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外來力量
外來力量
從醫院離開後,容鶴歸把大氅脫下搭在手臂上,漫無目的的走在滬市大街。
這裏和臨州很不同。
臨州的夜晚只有市中心會熱鬧點,但到了晚上也會歸于安靜。
可這裏像是一座永遠不會停歇的不夜城。
容鶴歸惡趣味的買了一杯奶茶坐在路邊,看着周圍的霓虹燈,腦袋放空。
她這次醒來越來越奇怪。
九州鼎也突然活躍起來。
從前一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最近卻頻繁出現。
“容小姐?”姜日曜在玄門的人離開時他就察覺到了,原本想要跟着一起,卻被滬市這邊的同事纏着不能脫身。
他也看得明白,大概是玄門的人拜托了滬市這邊的同事攔着他。
這下好不容易出來,沒想到在路邊竟然遇見了容鶴歸。
“你……”姜日曜想到今天在會議室裏的沖突,忍不住問:“你還好吧?玄門的那些人好像有什麽計劃安排,我想給你發消息,可那些人一直纏着……”
姜日曜說到後面直接皺眉,眼底滿是懊惱。
說再多解釋的話,也還是沒有盡快通知容鶴歸。
容鶴歸坐在一個圓圓的石墩上,搖頭道:“沒事,都解決了。”
見姜日曜不解,容鶴歸幹脆說明白點:“楊茜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她現在很安全。接下來只要按照醫生的要求好好恢複身體就可以。”
“真的!”姜日曜驚喜道。
但很快想起容鶴歸現在的狀态,又問:“那你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我不是一個人,難道我跟玄門的人一起?”容鶴歸覺得好笑。
她怎麽之前在臨州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姜日曜其實很多地方跟姜星謀也有點像。
難怪是兩兄弟。
“也不是這個意思。”姜日曜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有家酒吧,這邊的同事剛才提起過,說那邊很安靜。”
“好啊。”容鶴歸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
府山鬼王的身份被玄門撞破,加上九州鼎和自己最近的變化,種種事情堆在一起,讓容鶴歸也有些煩躁。
與其坐在路邊瞎想,不如去喝酒解千愁。
姜日曜說的這個地方确實很适合聊天,放着旋律緩慢的音樂,燈光亮度不高。
不僅适合聊天,還很适合約會。
“姜日曜,我問你一個問題。什麽情況下,一個人會覺得自己好像變了?”容鶴歸把分層的酒液攪勻,手指輕輕碰着杯口粘上的一圈細細鹽粒。
姜日曜不明白容鶴歸為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照實回答:“遇到了一些事情吧。人生出現重大變故,或者遇到了一些很觸動自己的事情,就會發生變化。”
“看樣子你有經驗。”容鶴歸單手托腮,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多了幾分溫柔,不似白天那麽鋒利,仿佛一把随時會拔出來的利劍長刀,不留任何餘地,也不給自己留退路。
“其實我從前不想做公安。”姜日曜低聲道:“我高中的時候,夢想就是做個普通的小職員,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平凡且平安。”
“我高三那年,班上有個女同學被害了。是校園暴力。”姜日曜苦笑,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成年人的社會。
那個女生,姜日曜現在都想不起來到底長什麽樣。
卻能記得對方從大樓一躍而下的身影。
那麽果決。
好像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留不住她。
“涉事的那幾家花了錢,又是不讓學校聲張,又是堵住女同學的家裏。我們班上甚至不讓讨論。我當時想,一條人命啊。敵不過幾萬塊錢。”姜日曜那個時候只覺得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是被堵住嘴的那個,還是堵別人嘴的那個。
但那件事情後,姜日曜選擇去做警察。
“穿着那身制服,每天看着警徽,我就能想起來,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公平的。這些可以撫平我的害怕,可以讓我更信任這個世界。”
如果說姜日曜是一只飛起來的風筝。
那麽公安的這個身份,就是他的風筝線。
否則,姜日曜會覺得這個世界滿是荒誕。
姜日曜苦笑,自我打趣着說:“結果入職後見到的不公更多,反而抗壓了。”
容鶴歸忍不住笑起來,倒是沒想到姜日曜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還做夢嗎?”容鶴歸突然換了話題。
姜日曜抿着唇,搖頭:“我沒有再夢見那個人了。只是這心裏反而還空落落的。”
“容小姐,不如你再給我算一算,那個人到底跟我有什麽關系?”姜日曜伸出手,看着對面的容鶴歸。
容鶴歸一掌拍在姜日曜手心,沒有答應。
既然姜日曜一身功德的轉世,可以安生的過日子,何必去招惹是非?
