崽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幾只離得近的幼崽好奇看過來，就見淩瀚的紙上有一棵大叔，樹幹是用幾根木棍拼成的，樹下有綠色的草葉與花朵，分開的枝桠上貼着細碎的黃色花瓣，仿佛……
“是銀杏樹，我給糖糖撿葉子的銀杏樹。”
就和當初玩超輕粘土一樣，幼崽們的手和老師的手，不是一雙手。即便幼崽們心中有錦繡山河，能拼出來的，也只是歪瓜裂棗。
于是，幾乎所有幼崽選擇拼貼的，都是大樹與花朵。只是淩瀚拼出來的這棵樹，尤其好看。
淩瀚并不在意其他幼崽的評價，舉起畫給胖團子看，烏黑的眸子裏有些期待。
“糖糖，你喜歡嗎？”
“喜歡！”
胖團子一雙圓滾滾的貓眼兒亮晶晶的，開心地接過那張畫，還舉起來給爸爸媽媽他們看，超大聲炫耀。
“點點給我做噠！只給我一個崽噠！”
大人們剛才在聊天，沒注意這幾只幼崽做什麽手工，聽見炫耀聲才看過來。
岳淑很給幼崽面子地鼓掌，林浦澤壞心眼地碰了碰林巡。
“小林啊，你兒子做的畫怎麽不給你，給我兒子呢？”
林巡微笑。
“沒關系，畢竟一會兒小少爺做的畫，也只會給小瀚，不會給您了。”
林浦澤：……
正如林巡說的，胖團子炫耀玩也抓着自己的拼貼畫，給漂亮幼崽看。
“點點你康你康！你猜這是什麽？”
漂亮幼崽接過畫紙仔細看了看，有些驚訝。
“是兔兔嗎？”
“對的呀！”
胖團子得意洋洋地仰起小腦袋，迎接衆幼崽們的掌聲。沒錯，在其他幼崽們只會用幹花樹葉拼大樹花朵時，胖團子已經比老師還要厲害，能拼出來動物啦！
而且是兔兔哦！可愛的兔兔哦！
“就是咱們去追的那只兔兔，超級漂釀是不是~”
胖團子還殷勤地湊近，給漂亮幼崽指着看兔兔那強壯的四肢、靈巧的尾巴、碩大的耳朵和紅色的眼睛。
其他幼崽：……
這、這是兔兔嗎？有點醜哦。
淩瀚：好怪，我再看一眼……嘶，還是有點可愛的。
漂亮幼崽用力點頭，眸光堅定。
“很漂亮！不愧是糖糖喜歡的兔兔！”
胖團子明顯更得意了，對漂亮幼崽說甜言蜜語。
“最可愛的兔兔，要送給最可愛的點點呀！”
兩只幼崽坐在小椅子上晃jio，紅着臉對視着傻笑。
傻笑了一會兒，林樾棠撓了撓頭，湊到另一邊坐着的小男孩旁。
“文文哥哥，你拼的是什麽呀？”
文文哥哥好安靜，一直都沒說話，讓團子怪不習慣的。
方文暢小朋友正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被擠過來的團子吓了一跳，但也從這種情緒中出來了。他看看面前的紙，低聲說：
“是我、媽媽和小舅舅。”
胖團子歪了歪腦袋，有點迷惑。
“那你爸爸呢？”
糖糖記得，文文哥哥是有爸爸的呀！
小男孩撇了撇嘴。
“他不重要，媽媽和小舅舅比較重要。”
說着，他有點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神。唉，雖然他知道很多小幼崽的爸爸媽媽關系都不好，可是糖糖家裏不一樣，也不知道糖糖會不會看不起他……
“哦哦！文文哥哥你拼得很好呀，也就比糖糖和點點不優秀那麽一點點吧！”
胖團子一本正經地點評，還拉着漂亮幼崽問“對叭”。而那只漂亮幼崽，也一本正經地點頭，被胖團子迷得暈頭轉向。
方文暢：……
是他太敏感了，這只胖團子根本想不到那些。
也不知怎的，小男孩的心情舒暢了很多，和這群小幼崽一起交換畫作，互相欣賞吹捧。
這樣和諧的一幕，也被衆多家長記錄在相機裏面。
