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七顆糖
第五十七顆糖
方家商超是方薔的父母那一代開起來的。方薔從十幾歲起，就過上了相對其他人，較為優渥的生活。
但這樣的生活也不是白得的，方薔上大學期間，既要顧着家裏的生意，又不能落下學業，很是辛苦。
她的丈夫許山，正是她當時的班長，經常借給她課堂筆記，一來二去兩人便逐漸熟悉了。
大學畢業後，方薔正式接受家裏的工作，許山也入贅了方家。起初幾年她忙于工作，直到婚後又過了幾年，他們的兒子方文暢才出生。
也就是兒子出生後，她的丈夫逐漸變了。
也或者，他早就變了吧，在被說生意場上不如她時，被調侃兒子不和他姓時，在宴會上她左右逢源而他無人問津時。
方薔的目光落在吵吵鬧鬧的三只幼崽身上，看着兒子被林家的兩只幼崽帶着，一起歡快地捧着奶瓶喝奶，眼中露出些笑意，對林樾柳鄭重道：
“真的謝謝你了。”
女孩挽了下頭發，微一擺手。
“真的不必言謝，就是湊巧了。”
想到方信偷偷告訴她的事情，林樾柳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地看着方薔。因着岳淑和林浦澤都在，她到底将話咽了回去。
林家夫妻微微挑眉。看來女兒瞞着他們一些事，和方家這女人有了小秘密。
但他們也沒多問，再度将目光落在幾只小幼崽的身上——他們才是今日的主角，沒什麽事情能夠破壞他們此時開心的心情。
周末的秋游到此結束，等幼崽們跟着家長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了。
林樾棠和淩瀚雖然玩得開心，也累得不輕，回家被拎着洗了個澡，抱抱兩天沒見他們的糕糕，就滾到床上呼呼大睡。
大人們還有力氣，将小幼崽們千裏迢迢背回來的幹花樹葉收拾收拾、準備好明天他們上幼兒園需要的東西，才去休息。
一夜酣睡至天明。
經過一場秋游活動，幼兒園裏各個班級的小幼崽們，變得更加團結、和諧、友好。也趁着這場活動，有些小幼崽的家長們建立了聯系，以後也許會發展更多的合作。
不過這些更深刻的事情與幼崽們無關，林樾棠只是多了一樣喜歡的手工，淩瀚則是多了幾分開朗。他們在幼兒園裏過得向來自在，這周也一樣。
只有一件特殊的事情——方文暢過來告訴兩只幼崽，他的爸爸媽媽要離婚了。
“離婚！”
胖團子捧住圓滾滾的腮幫子，貓眼兒迷惑。
“什麽是離婚？”
方文暢：……
小男孩幽怨地嘆了口氣，覺得不可能憑借這件事，讓團子安慰他了。
淩瀚默默地看了方文暢一眼，用崽言崽語給團子解釋。
“就是他的爸爸和媽媽以後再也不想一起玩、住在一起了。”
胖團子震驚地瞪圓眼睛，下意識伸手抓住漂亮幼崽，團臉驚恐。
“點點！我們不要離婚！”
漂亮幼崽覺得哪裏似乎不對，又說不清到底哪裏不對。
方文暢：……
方文暢：“總之，我爸爸媽媽以後就要離婚了，我要和媽媽還有小舅舅住，爸爸只能偶爾來看我。”
胖團子歪了歪腦袋：“你不是說，你爸爸沒有媽媽舅舅重要嘛？”
小男孩垂頭喪氣。
“是沒有。爸爸總是批評我不夠努力，說我應該更嚴格地要求自己，還說媽媽和外公外婆把我慣壞了……”
胖團子茫然地睜着圓眼睛，聽不懂，倒是淩瀚懂了。方文暢的意思是，他爸爸對他要求嚴格，總有諸多不滿。
漂亮幼崽即便早熟，也不懂那麽多。他見過林叔叔和岳阿姨對糖糖縱容的樣子，也聽爸爸講過，林大伯對林姐姐的要求非常嚴格。他們養崽的方式不同，但爸爸說，他們都是愛崽的。
方文暢的這個情況，好像和林大伯與林姐姐的情況有些像，但方文暢好像并不開心。
淩瀚默默想了一會兒，見胖團子伸着小胖爪去安慰文文哥哥，抿了抿唇，輕聲開口。
“那除開你爸爸管你的時候，你和他在一起生活，覺得開心嗎？”
方文暢沉默了。
“如果是喜歡的家人，就算偶爾會有不開心，可大多數時候，都一定是開心的。因為你們愛着對方。”
爸爸收養他以後，對他說過，所謂的家人，也許會有争吵，但一定是在意彼此，開心的時候更多。家人，一定是彼此相互關愛的。
不會像他曾經和董茹生活時，沒有一刻是開心的。董茹對他，也沒有一點愛。
漂亮幼崽垂着長長的眼睫，在眼睑處打了一小片陰影。胖團子頓時心疼地湊過，伸出小胖爪，摸點點眼角處的那顆點點。
“點點不難過！糖糖和點點在一起可開心！”
胖團子其他的沒聽懂，但他知道一點——他要給點點很多很多的愛～
聽了淩瀚的話，方文暢正覺得似乎明白了什麽東西，就看見兩只幼崽貼貼在了一起，再度無視了他的存在。
方文暢：……
行吧，是他多餘了。
