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色婚服
黑色婚服
容鶴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雪。
她有些驚訝的起身,臨州下雪了?
臨州位于華中地區,倒不是說一定不會下雪,而是這裏下雪的時候很少。
至少,容鶴歸幾百年前在臨州一帶的時候,這裏的冬天就沒有下過雪。
走出房間,阿大和小黑已經在露臺上玩了起來。
因為容鶴歸愛幹淨的緣故,露臺上貼了幾張除塵符,之前下雪籽的時候也被清理了個幹淨,見到下雪後阿大就把符咒揭了下來。
現在露臺上已經能看到薄薄的一層積雪,阿大和小黑在露臺的圍欄上,一個踩出來梅花腳印,一個捏出嬰兒拳頭大小的小雪人。
“主人?”阿大察覺到身後的視線,轉身就看見容鶴歸站在屋裏。
見容鶴歸神色愣怔,好像不習慣下雪,阿大連忙道:“昨天的天氣預報就說了今天會下雪,我白天等了一天,還以為不會等到呢。臨州居然會下雪!真是稀奇!”
“臨州怎麽就不能下雪了?只是我們當初沒有瞧見而已。”容鶴歸仔細想想,她其實沒有在臨州度過冬天。
那年下半年就陪着陸繹去了臨安。
陸繹意外只得了個補進士,容鶴歸原本想要給他讨回公道,但那個時候卻遇見了道門。
兩人回來得很狼狽。
只是陸繹比容鶴歸想得要堅強,很快振作起來,等待着下一屆再考。
“阿大,你記得當年在臨州自焚的書生嗎?”容鶴歸突然問。
阿大當時沒有貼身跟在容鶴歸身邊,但偶爾會幫容鶴歸跑腿,對于臨州的事情也知道得很清楚。
“那個在鹿鳴書院門口放火,但被一箭射死的書生?”阿大怎麽會不記得。
當時大宋風雨飄搖,底下官員不想着重振山河,卻還想着撈銀子。
原以為跟他們沒什麽關系的書生案,卻到了臨安後直接影響到了陸繹。
有人能在解試的時候用白銀三百兩換了書生的考卷,當然就能在臨安時用更多的錢替換了陸繹的考卷。
哪怕朝廷為了防止作弊,在謄抄鎖卷這件事情上做得極為仔細,卻擋不住財帛動人心。
阿大歪頭,手裏還捧着小雪人:“您怎麽會突然問起此人?”
“這人的魂魄我們都見過了。”容鶴歸失笑,她還真以為趙澤幾次找自己幫忙是覺得她公道,原來那書呆子早就認出了自己。
阿大驚訝:“誰?”
“趙澤。”容鶴歸不解:“他一直留在臨州做什麽?”
而且趙澤平日裏的确沒有什麽動靜,就是在學校裏游蕩。
害人的情況更是沒有出現過。
容鶴歸想不通,阿大就更想不通了。
阿大把代表自己的小雪人放在代表容鶴歸的小雪人旁邊,還捏了一個看起來貓貓頭雪人,嘟囔着說:“自從有了九州鼎的消息,這些事情就越來越奇怪了。”
從前他跟着主人行走世間,最多就是遇見道門的時候心煩。
可這一次醒來,還有九州鼎的消息。
不僅如此,九州鼎還似乎已經在他們面前出現過,這樣的認知就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一直都以為九州鼎是死物。
但現在卻覺得他是活着的。
有思想,有計謀,正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不管了。”容鶴歸也上前抓起一點雪在手裏攥緊,捏成了一個鼓鼓的大豌豆的模樣:“敵暗我明,一動不如一靜。更何況,不是還有玄門?也不知道上次抓住的那個周家後人有沒有吐出點什麽。”
阿大想了想,也很贊成容鶴歸的說法。
他們就兩個人,玄門可是那麽大呢。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
玄門現在還整編成了正式部門,領工資,享受編制待遇,比他們這兩個守着一間半年都沒有開張的店鋪好多了。
他們這一家子無業游民還去擔心起了旱澇保收的玄門弟子?開什麽玩笑!
