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借運

借運

“現在暫時看不到茜茜了。”楊铄坐在妻子身邊,滿是紅血絲的眼裏寫滿了疲憊。

一年了。

自從楊茜的情況發生後,這一年的時間裏他們夫妻都不知道平靜的生活是什麽模樣。

楊铄曾經自私的想過,如果事情全都結束了有多好。

可現在楊茜被送進重症,他才知道自己心裏有多清楚。

一旦女兒楊茜沒了,他這個家也就散了。

“大師,這怎麽辦?”王彥下意識看向容鶴歸,早知道她下午的時候就跟容鶴歸說,他們直接來滬市,說不定能趕在楊茜出事之前到達。

王彥心裏異常懊惱,擡手就要打自己耳光。

她如果再早一點,不那麽憂郁……

容鶴歸擡手攔住王彥的動作,看了眼重症病房的大門,走到楊铄夫妻面前:“我有一個辦法,但不是正途,對你們的陽壽也有影響。”

那些年為了躲避道門的追殺,容鶴歸其實學了不少術法。道門禁術都用過。

正是如此,道門就更有理由說她是人人誅之的妖邪了。

容鶴歸倒是不覺得那些禁術有什麽不能用的。

只要用在合适的地方,害人的禁術也可以救人。

她要用的這個辦法,曾經是邪術道人用來控制人魂魄的,将活人魂魄拘在手中,與自己聯系在一起,就可以掌控對方的生死。

容鶴歸在這道禁術的基礎上删删減減,倒是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利用血脈關系暫時吊着一口氣的辦法。

“你們夫妻各五年陽壽,可以換楊茜三個月無虞。效果好的話,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起居。五年,你們願意嗎?”容鶴歸提醒他們:“人生會有各種意外,你們的生命很有可能都不足五年,或者只比五年多一點。這你們也願意?”

楊铄還沒說話,一直低着頭的女人猛地擡起頭來:“真的可以嗎?”

她的狀态比楊铄還差,容鶴歸看見這女人的樣子,都覺得該被送去醫院好好治療的人除了楊茜,還有這個女人才對。

王彥上前扶着姐姐,又讓兒子劉耀去攙扶着楊铄。

王彥的姐姐叫王玟,姐妹倆眉眼有些相似,只是王玟的雙眼因為疲憊有明顯的凹陷,整個人氣色都很差,仿佛随時都能暈過去。

容鶴歸點頭:“可以。但你們要想清楚。一旦在施展的途中你們有絲毫猶豫,都會導致術法失敗。反噬的不僅是我、你們夫妻,還有在病房裏的楊茜。我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但會死人,會讓人形容枯槁,目的總歸是只有那麽幾個。貪圖魂魄或者生機。一旦楊茜也遭受了反噬,她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會當場死亡,連搶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願意!”王玟半點猶豫都沒有,然後将目光看向身邊的丈夫。

楊铄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他擡起頭,眼底的疲憊被義無反顧所覆蓋:“我也願意。”

他們夫妻這輩子奮鬥大半生,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可茜茜還那麽小!

“這裏還需要人守着嗎?”容鶴歸問。

王彥想了想,把劉耀留下來:“其實進了裏面我們在外面也做不了什麽,就怕茜茜在裏面有什麽突發情況,醫院也會找家屬。”

病人在重症病房裏,家屬除了等待,繳費和祈禱,什麽也做不了。

更何況,楊茜的情況與生病無關,現在只是用現代醫學的方式維系和監控着楊茜的生命體征。

滬市的白天很熱鬧,饒是淩晨兩點,路上也有不少的車子,但好在不會堵車,一路順暢的回到了楊家。

容鶴歸進門後不意外的看見黃符和各種辟邪的物件。

這樣的場景倒是讓她想起了之前徐口市的劉萌萌一家。

“屋子裏沒有其他的氣息殘留。”容鶴歸搖頭,對方做事确實很謹慎。

如果小鐵片是她所想的那塊,那麽九州鼎這次的安排可比先前那些要隐蔽多了。

“是先探查,還是先做法?”容鶴歸問。

王玟夫妻對視一眼,很快做了決定:“先做法。”

真相沒有楊茜的命重要。

“好。”容鶴歸點頭:“山泉水,有嗎?如果沒有的話,礦泉水也可以。”

也是太久沒有用這個辦法,容鶴歸都忘記了水的要求。

好在,家裏還真有一瓶肯定符合要求的水。

王玟從飛快的跑到家裏放紅酒的櫃子裏抽出一個非常漂亮的玻璃瓶。

“這是茜茜之前在網上買的,說是兩千多的外國進口水,是什麽什麽山泉水。我當時還說她錢多了燒手,把她罵了一頓。”王玟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也就是楊茜之前做博主的時候收入的确高。