見容鶴歸不答應,姜日曜也沒有堅持。
只是好奇的問:“容小姐,你們這些人眼裏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他們都有各自的煩惱和不解,在酒吧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對于自己的問題,試探着問了,也不确定有沒有得到答案,都不再提起。
“跟你們看得也沒區別。”容鶴歸坦言:“只是,會更沒有秘密。”
容鶴歸指着前面吧臺坐的一個男人,壓低了嗓音說:“這個人呢,看着光鮮亮麗,身上卻招惹了不少嬰靈,是個渣男。”
“那邊的女人,她本人沒什麽問題。但是祖上不積德,做了很多影響後代子孫的事情。所以她投胎很好,出生在富貴人家,結果剛成年就破産了,如今辛辛苦苦生活,為銀錢奔波。這是讓她清楚的體會過富貴日子,又打下雲端。比起一開始便辛苦,這種是最折磨人心性的。扛過去了,便是輕舟已過萬重山。抗不過去,就要為碎銀幾兩蹉跎一輩子,終日陷在內心的折磨裏。”
容鶴歸手指轉了一圈,還沒落下,旁邊卻突然湊過來一個女孩。
“不好意思,我在旁邊聽到你們說的話。”女孩聲音很小,戴着一頂漁夫帽,還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楚長什麽樣。
女孩怯怯的看向容鶴歸:“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我坐得确實離你們很近,然後我耳朵比較靈敏。”
她連連擺手解釋,似乎是怕容鶴歸他們誤會。
“那你有什麽事情嗎?”姜日曜問。
既然聽到了,那肯定也聽見姜日曜說過他是公安。
知道是公安還湊過來,壞人的幾率很低。
女孩稍微靠近了一點,容鶴歸和姜日曜這才注意到。
這個女孩不僅戴着漁夫帽和口罩,還戴着墨鏡,幾乎将整張臉都藏了起來。
女孩左右看看,似乎是下定決心,還帶着哭腔的問:“我聽你剛才說話的內容,你是不是那種會看事兒的大師?”
“勉強算吧。”容鶴歸鼻尖輕聳,這人身上的确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
女孩心中大定,她小心的摘下墨鏡,翻起一點點帽檐。
也不給姜日曜看,只給容鶴歸看。
黑色的漁夫帽下,是一雙綠色的眼睛。
這原本也沒什麽。
但這雙眼睛周圍正生出細細密密的白色長毛,仿佛野獸。
女孩也不敢給容鶴歸多看,确定對方看見後就迅速戴上墨鏡:“我前段時間起來就發現自己臉上還是長毛,我吃東西還變了。我以為只是那段時間化妝品沒用好,有些美白産品都有人說會長毛。然後還很喜歡吃生魚片生牛肉這些日料。”
“我去找了好多人,滬市這邊的神婆大師我都看遍了。還有一個供狐仙的大師,那個大師說我的情況太詭異了,狐仙不敢管,讓我去找更厲害的人。可現在很多地方都要人臉識別,我根本不敢出門。”
女孩說得颠三倒四。
語言也急促混亂。
“大師,你能不能幫幫我?”
女孩握着容鶴歸的手,她還從包裏翻出一個瓶子:“其實,如果今天沒有遇見你,我是準備吃藥的。我不敢出門,這個情況也沒有辦法緩解。這些白毛我剃掉會長得更快,我感覺自己好像要變成一只野獸。”
容鶴歸沒什麽表情,情緒也沒有多少起伏。
反而眼底帶着一點玩味。
她眼神示意姜日曜。
姜日曜注意到容鶴歸的眼神,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确定她沒有不管這個女孩的意思。
姜日曜說:“小姐,你這樣說,我們其實不太能明白你到底要表達什麽。不如換個地方慢慢說?”
