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心搞錢

一心搞錢

第十九章新年

時光飛馳，一眨眼就到了年末。

林長風跑了幾次短途貨運，又趁着春節水果價高把冷庫裏能出的果子都高價賣了，收購價按照平日的兩倍付給了村民，自己還賺了一筆。

自打他在省城開了果批店，王秀萍三天兩頭看不到他人，好不容易逮着他在家唠唠叨叨說他鑽進錢眼裏了天天不着家，今年過年怎麽着也要在家裏過，還要把幾個小的都喊回來，一家人誰也不能缺。

林梓琳想要跟同學一起去附近廟會玩幾天，跟她申請晚點回家，不僅沒被通過反被數落了一頓：“天天在學校十天半個月看不到你人，好不容易放假不回家陪陪哥哥出去浪什麽？不要以為成績變好了就沒人管你了無法無天！”

林梓琳癟着嘴一臉不高興，同樣趕在年前結束加班回來的林小雨悄悄安慰她說媽就是想你了，嘴巴硬說氣話，自己和大哥哪裏需要她當妹妹的陪着？父親林建民既沒當好一個好丈夫也沒當好一個好爸爸，家裏真正想要她陪的是媽。王秀萍刀子嘴當兒女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別往心裏去。林梓琳聽二哥這麽說也就想通了不忍再生氣。

林長風好脾氣笑着勸王秀萍別生氣，把一早新買的銀镯子拿出來哄她開心，并答應她兄妹幾人今年都陪着她，從家裏大掃除一直陪到年後接財神，保證一天不落。

王秀萍接過銀镯子又喜悅又心疼錢，埋怨說幹什麽浪費錢買這玩意，手上卻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小心翼翼收在衣箱深處的紅色小盒子裏。

兄妹幾人看她這樣都感到心酸，王秀萍無意說起過幾次誰誰家媳婦手上戴銀镯子了惹村裏人眼紅，絲毫不提自己也想要，但幾人哪裏看不出她的羨慕，于是今年春節林長風出大頭兄妹幾人湊錢一起買了這個镯子送給她。

雖然只有一只，他們甚至覺得相比其他人的還有點不夠好看，卻被王秀萍寶貝一樣珍藏在出嫁時帶來的盒子裏，舍不得拿出來戴。

林建民看得眼饞，眼巴巴看着大兒子，被幾人無視了。

今年的春節一如既往熱鬧，林長風卻是重生後第一次在家裏過。送竈神，除塵，做豆腐，買年貨，殺年豬，炸油糕，蒸饅頭，貼春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一家人熱熱鬧鬧做事情。林建民也沒被打發看冷庫早早被叫回家。

今年林二叔家過得也不錯，糧食豐收了，林二叔在果商收購猕猴桃那幾天跟着做雜貨也賺了點錢，過年大方買了三十斤豬肉，二嬸還把做好曬幹的豆瓣醬拿來給他們嘗嘗。林東東今年準備高考忙着複習，吃完年夜飯就回家看書去了，林建民喝了酒早早去睡，王秀萍張羅着包第二天初一一大早要吃的餃子，留下張文揚和林家兄妹三人一起守夜。

放寒假後張文揚留在學校做家教，也參加了學校教授的課題項目需要留校幫忙，時不時的還要給長風果批看着生意，所以直到臘月二十八學校放人了才返回家。

他長大了，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樣天天賴在林家，早早把給林家幾人準備的新年禮物送給他們，給王秀萍的是一條羊毛圍巾，林小雨的是一件人造皮的夾克衫，林梓琳的是省城書店買的習題冊，林建民也收到了一件毛衣，王秀萍說他見外要拿錢給他，被張文揚堅決推辭幾次林長風也發話說收下，幾人才高興地收了禮物。王秀萍還私下叮囑林長風偷偷把錢給他，別讓他真破費。

他去林家轉了幾次發現家裏的活田裏的活都幹的差不多了，果園的果樹也在休養沒什麽需要他做的，就只在年三十這天被王秀萍和林家兄妹邀請參加了林家年夜飯，平日就住在自己家的老房子裏，安安靜靜的看書。

王秀萍擀好餃子皮調好餡招呼幾人來包餃子，餃子餡是應林梓琳的要求林長風特意從村民家買的新鮮羊肉剁的餡，混了蘿蔔和豆腐，調拌好之後鹹香撲鼻。雖然中午已經吃過一頓了林梓琳還是饞的直流口水。

王秀萍笑着罵她餓死鬼投胎似的，手上麻利地包，邊幹活邊聊天。家裏沒有電視不能像其他人家那樣看春晚幾人也不嫌無聊，林長風就跟幾個小的聊學業，聊生活上的困難，聊為人處事，聊自己最近碰到的趣事，想到什麽說什麽。