三只幼崽湊到一起說這件事的時候，方家也陷入一場風暴之中。
“和我離婚？！你憑什麽和我離婚！我給你們家做了這麽多貢獻，因為你受了那麽多嘲笑，你現在要和我離婚？！”
方家別墅客廳，方薔坐在沙發上，冷靜地看着許山在她眼前面色扭曲地發瘋。等男人不可置信的叫喊聲終于停下來，她才緩緩開口。
“你問我憑什麽和你離婚……憑咱們的兒子去秋游要監護人陪同，你卻借口加班去別的女人床上鬼混，這個理由如何？”
許山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卻還要虛張聲勢。
“方薔，你想和我離婚，也不用這樣朝我身上潑髒水吧！”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女人擡起下颚，神情冷漠。
“簽了離婚協議，咱們離婚。你婚內出軌是過錯方，以後孩子跟我，你趕緊帶着東西滾蛋，我不耽誤你和外面的女人雙宿雙飛。”
她微微擡手，一旁的方信就像伺候老佛爺的小太監一樣，恭恭敬敬接過她手上的文件，大搖大擺走到許山面前。
“離婚協議，自己看吧。有什麽意見，你現在就可以提出來了。”
面對許山，方信就沒那麽客氣了，耷拉着臉，恨不得把文件甩到他臉上。
許山顧不上為小舅子的态度生氣，搶過文件看了幾眼，勃然大怒。
“我在方家商超辛苦經營這麽多年，你竟然就給這麽點錢打發我？！”
方薔：……
“首先，這公司是我爸媽創建的，嚴格來說是我的婚前財産。雖然沒有做約定，但也只有婚後經營所得可以分給你。”
“至于經營所得，不好意思，都投入再生産了。”
“最後，”
方薔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出軌，應該淨身出戶，分給你這些，已經是看在你提供了精8子的份上。且你哪來的臉分公司的經營利潤？你在經營過程裏，可沒起什麽作用。”
許山的臉色更黑了。這意思是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了精8子？！
他的手哆嗦着，英俊儒雅的面孔極度扭曲。方薔看着這樣的男人，心中忽地升起些傷感。
剛發現許山出軌的那兩天，她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她們家當初要求入贅，有些太苛刻了。哪個男人沒有自尊心呢，入贅的身份加上兒子不和他姓，許山對她有不滿，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每當她看見兒子，那顆有些許軟化的心，就重新硬了起來。
如果只是對不起她，為了文文，她也許會忍下去。不過是當做沒有這個男人，随便他做什麽，她只好好養大文文就行。
可是她觀察下來卻發現，那孩子早就與許山有了隔閡。文文在許山身邊時，遠沒有在她和小信身邊時快活。
而許山若是在意文文，又怎麽會缺席孩子的秋游？不就是相比較而言，他那個女人，或者說他自己的快活，要比孩子的開心重要得多麽。
想到孩子，方薔的心再次變得冷硬。她站起身，對許山道：
“這文件你記着簽字，現在，帶上你的東西，從我的房子裏滾蛋。”
許山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方薔。
“你要我搬走？！你憑什麽要我搬走？！”
“憑這房子是我爸媽給我買的婚房，而你結婚的時候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
方薔冷喝一聲，傭人們迅速行動起來，很快收拾了一些許山的重要物品，放到他面前。
男人面容扭曲，朝前走了兩步，看上去要沖過來打人。
“你幹什麽！別亂來啊！這裏這麽多人呢！”
方信警惕地護在了姐姐身前，方薔卻一把将年輕單薄的弟弟推開，氣勢洶洶。
“他今天敢動我一下試試，我讓他連底褲都帶不走！”
被推得趴在沙發上的小畫家：……
別墅裏有這麽多傭人，許山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他咬牙切齒地看了女人幾眼，最終也只能恨恨地帶上行李，離開了別墅。
方薔完全不關心那人離開後住哪，示意傭人們散掉，就看向了弟弟。
“你在追求林家大小姐？”
年輕男生一張俊俏的臉，瞬間就紅了，在姐姐面前害羞又興奮。
“我、我喜歡她！”
“是喜歡林樾柳這個人，還是喜歡林家的大小姐。”
別看說的是同一個人，這其中的意思可不一樣。
方信卻是拍了拍胸膛，有點驕傲的樣子。