女孩連連點頭,哭腔十分明顯:“好!不如去我家吧!如果你們也幫不了我,我還是去死好了。”
容鶴歸原本打算喝酒解愁。
結果愁緒沒有解開,反而遇到了這麽奇怪的人。
三人離開酒吧,女孩表示可以由姜日曜約車:“我知道我突然找上你們還挺冒昧的。這是我的工作證,還有我的身份證。”
女孩拿出了證件,似乎想起自己現在不能把臉露出來。
而且,哪怕露出來了,自己現在的模樣跟照片也完全不像。
找了半天,最後把手機,還有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取下來:“你們拿着,這裏少說也有三四萬,我肯定不是騙子。”
“如果你們還不相信,我可以打電話給我領導,讓她給我作保證。好像這樣也不行……”女孩越說越慌,拼命的想證明自己不是壞人。
姜日曜不清楚容鶴歸要幹什麽,但還是擡手攔住那個女孩慌張的動作:“我們沒有懷疑你,車子要來了,先去你家樓下。我看了地圖,那附近有一家私房菜還在營業,我們去那家店找個包間慢慢談就好。”
女孩似乎有些失落,但沒有拒絕。
她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跟着容鶴歸。
女孩家距離這裏不太遠,好在這幾條路都算通暢,十幾分鐘便到了。
那家私房菜開在一條巷子裏,容鶴歸把大氅疊好搭在手臂上,在巷口卻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女孩走在前面,沒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忍不住回頭。
容鶴歸不僅自己沒有走,還攔住了姜日曜。
“你打電話給玄門。”容鶴歸說完,将人推到一旁。
往前走了兩步,目光環繞一周,最後落到女孩身上,笑道:“我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有點聽不懂。”女孩試圖湊近容鶴歸。
“原本呢,我想喝酒解悶。但是現在有人故意到我面前逗我開心,好像我不接受,也有點不給面子。”容鶴歸盯着眼前的女孩,笑容玩味。
女孩知道自己暴露了,她倒是沒有繼續往前,只是站在巷子裏,不太明白的問:“我哪裏暴露了?我覺得我隐藏得很好啊。我只是一個不小心被邪祟迫害了的年輕女孩。”
“确實很好。”容鶴歸點頭。
這人确實藏得非常好。
被類似狐貍的邪靈入侵的模樣也掩飾得入木三分。
只是……
“你手上的繭子忘記處理了。”容鶴歸朝着女孩笑了笑:“這可不是從前。二十一世紀的年輕白領,虎口怎麽會有那麽明顯的繭子?你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騙子,還拿出了工作證。工作證上,你的職務是經理助理。誰家的助理能練出你這麽厚的繭?”
容鶴歸雖然沒有仔細看,但這個女孩的虎口上不僅有繭,指甲還有裂口。
有裂口不去處理傷口,反而貼上美甲片,要做出時髦的年輕女性模樣。
“還有你的口音,你中文很好,但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在一些字上莫名其妙加重音。”容鶴歸對這樣說話的語調印象可太深刻了!
上次蘇醒之所以會從墳地裏爬出來,就是因為遇見了突發事件,被迫沉睡。
她都來不及交代自己的“後事”,這才讓人誤以為她死了,埋在了土裏。
也幸虧那個時候不流行火葬。
否則容鶴歸可能都醒不過來。
而那次的突發事件就是自己前腳醒過來,後腳弄死了幾個趁着戰亂來國內竊取靈器和陣圖的人,然後就被另外一股力量壓制,走出了危險地區,再也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山裏。
最後被路過的好心人埋了。
“巫女。”容鶴歸說破對方的身份:“我記得他們當時自稱陰陽師和巫女。九州鼎真是越來越差了,從前至少還在皇帝身邊,現在竟然只能跟着外國人和那群被趕出去的道門弟子?”
容鶴歸可不覺得世界上就會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自己前腳跟九州鼎交手,後腳就有霓虹那邊的巫女找上門來。
她好像還沒有出名到這個地步吧?
“九州鼎大人的宏圖偉業,豈是你這等宵小之輩可以理解!”女孩摘下漁夫帽和口罩墨鏡,長發被她用一根發簪迅速挽起。
容鶴歸摁着自己的大氅,低頭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行了!你不要侮辱‘宏圖偉業’這四個字行不行?九州鼎?他配嗎?”
從前的九州鼎像個一肚子壞水的太監在皇帝耳邊叨叨叨。
現在的九州鼎更爛。
居然跟這群人混到一起去了。
容鶴歸啧啧兩聲,突然就沒那麽煩了。
她再怎麽變化,好歹國籍清晰,歸屬感也有。
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裏,卻明白自己的來處。
不像九州鼎,什麽玩意兒啊!
“他想成神?”容鶴歸的腳尖停下,滿意的看見對面的巫女緊張起來 。
“說了,我很多年前跟你們交過手,對你們的情況稍微了解那麽一點點。”容鶴歸不僅現在了解,她沒死之前也挺了解的。
當年就有一群人從大海的那邊來到東土,在道門那群人面前謙遜不已,跪求道門的人教授他們道法。
道門別的不說,自私自利用在這個地方,從前容鶴歸不懂,但過了一千多年倒是明白了。
自私自利得好呀!
