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小豬。”星期六早上,我睡得正好,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撓我的腳心,想叫醒我。
我不滿的把腳縮回到被窩裏,那只手卻跟着伸進來,溫暖幹燥,卻讓我非常難受。
“海潮,別鬧了。”
他嘆了嘆氣,把手拿了出去,走到床邊坐下,俯身輕輕地說:“你今天要去看孕婦劉黎的,小豬你不記得了?”
我清醒了幾秒,想了想說:“下午去。早上孕婦也要睡覺的。”
他的手摸着我的臉頰:“小懶豬,這都幾點了,還睡,不會你也懷孕了吧?”
我頓時驚醒,翻身坐起來,算了算日子,沒有問題。擡眼一看,他笑得詭秘。
“好啊,你明知道不會,還吓我。”我掐他的胳膊。
“不吓你你怎麽會醒呢?”他一邊躲,一邊無可奈何的說。
我看看時間,還很早,又躺下,拉着他的胳膊:“還早呢,你陪我再躺一會嘛。”
他搖搖頭,卻乖乖的鑽進被窩。
“海潮。”我其實早已經沒了睡意,只是喜歡跟他抱在一起的感覺。
“嗯?”
“開電視。”
他靠在床頭,開始看重播的足球比賽,我坐到他的兩腿中間,背靠在他的胸口說:“小時候我媽媽冬天給我穿衣服,都是這樣坐着的,不會冷。所以我最喜歡這個姿勢。”他的懷抱寬闊溫暖,比媽媽的懷抱還要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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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他低頭在我耳邊說:“可是這樣,我會想做壞事的啊。”
“啊,要進球了,快看快看。”我一邊打岔,一邊按住他的腿,不讓他亂動。
“越越你懂不懂啊,那是後衛把球傳給守門員,讓他開出來啊。”他看了一眼,便氣結。
“我不懂,就你懂。你最厲害。”我心裏舒了口氣,打岔成功了。
“那當然,我以前都是足球隊的隊長啊。”
他說完,我心裏驟然一疼,不知道接什麽話好,倒是他自己很快又繼續說:“還好現在不能踢了,不然更沒時間陪你了。”
我背對着,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手臂環緊了一些。
我仍是不放心,過了一會偷偷擡頭看他,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屏幕,表情輕松,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我坐直身體,剛想偷偷親他一下,被他伸手攔住:“我還沒刷牙呢。”
“我也沒刷啊。”我推開他的手,在他的懷裏轉了個身,頑固的把嘴唇湊上去。
“海潮,我今天不出去了好不好?”我被他抱着,就是不想起床,雖然知道已經很晚了,我們兩個這樣賴在床上,實在有點古怪。
“不太好吧?你不是跟劉黎都說好了嘛。”他玩着我的頭發,一圈一圈的繞在手指上,再放開。
“今天天陰着呢,我想在家陪你。”
“沒事,你早去早回就行了。我在家等你。”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不想跟他分開,一刻也不想。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算了,我出門很累的。”
“不去也好,劉黎懷孕了脾氣可差了,到時候看到你比她老公帥又要不爽了。”
他笑了笑,在我的額角輕輕吻了一下,起身下床。
我跟着他,對着鏡子一起刷牙,看着他傻笑。
“你笑什麽?”他晃晃手裏的牙刷,不解的問我。
“沒什麽沒什麽。”我低頭去洗臉。
“說。”他板着臉,把我拎起來。
我逃不過去,只好乖乖的坦白:“看到你笑,我就開心。”
他沒什麽表情,像是躊躇了一下,才說:“拐杖給我。”
我幫他把放在門口的拐杖遞到他的手裏,他說了聲“跟我過來”便慢慢的走出去。
