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江敘到樓下大廳的時候，撣眼一掃就看見了高斂坐在中庭的一個沙發上，他正對着江敘坐着，眼神飄忽着看向外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敘走過去，見他一點反應也沒，伸出腳踢了踢沙發。
高斂好像被吓了一跳，整個身體一顫，立即仰起頭來。
江敘發現他真的走神還被自己吓到了，連忙摸摸鼻子，“想什麽呢？”
高斂先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然後暈乎乎的笑了笑，“沒想什麽，在等你。”
江敘訝異，伸手摸了摸高斂的額頭，沒有發燒，便問：“你喝酒了？”
高斂呵呵笑，“沒有啊。”
江敘啧了一聲，“呔，你喝多了！”
高斂這個人平常不愛笑，只有喝醉了以後，老是笑眯眯的，也不講話，就是對着江敘一個勁兒的笑，活活像是被人點了笑穴似的。
一開始江敘知道他喝醉會笑，灌了他好幾次，然後就怼着高斂的笑臉拍照片。
江敘嘆口氣，勾着腰伸手拉起來高斂，說：“走，我送你回房間。”
高斂渾身軟的像是棉花糖一樣，江敘剛剛撈起來他，高斂就縮成一團，進了江敘懷裏。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不像是啤酒白酒一類的，倒像是洋酒。
洋酒後勁兒大，這一晚上估計高斂不好受了。
“高大壯，你就是我祖宗。”江敘伸出兩只手指頂住高斂的腦袋，“你明天得怎麽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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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斂帶進房間以後，高斂還是笑呵呵，面朝着天護板。
江敘沒得辦法，找了毛巾沾了點水，給高斂擦了把臉，正準備要走，忽然記起來高斂喊自己下去的事，連忙推了一下高斂，問：“對了，高大壯，你找我什麽事啊？”
高斂打了個酒嗝兒，“我有個東西給你看。”
“什麽東西？”
高斂坐起來，從自己的口袋裏找了個索尼U盤出來，“官攝。”
江敘一頭兩個大，“什麽官攝？”
高斂一愣，似乎想不起來了，他低下頭擰着眉頭開始想，想了半天，他哦了一聲，擡頭說，“是小王子的。”
“······”江敘無語。
高斂把U盤塞進江敘手裏，然後看着他笑。
高斂生的不是眉眼溫和的模樣，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他笑起來卻格外的孩子氣，甚至有些可愛。
“就這···”江敘忍不住嘆口氣，虧的他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甚至睡成雞窩的頭扒拉整齊了，結果就為了一個《小王子》的官攝視頻，大半夜的把他喊下去。
高斂好像是注意到了江敘不開心，笑意漸漸淡了，頓了會，他說：“嗯，我找人拷貝了一份，想和你一起看。”
江敘猛地一怔，臉色變得慌亂。
自己剛剛似乎說錯了話···
高斂是個認真的人，對什麽都很認真，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抱着一個非要做到的态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固執。
他半夜去找人拷貝了視頻，然後又專門喊自己下去拿，雖然因為喝了酒，還是自己把他弄上來的。
唉···怎麽就沒想到，高斂就是一心為他好呢。
要不要道個歉···
可是不明不白的說對不起，似乎不太好吧。
要不明天也拷貝一份官攝給他吧？
江敘正亂想着。
高斂打了個哈欠，然後說：“要看嗎？我好不容易找人弄來的。”
江敘失笑，不知道是調侃他不上傳到網盤，還是笑他困的打哈欠了還要看視頻。
“行，一起看。”
高斂沖着他笑起來，下床準備開電視。
江敘站起來，“要吃漢堡嗎？我請客。”
“吃。”
——
江敘因為對高斂太過熟悉，在拍高中的暧昧戲時候，一直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随着戲份變化，那種詭異卻又叫江敘有點難為情的感覺沒過多久就消失了。
還有籠罩着高斂身上的那股奇異的不和諧感也沒有了。
好像一切又變回以前那樣，甚至他們倆關系比以前還要好。
雖然江敘還會受到一些基佬的言語騷擾，但是也沒什麽多大事，似乎那件事也沒産生什麽大問題，除了蕭總那件事。
江敘想了好幾天，終于還是打算回絕了顧培。
他沒有和夏華商量，直接打電話給了顧培。
此時，剛剛下戲，明天就休息了，江敘想把事情快速解決，避開了人群，在僻靜的角落裏打通了電話。
顧培沒有存江敘的手機號，接了電話，操着客套而又成熟的語氣，就說：“喂，您好。”
江敘咳嗽一聲，“顧總，是我，江敘。”