在大自然中做的拼貼手工結束後，這個周末短途秋游活動也到了尾聲。家長和幼崽們紛紛圍坐在酒店餐廳，聽老師們說一些關于秋游活動的場面話，等吃完下午茶就要踏上回程了。
胖團子在爸爸懷裏犯困，直到聽見熟悉的名字，才清醒過來。
“……那麽接下來，就請方文暢小朋友為大家表演鋼琴曲獨奏，《小星星變奏曲》！大家掌聲歡迎！”
胖團子睜圓了眼睛，看着方文暢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小西裝，走上舞臺後有模有樣地朝大家鞠了個躬，坐在小鋼琴前，開始彈小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的鋼琴曲響起，鋼琴前的方文暢，像是一個小王子。
“爸爸，文文哥哥會彈鋼琴嗎？”
胖團子很懂禮貌，知道別人表演的時候不可以大聲說話，就湊到爸爸耳邊小聲問。
林浦澤配合地壓低聲音。
“對啊，你文文哥哥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都開始學鋼琴了。”
“哇！好膩害呀！”
“厲害吧，你文文哥哥練琴很刻苦的。”
林浦澤逗團子。
“他練琴最辛苦的時候，手都彈腫了！”
胖團子震驚地低頭，看自己的小胖爪。一旁的淩瀚聽見團子的話，努力湊過來小聲說：
“糖糖喜歡的話，我也練鋼琴，給糖糖彈……”
“不要不要！”
胖團子一把拉住漂亮幼崽，瘋狂搖頭，然後湊過去小聲說話。
“彈琴琴手手會腫！點點不彈，我、我心疼！”
胖團子捂住了肚子。
林浦澤：……
這小子，頭疼捂胸口，心疼捂肚子，到底是什麽習慣。
以為胖團子喜歡聽彈琴，淩瀚才說要學琴。聽見團子不同意，漂亮幼崽就乖乖點頭。
“那好吧，我不學了，糖糖不疼。”
兩只幼崽友好地蹭了蹭臉，繼續安靜聽小星星。
林浦澤和林巡抱着崽，岳淑坐在靠邊的位置，微微回頭，看向後一排坐下的女兒和方信。
“一會兒誰上去給文文獻花呢？”
小幼崽公開場合頭一次表演，方信做為家長，在小幼崽表演結束後，應該上去獻花才對，怎麽和她女兒坐到這裏了。
年輕男生正要開口，就被林樾柳淡淡接過了。
“放心吧媽，一會兒有人去獻花呢。”
岳淑微微挑眉，從兩個年輕人熟稔的相處中，察覺到了些不同。但她也沒說什麽，只意味深長地看了方信一眼。
小畫家被這一眼看得臉紅了。
臺上的鋼琴曲仍在演奏，小星星的旋律輕快活潑，臺下的小幼崽們聽得搖頭晃腦，憨态可掬。等音樂停止，掌聲雷動。
方文暢從鋼琴凳前起身，有模有樣地朝觀衆們颔首示意。他整了整衣服，剛轉過身，看見走上舞臺的女人，便愣住了。
他的媽媽捧着一束鮮花，走上了舞臺。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媽媽走近，帶着笑容俯身，将那束鮮花塞進他的懷裏，然後低聲說：
“彈得很棒，文文，媽媽為你驕傲。”
媽媽的聲音有些沙啞，湊近時，還能看清妝容掩飾不住的疲憊。
方文暢有點呆。他媽媽明明出差了，他也沒有給媽媽說自己要秋游，怎麽……
他想不明白，也顧不上想了，抱着那束花，撲進了女人懷裏。
“媽媽嗚、我、我以為你忙工作……”
小孩帶了點哭腔，硬生生憋回去了。他才不要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哭出來，表演完了也不行。
