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我竟然喜歡穆雲修！
不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是會心跳加速、想要永遠在一起的喜歡？
這個念頭浮上腦海的瞬間，宋辭發現自己第一感受竟然不是怎會如此的荒謬，而是原來如此的恍然。
和穆雲修有關的那些記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輪回上映，宋辭想，怪不得墜橋夢裏他會覺得酸澀和痛苦，怪不得看到穆雲修同李賀相處時他會感到的恐懼和擔憂，怪不得看到穆雲修在自己和李賀之中選了自己時他會覺得無比開心。
我喜歡穆雲修，宋辭十分确定。
然後更多的不确定随之而來，宋辭看着窗臺上那朵盛開的昙花想，那穆雲修呢？
穆雲修之所以對他這麽好，是因為什麽？
對于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的愛護，對于當年那件事的愧疚，亦或是，和他一樣日積月累卻不自知的非分之想？
這種事情就是不察覺便罷，一開竅就不可收拾，宋辭越想越覺得很大可能是後者，可又忍不住給自己潑涼水：你自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就覺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樣？
說不定穆雲修就只是愛心泛濫了呢？
說不定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些。
宋辭咬着下唇，再一次陷入天人交戰，直到耳邊傳來謝楊突然拍桌而起的聲音。
“砰！”
宋辭眨了眨眼看向一臉怒氣的好友：“怎麽了？”
我喜歡穆雲修也不值得發這麽大的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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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李賀！”謝楊隐忍着怒氣，将手機屏幕遞到宋辭面前：“他也要、參加、《演員》，還、是跟你PK！”
宋辭接過手機，屏幕上正播着李賀的一個飯拍，視頻裏他似乎是剛結束工作，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憊，可面對粉絲還是笑得溫潤，低聲回應着她們的問題。
“沒有很累，能學習到很多新的東西我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也希望能呈現給大家一個更好的表演。”
“手上的傷沒關系，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很正常的事情大家不要擔心。”
“這個不能說哦，具體還在保密階段，所以請大家期待一下吧。”
“好吧好吧，我就說一點，你們要幫我保密哦，這次要演的是一個武力值超高的角色，純粹、仗義但是後面還有反轉的那種……我是不是說太多了？說好了要保密哦，不然經紀人又要念叨我了。”
……
《演員》第二階段共有三個劇本，每個分為AB兩組，因為劇本較長場景變多的原因，采用半直播的方式，前面的劇情提前錄制，最後一場爆發戲份現場直播。
飾演同一角色的兩個人PK，通過現場觀衆和評委打分，分數高的人進入決賽。
雖然節目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有穆雲修這個作弊神器在，他已經知道了兩個劇本的風格，所以李賀給出的信息足以讓宋辭确定對方要出演的角色——古裝武俠題材的《月落烏啼》中的劍癡念空。
和他一樣。
但是宋辭要想的卻不是要跟李賀PK，而是另一件事，能進入《演員》第二階段的嘉賓都是第一階段票數占比前50%的人，或者是節目組為了湊夠劇本角色邀請的不參與PK的外援，可李賀明顯二者都不是，那他怎麽能進入第二階段的？
他往下翻了翻，發現評論區已經開始混戰了。
【不愧是樂天太子爺，想空降就空降，最近兩個大熱綜藝都要來蹭一下是吧？】
【樓上是哪家的酸雞啊，怎麽別人上個綜藝你也要酸，不服去找節目組啊，在這狗叫有什麽用？】