我摸不着頭腦,只好跟着他出去,走到沙發上坐下。他仍是繃着臉,我暗自琢磨,不明白他為什麽不開心。正想開口問,忽然被他擡手一推,跌倒在沙發上。
他的吻,就随着俯下的身子落在唇上,像咒語一般,讓我很快就迷失方向,直到呼吸急促,他才用胳膊支起身體,挑起眉毛說:“現在刷過牙了,可以好好親了。”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的笑容像漣漪般的慢慢擴散開來,直到暈滿整個臉龐,微微露出牙齒,那樣熟悉的笑,讓這樣一個陰沉着的天氣,瞬間灑滿了陽光。
自從懷孕以後,本來在家裏就是公主的劉黎變成了太後。工作全部停掉,安心在家養胎。我到她家的時候,看見她正跷着二郎腿看電視,指揮着可憐的顧毅傑跑東跑西,幫她端茶倒水。顧毅傑倒一直笑眯眯的,被罵也笑得陽光燦爛。
“我要吃冰淇淋。”劉黎怕熱,才剛五月份,已經開了空調在吹風,還是要吃冰淇淋。
“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吃……”顧毅傑陪着小心。
“都是你害的!”劉黎一拍桌子。“這麽熱的天,害我連冰淇淋都不能吃!其他東西又吃不下去,想難受死我啊。”
“好好好,都是我害的,我錯了還不行麽。”顧毅傑好脾氣的點點頭。
“哼。花月夜我跟你說,千萬不能懷孕,一懷孕,人生什麽樂趣都沒了,電視,電腦,電話,統統都有輻射,統統不能碰。”她又開始給我上課。“不對,婚都不能結,結了婚,就沒自由了。”
“你還叫沒自由?那全世界人都是囚犯了。”我白她一眼。
“不是人身自由,是心理自由。結了婚,你就被男人拴牢了,想擺脫都擺脫不掉。”
“我看亦越被拴着挺開心的。”顧毅傑插話,看着我笑。
“那是那是,她是自己送上門被人拴的,不像我,被人騙到手的。”
想想也是,我确實是送上門被人套牢的,自然心甘情願。
剛說着,電話就響了。
“越越,下雨了,你帶傘了嗎?我去接你吧?”隔着話筒聽見他的聲音,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我帶了。一會就回來,顧毅傑會送我的,你在家等我就好。”
挂了電話,劉黎斜眼看着我:“奪命追魂call又來了吧?瞧你樂的。回家吧回家吧,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我笑。“你好好休息吧,下星期來看你。”
“好好,你記得給我帶好吃的哦,再怎麽說你也要做人家幹媽的。”
我無語,她想吃什麽,還不是立刻有人飛身出去買,還要我獻什麽殷勤。
顧毅傑送我回家,順便去幫太後買生煎。
“亦越,你好象比以前更漂亮了,都是愛情滋潤的吧。”顧毅傑笑着揶揄我。
“滋潤什麽,整天替某人操心,累都累死了。”
“他真有福氣。能找到你。你脾氣好,比我們家劉黎溫柔多了。換了是我,累了一天回家,也更想看到你。”
“你可別亂說啊,當心劉黎拆你的骨頭。”我忍不住笑出聲。
“哎,人都是一對一對配好的。像他那樣強悍的,就要配你這樣的。”
“我可沒覺得他強悍。”他叫着“越越”的時候,哪裏有半點強悍的樣子。
“他對着你當然不會兇巴巴的。上次幫你打聽完他的消息以後,我就一直留了點心,才發現本來他大哥好像也有雪季的股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移民到國外去了。現在估計江海潮已經是雪季最大的股東了吧,又是總經理,才三十歲,還不夠強?”
“雪季的股份本來就是他的。他大哥那樣對他,現在只是移民了,又沒變成窮光蛋,也沒什麽吃虧的。”我心裏還是恨恨的。
“看來你跟他在一起久了,也變厲害了。你想想,本來呼風喚雨,結果家裏最重要的生意被弟弟搶了,還被趕到國外,他大哥不是也很慘?不過你們家江海潮也太有手段了,雪季現在的名聲,比以前他爸爸在的時候響多了,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生意上的事有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不肯提。”
“那你沒有問過他?”
