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何琪接到慶功宴的電話後心中就一直忐忑,他盤算來盤算去想着要不直接和billy攤牌,讓billy別再炒下去了,這樣何琪也就收手不幹,雙方化幹戈為玉帛不至于鬧得太難看。
可他又覺得不妥。billy不是個輕易認栽的性格,她會和解的可能性很小。另外慶功宴人多口雜說不定還有記者在邊上偷拍,難免會讓他們聽去一耳朵,那樣的話這些日子的籌劃可就白費了。
思來想去何琪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晚上到了地方再見機行事,當然如果能夠握手言和是再好不過了,何琪也不想就這麽毀掉別人的演藝事業。
到約定的時間,何琪特地稍稍遲了一會兒,不是他不懂禮數,而是害怕萬一去早了和billy撞個正着那多尴尬,不如遲一點去,人多了也就沒那麽不自在。
“喲,小何來了,快過來快過來,就等你啦!”導演看見何琪連忙迎了上來,他知道蔣鴻祯看重何琪,因而态度不自覺的親切了幾分。
billy眉頭皺了皺,心想何琪不過是個小經紀人,導演犯不着這樣擡舉他。看看何琪笑靥如花的狐.媚臉,她心裏嘀咕莫不是二人有什麽情況。
若是何琪知道billy心中所想一定會大呼冤枉,為了營造乖巧的形象麻痹billy,何琪穿得很清純,白色衛衣配上淺藍牛仔褲,連劉海都放了下來,卻被說是狐.媚。
何琪環視一圈,在坐的除了他和billy兩個經紀人,剩下的就是些劇組的高層,看來billy除了要試探自己,也是想打通關系。既然這樣,他的壓力就小了。很多于是笑着和衆人打過招呼然後落座。
酒過三巡,起初的那點尴尬也消失地無影無蹤,billy看着何琪面前依舊滿着的酒杯笑道:“小何你怎麽不喝酒啊?”
何琪滿臉愧疚地說:“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喝不了。這樣吧,我以茶代酒敬billy姐一杯如何?”若是以往何琪二話不說就會喝掉,可現在有了孩子他不得不注意,就是得罪人他也不會冒險。
billy玩味地笑笑說:“那可真是巧了,一跟我們吃飯就身體不舒服。”
“喝酒是為了交流感情,小何身體不舒服就別喝呗,billy你這樣說不是傷感情嘛!”導演看見情勢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他招呼道,“來吃菜吃菜!呵呵......”
三番兩次這樣給何琪長臉,billy越看越覺得二人之間鐵定有事,心想一定是何琪死不要臉勾.搭上了導演。
若之前billy打得是灌醉何琪然後套話的主意,那現在她可是存心要針對何琪了。
她站起身舉着酒杯對着何琪說:“來,我敬你一杯,這個面子你總要給我吧?”
“這......”
導演剛開口卻被billy打斷,“一杯酒而已,這個面子都不給我的話可就說不過去了!”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也就不好開口說話,導演扁扁嘴索性也不去管這件事,既然billy不識好歹,到時候吃虧了可怨不得別人。
何琪知道今天如果不把酒喝掉這件事情恐怕難以善了。若是只有billy一人在場他一定不顧一切翻臉,可現場這麽多人,他丢不起這個臉。
何琪左思右想愣了一會兒才把酒杯端起,硬生生擠出假笑道:“那就多謝billy姐了!”說完一飲而盡,只是他笑不及眼底。
“抱歉,我失陪一會兒。”喝完酒何琪借故去廁所催吐,雖然酒的度數不高而且量也很少,但是事關孩子,他不願意冒哪怕一絲絲的風險。
“billy你這又是何必呢,哎......”何琪走後導演搖搖頭說。
billy道:“這麽一點酒不會出事的,再說這裏坐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一點不喝也說不過去吧?”
在坐的其他人心照不宣沒有發表反對意見,其實就是支持billy的做法。否則他們剛才如果一起出聲替何琪說話,billy也未必會死揪着不放,何琪也正是是看出這點所以才沒有辦法喝掉了酒。
導演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若不是考慮到蔣鴻祯,他也不願意為何琪說話,這飯桌上的事再大也大不過喝酒。
只是大家都不曾想過為什麽一定要逼着他人喝酒。聚在一起和和氣氣地吃一頓飯多好,偏要喝到醉出盡洋相才肯罷休。再說本來喝酒就不是一件有益健康的事情,還總是會惹出禍端。
比如現在,何琪看着鏡子裏因為嘔吐而有些蒼白的臉,他捧起水糊到臉上想讓自己清醒清醒,打定主意這次絕對不會放過billy。
何琪的不适大家都看在眼裏,他已經喝過一杯酒了,他回來後衆人也就不再逼他。因為喝了酒就表示臣服,大家心裏便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他們并不是要何琪喝多少酒,而是要他向衆人示弱。接下來的後半場飯局何琪總算是沒有被為難。
……
那邊蔣鴻祯回蔣家吃飯也沒落得痛快。
其實接到電話他便知道父母讓他回家是所謂何事,無非就是催着想要他結婚。蔣父和蔣鴻祯是獨生子,蔣家又世代顯貴,就這麽個獨苗苗30出頭了還沒結婚,這可把蔣家人給急壞了,三天兩頭催着他結婚。
可是蔣鴻祯卻是個有主見的,他不肯結婚任誰也沒有辦法,好不容易之前和徐家快成了,又鬧出那樣的事情。
“爺爺、父親、母親,我回來了。”蔣家住得遠,蔣鴻祯又中途去挑了禮品,回到蔣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鴻祯,回來啦?快過來坐!”