【本來還是某人的路人粉的，現在只覺得惡心。去夫夫綜藝當飛行，陰陽怪氣想要插足人家夫夫感情的心思簡直不要太明顯，結果現在挑撥不過又來貼了，怎麽，又想打時間差先來一波拉踩？上次被打臉還不夠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樓上是懂某鶴的，酸裏酸氣說人家天之驕子不敢靠近？也沒見你真心想和人家交朋友，倒是貼人家老公挺近！上期的預告看完我就一股子氣，說人家協議結婚，什麽居心啊我就想問，就等着人家感情不和你好上位呗？就這粉絲還洗什麽人美心善，我尋思着兩張臉放一起不瞎都知道誰更美吧？】
【朋友在節目組工作，前幾天還跟我說sc進了第二輪要演念空，按某人的描述，大概率是同一個角色了，這是插足感情不成功又要換角度蹭了？】
【哈哈哈哈哈學歷拉踩不成功想拉踩演技了？雖然花瓶演技爛的一批，但好歹是跟老前輩們比出來的爛，某仙鶴一個演三流偶像劇的怎麽好意思的？同樣的角色同樣的妝造，不怕被豔壓的死死的？】
【宋辭粉絲在這裝什麽路人，這麽關心別人偶像演什麽是自家花瓶要糊了嗎？在這嘴硬有什麽用，不如催一下自家哥哥別只顧着談戀愛，到時候演技被吊打反正不是我們丢人。】
【來了來了他來了，他帶着他的時間差拉踩來了。】
【該說不說《演員》節目組不是聲稱絕對公平公正嗎？這都空降到臉上了算什麽公正，是頂替了其他人的角色還是早就談好的啊？樂天有這麽強的人脈嗎？】
【花瓶不也資源咖一個，怎麽好意思說別人空降的？】
【惡意捧殺的資源給你擔你開心嗎？而且花瓶解約後明顯是靠自己啊，至少現在的風評是他自己洗的，會做飯會唱歌吃苦耐勞節目裏每個嘉賓都很喜歡他呢，而且至少他是靠自己努力進入第二輪的，憑什麽不能罵空降？】
……
因為趙歌後面的公關，李賀直接遭到輿論反噬，形象風評大跌，粉絲也脫了不少，但大概是之前人設營銷的太深入人心，加上他一向會寵粉，所以竟然留下來了不少戰鬥粉。
很快就跟宋辭粉和看熱鬧的路人撕了起來，直到李賀團隊那邊回應藝人加入演員是因為之前B組飾演該角色的人出了意外，所以李賀臨時替補。
看着那行解釋，宋辭眼神閃爍了一下，小說裏李賀和穆雲修初遇就是在一檔演技競技類節目，節目裏李賀表現很好給穆雲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兩人合作電影因戲生情……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劇情還是要按照小說中的發展走嗎？
那穆雲修呢？是不是也會和劇情中一樣，喜歡上李賀？
晚上睡覺的時候，宋辭夢了一晚上的穆雲修，或者說全都是穆雲修的背影，夢裏，他一直追逐了穆雲修，可對方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自顧自地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着，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他驚醒又睡下，卻又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着這個夢境，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變作冰冷的江水，讓他喘不上氣，無處可逃。
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是昏昏沉沉的。
喉嚨幹的不行，而且混身粘膩讓他很不舒服，宋辭擡了擡胳膊，頂着昏昏沉沉的腦袋下了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夢裏出現了無數次的背影。
“穆雲修？”宋辭不由自主地開口，聲音幹澀：“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完才想起另一個人：“謝楊呢？”
“我早上回來的，謝楊工作組那邊有點事剛走，”穆雲修眼神在他身上停了片刻邁步走過來，路過沙發的時候還彎腰拿了張毛毯，走到宋辭身邊将他牢牢裹住：“還難不難受了？”
“有點渴，”宋辭老老實實道，跟着他往客廳走去：“我怎麽了？”
“發燒了，三十八度六，”穆雲修語氣裏帶着無奈：“你怎麽會睡得這麽沉。”
還是謝楊半夜被大雨吵醒，想着去宋辭房間看看窗戶關沒關，站在門口喊了他好久發現沒人應給穆雲修打了電話，拿了備用鑰匙進門才發現宋辭蜷縮在床上，整個人紅得像是煮熟的小龍蝦。
下雨了嗎？怪不得昨晚的夢到處都是潮濕的痕跡，宋辭看了眼客廳的鐘，才發現原來已經下午五點了。
穆雲修給他倒了杯溫水，又用體溫槍測了下他的體溫，發現溫度降下來了才放心：“餓不餓？粥已經煮好了，你多少吃點？”