一時興起買一瓶兩千多的水,她都不帶猶豫。

換做一般的工薪階層,購物車都不會出現這玩意兒。

容鶴歸打開後聞了聞。

價格不提,水确實是山泉水。

容鶴歸又讓王彥幫忙拿兩個幹淨的碗,碗底各放着一張黑符,随後将水倒入其中。

水倒入後,兩張黑符瞬間消融在水裏,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容鶴歸在一開始放進去兩張黑符,他們都要以為碗裏從來都只有清水。

“滴血,一人一個碗,不用太多。”

王玟拿起旁邊的水果刀就要割,被王彥攔住。

“先消個毒。”王彥有點尴尬,她确實不太看得過去姐姐和姐夫用平時切水果的這把刀割手指。

早知道她就先去醫院花錢買兩根取血針了。

刀子割在指腹,很快滴了幾滴血在碗裏。

王彥幫着姐姐和姐夫處理傷口,但三個人的眼睛卻盯着水碗不放。

鮮血進入碗中,濃濃的幾滴,然後在水中慢慢散開。

容鶴歸迅速伸手,指尖也出現血珠,滴入水中。

盤腿坐在地上,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他們來時沒有風,因為樓層高,窗外也靜悄悄的。

可随着容鶴歸動作,不知道怎麽,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風,吹得客廳旁邊的大窗戶好像都要被震碎了似的。

王彥抓着王玟的手,楊铄也拉着王玟的手。

這個面容枯槁的女人,其實才是支撐着他們走過這近一年時間還沒有倒下的重要存在。

平靜的水碗也随着外面呼嘯的風聲起了波瀾,仿佛沸騰起來了。

不僅如此,之前消散的血液突然凝聚起來,在碗裏變成兩條紅線,仿佛活得一般游移着。

以王彥的視角,她看着碗裏的東西,只能想到寄生蟲,還是那種線形的蟲子。

如果王彥說出來,容鶴歸肯定會告訴她,其實道理差不多。

紅線一端朝着王玟和楊铄飛過來,竄進了他們的眉心,另外一端似乎朝着很遠的地方飛去。

“想着楊茜,想着她活過來,要她身體安康!”

容鶴歸的聲音響起,原本還茫然的夫妻倆思緒也不受控制的按照她聲音的指示朝着那個方向去想。

就在夫妻倆以為這個辦法可能失效的時候,茫然無頭緒的紅線好像瞬間找到了方向。

與此同時,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裏,其中一張床上的警報器發出劇烈聲響。

“2號床病人體征出現衰弱。”

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迅速換上防護服進入病房。

就在醫生和護士準備着進行搶救的時候,病床上那個瘦弱的女孩突然睜開眼睛,警報器的聲音瞬間停下,各項生命體征數值慢慢恢複到正常水平。

還拿着針管的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幾個人圍着2號床許久,緊張的等待着接下來的情況。

生怕再有什麽起伏。

楊家。

容鶴歸稍稍低頭,睜開眼睛的瞬間,那雙漆黑泛着金色的眼眸縮成一條細線,再次擴張瞳孔的時候,容鶴歸的眼睛也恢複成正常模樣。

“成功了。”容鶴歸看着平靜的兩碗水,将這兩碗水放在屋子的東南角,轉身對王彥三人說:“如果醫院那邊動作快的話,明天應該就能聽到好消息。”

王彥作為醫生,雖然不是楊茜入住的那家醫院的職工,但總有同事互相認識。

朝着王玟夫妻使了個眼色,轉身去旁邊打電話。

容鶴歸也沒有阻攔,而是詢問王玟夫妻:“我可以去楊茜的房間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王玟點頭,帶着容鶴歸去楊茜的房間。

楊铄在滬市是一家公司高管,年薪百萬,但要在這樣的城市落地生根,也不是一件特別容易得事情。

王玟從大學畢業後就開始寫小說,也算是小有名氣,還賣出過版權。

楊茜就曾經出過母親小說裏的人物cos。

一家人的感情非常好,這點從楊茜的房間裏就能看出來。

房間床頭有照片牆,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偶爾也能看到楊茜和王彥或者劉耀的照片。

屋內擺着一家鋼琴,鋪着一層白蕾絲,鋼琴上面也擺着幾個相框。

“屋子裏也沒有奇怪的氣息。”容鶴歸搖頭。

看來除了等楊茜,容鶴歸在這裏找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那套衣服你們還能拿到嗎?”容鶴歸想起在那個帶着小鐵片的蓋頭。

王玟神色落寞:“電影宣傳那邊說衣服已經轉手賣出去了,給了一個電話,可我們打過去是空號。我們再去找他們,他們就不搭理了。”

容鶴歸從房間出來,正好王彥也挂了電話,興奮的說:“我剛剛打電話讓同事問了醫院的人,重症那邊的值班醫生說茜茜之前确實出現過危險,但幾分鐘之前突然好轉過來了。現在安排了護士重點注意茜茜那床,如果再過二十四小時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從重症出來。”

畢竟楊茜身上檢查不出任何問題,但她就是在不斷瘦弱,精神也越來越差。

王玟身子晃了晃,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朝着容鶴歸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謝謝您!”