聊着聊着王秀萍說明年想再承包五畝果園擴種猕猴桃，說如今大家看到了種果樹帶來的巨大利潤，第一批試種的人家跟其他人一樣一年到頭辛苦忙碌能掙一萬多，少的也能掙幾千塊，沒有種的幾戶卻只能混個肚飽，看着別人掙了錢眼紅，今年都紛紛跟風。自己家好歹有點經驗種起來事半功倍，幹啥不多掙一點呢。

林長風本來就打算第一年果子掙錢之後讓家裏人看到收益有了信心就擴種，之前是怕她一個人打理果園太累，明年開始自己多留一點時間在家裏，開春之後到九月份這段果樹的繁忙期由自己打理，于是也贊同這個決定。

林小雨說年後就要被廠子裏派到總部去進修學習，領導還給誇了他說她做事認真，現在他每個月都能拿到一百多塊錢，以後随着工齡增長基本工資也會漲。

張文揚見大家都看着他等他發言，抿抿唇也猶豫着說了自己的近況。他在大學除了保持專業課成績前三還在做家教，每月兼職能收入一部分。除此之外節假日還要去給學長學姐教授他們的課題組幫忙，老師們也很照顧他。他還準備參加大學生數學建模大賽，他沒有提李俊的事情，也學林家兄妹幾人只報喜不報憂。

只有林梓琳悶悶不樂說自己還要上學不僅幫不上忙還要花家裏的錢。林長風笑着彈她的腦殼，說她操心太多心思重壓個子，小心長不高。林小雨也應和說自己也真正開始掙錢了，全家一起供養個林梓琳和張文揚還怕供不起嗎？

這話被林長風笑着打斷說張文揚的學費生活費由自己一個人出，不算在家庭支出裏面。并且張文揚也在省城幫着看店自己是給他開工資的，供養他壓力并不大。

王秀萍見他這麽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午夜十二點，鞭炮聲陸續響起。

今年林家的鞭炮由林長風點，長長的一串噼裏啪啦聲炸醒黑夜，放完鞭炮守夜就算結束，幾人打着哈欠各自回屋睡了。

張文揚要回老屋，林長風打着手電筒送他。今年的雪下得大，走起來咯吱咯吱響。林長風怕他摔倒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拿手電筒，兩個人不說話也不覺得尴尬，默默走完了一段路。

開春之後驚雷一響大地複蘇，星星點點的綠色一夜之間鋪滿村莊。村上要組織灌溉澆田，家家戶戶都要出人修整水渠。這種重體力活林建民是從來不去的，以前幾個孩子還小時都是王秀萍去，今年林家是林長風去。

一群漢子在村長的帶領下搬石塊抹水泥鋪篷布，該填補的地方填補，該重修的地方重修，把村裏一段公用的水渠修好了。還有分支的小水渠、各家田裏的水渠由自家負責休整。

春雨貴如油，今年的雨水太少，麥苗怕旱果園也怕幹旱，村民早早就等着村上通知放水了。

林三爺按照各家各戶的地理位置和先後順序安排好灌溉次序，一家澆完下一家跟上截流改道，日夜不停。輪到林家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林家的地少，水渠也早早全部修好了，只需要把水流引向田裏自然灌溉就行，林長風一個人就可以幹完，他把王秀萍趕回家休息。一個人踩着小腿高的泥水忙活了大半夜，淩晨四點把田澆完了，然後把水截流交給下一戶排隊的林二叔，就回家休息了。

回到家王秀萍已經起床給他做好了早飯，打了兩個荷包蛋還熱了饅頭配鹹菜給他吃。林建民的呼嚕聲打得震天響，王秀萍沒好氣得把他拍醒要他去割草喂豬。林建民被人擾了清夢罵罵咧咧，一睜眼看到王秀萍沉着臉，再一看大兒子已經摸黑幹完活回家吃早飯了，登時不敢說話爬起來。

林長風看到父親想起來最近随着天氣越來越熱水果越發招人稀罕，春季本來就是水果短缺的季節，冷庫裏的果子随着供給姑姑張愛夏和林長風時不時的送去省城售賣，很多農戶寄存在長風冷庫的果子在林長風的收購下所剩不多，能存放到現在的水果品種所剩無幾，只剩一點蘋果桃子什麽的。

按照北方的時令下一批果子最早要等是五月份才會有。但林長風知道南方有一些水果比如菠蘿已經在當地上市了，他打算忙完這幾天就去當地采購一批拉回來做批發。他有自己的車，還有曹大彬這個南方果商的路子，搞幾批貨來不是問題。

他現在就一心想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