趙澤的事情被兩人丢到腦後,玩了一會兒後,容鶴歸悠哉的坐在沙發上打開外賣軟件:“昨天吃了炸雞,今天換一家怎麽樣?吃肉蟹煲吧?”
阿大搖頭:“我不喜歡吃,就一個菜,那家店的肉蟹煲口味還甜了些。要不吃冒菜吧?”
“不然點個火鍋外賣?”容鶴歸也不想吃冒菜。
連着說了一排店鋪,兩個人都能挑出不喜歡的地方。
“好難啊!”容鶴歸無奈,靠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怎麽吃個飯都這麽麻煩!還是日子太好過了,從前哪裏有那麽多可以挑選?”
阿大煞有其事的點頭。
還犯愁呢,小黑突然跳下沙發,對着樓梯位置叫起來。
“有人來了!”阿大起身。
随着小黑在這裏時間越久,阿大和小黑的感情就越深。
容鶴歸好幾次看見阿大和小黑對話,明明一個說話一個喵喵喵,但總覺得這倆好像真的能溝通。
起身去樓下,意外的看見站在門口的王彥。
“王姐?”容鶴歸上前打開門鎖。
自從有錢了,容鶴歸就把那個拉下來就嘩啦作響的卷閘門給換了。
平時還是玻璃門,但晚上就會把電子卷閘門降下來。
今天沒有關上,也是容鶴歸在樓上睡過了的緣故。
王彥進來後搓了搓有些冷的雙手,倒是非常直爽的問:“小容,你方不方便走一趟滬市?來回機票我包了。”
除了柳祿,容鶴歸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直接的客人。
尤其是張大媽之前說過,王彥是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一個人能轉變得這麽快,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王彥大概率是見過鬼了。
“先說什麽事情吧。”容鶴歸把王彥請到茶桌前:“坐。”
王彥也不客氣,在有暖氣的地方,很快就暖和起來。
“我知道現在都快過年了,再請你去外地有點強人所難,但這件事情确實挺着急的。”王彥拿出手機,翻到一張合照:“這是我外甥女。”
合照裏有四個人,分別是王彥和劉耀,還有一個和王彥面容相似的女人,看起來應該是王彥的姐妹。
合照最前面拿手機做wink表情的女孩就是王彥口中的外甥女。
“我這個外甥女漂亮吧?”王彥提起的時候語氣很是驕傲,她說:“我當初懷耀耀的時候,我外甥女上小學,她可懂事了。還知道小姨懷孕了,要人陪着。我去哪裏她就跟着我去哪裏,在我身邊還會扶着我。茜茜雖然是外甥女,但是在我心裏跟女兒是沒有兩樣的。”
王彥和姐姐的感情很好。
後來姐妹倆又因為各自的事業,湊巧的都在滬市定居。
王彥把外甥女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王彥的姐姐也是一樣照顧劉耀。
這次劉耀出事,王彥的姐姐和姐夫連夜開車送他們夫妻倆到機場。
今天都在不停打電話問情況。
容鶴歸沒有打斷王彥,而是開始泡茶。
會來找她的很多人,都被鬼魂或者邪祟纏得精疲力竭,精神和心理上都有一定壓力。
茶香可以舒緩情緒,也算是一種心理治療。
“說起來,耀耀想要當視頻博主也是看見茜茜做這一行才動的念頭。”王彥回憶着去年發生的事情,說:“茜茜是舞蹈專業畢業。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網上發跳舞視頻,她還喜歡穿着很多動漫角色的衣服。就是什麽cosplay,還有點名氣。畢業後直接以這個作為事業,在滬市生活沒有問題。去年,茜茜接到了一個電影推廣,是一部恐怖網絡電影。”
“茜茜說,那部電影的宣發出手很大方,只要她們穿着宣發給的服裝跳舞,舞蹈也是宣發那邊編好的成品。發一條視頻宣傳,就可以有最低十萬的推廣費用。茜茜在那個網站有百萬粉絲,還評選了百大,拿了網站的獎杯。請她的費用更是高達五十萬。”
五十萬一支舞蹈視頻。
只做電影宣傳。
都不需要費心去想舞蹈動作,什麽都準備好了。
誰能拒絕?
