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跟清秋鎖梧桐結婚了之後，我的生活沒有多大的改變。只不過是麻煩多了些而已，雖然我這個人很讨厭麻煩，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懼怕過麻煩。

這些麻煩，對于我而言不算麻煩。

真正麻煩的是……

在相處當中，我覺得清秋鎖梧桐很熟悉，熟悉的甚至下一秒我便可以說出他的名字。

可是……無論我如何的絞盡腦汁，如何的試探最終都無法得到結果。

覺得柳染可能會知道的我去找柳染，可是柳染什麽都沒有告訴我。相反還給我下套，幸好我對于柳染可謂是熟悉萬分，更何況從小到大柳染就沒有贏過我，她的算計我如何會看不透呢。

所以最後柳染反而被我下套了。

在我的算計之下，柳染終于被人撲倒了。

對此，我表示非常的欣慰。

如果我不能夠幸福的話，我希望我身邊的人可以幸福。看到他們微笑着告訴我說自己過得很好的樣子的時候，我便能夠覺得——其實我也過得很好。

如果我不好，我希望我身邊的人可以很好。

所以……親愛的柳染，你安好了，我便安好了。

我跟蕭清之間……早已經剪不斷理還亂了。

所以你不需要摻入進來，那樣只會讓你越來越麻煩的。對于我而言只要不見，那麽便不會糾結，不會糾結，那麽便不會……想念。

如此，随着時間的流逝，我總有一天能夠将他忘卻，哪怕始終無法忘卻我也可以将他深深的埋入自己心中的某一個角落。

這樣，便好。

“這樣，真的便好嗎？”柳染看着對面那個面癱着臉攪着面前的咖啡卻始終不喝的女子，心中滿是無奈。

“不好嗎？”我擡頭，看着對面的柳染，微微勾了勾唇努力的想要對柳染笑上一笑，奈何身體不給力，我無能為力。

“微涼，你真的想好了嗎？”柳染将頭靠在葉微涼肩上，偏頭看着葉微涼的側臉，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着葉微涼的臉，不放過對方任何意思神情。哪怕她明白葉微涼早已經面部神經癱瘓，可是她更加明白在觸動靈魂觸動到最傷的地方的時候，無論再如何的面部神經癱瘓總會有所波動的。

停止了自己攪動咖啡的行為，我抿了抿唇，偏頭看着窗外，不想要對上柳染的臉，更重要的是不想要跟柳染對視。我害怕一旦跟柳染對視，對上她擔心而又“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的話，那些堅持那些糾結便會被我抛棄。我害怕我下一刻便撥打那個早已經爛熟于心的電話。

我怕，我非常的怕。

我也是會怕的。

真的，我也是會怕的。

我已經怕到不能夠再怕。

我膽小，我懦弱，我不敢向前走，哪怕前面光芒萬丈我也仍舊不敢向前。

我蜷縮着，将自己裹成繭。

我知道自己是在作繭自縛，可是那又如何。

更何況，我相信自己終究有一天可以将蕭清這個人完全的從我世界當中趕走的。

我不要他了，不要他了。我真的不要他了。

在跟清秋鎖梧桐的相處當中，我能夠感覺到我對這個不知道姓氏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一人有了好感。這些好感是在一點一滴當中積攢起來的，清秋此人話很少，可是他的溫柔處處可見。一點一滴當中，我被他的溫柔所包裹。如果不是明白網戀不可信的話……我想我自己丢盔卸甲。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對清秋鎖梧桐有了好感有了感覺，這是不是代表了我對于蕭清的感覺已經淡了。

雖然在談起蕭清的時候，心中仍舊會痛，但是我想在這樣的條件之下，我總有一天可以忘卻他的，總有一天可以的。

所以……

從自己的思緒當中回神過來，轉過頭看見的便是柳染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動了動嘴邊的肌肉，努力的調動臉上的神經，努力的笑給了柳染看，“柳染，那麽多年的日子，你一直都陪着我。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性子是什麽樣的。”

“如果不能夠笑就不要笑了，難看死了。”看着葉微涼努力勾起笑的樣子，柳染是滿心的苦澀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最終只能夠如此出口抱怨。

“呵呵。”對着柳染，我不知道如何應對，于是我只能夠笑。雖然只能夠發出笑聲而無法做出笑的表情了，但是這也就夠了。

看着葉微涼如此，柳染真心覺得葉微涼此人固執得無可救藥了，“微涼，真的決定了嗎？”

“我也不知道吶。”偏了偏頭，“但或許吧。”

柳染明白自己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索性起身，“既然如此，那麽便算了，只是……”

“恩？”

柳染湊到了葉微涼耳邊，呼出的熱氣讓葉微涼一陣不舒服，但是這些都比不上柳染開口說出的話。

捧着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清脆的響聲透過耳膜，讓人一陣恍惚。

看着葉微涼恍惚的樣子，柳染不禁勾唇淺笑，随後轉身走人，将出場的機會留給他人。不過好不容易有裝十三的機會，她又如何會放棄呢？一邊走着她一邊以葉微涼可以聽見的音量說着話。