宋辭兩只手拽着毛毯，就着他的動作小雞啄米似的把水喝完，聞言點了點頭：“好。”
白的不能再白的粥，除了大米什麽都沒有了，而且大米已經爛的不行，看起來像是加熱過很多遍的樣子，很明顯出自廚房小白的手筆，所以是穆雲修親手做的嗎？
宋辭突然有些偏執的想，他以後也會給李賀煮粥嗎？也會這麽溫柔的嗔怪他怎麽不照顧好自己，然後體貼地照顧他一整天嗎？
他有些理解小說裏自己為什麽會做那些壞事了，光是想象穆雲修有一天會和別人生活在一起的畫面就足夠讓他喘不過氣了，如果真的發展到那一步，他大概會瘋吧？
穆雲修一邊小心的喂着粥，一邊看着宋辭微皺的眉心：“白天睡覺的時候就一直半睡半醒的，有心事？”
是啊，有心事。
想知道你對我這麽好到底是為什麽，想知道你究竟對李賀是什麽看法，想知道，如果我現在說喜歡你的話你會是什麽反應。
看着近在咫尺的穆雲修，宋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壓下去，找了個合理的借口：“在想節目的事。”
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至少，至少要先确定穆雲修也和自己有着一樣的想法，不能這麽沖動的就把好不容易複原的關系打碎，即使做不了愛人，也不要像那一次一樣不歡而散。
“就這點事？”穆雲修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手指在他腦袋上輕輕敲了下：“為了一個角色，把你搞得愁眉不展乃至發燒？宋小辭，就這麽想贏？”
穆雲修失笑：“一周前是誰說的，過程比結果重要，不在乎輸贏的？”
宋辭咬了咬下唇：“現在不一樣了啊。”
“有什麽不一樣？就因為對手變成了李賀？”
事情已經發酵這麽久，穆雲修自然不可能沒看到那個新聞，想到李賀對宋辭無緣無故的針對，也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他以為掉了好幾個代言，談好的劇組也臨時停擺能讓李賀團隊老實點，沒想到這邊李賀經紀人來道歉，李賀本人竟然暗地裏跟《演員》的副導演聯系上了，恰巧宋辭對手的演員檔期調不開不能到場，就讓他鑽了這個空子。
宋辭小心的觀察着穆雲修的表情，見沒什麽異常後點了點頭：“是啊，他說不定怎麽計劃拉踩我呢，我不想輸有什麽錯嗎？”
不想輸給情敵，有錯嗎？
宋小辭難得鬥志十足的幼稚模樣，穆雲修點了點頭，語氣縱容：“沒錯沒錯，你怎麽會有錯呢？但是只是一個李賀而已，用得着這麽折騰自己？”
宋辭小聲嘟囔:“我又不是因為這個才……”
“那是因為什麽？”穆雲修好奇：“不是因為李賀，難道是念空這個角色太吸引你了？”
“是啊，”宋辭哽了聲：“純粹仗義、武力值高強的武癡，結局催淚還有美好的感情線，當然吸引我了。”
“陰陽怪氣的，”穆雲修把最後一勺粥遞到他唇邊，無奈道：“我惹你了？”
沒惹我，惹桃花了！
宋辭酸溜溜的想，但是說出來的話又帶了軟意：“我生病了，難受嘛。”
穆雲修一向對他可憐巴巴的表情沒有抵抗力，只能順着他揭過話題：“加了感情線？跟女主的嗎？”
“不是，”宋辭仰着頭任由穆雲修給自己擦了擦嘴角，感受着他輕柔的動作翹了翹腳，語氣也輕快不少：“是單獨的一條線，只有兩個鏡頭，而且還是回憶，算是給念空最後的結局加一個合理的推動。”
《月落烏啼》是一個發生在混亂江湖中的故事，故事中每一個人都抱着自己各種各樣的野心和目的，但念空不一樣，他心裏只有劍，對于其他任何事都不關心，是一個再純粹單純不過的人。
雖然武力值超強，但他從不欺淩弱小，跟所有人關系都很好，沒什麽野心和欲望，即使是偶然得到的被武林中人争相搶奪的秘籍，他也能說送人就送人。
這樣一個人，最後卻因為被裹入江湖傳聞中，能起死人而肉白骨的長生丹的争奪戰中而身死他鄉。
宋辭之前一直覺得這個結局有些刻意——念空這樣的人，按理說不該對長生有什麽執念才對。
直到導演加了這條感情線，從小在落雲山長大的念空，有一個青梅竹馬、體弱多病的小師妹，他之所以癡迷練劍，一是喜歡，二，也是為了保護對方。
穆雲修簡單看了眼被宋辭落在沙發上的劇本：“确實合理多了，所以困擾你的，就是這條感情線？”
宋辭點頭：“導演說不能太外露，但也不能太含蓄，我不太懂。”
你能懂就好了，穆雲修苦笑了聲，可對上宋辭亮晶晶的眼神，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或者你可以改變一下思路，不從感情把控的角度出發，而是先體會念空和師妹的關系？”
宋辭迷茫搖頭：“不太懂。”