方薔抱着兒子，想到今日的驚變，心中酸楚，卻又不願意讓兒子擔憂，只輕松地笑道：
“我兒子的秋游活動，還要上臺鋼琴獨奏呢，我怎麽能不來？媽媽一忙完工作就過來了，幸好，趕上了你的演出。”
小孩被哄得有點不好意思，埋在女人懷裏蹭了蹭臉。
“什麽演出呀，就是彈小星星而已！”
說着，他隐蔽地挺了挺小胸脯。
看着兒子這副想被表揚，還要假裝不在意的樣子，方薔想起的，卻是林家那位小少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求表揚時就仰着小腦袋，被表揚就美滋滋又得意洋洋的可愛樣子。
那副樣子也許不夠穩重，可誰又會不羨慕那種肆意。
她兒子如今看起來是沉穩持重，可小時候，也曾經那般開朗。
心口發疼，方薔面上只帶着笑意，在這舞臺上，在許多家長與小幼崽的注視下，在兒子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方文暢：！！！
小男孩暈暈乎乎地被媽媽拉着謝幕，牽下臺，抱着花朵坐在飯桌前還有些懵。直到被胖團子和漂亮幼崽圍住，才回過神。
“文文哥哥，花花！我能不能摸一下花花！”
胖團子仰着小圓臉，繞着方文暢打轉。方文暢有點不舍得，但還是把花束遞過去。
“可、可以哦，你摸！”
胖團子雖然不會察言觀色，但他乖巧呀！他伸着小胖爪摸了摸花花，連個印子都沒留，就滿足地縮回爪子。
“好看！”
淩瀚倒是看出了方文暢的不舍，見糖糖摸一下就縮回手，覺得有些開心。他主動拉住小胖爪，對團子道：
“糖糖喜歡的話，我也給糖糖送花花！”
胖團子貓眼兒亮起，驕矜地将小爪子墊在一起，放到身前。
“真的嗎？那點點的畫畫可以讓糖糖做成幹花嗎？糖糖可以做成畫給點點！”
“當然可以！”
漂亮幼崽認真點頭。
“我的都給糖糖！”
“點點最好啦！”
兩只幼崽開心地蹭在一起。
方文暢：……
喂！看看我！這花是我媽媽給送的，你們理我一下！
三只小幼崽吵吵鬧鬧，方薔在旁邊笑着看了一會兒，低聲對林樾柳道：
“小柳，這次我要謝謝你。”
她這個傻兒子，知道她要出差，不想她辛苦，就沒說秋游需要家長監護的事情。而她的傻弟弟，還真的被兒子勸住了，也沒有給她說。
如果不是林樾柳給她打了電話，告訴她這件事，文文大概整個秋游都會失落吧。
她也會很失落。因為在她的心裏，最重要的不是工作，而是她兒子的快樂。
再者說，如果不是接到林樾柳的電話，她提前完成工作回家，就沒辦法發現那件事了……
方薔的眼神一寒，在弟弟擔憂的眼神裏，拍了拍他的手背，壓低聲音。
“最近幫我照顧好文文，我大概要忙起來了。”
她出差是提前安排好的事情，但丈夫明明沒有事情，怎麽陪他兒子來秋游的是弟弟，而不是丈夫呢？
她好不容易趕回家，卻得知丈夫加班，周六晚上壓根沒回家，當時就有猜測。
那個廢物點心，能加什麽班，還要加一晚上？
怕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加到誰的床上去了吧！
下一章！糖崽點崽十三歲！
怕你們說我水劇情，提前劇透一下——我們會彈鋼琴的文文小哥哥，是原著裏的，呃，重要配角之一！所以必須有他的故事在！因為他的命運線也被改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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