“所以是舞蹈的問題?”容鶴歸不解,詢問了王彥外甥女茜茜的賬號,她打開手機在那個網站裏找茜茜跳舞的視頻。
王彥搖頭:“我們也不敢确定。但參與了這個活動的幾個男孩子女孩子全都出事了。茜茜是去年年底出現的症狀,先是頻繁的夢游。我姐姐和姐夫以為茜茜是壓力太大了。那段時間茜茜在跟他們抱怨,說現在這一行越來越難,有時候一單就吃半年。她幸虧入行早,出了幾個精品視頻,否則早就被淘汰下去了,現在也很苦惱。為此,我姐姐還聯系我,讓我聯系了醫院的心理醫生給茜茜做心理疏導。”
“後來,茜茜的症狀就不像夢游了。她會半夜突然去照鏡子,然後閉着眼睛把頭發剪了。圍着家裏轉圈,還進過她爸媽的房間。站在床尾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盯着她爸媽。再後來是一次家庭聚會,耀耀當時還沒有畢業,就沒有叫上他。結果我們兩家吃飯的時候,茜茜突然渾身抽搐起來,還口吐白沫。吓得我們趕緊把茜茜送去了醫院。”
“去醫院之後什麽也沒有檢查出來。按照當時發病的情況,初步認為是羊癫瘋,可我家和我姐夫家都沒有這樣的病史。做了詳細檢查,茜茜也沒有羊癫瘋的其他症狀和病理情況。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後就出院了。結果出院當天,茜茜在家又突然抽搐,這次倒是沒有吐白沫,卻不停地翻白眼。送去醫院又是正常。”
容鶴歸已經找到了王彥說的視頻。
視頻的封面就是穿着黑色婚服的女孩。
“為什麽是黑色的?”容鶴歸忍不住問。
不同朝代的婚禮風俗各有不同。
但這套婚服明顯是清朝時期的風格,還有一點清漢女的意思。
卻是全黑的。
王彥瞥了眼,說:“因為那個恐怖電影講得就是冥婚。”
“可笑。”容鶴歸搖頭:“就是冥婚也沒有用黑色婚服的情況。現在你外甥女的情況怎麽樣了?”
王彥深吸一口氣,劃動照片。
再出現的情況驚得容鶴歸都忍不住睜大雙眼。
最開始那張照片裏,茜茜面容飽滿,淡淡的妝容更顯得她青春靓麗。
可後面的照片裏,那個頭發稀疏,面容凹陷,仿佛血肉被都吸食了的人是茜茜?