“沒關系，慢慢來，你還生着病呢，”穆雲修拍了拍他的頭：“不是還有一周才錄制嗎？我先陪你走走劇本。”
宋辭：“你不是還要忙劇組的事情嗎？”
穆雲修起身将碗拿回廚房：“謝楊的專業能力很強，劇本幾乎不需要改動，現在重要的是給合适的演員發試鏡邀請，然後開始做造型設計，有陸離坐鎮夠了，我這幾天剛好沒事。”
“哦，”宋辭抿着嘴角應了聲，得了便宜還賣乖：“穆老板原來也會壓榨員工啊。”
穆雲修沒好氣：“怎麽，不服氣？”
“服啊，你是老板嘛，當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宋辭踢着腳：“反正又不是壓榨我。”
“我哪敢啊，”穆雲修走過來，語氣裏帶着笑：“畢竟從法律層面上來講，你現在也是陸離的老板，擁有和我一樣的股份。”
穆雲修将手中的水杯和藥一起遞給宋辭：“把藥喝了。”
宋辭乖乖接過：“那不從法律層面呢？”
穆雲修疑惑：“什麽？”
宋辭捧着水杯低頭裝烏龜，聲音卻很清楚：“比如從感情層面？”
從法律層面來說我們是可以共享財産的合法夫夫，那從感情層面呢，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
穆雲修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緒，因為至少從他的視角來看，宋辭這個問題已經近乎暧昧了，雖然早就想過宋辭有也喜歡自己的可能，可突然聽到這個問題，他有種被天降彩票砸懵的驚喜感。
甚至有些懷疑發燒腦子不清醒的根本不是宋辭，而是白日做夢的他自己。
宋辭被溫開水氤氲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朦胧的光亮裏，他感覺到了穆雲修的靠近，然後身旁的沙發往下陷了一小塊。
他聽到穆雲修提氣的聲音，知道他這是要回答自己了，可在這之前，他十分倉促地打了個噴嚏，甚至十分出糗的吹了個泡泡，客廳安靜了兩秒後，宋辭尖叫了一聲，整個人縮進了毛毯裏。
丢死人了！
怎麽會在這種時候！
嗚嗚嗚嗚嗚穆雲修一定在心裏嘲笑我！
宋小辭，你怎麽這麽蠢啊！
穆雲修沉默了兩秒，看着面前把自己包成蘑菇的宋辭，忍着笑意拽了拽他身上的毛毯：“還在生病呢，別蒙頭，會喘不過氣。”
宋辭從頭發絲都在懊惱：“讓我憋死算了。”
“好了，不就是打個噴嚏嗎，”穆雲修失笑：“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
“這怎麽能一樣！”宋辭怒而掀開毛毯，氣勢洶洶：“我那時候又……”
又不知道自己喜歡你，當然想怎麽樣怎麽樣了！
看在我現在喜歡你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不對，憑什麽？他又沒說喜歡我，憑什麽要給他面子？
宋辭這麽想着，氣哼哼地起身，光腳在穆雲修鞋上踩了一腳，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踢踏着拖鞋轉身上樓：“生病好難受哦，我覺得我要先睡個覺，明天早上再對戲好了，晚安！”
穆雲修：……
話說不清楚，耍無賴倒是很在行。
不過，穆雲修婆娑着手中的表盤，心想，宋小辭的反應好像跟以前又不一樣了。
說是要睡覺，宋辭睡了一整天根本睡不着，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後，撓了撓頭爬起來開始打開了手機，然後仔細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狗狗祟祟地打開浏覽器，開始搜索：
怎麽确定喜歡的人喜不喜歡自己
“宋辭，你已經堕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都喜歡他了，他憑什麽不喜歡你？”宋黑辭揮舞着小翅膀，氣呼呼道。
宋辭：有道理。
删掉删掉！換個問題：怎麽讓暗戀自己的人跟自己告白
宋白辭有些遲疑：“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些冒進了？我覺得還是要先确定一下比較好。”
宋辭心裏：有道理，删掉删掉！
實際，嘴硬着給自己找理由：“誰讓他年紀大呢，讓他一次，我先喜歡他好了。”
重新輸入第一個問題。
網上的答案五花八門，十個點開六個是給塔羅牌打gg的，宋辭好不容易翻了個比較靠譜的。
第一，TA會給你正向的反饋。太玄乎了，但穆雲修一向他挺好的，應該算吧？