容鶴歸垂眸,聲音冷冽:“沒關系,我收錢了,就要做好該做的事情。”

“如果找不到衣服,那你們還有其他受害人的聯系方式嗎?我有些問題想問他們。當然,你們最好一起回答。”

容鶴歸隐約猜到衣服是媒介,但以衣服作為媒介想要做什麽呢?

“有的。”王玟迅速拿出手機,身邊的楊铄也是一樣。

楊铄說:“我們在有這方面懷疑的時候就聯系了那些孩子的親人。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相信的那些人,我們拉了一個微信群。他們剛剛還在問我茜茜的情況怎麽樣了。”

“問問他們有沒有時間這個時候開個視頻,再把他們孩子的照片和生辰八字都發過來。不知道生辰八字,就給陽歷的出生年月日和出生時間。”

容鶴歸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三點半。

他們這些人還醒着,是因為楊茜的關系。

其他人可不見得。

“算了,還是明天上午再開視頻試試,先在群裏發消息,照片和生辰八字都收集好了之後,我看看情況。”

對此,王彥幾人也沒有意見。

他們醒着,不代表別人還醒着。

說句殘忍的,這些家庭,包括楊家,孩子們都出了事,可大人就能不工作嗎?

楊铄也要休息,明天繼續去上班。

這就是現實。

悲傷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你要帶着悲傷繼續前行,不能停歇。

容鶴歸在客房休息,王彥姐妹在主卧,楊铄則睡在沙發上。

就這麽囫囵的過了一夜。

次日一早,容鶴歸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楊铄已經去上班了。

王彥正帶着早餐進來。

她用了自己的年假,這幾天空閑着可以來幫忙。

王玟因為職業關系,書房裏不僅有打印機還有彩色噴墨機,把那些孩子的照片和出生年月日都整理好,用訂書機訂好,交到容鶴歸面前。

“大,小容。”王玟昨天晚上從妹妹那裏知道了容鶴歸的名字,也知道容鶴歸周圍人一般是怎麽稱呼她的之後,也改了稱呼。

“這是他們發過來的照片和出生年月日。”王玟把昨天的事情在群裏說了之後,那些家長半點猶豫都沒有,找到孩子的近照就發了過來。

容鶴歸看着厚厚一疊紙,有些詫異:“這麽多?不是說死了六個人?”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七個人的資料。

王玟抿着唇:“我和老楊這幾天也聯系到了幾個孩子的家長,這差不多就是那個公司當時找推廣的完整名單。”

對方不僅在楊茜所在的網站請了人,還有其他網站的簽約博主。

說完,王玟目光死死的盯着手裏的那些紙,聲音顫抖道:“如果不是小容提起這件事情,我們都不會發現。”

王彥還在擺放早餐,不解道:“發現什麽?”

“不會發現,這些人雖然不是同年出生,但是都是同一個月,如果按照順序排列的話,十五個孩子農歷生日分別占據了農歷七月的上中下三旬。”

容鶴歸已經翻過那幾張紙看過了。

的确很巧妙,如果不是把生辰八字排列出來,其實不會發現這個情況。

畢竟,現代人大多都是過陽歷生日。

那麽就會出現一些人是八月份生日,一些人是九月份生日。

八月份生日的那些人會覺得互相生日靠近,但出生年份又不一樣,自然就不會有什麽關注。

“再看這些人的面相。”容鶴歸一張張翻看過去,心頭的猜測也慢慢找到答案。

“這些孩子的命都很好。哪怕兒時有坎坷,但現在一定是他們各種運勢最好的時候。通俗點說,這個時期是他們福氣最旺的時候。”

容鶴歸放下那些紙,慢條斯理的喝粥。

王彥姐妹聽了容鶴歸說的話後,再看那幾張紙,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預謀好的。

就是為了這些人的命!

“視頻連線的情況說了嗎?”容鶴歸問。

“好了,大家都願意。”王玟對這個結果不意外。

那些孩子突然橫死,家長不可能不想知道原因。

容鶴歸能順溜的用手機和平板,但不代表她能穩定操作一臺電腦,還要組織這樣的群視頻。

所以這些都是由王彥操作,容鶴歸和王玟坐在電腦前面。

視頻連接後,十五個方格,不止王玟和容鶴歸這裏是兩個人,有的方格裏還有年邁的老人,懵懂的小孩。

十五個家庭,因為這次的設計,摧殘得僅剩下三個家庭的孩子還活着。

但,生不如死!