“姐你放心吧，我對小柳姐是真心的！我不會欺騙她的感情！”
方薔仔細打量了一下弟弟的神色，放心了些，嘴裏卻嘲笑道：
“就你，還想欺騙人家的感情？你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現在還看奧特曼了。”
方信：……
“再說了，如果你真的有幸能被林家大小姐看上，以後你的地位，也類似于入贅。你也看見姓許那王八蛋今天的德行了，我算心軟的，都沒讓他淨身出戶，還給他分了點錢。你要是敢和姓許的一樣……”
方薔停下話頭，意味深長地看着弟弟，直将年輕男生看得打了個哆嗦，才鄭重告誡他。
“大丈夫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在感情上也是一樣的。如果承擔不起身為人的責任，你就不要去招惹人家，明白嗎！”
小畫家端正坐在沙發上，老老實實點頭。
“姐，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是姐夫、呸，姓許的那種王八蛋。”
方家姐弟把許山趕出家門，就沒有再将這人放在心上了。在他們看來，這個男人根本沒什麽可擔心的。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人竟是真的夠不要臉，在周五這天想辦法進了幼兒園，在小幼崽們上活動課的時候，沖到方文暢跟前。
“文文！你媽媽要和我離婚，你快跟你媽媽說說啊，別和爸爸離婚……文文，你想以後當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被大家嘲笑嗎！”
今天的活動課，依舊是小老虎班和獅子班的幼崽們一起上，方文暢的旁邊就是林樾棠和淩瀚。
胖團子今天穿了袖套和鞋套，不擔心弄髒衣服了，正嘿咻嘿咻地挖沙子。他還帶了模具過來，打算一會兒給點點公主建造個城堡！
結果這個人沖過來，把他挖的地基踩壞啦！
胖團子坐在沙地上，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逐漸皺起了臉。
嗚，糖糖三歲了，是個大寶寶了，不、不能哭——
哇！這個人是壞蛋！！！
胖團子一下子跳了起來，用力推了眼前的人一把。
“你讨厭！你弄壞了糖糖的城堡——！”
哇團子這一聲哭嚎出來，風雲變色，天地無光，兩個班級的幼崽們全都圍了上來，手裏握着小鏟子對男人虎視眈眈。
“他弄壞了糖糖的城堡！”
“他把糖糖的城堡推倒了！”
“他把糖糖推倒了！”
“警報——！敵襲——！老師——！”
小幼崽們七嘴八舌地喊了起來，老師們本就在周圍，反應過來後都沖了上來，還叫了保安，擔心這個男人傷到幼崽們。
許山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發展。
他被攆出別墅，當晚只能去情人家裏住。這兩天他也想過，那晚是他太沖動了，便想好好和方薔談談。誰知那個女人說到做到，不僅将他拒之門外，連他在公司的一應事務與權限都收回了。
這明顯是醞釀多時，鐵了心要和他離婚啊！
許山慌了，用什麽方法都見不到方薔後，便想到了來幼兒園找方文暢。
兒子在他面前向來乖巧聽話，如今他都求到兒子面前了，兒子一定會幫他這個父親的對不對？
可他卻沒想到，只是不小心踩進了沙坑裏，就引來這麽多小孩，還驚動了老師和保安。看着圍過來的保安們，許山又急又氣。
——他難道敢對這些小祖宗們做什麽嗎！又不是不想活了。
男人焦頭爛額，見保安們投鼠忌器，擔心傷到小孩們，不敢立即過來抓住他，也沒管那個最先哭起來的、有點眼熟的小孩，繼續抓着方文暢的肩膀，急急地說：
“文文，你幫幫爸爸啊，不要讓你媽媽和我離婚。你也不想和爸爸分開的，對不對？”
方文暢的目光從胖團子身上，轉到眼前的男人，目光逐漸堅定。
“爸爸，我更想和媽媽還有小舅舅在一起。”
聽見兒子的話，許山如遭雷劈。小男孩卻是趁機掙脫了他的手，然後拉着胖團子和漂亮幼崽後退。
“爸爸，你應該和糖糖還有小瀚道歉。”
許山卻顧不上什麽道歉，看着兒子堅定的神情，這一刻的失望與痛心甚至壓過了初聞離婚的消息，甚至于臉色都扭曲起來。
“文文，我是你爸爸啊！你怎麽能說這種話？我是你爸爸！”
男人的情緒過于激動，保安們已經把其他小幼崽和男人隔開，此時見狀，連忙靠近，時刻準備在他發狂前将他拿下。
“你是文文哥哥的爸爸又腫麽樣！你不愛護幼崽，那你就不配做文文哥哥的爸爸！”
胖團子舉着手裏的小鏟子朝向許山，大聲喊道。