第二，在人群裏，眼神會不自覺地放在你身上，時時刻刻關注你的一舉一動。這個之前拍gg的時候那些人都說了的，而且每次他有什麽不舒服的時候穆雲修總是第一個察覺到的，算！
第三，對你跟對其他人都不一樣，給你獨特的對待。這個也算！
一條一條對下來，宋辭就越來越有自信，直到看到最後一點：
雖然性不能代表愛，但愛一個人，在親密的肢體接觸中一定會有性沖動，所有人在面對喜歡的人是都會有耍流氓的沖動，會不會故意營造肢體接觸，也是檢驗對方是否喜歡你的重要條件。
宋辭：……這個這個，這個還需要檢驗一下。
但是怎麽檢驗呢？總不能直接把人壓床上吧？
“他不是剛答應跟你對戲嗎？”宋黑辭強烈暗示：“還是感情戲，有沒有劇本，還不是你想對什麽對什麽，到時候借機試探一下不就行了？”
宋白辭：“這樣不好吧？”
宋黑辭不屑：“有什麽不好的？你不就是擔心他會喜歡李賀嗎，于其在這裏做噩夢，索性幹脆先趁着這兩天把關系确定了，最好直接一步到位，協議結婚可以反悔，踏踏實實的戀愛關系總不能了吧？”
不得不說這個主意有點邪惡，但宋白辭第一次跟他統一了戰線：“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豈止不錯，簡直很不錯好嗎！
宋辭豁然開朗：管他什麽小說不小說的，就算未來穆雲修有可能會喜歡李賀，至少還不是現在吧？
那他就有機會啊，近水樓臺先得月，他還是穆雲修的合法丈夫呢！
而且以穆雲修對他的容忍度，哪怕他過分一點點，就一點點，應該也沒關系的吧？
而且他比李賀長得好看，比李賀腦子好，演技也……半斤八兩，所以相比起來，跟他在一起穆雲修也不虧……吧？
算了算了，宋辭搖了搖頭，還是決定不要這麽過分，他喜歡穆雲修，可穆雲修應該有自由選擇戀人的權利。
不過，小小的耍一點點點點心機，應該算是合理追求的範圍吧？
抱着不可說的小心思，第二天吃完早飯，宋辭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寫好的劇本遞給了穆雲修：“時間不等人，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穆雲修翻看着自己手中整整六頁劇本：“這麽多劇情，就寫了四個小時？”
“我回了房間才發現睡不着，所以就幹脆起來了，本來只是想根據你的建議，思考一下念空和小師妹的相處方式，接過寫着寫着靈感噴湧，就……”
“我真的沒有熬夜，”宋辭以為穆雲修是怪自己沒有好好休息，伸出手指做保證狀：“十點不到我就睡了，沒有任何不舒服！”
穆雲修：“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麽意思？相信還是不相信？宋辭腦海裏滾了一圈，突然意識到什麽：“昨天謝楊怎麽發現我發燒的？”
他睡覺前不是鎖了門的嗎？
腦子好了的宋辭一點不好忽悠：“他為什麽能拿到我房間的鑰匙？”
“是你告訴他的？你留了我房間的備用鑰匙？”
“你怎麽知道我寫了四個小時的？你昨天進我房間了？”
穆雲修：“你每次發燒都容易反複，忘了？”
“備用鑰匙是所有房間都有，不是特意留的你房間的，只是忘了告訴你。”
“哦，那我現在知道了，”宋辭伸手：“你現在把鑰匙還給我？”
“行，我回頭找給你。”
穆雲修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所以現在開始嗎？不是說時間不等人？”
宋辭：他為什麽一點不猶豫，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那他為什麽不現在找給我？他肯定是喜歡我！
宋辭滿意：“好吧，那來吧。”
劇本中沒有說念空的師妹叫什麽，但是念空身上有一枚一直不離身的玉佩叫寄言，所以宋辭就給師妹取了名字叫寄言。
寄言是念空十歲那年來到落雲山的，小姑娘被他師父包在懷裏，臉色蒼白幾乎快沒有了呼吸，一向嚴厲的師父對這個小師妹格外溫柔，告訴所有弟子不能讓小師妹磕着碰着。
念空剛開始一直躲着小寄言，直到他從從師父口中得知，小寄言的父母都去世了，念空陡然生出一陣惺惺相惜的感情來。
後來師父下山給小寄言找藥，不知道哪個師兄帶着小寄言去放風筝，風筝沒放起來，小寄言晚上就發起了高燒，在附近練劍的念空聽到動靜趕了過去，照顧了小寄言一整夜，然後就被柔弱的小麻煩精纏上了。
念空雖然說着要躲開，但從那之後就會時不時給寄言準備各種小玩具，也會下意識注意寄言的吃食，有人說寄言壞話的時候不像從前一樣保持沉默，而是認真的出言反駁。
寄言也很喜歡這個師兄，每次師父給自己帶了蜜餞糕點都會給師兄留一半，知道師兄讀書得時候喜歡安靜，每次都會故作兇悍地把閱覽閣外高聲說話的弟子趕走，冬天的時候還會貼心地給師兄準備護膝……