“兒子你可算回來了,我們等了你好久啊!”
祖父和母親看到蔣鴻祯回來,眼睛一下子亮了,連忙招呼道。可是蔣父坐在一邊只是斜着眼睛瞟了蔣鴻祯一下便移開眼去,連聲招呼都不打,只冷哼一聲當是知道蔣鴻祯回來了。
祖父責怪地看了一眼蔣父,蔣母則尴尬笑笑,迎上來接過蔣鴻祯手裏的東西,“回一趟家還帶東西做什麽,搞得像是做客一樣。”
蔣鴻祯道:“知道家裏不缺這些,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爺爺和爸爸媽媽都能健健康康的。”
“哼,還健健康康呢,氣都要給你氣出病來!”蔣父在一旁諷刺道。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爺爺呵斥了蔣父,然後招呼蔣鴻祯,“來,到這兒來坐,你能回來我們就滿足了!”
蔣鴻祯坐到爺爺身旁,打算陪着聊聊天,其實就算他不想聊也會被硬拉着聊。
果不其然,蔣鴻祯剛坐下蔣母就迫不及待開口:“兒子啊,你有沒有什麽中意的人?都這把年紀了再不結婚就太遲了吧?”雖是蔣母開的口,可是爺爺和蔣父都在一旁豎着耳朵聽,他們礙于面子不好管家長裏短,可是心裏卻都挂念得很。
“還沒有看中的,這事兒急不來再等等吧。”蔣鴻祯道。他沒有告訴母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因為何琪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他只要透露些許,母親就會順藤摸瓜最後找到何琪,萬一弄巧成拙惹得何琪不快就不好了。
“這,”蔣母一臉憂慮,“要不你去相相親?我看那劉家的就不錯,王家的也挺好……”
“媽!”蔣鴻祯趕緊打斷母親的念叨,在她眼裏只要別缺胳膊少腿那就是好的,恨不得都拉來給蔣鴻祯看看,“我自有分寸,再說我也就30出頭,日子還長着呢。”
坐在一旁的蔣父終于是憋不住氣了,站起來指着蔣鴻祯吼道:“你的日子還長,你爺爺的日子就快沒了!”說完整個人像失了力氣一般的癱坐下去。
爺爺和蔣母臉色一變,想要轉移話題卻被蔣鴻祯抓住不肯放過,他看着爺爺的眼睛問道:“我父親說的是什麽意思?”
爺爺張了張嘴不知如何開口,沉默了有半分鐘時間,最後蔣母忍不住了,按按眼角低聲道:“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年半的時間。”蔣母說完兩行清淚便流了出來,她拿紙擦了擦說,“所以我們才催着你結婚,希望能在你爺爺入土前讓他看看孫媳婦兒。”
蔣家人原本說好不把這個消息告訴蔣鴻祯的,因為他從小孝順,若是給他知道了,他随便找個人結婚,反而害了他,只是沒想到蔣父沉不住氣說出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蔣鴻祯渾身一軟,他強撐着身子眼巴巴望向爺爺,好像在等着他說一句只是玩笑而已。
爺爺閉上眼,移開頭去。一瞬間整個場面陷入了沉默,只能聽見母親不住的啜泣聲和父親間斷的嘆息。
蔣鴻祯有那麽一刻想要把何琪的存在和盤托出,但他轉念一想這公平嗎?這對何琪來說公平嗎?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工具,不能因為想要讓爺爺安心就把他牽扯進來。如果自己這麽做,那他和何琪那個無良的父親又有什麽區別呢?
可是不說的話,難道要讓爺爺含恨而終嗎?如果沒有其他的顧慮,蔣鴻祯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讨好何琪,寵愛他呵護他。他的愛不會像小年輕一樣熱烈而瘋狂,卻如涓涓細流慢慢浸透何琪的心,直到他最終被俘獲。
但他現在沒有時間了,兩頭都是他最重要的人,雙手捂着臉,蔣鴻祯左右為難,卻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