就和從前那個壞姨姨一樣，對點點不好，就不配做點點的媽媽。林叔叔對點點多好呀，點點就把林叔叔當爸爸！
所以這個叔叔也是個壞爸爸！
淩瀚把胖團子朝身後揣了揣，擔心團子的大實話激怒眼前的男人。幸好，保安們此時行動了。
一擁而上的保安将許山摁住，男人毫無反抗，失魂落魄地看着面前的幾個小孩。
他的兒子站在小夥伴身後，看向他的眼神中有難過，有釋然，卻沒有一點孺慕之情。
許山心中一空，在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永遠地失去了什麽。
“……然後本糖糖騎士保護文文哥哥，用鏟鏟把壞人打跑了！”
周末，林家的客廳，胖團子昂首挺胸站在沙發上，驕傲地仰起圓滾滾的臉蛋，準備迎接家人們的掌聲。
林家人的目光，卻是在聽胖團子講完後，落在漂亮幼崽身上。
淩瀚：……
小孩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乖乖補充。
“然後保安叔叔就把那個人拉走了。”
林家人點頭，這樣才對。
胖團子撅了撅嘴巴，決定這一分鐘不理點點公主了。他抓起放在一旁的幾片秋游時撿的樹葉，噠噠噠跑到林浦江面前，舉起來獻寶。
“大伯大伯，糖糖給你撿的葉葉哦！還有給大伯母和大哥哥的，都有喔！大伯喜不喜歡~”
這幾片樹葉同樣是銀杏葉，葉片飽滿幹淨，是嫩嫩的黃色。胖團子撿回來就夾在了書裏，此時平整又漂亮。
林浦江接過那幾片葉子，仔細打量過後，朝團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大伯很喜歡。你伯母和哥哥，肯定也很喜歡。”
對上團子這樣明媚的笑靥，妻子和兒子肯定毫無原則，什麽都說好。
男人的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将那幾片葉子放在文件裏面夾着，又把扒着他膝蓋的胖團子抱進懷裏。見還有一只漂亮幼崽跟過來站在旁邊，林浦江覺得有點意思，只垂眸問團子。
“你爸說，你想要秋千和滑梯？”
胖團子用力點頭，圓滾滾的貓眼兒亮晶晶。
“想和點點一起玩~”
“游戲室還不夠你倆玩的？”
“那、那糕糕不能加入呀！”胖團子狡黠道，“糕糕也想和我們一起玩，玩秋千和滑梯！”
林浦江挑眉，知道胖團子說的是借口，卻也痛快答應了。
“行，大伯給你做。以後，你也可以叫別的小朋友來家裏，一起玩秋千和滑梯。”
“大伯最好啦！”
胖團子歡呼着，叭唧一口親在大伯的臉上。
“糖糖要和點點一起玩！”
胖團子跳下沙發，拉着漂亮幼崽跑開了。
旁邊坐着的林浦澤還要唧唧歪歪。
“大哥，你也太寵着糖糖了。幼兒園裏有秋千和滑梯，在家裏給他建什麽……”
他媳婦可是打算在花園種花的！
別說岳淑了，這次連林樾柳都對父親怒目而視。
“糖糖喜歡，給他建！”
林浦江壓根沒打算理唧唧歪歪的弟弟，目光落在那兩只一起玩耍的幼崽身上。
胖團子身前擺着姐姐送給他的繪畫套裝，還有媽媽給他買的奧特曼書包。淩瀚的面前擺着那輛玩具車，車上胖嘟嘟的醜萌迪迦，對着兩只嚴肅的幼崽。
“點點，我要開始畫了！”
胖團子抓着畫筆，像是即将開創一項偉大的事業。
漂亮幼崽點點頭，精致的臉上一派認真。
“糖糖畫得一定特別好！”
當初買小書包的時候，書包上沒有迪迦，胖團子就說要自己畫。拖延了這麽久，他終于要動手了！
兩只幼崽做好了充足準備，漂亮幼崽更是羞澀奉獻一個親親以鼓勵。胖團子滿意地舔了舔嘴巴，抓着畫筆撅着小屁股，趴在地毯上開始畫畫。
大人們含笑看着。秋日金色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像是歲月為這兩只幼崽鍍上金色燦爛的光輝。時光都仿佛格外寵愛他們，希望這一瞬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又一只胖嘟嘟的迪迦慢慢畫在了小書包上，背在胖團子的身後，陪着團子走過春夏秋冬。直到小書包鮮豔的顏色褪去，被收在抽屜裏。
十三歲的小少年抓起藍色的書包，灰色背帶上，一枚畫着迪迦頭像的嶄新徽章，将反射的光投在圓滾滾的杏眸裏。
“點點你快點，開學第一天，不能遲到啦！”
十三歲的糖崽，依舊相信光ovo
我終于！寫到十三歲了！普天同慶！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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