直到念空十五歲，寄言十三歲那年，師父去世，師娘傷心欲絕跟着離開，兩人便成了落雲山上彼此唯一的親人。
相依為命的經歷讓念空越發在乎寄言，寄言的病也成了他心中除了劍道的第二個放不下，他之所以會下山，就是為了給師妹找尋除去病根的辦法。
當然，這都是大背景，宋辭給穆雲修的劇本重點在後面的內容。
“雖然梳理好了兩個人的關系線，但我還是有點不能入戲，所以我就問了導演，他說讓我可以模拟一下兩人的相處細節，所以就有了這個劇本，”宋辭對于自己的文學大作十分有信心：“我相信，只要對完這些片段，我絕對能成功理解這個角色！”
穆雲修看着宋辭寫的劇本：第一場是念空被寄言纏着教她劍術，第二場是兩人一起去給寄言尋找良醫……放在劇情裏，算是很生活的場景。
他很快過完了所有戲份，擡起頭看向宋辭：“開始吧。”
宋辭挑了挑眉起身，從餐桌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小木棍遞給穆雲修：“小師妹，接劍吧。”
穆雲修：……
穆雲修看着宋辭臉上遮都遮不住的得意，縱容地笑了笑：“知道了，師兄。”
“這個時候寄言剛剛練劍，動作自然是不熟練的，”宋辭一邊給自己解釋，一邊繞到穆雲修身後，擡手覆上他握棍的手：“身為師兄，自然要給師妹示範一下，對吧？”
穆雲修點頭：“嗯。”
宋辭比穆雲修低了小半個頭，這個姿勢，他的下巴剛好搭在穆雲修的肩膀處，懷揣着小心思的宋小辭十分“不小心”的側過頭，鼻尖擦過穆雲修頸側，自己心跳先加快了一拍，強裝鎮定說臺詞：“我在藏書閣翻過了，這套劍法是最适合你的。”
濕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穆雲修眸色深沉了一瞬，看着近在咫尺的宋辭，模拟着寄言的語氣：“師兄是看不起我嗎？我要學自然要學你的劍法！”
穆雲修第一次用這麽嬌嗔的語氣說話，宋辭死死壓抑着自己的表情，心裏早就波濤洶湧：
嗚嗚嗚嗚嗚好可愛，這麽可愛的師妹，怪不得念空會心動！
我為寄言舉大旗，看誰敢與他為敵！
不喜歡穆寄言的可以滾出去了！
念空對于自己這個師妹的要求一向很縱容，除了涉及她身體的時候，所以他自然不會同意，溫柔地哄了好久才讓寄言接受了這套劍法。
寄言很有天賦，很快便小有所成，為了和念空切磋，想盡辦法在哥哥地方埋伏師兄，而念空為了滿足寄言的願望，總是十分配合地和她過招。
宋辭以掌化劍，直沖穆雲修而去：“師妹，小心了！”
雖然沒有商量過，但這麽多年的默契，穆雲修對于宋辭的動作走向了如指掌，兩個人一來二去倒真有點比劍的樣子。
直到寄言體力不支突然卸力，木劍脫手落到地上，念空連忙收勢想要去接寄言，卻見師妹突然勾起唇角，一拳打了過來，念空只能向後躲閃，本來按照武林高手的段位肯定沒問題。
但宋辭不是，所以他很不幸的絆到了毛毯的邊緣，然後一個踉跄向身側歪去，他下意識擡手去捂頭，卻被人一把拉住手腕，天翻地覆，換了個姿勢趴在地上。
準确的說，是趴在了穆雲修身上，此時此刻，他正以一個十分标準的床咚的姿勢，将穆雲修困在身下。
近在咫尺，呼吸交纏，宋辭心髒狂跳，為穆雲修危險時下意識拉住自己的舉動，也為了這麽近、這麽近的距離。
近到只要他一低頭，就能奪走穆雲修的初吻，宋辭狠狠咽了個口水，想，他好像有點忍不住想要耍流氓了，真正意義上的耍流氓。
“所以到底是誰身嬌體弱啊，師兄？”
穆雲修的聲音低沉而性感，還夾雜着一點縱容的打趣，讓宋辭猛然清醒過來，他下意識看了眼穆雲修的表情。
很正常，十分正常，再正常不過了。
宋辭的心跳漸漸平靜了下來，撐着胳膊起身，卻不知道又碰到什麽再次跌落下來，一張臉貼到了穆雲修胸口。
“撲通、撲通、撲通……”
他聽到了穆雲修比自己更劇烈的心跳聲，看到了穆雲修通紅的耳朵。
所以其實穆雲修也不是沒有反應，對吧？
至少他會心跳加速，會臉紅，這應該也是喜歡的一種吧？
晚上睡覺前，宋辭還在糾結一個問題：“但是他為什麽沒有……”
嘶，如果小說是真的存在，那是不是代表，性冷淡也是真的？
宋小辭手指有點癢，又想去發帖了。
【真愛是性冷淡，還沒在一起，要不要及時止損？在線等，挺急的！】
後面幾天，宋辭按照計劃，一點一點确定了穆雲修的想法，也越來越想為自己嘆氣，就在這麽甜蜜又苦惱的日子裏，《演員》第六期直播正式開始。
開播前一天宋辭送票的時候才知道穆雲修臨時有了工作安排，雖然有些小失落，但想到這樣也算是避開了劇情，阻止了他和李賀的再一次見面，又戰意十足，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等候室。
《月落烏啼》被安排在最後一個，十分幸運地抽中了後出場的上上簽。