“微涼，我從來沒有贏過你。”

“這一次……可是另當別論了吶。”

柳染後來又說了什麽，我不知道，就連柳染什麽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我耳邊萦繞的唯有柳染湊到我耳畔說的那句話。

她說——清秋其實就是蕭清吶。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我不知所措，無能為力起來。

難怪，難怪，難怪清秋如此了解我。

難怪，難怪，難怪跟清秋相處的時候，柳染總是一副我看不明白的樣子。

難怪，難怪，難怪我會對清秋生出好感。

原來我不是終于擺脫了蕭清的控制，而是再一次被他所控制。

我真是……傻到天真吶。

以為可以就此終究跟蕭清的一切，以為我跟蕭清之間再也不會有什麽，以為時間能夠給予我力量讓我忘記一切希望忘記的東西。

以為……真是自以為是的“以為”吶。

我還真是……傻到無與倫比了吶。

真真是……

我自怨又自艾着，神色模糊，心中一片寂然。

我已經不知道我該怎麽辦呢？或者說我已經懶得去想該怎麽辦了？

蕭清，沒有想到，我終究還是無法逃脫你。

為什麽？為什麽呢？你就不能夠放過我嗎？

“不可能。”突然在耳畔響起的聲音激回了我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靈魂。我轉頭看向聲源處，待看到說話人之後我不知道我還能夠說些什麽，該說些什麽，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幸好，我面部神經癱瘓。

幸好。

他還是那個他，面色寂然，眸子中仍舊滿含溫柔。

他對我，一如既往。

可是，我們終究回不到過去了。

時光，在我們之間橫亘了一個世界。

我看着他，忽視心中所有的悲喜交加，維持着自己聲音的平靜，“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什麽？”蕭清眉眼帶笑，看着面前的女子，眸光一寸寸的掃過女子，似是要将女子刻入自己心神一般。

“你早已經明白，何必再問。”我早已經自暴自棄了。柳染面對我從來沒有贏過，而我面對蕭清同樣從來都沒有贏過。不知道是風水輪流轉還是什麽，我選擇了放棄。

面對蕭清，我從來都沒有贏過。

所以……不再去想要不要贏，不再去想能不能贏，我早已經選擇了放棄。

看着葉微涼這副有些決然的樣子，蕭清滿是心疼。

蕭清走過來，傾下/身子，抱住了葉微涼，感覺到葉微涼沒有掙紮，心下不禁一喜，“微涼，你為何總是要折磨自己呢？”他知道葉微涼總是無法原諒自己，不能夠原諒自己的微涼自然也無法去原諒他。對此他心疼之餘卻又滿心無奈。

“或許是因為我喜歡自作孽吧。”我偏頭看着窗外，我能夠感受到蕭清身體透過來的溫暖，可是……我終究還是在害怕自責吶。

“微涼。”抱着葉微涼，蕭清蹭了蹭對方的頭頂，“為什麽不試着踏出那一步呢？”

“為什麽？”為什麽要踏出那一步呢？安安分分的呆在原地不好嗎？我真的累了，累得什麽都不想要做了，累得就想要這樣睡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了。

我什麽都不想要做了，我什麽都不做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要放過我呢？為什麽呢？

“放手吧。這樣對我們都好。”我無力至極。

“為什麽要放手呢？我怎麽可能放手呢？”葉微涼是他認定了的人，他是個固執無比的人，既然選擇了那麽就不會放棄。更何況葉微涼如何讓他放棄呢？他如何放得下呢？

“你累，我也累。”這便是理由。蕭清，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好不好，蕭清。

放棄了，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

“無論如何，這一世，你休想離開。”說着，蕭清将懷中的女子抱得更緊。

我無力，無力得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麽。蕭清，你為什麽要如此執着呢？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你這又是何必呢？

算了，罷了。

我已經無心去做什麽了。

我已經累了。

“随便你了。”

我不知道我這算是妥協還是什麽。

我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是踏出了那讓我始終不敢踏出去的一步。

我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是對蕭清認輸。

我只知道我累了。

我不想要再這樣下去了，既然如此……

“蕭清，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這是最後一次了，這一次過後将什麽都不再剩下。

“我知道。”抱緊懷中的女子，蕭清的喜悅不言而喻。

他們之間，有過誤會，有過争吵，有過冷戰。

有過很多很多，可是那份“愛”卻始終沒有淡去過。

他愛她，她亦然。

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至于未來……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其實這篇文我是想要寫一個短篇的，結果不知不覺就成了這樣，其實最近收到的評論對我打擊很大。

看着那些評論，我都要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寫文了，真心覺得自己就是個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