“哦，小江老師啊。”顧培的語氣瞬間變化，霸總說上身就上身，“怎麽樣？拍戲辛苦嗎？”
“不辛苦，該做的事情。”
兩個人先是客套的寒暄了會，然後顧培才緩緩把話題轉到了那件事上面，非常有技巧性的問話，“怎麽樣了？小江老師想不想去我的溫泉會所？聽說你們一個月有兩天休假，正好就咱們一起去玩玩？消消疲累···”
顧培話說的滴水不漏又極具藝術性，江敘準備好了一肚子拒絕的話，在他溫言軟語下，一時不知道怎麽回了。
他一點沒說去和蕭總吃飯的事，只是客氣的邀請自己去溫泉會所。
江敘有點不知所措了，但是他畢竟打定主意了，就算是不知道如何說，也是鐵了心要拒絕的。
頓了幾秒鐘，江敘緩緩開口，“顧總，我很榮幸能得您青睐，但是我只是一個小演員，沒什麽大出息，也沒什麽太多想法，只是想拍好戲，也不想大富大貴什麽的了，只是想混口飯吃，您說我這樣的人，真的沒什麽理想抱負了，就想随随便便的過着···不嫌棄的話，我和高斂還有導演他們，放假的時候，一起和您吃個飯，但是顧總要是請我個人去的話，我到不好意思。”
顧培商場人，人精的和什麽似的，知道他說的婉轉，但也拒絕的幹脆，便也沒多說什麽，只是笑了笑，“你倒是對高斂好得很。”
這跟高斂有什麽啊？
江敘嘶了一聲，算了，顧培覺得自己和高斂是一對，那就拿他做個擋箭牌吧。
“也是，我不能對不住高斂，畢竟這麽多年了。”
顧培更是感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就算認識再久，人也是會變的。”
江敘楞了，“顧總？您說的意思是？”
顧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沒事。”
江敘點頭，不想多扯關系，“那，顧總，這事···”
“你放心，我答應你，讓你考慮，我就對你所回複的任何話都要負責，你拒絕了倒也好，省的扯上有的沒的。”顧培也爽快，“這事我來解決，你別多想，就好好拍戲，這圈子有你的一口飯吃。”
“謝謝顧總。”江敘握着電話的手僵硬，他聽着顧培的承諾，心裏有些觸動，說不感動是假的，顧培這樣身份的人，為了自己去得罪一個二世祖，可以但是沒必要，又不是欠自己的。
江敘感慨起來，就算是他那樣在商圈和娛樂圈裏摸爬滾打，手腳不幹淨的人，也是有讓人欽佩地地方。
挂了電話，江敘喘了會氣，才恹恹的回片場，剛準備收拾東西走。
場記又說有場戲要補拍一下，臨時加了一個鏡頭。
江敘好奇，“什麽戲啊？”
場記摸摸後腦勺，“江老師，您先去化妝吧，化完就知道了···”
江敘哦了聲，便推開化妝室的門去找化妝師，一進去就見高斂也坐在自己隔壁在化妝，看樣子是高中時代的戲份。
“唉，怎麽忽然說補拍，我還以為收工下班了呢。”江敘坐下來，嘆口氣。
高斂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後趕緊收回眼神，“我也不清楚，剛剛才接到通知的。”
“行吧，反正就一段戲，應該不會久。”江敘對着攝影師招招手，示意她快化妝。
江敘感覺到高斂怪怪的，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種詭異的氣氛裏。
兩個人沉默的化完了妝，跟着場記到了片場裏面。
江敘走進去一看，這不是怪異就出了鬼了。
竟然又是看黃|片、做羞羞的事那一段。
副導演讓助理把分鏡頭劇本給了江敘和高斂看，示意今晚拍的畫面和之前不一樣，賀平想要換一種方式去表達情|欲。
一種別于東方式的含蓄和內斂的情|色，而想用大面積的裸露身體的鏡頭來表現赤裸裸的欲望。
賀平其實拍完那段對兩個人表演很滿意，對鏡頭表現感覺很不對勁，兩個人其實在那個時候沒有愛情，只有□□。
可是用那種朦胧含蓄的鏡頭拍攝出來，好像裹了一層深切的情感。
賀平思考了幾天，決定換了角度去拍，想要用西方式的思維去拍攝這一段，關于兩個人之間肉|欲的關系，□□又脆弱。
江敘看完分鏡頭，有點慌。
這褲子都脫了，有點不好吧。
他看向高斂，高斂的臉色也不太好，甚至說的上難看。
高斂感覺到江敘在看自己，擡頭問：“你可以嗎？”
江敘猶豫了，不知道怎麽回答，作為演員，他一定要可，可是對象是高斂，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好。
“你讓我想一下。”
高斂眉頭緊鎖，轉頭問賀平：“可以讓江敘用替身嗎？”
“這麽急，也找不到，今晚先不用吧！”賀平捏眉，“這樣，你們倆先拍一段試試，感覺不好呢，就再找替身。”
賀平松口了。
江敘不知道為什麽，應該要開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高斂開口的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喘不過來氣。
賀平說先拍試試的時候，忽然又喘的過來氣一樣。
周圍的燈光已經快布置好了，打在床上，亮的刺眼。
江敘沉默了許久，忽然擡眸，“我自己拍，不用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