為了不影響演員情緒，這次節目組直接切斷了候場嘉賓和前臺的連接，原本還能看看其他組的表演打發時間，現在就只能和同組的人面面相觑，對着劇本發呆。
接近兩個小時後，宋辭才聽到工作人員喊他們的聲音，跟同伴互相打氣後，一起走進了最後一幕拍攝場地。
《月落烏啼》前半段差不多有二十分鐘，各種人物關系和故事交代的十分清楚，念空雖然是男主好友，但身為配角只出場了兩次，一次是救下男主，一次是在他和女主矛盾時出來調和關系，男女主從剛開始的冤家，後來一同升級打怪的過程互相傾心。
江湖一直不太平，但當有人抛出了“神醫傾盡心血制作出了能起死人肉白骨的長生丹”的消息後，這種不太平達到了頂點。
所有人在那一天集結到了海月山莊。
錄播鏡頭也到這裏結束。
衆人來到之後剛開始還能和平交流，在藥物持有者宣布了這顆藥丸只能交給光明磊落之人後，在場的人開始了互相揭短的過程，哪怕是男女主也有過違心的時候，男女主家族的血海深仇也由此被揭開，現場一片混亂。
在場唯一一個磊落的人，竟然是名不見經傳的念空。
一個人開始喊不公平，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既然不能說理，便只能用武力鎮壓……
大戰的關鍵時刻，一直處于上風的念空突然一陣心悸，腰間的玉佩應聲而裂，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轉身看向落雲山的方向，想要呼喊什麽卻被對手刺穿心髒，下一秒，白衣少年重重跌落在地，塵土揚起，和鮮紅的血一起，弄髒了他的衣袍。
可一向愛惜衣服的念空卻再也顧不上了，周圍刀光劍影，血色漫天，他只是呆呆地躺在地上，眼神固執地看着家的方向。
很久很久之後，他似乎看到了什麽令人開心的事，或者說是人，然後露出一抹寵溺又溫柔的笑意，慢慢擡起了胳膊，大拇指在虛空處輕輕動了兩下，做了一個拭淚的動作。
徹底失去意識前，他好像對着誰說了句話。
他說：“也好。”
這樣也好，你再也不用承受痛苦，一起魂歸，至少我們還在一起。
後面重點還是男女主之間的相愛相殺和危難時刻的釋然，所以宋辭一直躺在地上，直到十分鐘後導演喊了聲咔，他才緩緩睜開了眼。
眼前還是頂着穆雲修臉的寄言。
宋辭捏了捏腰間的香囊，一點一點勾勒着裏面鏈條的輪廓，走到臺前時，心情剛剛恢複平靜，又在看到評委席中間坐着的人時，狠狠波動了陣。
穆雲修為什麽會在這裏？
臨時工作指的就是來節目做評委？
劇情還是不能躲過去嗎？
宋辭心中思緒萬千，主持人已經在cue流程了：“感謝《月落烏啼》AB兩組精彩的演出，剛剛我已經聽到不少在場觀衆的啜泣聲了，大家說他們演的好不好？”
“好！”
“陸壬演技絕！”
“姜樂姜樂！”
“宋辭好棒！”
現場觀衆情緒十分激動，彈幕自然也異常熱鬧。
【看李賀的表現我還有點忐忑，現在我只想說，宋辭牛逼！】
【誰說不是呢，我發現他真的好會演情緒，上次的淚和這次的笑都讓我心碎，不過感覺更重要的還是宋辭的念空明顯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反正從今天開始，誰再說宋辭不會演戲我跟誰急，這也叫不會演戲的話，那娛樂圈也太多垃圾了！】
【這明顯是導演和編劇的功勞吧？發現了念空人設的漏洞然後補了個感情線，所以說真資源咖就是不一樣，大導保駕護航，還有老公來當評委，還有什麽好比的，直接把晉級寫在宋辭臉上呗。】
【前面別酸了別酸了別酸了，自家哥哥演的爛就說人家有好導演，有評委後臺，所以你也真情實感覺得李賀會輸是吧？果然愛讓人心盲但眼睛不會瞎哦~】
【1551雖然但是目送我嗑到了，某人自從老婆上臺後眼裏看到過其他人嗎？盯這麽緊做什麽，你老婆又不會跑！】
【某辭還不是一樣，上臺看到老公後驚訝的小表情，直勾勾的看着老公也沒眨眼啊，你們目送就這麽愛嗎？這是演技PK綜藝不是戀綜！不要再秀了好嗎！】
幸而此時此刻宋辭聽不到彈幕的吶喊，不過就算聽到了他應該也不會聽，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穆雲修，連李賀隔空投送來的怨毒眼神都沒注意到。
自我介紹都出了兩次錯。
“小辭這是看到評委太緊張了，還是看到某位評委緊張呢？”主持人善意地開了個玩笑，觀衆十分配合地起哄，評委臺上的穆雲修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為了不影響觀衆投票，緊張的倒計時後，才輪到評委席的嘉賓。
宋辭抿了抿唇，恢複正常，手卻不自覺地捏住了腰間的錦囊。
