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聚集起來游行

聚集起來游行

第十八章  窩邊草

半個月之後的一個周末,林長風再次來到省城剛回店裏就見張文揚跑來找他,說學校發生了一件大事:李俊被退學了!原來是因為有人鬧到學校還找到本地電視臺,說是大學錄取名額被人冒名頂替了。有個記者報道了這件事情,引起了軒然大波,學校迫于壓力重查了成績,發現确有其事。

學生們一時嘩然,都是十幾載寒窗苦讀辛苦考上來的,很能理解被頂替着一朝被替的憤怒和惶恐,畢竟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也被頂替?尤其是頂替者大庭廣衆之下被逼問急了竟然公然打人,還叫嚣他家有人當官一群窮學生能把他怎麽樣?

憤怒的學生們聚集起來游行,要學校招生辦給個說法,否則就要罷課。打人者被人告到了警局,學生們群情激憤,記者又在跟蹤報道,一些社會人士也關注到了這件事,多方施壓之下,頂替者李俊就被開除了學籍,進了局子。而原本應該錄取的李俊本人學校也重新給了機會參加學校的自主招生考試。聽說幾個教授緊急出題連夜批改,專人開會研讨後,真李俊收到了遲來的錄取通知書,目前他已經準備辦理入學了。

林長風聽完這件事感概,心想看不出來那個真李俊竟還是個火爆性子且有腦子,一下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

關于這一切張文揚并不清楚原委,乍聽到驚訝不已跑來跟他分享。他隐隐記得長風哥說過要不了多久假李俊會倒黴,怎麽這麽巧假李俊果真就出事了,這件事不知道是否跟他有關?他一邊懷疑是自己想多了,一邊又覺得這件事發生的時機微妙得不像是巧合。

林長風見店裏沒人了,新到的猕猴桃也賣的差不多了,就收拾東西帶他去吃飯,吃完順便幫他搬東西。

最近張文揚答應搬出來跟他一起住,兩人買了點日用品和床單窗簾碗筷鍋碗瓢盆等零碎添置好,再用舊報紙把牆面一貼,整個房子瞬間幹淨亮堂了不少。二樓一共三個房間,兩人各住一間,剩下一間廚房偶爾做飯用。三樓的簡單收拾了出來留一間給張文揚當書房,剩下的林長風打算租出去,收一點房租回來。

搬出去的當天林長風做主去食堂請宿舍幾人一起吃了個飯。一共四個男生沒了假李俊那個奇葩掃興大家其樂融融,幾個大學生還偷偷喝了一點啤酒。張文揚沒怎麽喝過酒沾了一杯就迷迷糊糊,他喝多了林長風只好背着他坐公交回家,臨走時陳景還朝着林長風背上的他擠眉弄眼。這讓他想起前天深夜裏舍友們熟睡之後陳景起來上廁所發現他還醒着時,兩人的對話。他萬萬沒想到陳景不及看出他喜歡林長風,竟還以為他們早就是一對,還問他是不是因為被李俊發現了這個才跟他打起來的。

張文揚漲紅了臉,完全被他吓傻了,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陳景還有這麽八卦的一面,而且聽起來他對同性戀毫不反感,還有點感興趣的意思。得知他還沒有表白,還熱心給他出主意。

“你膽子大一點嘛,最多就是兔子啃了個窩邊草。你家長風哥明顯對你也有點意思,不然能對你這麽好?”

“不用說是你倆從小一起長到大啥的,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我的表哥同學裏面好幾對呢能看不出來這個?他要對你沒意思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他要真對你沒意思就不會次次開學親自送放假親自接,時不時來看你,護你跟母雞護崽似的。不說別的,就你上次打架的事,你哥忙前忙後操了多少心?大半夜把輔導員從被窩拉出來給你求情,跑上跑下打點同學,就怕大家誤會你影響到你的學業。別說他把你當弟弟,你問問自己,他對自己的親弟弟也這麽上心嗎?好多男人對自己媳婦也沒有這樣吧?”

“啥?你還沒跟他表白?你不怕你家長風哥被人搶走啊?”

“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以後成了別忘了請我吃飯。”

陳景列舉的種種跡象說得他心裏動搖,以前在車隊裏大家也常開他們倆的玩笑,是不是長風哥真的有點喜歡他呢?他一時膽子大了幾分,某些想法蠢蠢欲動。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表面上張文揚被誤會同性戀的事都已經被林長風他們澄清了,但除了陳景,宿舍另外幾人還是經常開他們的玩笑,其中以陳景明知情還拱火最過分,林長風看上去哈哈哈笑一點不在意,倒是張文揚有苦難言。

這天晚上兩人回到新買的屋子已經十點多了。

林長風草草沖完澡出來發現張文揚還在迷迷糊糊坐着,眼神迷茫望着他,一眨不眨,好像生怕他突然不見了。林長風好笑,走過去摸摸他的頭,輕輕哄道:“去洗個澡再睡覺,嗯?”

張文揚的腦袋輕輕順着他的手掌蹭了蹭,點頭答應,身體卻一動不動。林長風不知道他的酒量竟這麽差,稍微喝一點酒就變成了這樣,像是蝸牛脫去了外殼,露出他不常表現出的可憐又可愛的一面,小孩兒似的招人心疼。

林長風只得把他的外套脫了給他擦了擦臉放進被窩,然後關燈自己也上床準備跟他一起睡覺,誰知道這個醉鬼半夜會不會突然起夜掀被子什麽的,還是跟自己睡一起踏實。

他任勞任怨做好一切,哪知道這小孩睡着他的床蓋着他的被子還嫌穿的太多不舒服,窸窸窣窣地把自己的毛衣毛褲秋衣秋褲什麽的都脫了不知道丢哪去了,伸手抱着他的腰取暖。

林長風沒想到照顧個醉鬼還要面對這樣的考驗,背後的少年剛剛發育成熟的身體纖長細瘦,隔着短褲背心貼着自己的後背,溫暖柔韌,令他突然心跳加速。

他前世單身一輩子,雖然曾經跟女人結過婚,但也只牽過手,接吻都沒體驗過更不用說圓房。導致他現今只是被少年這樣抱着,就不可抑制地起了反應。

他僵着身體不敢動彈,無法像往常一樣旁若無人纾解,也不敢讓背後的人發現他的尴尬。

但對自己被張文揚僅僅抱着起了反應這件事,他沒有覺得厭惡,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預料。

從他發現自己對張文揚有着過于旺盛的保護欲和時時想要親近的沖動後,他就隐隐有感覺,似乎他對這個小孩有點不一樣的感情。

每每只要想到前世有一個人曾默默惦記了他那麽久,他的眼淚曾滴落在自己的墓碑,他就無法抑制的感到心疼,他前世到死都不曾體驗過被母親以外的人愛的感覺,所以輕易被前世的張文揚濃烈的感情所吸引,并為此心動而不自知。

他渴望一份獨屬于自己的愛情,可以不論性別,不論年齡,只要那個人屬于林長風。他對張文揚的感情不是沒有覺察,他清楚知道自己說服張文揚和其他同學他不是同性戀的說辭不過是借口。

但他暫時還無法把面前的小孩和前世的張文揚當作同一個人。現在的張文揚不過剛剛十八歲,有大好的前程,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怎麽能因為私心就去貿然撩撥他,仗着供養之恩引他踏上同性戀的不歸路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未來的三十年裏在這個國家同性戀不會合法,那注定是一條難走的路。

所以他默默地閉上眼,忍住自己擁抱少年的強烈沖動,假裝已經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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