“我想問一下,他們最先出現的都是什麽情況?都是夢游嗎?”

容鶴歸在準備好的本子上寫下“夢游”兩個字。

夢游,用現代醫學來說是一種常見的睡眠障礙。

但在一些迷信的傳說中,夢游是另一種鬼附身。

“鬼附身有附身的情況。他們這種更像是被控制了。如果有條件的話,待會兒能不能整理一下你們家孩子在出現夢游情況的時候,最常去的地方是哪裏?确定一下是在家裏的哪個方位。”

容鶴歸一條一條的問過去。

每一條被确定,容鶴歸心裏的猜測就愈發篤定。

從夢游,到身體衰弱。

這些孩子的情況幾乎都是一樣的。

只是時間長短。

有的身體才出現衰弱的情況,要麽急病去世,要麽出現各種意外。

像楊茜這樣備受折磨的人只有五個。

有兩個已經在年中的時候去世了。

容鶴歸合上本子,神色不太好的說:“應該是一種借運或者借命的儀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不能撿路邊紅包的傳說?”

王家姐妹還納悶,其中一個家庭裏的老人家就先說話了:“對對,我聽家裏老一輩說過。那些路邊的紅包都是買命買運的錢。有些人家裏人得了重病,快死了。就會讓一些神婆和看事的做法,在紅包裏裝錢,如果有人撿到了,還花掉了。那就是答應把命和運氣借出去。”

老人家解釋後,都不需要容鶴歸再說,這些家長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想到了宣發公司給的宣傳費。

“可那筆錢不是勞動所得?”王彥不解。

“舞蹈是對方編好的,衣服也是對方給的,只是拍了個視頻,創意都沒有想,卻拿到了極高的酬勞。”容鶴歸一條一條算下來,讓王彥等人說不出反駁的話。

就連王玟都想起那次女兒拍完還笑着跟自己說這次的工作真是太簡單了,真希望後面還能接到這個簡單的單子。

這樣的問題,其他家庭的人也能想到。

既然孩子是從事這一行,他們自然也清楚。

剪輯和後期很累,但要在這一行持續輸出,創意絕對是最重要的。

只有創意和技術,才能在現在這個自媒體時代不被浪花拍下去。

“不過你們也不用自我懷疑。”容鶴歸見其中有幾個家長的表情都變了,仿佛認命似的,繼續解釋:“據我了解,這個也要看粉絲數量。所以這其中也有各位孩子的努力結果。所以才會糾纏這麽久。”

通俗點說,錢沒到位,那麽工程就要拉長。

“對!”王彥迅速在手機上找幾個孩子的視頻主頁:“茜茜和另外兩個人的粉絲數是最多的。”

“諸位要弄清楚一點,不是你們的孩子貪心。他們把這當成正常的工作交接。據我所知,楊茜在得知酬勞的時候有反複确認過,還說過這樣的準備下,其實酬勞可以低一點,是對方确定就是給這麽多錢。誰正常工作的情況下會想到對方是在挖坑呢?”

容鶴歸的話像是一道重錘,将那些陷入自責心态的親人們砸醒。

是啊。

他們只是在完成工作。

但是對面要的卻是他們的命。

誠然有孩子是貪心了,對這麽一大筆錢不能拒絕。

可這不是他們失去生命的理由。

“大師,那接下來怎麽辦?我女兒,我女兒已經死了。”那個媽媽幾乎趴在鏡頭前,說到最後一句,泣不成聲。

剛才那個說話的老人家也擦着眼淚哭倒在兒子的懷裏,口中不斷念着孫子的名字。

這樣的悲傷迅速傳染每個人,坐在容鶴歸身邊的王玟想到女兒的情況,也難免紅眼落淚。

容鶴歸沒有打斷他們,但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範圍太廣了。

而且對方手腳太幹淨,以至于容鶴歸只能靠着這些線索拼湊出一個朦胧的答案。

視頻連線結束後,王玟和王彥都目光期待的看着容鶴歸。

容鶴歸猶豫片刻,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說:“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半小時後,楊家的客廳挪開茶幾,空出電視機前面的位置,容鶴歸肢體僵硬的學着電視屏幕裏之前宣發團隊發給楊茜的那個舞蹈視頻。

王彥看着在電視機前面仿佛在試用新四肢的容鶴歸,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能把跳舞跳出視死如歸的架勢!

小容:幫我一個忙,待會兒我跳舞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