都不需要容鶴歸取出打神鞭,兩指捏着一張黑符,厲聲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金光從黑符中湧出,原本什麽都沒有的地面出現好些蠟燭和鈴铛。
女孩身後跳出一只身體輕飄飄的狐貍。
“你——”女孩顯然沒有想到容鶴歸會這麽強悍。
她知道容鶴歸叫來了玄門,把他們利用嫁衣和電影宣傳為由,讓那些人自願獻祭魂魄的計劃功虧一篑。
因此想要教訓容鶴歸。
原以為會很麻煩。
沒想到容鶴歸跟玄門好像并不熟悉,反而單獨在路邊走了很久,最後跟一個警察去喝酒。
她想着容鶴歸一個人,那個警察也不足為懼。
卻不想,容鶴歸都沒有動,只輕飄飄的祭出一張黑符就将她所有準備都掀翻了。
“原來是狐貍!”容鶴歸也不知道該說自己心底不好,還是說這個巫女倒黴。
什麽時候不來找茬,偏偏這個時候來。
容鶴歸朝着對面笑得猶如春日嬌花一樣明豔,手裏卻又捏了一張黑符:“塵穢消除,九孔受靈,使我變易,返魂童形,幽魂超度,皆得飛仙。”
對面的巫女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張黑符直奔着她身邊的狐貍而來。
狐貍四肢落在地上,眼底露出恐懼,下意識要逃跑,但容鶴歸的速度更快。
丢出大氅,上面玉帶銀河一般的圖案仿佛流動起來,死死的壓在那只狐貍身上。
“不要!”
“要的!”容鶴歸輕笑,笑聲落在巫女耳朵裏仿佛惡鬼低笑。
她的狐貍!
那是他們神社供奉了幾百年的狐貍!
“你把它怎麽了!”巫女咬着牙,試圖去碰容鶴歸的大氅。
可那件衣服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避開了巫女的手,又回到了容鶴歸的手裏。
“超度了。”容鶴歸對這些人沒有好感。
且不說從墳地醒來後,從柳白楊口中知道近代史後,容鶴歸的不滿。就是因為當初那群陰陽師和巫女,自己被迫沉睡,要不是好心人埋了她。
就算不被火化,碰上山裏的野獸怎麽辦?
兩股情緒纏繞在一起,就讓容鶴歸對眼前的巫女一丁點好感都沒有,出手都比對待玄門的人和厲鬼都要狠。
要不是對方是個活人,容鶴歸怕是連人帶狐貍一起給超度了。
“我要宰了你!”巫女聽到狐貍被超度,抽出藏在包裏的一把匕首沖上去。
容鶴歸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甚至都沒有再取出黑符,只是擡手放出兩只鬼奴,一左一右的将巫女控制住。
“九州鼎沒有告訴過你們,我還有一個身份嗎?”
巫女當然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府山鬼王。
只是按照資料,府山鬼王曾經被打得魂飛魄散,就算現在莫名其妙的重塑身軀,也不至于讓人忌憚才是。
“看來九州鼎也沒有對你們多好。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你們,可惜了你的狐貍。”
如果九州鼎告訴了這些人,她不僅是府山鬼王,還曾是道門弟子。
這些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貿然來找容鶴歸的麻煩。
畢竟,對立的鬼,哪怕是鬼王,都好對付。
但一個會道法道術,比如今的道門還要精通,對道門了若指掌的鬼王,怎麽可能随便就能對付得了?
容鶴歸沒有要巫女的命,而是卸了她的匕首,又用黑符控制住對方,将這人交給了姜日曜。
“楊茜事情的後續記得告訴我。還有,讓玄門的人把九州鼎一事再着重關注。現在摻和的可不只有那群道門弟子,還有其他國家的人。這人說話不好聽,但有一點沒說錯,九州鼎圖謀甚大,玄門如果能集合其他力量的話,最好也是如此。這件事情我就只管到這裏,小鐵片交給你,九州鼎今後跟我沒關系。”容鶴歸把小鐵片都交給姜日曜,轉身離開。
比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冷漠。
姜日曜不懂容鶴歸這是什麽意思,只低頭看了眼小鐵片,再擡頭的時候容鶴歸已經不見了。
且不說巫女的出現給了玄門多大的震驚。
姜日曜結束滬市的事情後趕到老城區容鶴歸的店門口。
見到關閉的大門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容鶴歸說的“這件事情只管到這裏”究竟是什麽意思。
“找小容?”張大媽提着菜籃子路過,見姜日曜站在門口,上前吐槽:“小容之前還跟我說好了年後一起去看江崖鎮的游神,結果這人從滬市回來後就不見蹤影。店裏的阿大和小黑都不見了。”
小容:九州鼎,你怎麽越來越拉了!
以及
小容:人在emo,勿cue,謝謝!
容姐就是想起了自己那逝去的初戀,以及現在好像要變人的不适應。就像是傷口長新肉,癢得很,她又不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