“一年的時間變成這樣?”容鶴歸也忍不住倒吸涼氣。
最後一張照片裏,茜茜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除了腦袋,卻感覺不到被子的起伏。
床頭邊擺着氧氣瓶,茜茜戴着一頂針織帽躺在床上,鼻子裏插着吸氧的管子。
如果王彥不說茜茜還活着,光看照片,容鶴歸都要以為這是一個死人。
“對。”王彥點頭,眼淚也不自覺流出來:“茜茜還能動的時候,我和姐姐親眼看到茜茜突然飛起來了。她像是被人抓着,從床上拉起來,然後狠狠朝着牆壁丢過去。我姐吓得尖叫,但還是沖上去抱住了茜茜,為此還手臂骨折。茜茜徹底昏迷之前,姐姐有天突然跑來找我,說夢見了茜茜。茜茜說她要走了,讓姐姐不要傷心。然後茜茜就穿着那件黑色的婚服走了。夢裏還有好幾個人穿着黑色的婚服。”
王彥用力的擦掉眼淚,拍着茶桌,控制不住情緒,憤恨的說:“我姐姐說了之後,我和姐夫,還有耀耀他爸,我們都覺得奇怪。加上我們親眼看見了茜茜在家突然飛起來的樣子。就用茜茜的賬號聯系了那幾個也接了單子做推廣的博主。好幾個都沒有回消息,有一個回了,是她媽媽,說那個博主已經去世了,突然得了急病,都來不及治療,人直接沒了。”
王彥姐妹到這一刻才真覺得毛骨悚然。
為此,王彥和姐姐一起找到了網站的辦公大樓,說明情況後希望網站可以提供那幾個沒有回消息的博主家裏的電話。
“網站的那個經理和茜茜關系很好,知道茜茜出事後,還到家來看了茜茜。她說,那些電話是她用職務之便偷偷記下來的,讓我們千萬不要說是從她那裏得來的,被公司知道她會被處罰。”
“我們打電話過去,都有人接。但是那些人也不是病就是死了。有出車禍去世的,還有一個是本身就有抑郁症,在家割腕自殺。茜茜和另外兩家的孩子都還活着。我們對了信息之後,懷疑是那個電影的關系。”
“茜茜爸爸是公司高管,托人好不容易聯系到了電影的制作人說了情況,結果電影制作人說跟他們沒關系,宣發公司那邊也說這只是定的宣傳方案,他們之前也做過類似的方案。說這只是意外。”
王彥眼淚幾乎是噴灑出來,恨恨的說:“六條人命!六條人命吶!怎麽可能是意外這麽簡單?”
“我先看看視頻。”容鶴歸安慰王彥,知道了大致的情況後,先打開了茜茜的視頻。
首先就是幾聲梆子的響聲。
然後二胡拉響,畫面漸漸出現人影。
黑色的紗帳後面,是猶如傀儡的茜茜穿着黑色的婚服,雙手擡起,上臂與肩平直,但小臂卻垂了下去。
腦袋歪在一邊,仿佛沒了生機。
随着鼓點響起,背景音樂開始熱鬧起來。
茜茜的舞蹈功底很強,眼神和表情傳達的情緒也很濃烈。
整支舞蹈表達出來的都是被迫冥婚的女子試圖逃走,卻被抓了回來,然後封入棺中,在恐懼中等待死亡的過程。
音樂結束,茜茜再次坐回之前的圓凳上,雙手緩緩落下,交疊放在膝上,腦袋也擺直了。
鳳冠下,女子笑容僵硬,眼裏卻流出一行血淚。
黑色的紗帳像是棺椁,遮掩在鏡頭前,仿佛把那女子困住。
容鶴歸對舞蹈不熟,她能看出茜茜要表達的是什麽,卻看不出所以然。
還有那部網絡電影,她待會兒也要看看。
“什麽時候去?”容鶴歸問。
六條人命。
她還挺好奇的。
将視頻向後拉了一段,看新娘被抓回來的內容時,容鶴歸突然眼尖的看見被茜茜那在手裏的蓋頭上竟然有一個鐵片。
“這個鐵片是一直都在這件衣服上?還是茜茜自己的東西?”容鶴歸迅速暫停視頻,截圖後放大圖片給王彥看。
因為是視頻截圖,那塊小鐵片大半時候都在茜茜手心裏握着。
只是這一段掙紮的動作幅度很快,這才露了出來。
否則,容鶴歸真不會注意到這個蓋頭上的東西。
王彥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應該是一直在的。茜茜那個時候賺了錢還請我們吃飯,說那套衣服送來的時候味道特別難聞,問了其他博主才知道,原來這套衣服已經被人穿過了。茜茜寄回去之後,對方會再寄給下一位。”