節目組邀請的幾個嘉賓都是業內十分權威的存在，影帝、視後、王牌導演，開口評價從不嘴軟，可每句話都直擊演員痛點，讓人收益良多。
不知道是因為穆雲修是臨時來的，還是其他，他被放在了最後一個發言。
十分客套的語氣，公事公辦的評價，不過被他點到的人還是都十分受教的鞠躬感謝。
“柳老師和趙老師我就不說了，兩位都曾經是我的老師，對我來說算是啓明星的存在，”穆雲修對着臺上兩位助演嘉賓笑了笑，态度謙遜：“兩位老師能夠來這裏，跟他們合作，比我的評價有價值的多，也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跟二位合作。”
【很好，很官方。】
【穩住，還有最後一個人，只要你能撐住，人設就能穩住！】
【彈幕在做什麽？是想看穆影帝笑話嗎？你們怎麽這樣啊？人性呢？加我一個，從剛開始穆雲修出現在這個臺上我就期待這一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很穆影帝，”主持人顯然也一直在等這一刻，語氣裏帶着打趣看向穆雲修：“還有最後一個演員，穆影帝不說點什麽嗎？”
旁邊的視後早就憋得不行了，聞言跟着起哄道：“就是啊，我們可都是按順序來的，怎麽某個人還特立獨行專門留下一個人呢？”
現場又爆發出一陣笑聲，宋辭抿了抿唇，對着穆雲修歪了歪頭。
穆雲修清了清嗓子：“最後一位，宋辭選手。”
【嗯，宋辭選手，稱呼很OK。】
【是啊，稱呼很官方，但你笑什麽啊？】
【眼裏的愛意着不住了啊喂，能不能專業點啊某人！】
穆雲修說着自己也堅持不住了，低頭輕笑出聲，再擡頭時嘴角上揚着，眼睛裏滿是笑意：“具體的評價我就不說了，直接公布分數好了。”
“別啊，說說嘛！”
“就是啊，我們想聽！”
“不評價表演，直接表白也行啊！”
觀衆席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喊聲，穆雲修視若罔聞，對上宋辭的視線，舉起了手中的分數牌，認真道：“關于宋辭選手的表演，我給滿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給表演打滿分還是給宋辭選手打滿分啊？】
【甜死我了甜死我了，好暧昧好暧昧好暧昧！】
彈幕一片阿偉死了，當然，也有一片不和諧的聲音。
【穆雲修這樣對其他人不公平吧？】
【就是啊，就因為對方是自己愛人就打滿分，給之前那些人的評價算什麽？搞笑嘛？】
【雖然但是，不滿的是不是沒看之前的直播？】
【應該都是某人的粉絲吧，直接空降來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偷偷笑不要告訴他們！】
彈幕上有人不滿，現場自然也有。
宋辭臉上夾雜着驚喜的表情，和現場一波又一波的祝福聲刺痛了李賀的神經，在主持人穩定好現場秩序後，他突然上前一步，語氣無辜又善良：“穆影帝這個分數，不覺得對于其他人來說太不公平了嗎？”
現場安靜了片刻，觀衆席又傳出交談的聲音。
宋辭突然笑了笑，朝穆雲修鞠了一躬：“謝謝穆老師的鼓勵，也期待穆老師對我這段表演真實的評價。”
已經夠了，宋辭想，當着李賀，穆雲修再一次選擇了自己，什麽小說什麽主角炮灰，一切都不能再影響他了。
但是穆雲修這麽多年的形象不能因為自己被打上偏心、不公正、不認真對待比賽的标簽。
宋辭沖着穆雲修眨了眨眼，意思明顯：給你臺階了，你快下啊！
偏偏穆雲修像是中邪了一般，完全沒有下臺階的意思，還又重複了一遍：“滿分就是我對你表演的真實評價。”
“可宋辭的表演憑什麽拿滿分呢？”李賀固執地上前：“希望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以為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問題不是宋辭為什麽能拿到我的滿分，而是剛剛幾位老師對于你的評價，這才是真正對你有用的東西。”
“至于你剛剛說的公平，選手後臺沒有直播所以我完全理解這個質疑，本來也是要跟大家解釋的，”穆雲修頓了頓：“我這次雖然應節目組邀約來做了評委，但我的分數是不作數的。”
“所以不管我打了什麽分數，都不會影響比賽的公平。”
穆雲修看也沒看李賀一眼，看向宋辭，沒有說話。
但宋辭覺得自己好像懂了。
因為早就約定好，所以我的分數沒有任何實際作用。
即使沒有任何實際作用，我還是想要給你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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