“他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慌什麽,我不想逼他。要不要我回去特地幫你打聽打聽?”我嘲笑顧毅傑原來也是這樣八卦的人。
“算了算了。我們家老爺子已經快退休了,我的事情越來越多,還要伺候老婆,哪有時間打聽這些啊。”顧毅傑狂擺手。
“海潮,今天有人誇你來着。”回到家,他已經做好了晚飯。我最愛的羅宋湯。
“誰?孕婦?”
“孕婦的老公。”
“說我什麽了?”
“說你有本事啊,少年英雄,在酒店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拽死了。”
他得意的笑笑,不置可否。
“不過,他很好奇,你怎麽那麽有手段的,酒店到你手上就不一樣了?”
“我哪有什麽手段。”他低了頭去吃飯,仍舊彎着嘴角笑着。
“瞧你那小氣樣。你跟我說我還聽不進去呢。”确實,他很多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工作上,我實在不想讓他在家裏也想這些。
吃完飯我去洗碗,他硬要站在我背後,趕都趕不走。
“你去坐着吧,做飯站了很久了,不嫌累啊。”我試圖推他出去。
“不累。”他從後面抱着我。“別亂動,我可沒用拐杖,別把我推倒了。”
我只能站在原地洗碗,動作都不敢太大。
“越越。”
“嗯?”
“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麽?”
“相信我愛你。”
這個人,隔三差五就要肉麻一下。
“好。”我毫不猶豫的答應。
“認真點。”他的手臂緊了緊。
“海潮,我要是不相信你,幹嗎還來找你?那天來找你之前,我就一直在跟自己說,你愛我。”我低着頭洗碗,無比認真地說。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他不再說話,腦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洗好碗。我甩甩手上的水,轉身換了個方向抱住他。廚房裏還有剛才炖湯的香味,甜甜的,他伸手扶住水槽,把我困在他的懷抱裏。我擡頭看他,竟然覺得昏黃的燈光亮的刺眼,默默的閉上眼睛,他只是吻了吻我的額頭,便不再動。睜開眼,他正牢牢盯着我看,眸子精亮,映着燈光,幾乎要把我的魂魄吸走一般,直看着我不放。
“看什麽呢?”
“看你啊。”
“我有什麽好看,有那麽喜歡我麽。”我貪戀他的味道,他的溫暖,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不想擡起來。
“嗯。除了你,沒有人能給我家的感覺。”
五月的天氣已經有點微熱,只是我們都這樣站着,貼在一起不肯放開。我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他的背上有一點點出汗,我用手掌去抹,那裏的肌肉結實平滑,皮膚濕潤。
“越越……”他低頭吻我,唇齒間還殘留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我的嘴唇被他包圍,下意識的抱緊了他。他慢慢的把身體壓在我身上,一只手捧住了我的臉,我已經感覺到他升騰起來的欲望,如同一團焰火,霎時間照亮了我的腦海。
“去房間吧。”我抽出空說。
“嗯……扶我一下……”他不肯擡頭,一個勁的只是吻我,人卻開始晃悠。
“走啦。”我硬拖着他,才從廚房走出來。剛走到沙發邊,他就拉住我坐在他的腿上,再也不肯放開。
“越越……”他叫的我全身發軟,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
“海潮,我去關燈……”我想起來,他從來不肯開着燈。
“不要。”他緊緊的抱住我。“讓我看着你。”
“沙發太小……”
“別亂動,坐在我的腿上就好。”
他的唇濕熱甜膩,夾着重重的喘息,我只想努力的貼近他,再近一些,像一條風中飄搖的青藤,只想纏繞上堅實的一棵大樹……
我準備好的狗血,就是撒不下去啊……讓我再糾結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