容鶴歸原本就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現在又出現了小鐵片,她還真就得走這一趟了。
“我看了,從臨州到滬市最近的航班是一小時以後,你方便嗎?不方便,我也可以等到明天再出發。”容鶴歸果斷切到訂票的軟件上,看到臨州飛滬市還剩下最後一班航班,機票也可以買。
得知容鶴歸現在就願意出發,王彥連連點頭,半點猶豫都不帶有:“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反正耀耀那小子已經好了。”
看到王彥這個反應,容鶴歸是真的相信了。
王彥心裏,茜茜跟她的親生女兒沒有區別。
她猜,如果不是茜茜出了這樣的情況,就劉耀作死冒犯醒獅的事情,王彥的姐姐和姐夫估計也會趕來臨州。
等容鶴歸安排好阿大,提着簡單收拾的行李走出店門,就看見劉耀也在其中。
劉大爺老兩口之前就聽說過親家姐姐家的小孩生病了,但是王彥怕吓着兩位老人,只說茜茜生了重病,具體的卻不敢告知。
也是這次劉耀作死,王彥回家後才敢跟兩位老人說。
劉大爺指着兒子和孫子,對容鶴歸說:“小容,耀耀這小子已經好了,讓他跟着去給你打下手。阿大和你店裏我會給你看好的。耀耀他爸送你們去機場。”
劉大爺知道事情經過,自然也看了茜茜的照片。
一想到從前見過的小姑娘變成了這副模樣,劉大爺和祁奶奶的心裏也不好受。
祁奶奶更是直接上前,說:“你放心,你們家阿大的一日三餐我包了。你放心去,我們肯定給你照顧好這裏。”
祁奶奶看見茜茜的照片,想到劉耀之前的情況。
茜茜這麽嚴重,王彥的姐姐和姐夫只怕都要心力交瘁,撐不下去了。
容鶴歸道謝後坐上車,順利登機。
劉耀爸爸沒有跟着去,這段時間劉耀把兩個老人折騰得不行,劉大爺的腰病和祁奶奶的高血壓都犯了,劉耀爸爸請了幾天假陪着兩位老人去做全身檢查。
從臨州到滬市坐飛機只要一個小時出頭,只是今天臨州下雪,飛機晚點。等他們到滬市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
“姐夫。”王彥帶着容鶴歸和劉耀在出口大廳就看見了穿着黑色大衣,面容憔悴的姐夫楊铄。
楊铄眼裏滿是紅血絲,在看到王彥的時候,忍不住鼻腔一酸,都顧不上打招呼,帶着壓抑的哭腔說:“茜茜剛才在家突然抽搐起來,現在送醫院搶救了。”
“什麽?”王彥兩腿一軟,要不是劉耀扶着她,只怕都摔到地上去了。
王彥下意識看向容鶴歸,仿佛在看救命稻草一般:“大師,這……這怎麽辦?”
“先去醫院。”容鶴歸看照片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叫茜茜的女孩情況危急,聽到這個消息反倒是沒有那麽意外。
容鶴歸跟着楊铄和王彥劉耀三人到醫院的時候,感受着這裏生死交界的奇妙氣息,都忍不住自嘲。
好像這次醒來,她跟醫院的緣分就特別緊密。
來醫院就來了好幾次。
楊铄的情況王彥不敢讓他開車,路上也給姐姐打了電話,得知茜茜送入了重症病房後,車上的人不知怎麽,竟然也松了口氣。
在病房,至少還活着。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重症監護室外是一個和王彥相似,但面容消瘦的女人低着頭坐在椅子上不停哭泣。
容鶴歸看着前面的防盜大門,她之前見到的都是帶大玻璃的單人監護室。
楊铄雖然是企業高管,但也承擔不起單人間的費用,只是在這種六個床位的監護室裏,一天也要花費幾萬。
這種監護室是無法從外面看到病人情況的。
不确定我是不是個例,我感覺我陽了之後抵抗力下降得好厲害。
從康複後,我幾乎每個月都會感冒……今天又感冒了,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