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那天以後，就一直很平靜。
兩個人有條不紊的拍戲收工，吃飯睡覺。
雖然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什麽的就糊弄過去了，但是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微妙的在變化。
但江敘還是每天和高斂一起出門，一起拍戲，一起回去吃飯，一起在酒店房間裏面看電影。
有時候，江敘是可以感覺到高斂的視線看着自己，一動不動。
大多數時候，江敘都是裝作不知道，但最主要的是和高斂相處的太過輕松，就像是如魚得水般，叫江敘松口氣的安穩，所以對于高斂的那種視線，江敘也沒那麽在意了。
好像，也無所謂。
“我叫了外賣，你來我房間吃吧。”高斂一邊玩手機，一邊提醒江敘，“你那房間趕緊收拾一下吧，酒店不能給你收拾衣服，你得有點自覺啊！”
江敘滿不在意，“沒事，我不嫌棄自己。”
“髒。”
“不髒！”江敘橫眼過去，“再說，我自己住呢！又不要你一起睡。”
話出口，江敘有點後悔了，這說的，叫人亂想。
“就是給我錢叫我去住，我也不去。”高斂低頭看手機，似乎沒反應過來江敘說的話不太好。
江敘也低下頭去，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忍不住伸手摸着發燙的臉。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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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前幾天買的游戲到了，晚上一起玩。”高斂查了一下物流，“還好把PS4帶來了。”
江敘咳嗽聲，“嗯、嗯知道了。”
高斂愛安靜的很，兩個人吃完飯，江敘就直接穿着有汗的衣服躺在沙發上打游戲。
高斂不行，非要去洗澡，要洗的香噴噴的，才肯出來玩游戲。
江敘受不住他的這磨叽性子，自己找了個單人模式，開始通關。
高斂洗完澡，也沒套上衣，頭發上還低着水，他拿着毛巾随意擦了一下，瞧見電視畫面已經快通關了，頭發也不擦了，上前故意鬧江敘。
“不是說要一起玩？江敘，你太不兄弟了，一個人吃獨食？”
江敘趕緊擡起手，不讓他夠手柄。
高斂也來了興趣，伸手要搶。
江敘這人臭毛病，躺不好好躺，坐不好好坐，他是蹲在沙發上玩的，高斂摁着了他肩膀，江敘他本身沒地方靠，沒平衡感的蹲着，忽然被高斂鬧了起來，身體已經支撐不住，眼見着要倒了。
“······”
江敘害怕要掉到地上，扭頭準備推開高斂，但是蹲的久了，一動彈腳軟的直接倒了，往地上就栽下去。
高斂玩的開心，也沒有反應過來，驟然就被江敘拉着手腕，唰的一下，兩個人抱在一起滾到了地板上。
沙發前面的電視聲音刺啦的響着，畫面的亮光從桌子前撒過來，江敘平躺在地上，那光正好映照他的臉上，令人炫目。
高斂沒栽倒，只是身體一歪，把江敘完全壓在了地上，他又怕碰到了江敘，連忙雙掌撐在地上，沒敢亂動。
高斂剛剛洗完澡，一頭烏發還全部都是濕漉漉的，因為滾下來動作太大，額前的頭發垂下來，，一滴水珠從濕漉漉的發絲間氤氲，緩緩滴到江敘的眉上。
江敘一驚，瞳孔驟然縮小，像是被什麽東西刺到了一樣，他哆嗦了下，便忍不住閉了眼睛，然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再睜開眼，江敘發現高斂的臉色變得沉郁，眸色暗下來，像是不見波瀾的海水，在暴風雨前，異樣的寧靜。
江敘如同一只被即将被抓捕的獵物，看着高斂緩緩俯身，他忽然伸手推開了高斂。
“別碰我！”
高斂并沒有動彈，下颚骨微微的在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很粗魯，好像是喘不過來氣一樣。
江敘看着那張氣喘籲籲的臉，他不在乎的袒露出來的白皙而又柔潤的上半身，垂眸吐出一口氣，說道：“放開。”
“我···”高斂輕輕的開口，下颌骨的顫抖好似更加明顯了。
“我要回去了。”江敘扭頭，猛地坐起來，推開了高斂。
高斂沒防備，直接被推倒在地上，有些迷茫的看着江敘站起來走人。
江敘推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走廊盡頭的窗戶大開，晚風吹進來，涼的刺目。
他站在了房間門口，忽然想到了什麽，伸手摸了摸眉上的水珠。
那一滴剛剛從高斂發絲上滴下來的水珠，帶着高斂的味道，橫沖直撞的滴到他的眉上。
江敘就算是再沒眼色，也實在沒辦法忽略這種微妙的感覺。
“唉···”
江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第二天早晨，江敘有晨戲，早早的就起來了，在酒店中庭一邊吃東西一邊等高斂來。
剛吃上沒幾口，高斂就匆忙的下來了，他蹬蹬蹬的皮鞋生，撕破了清晨的寧靜，一腳一腳似乎蹬在了江敘的心頭之上。
江敘深呼吸一口氣。
只要像平常一樣，把他當做好朋友來看就行了。
嗯，完美解決。
“所以，吃飯了麽？高大壯？”
“嗯，沒吃。”高斂也沒說什麽，直接坐到了江敘對面。
江敘眨眼，“那還好我給你叫了一份，估計馬上就來。”
“嗯，謝謝。”
“天氣好像比之前熱了。”江敘倒了杯水給高斂。
高斂接過來水喝了口，随口接話，“好像入伏了，以後還會更熱。”
江敘心想，好像什麽都沒有變。
那昨晚一定是錯覺。
華研今天請假，高斂開車去片場。
好在酒店其實離片場很近，大概就十多分鐘的路程，兩個人起得早，片場還沒什麽人，高斂就把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場。
兩人過馬路的時候，江敘手機忽然響了。
大早上六點多，江敘有點古怪，到底誰打電話，伸手掏出手機正要接電話。
忽然高斂挽過自己的肩膀，将他拉扯到自己懷裏。
“車！”高斂垂頭低聲提醒，“過馬路小心點！”
江敘望着面前緩速開過去的車，沒有推開高斂，任由他拉着自己。
如果奇妙的感覺讓江敘明白了什麽的話，那就是江敘在經年的長久的時間裏，已經習慣了高斂流露出來的感情和好意。
高斂這個人像是空氣一樣，密不透風的包裹着江敘的所有生活空間。
這輩子都難以甩掉了。
江敘想着，覺得好笑，接起來電話，問：“喂，您好？”
電話的聲音并不熟悉，但是能弄到江敘私人號碼的人不多，不是大佬就是合作夥伴，所以江敘的聲音放了十二分的柔。
“我是蕭肅。”
“······”江敘捂臉，“您好。”
蕭肅的語氣很強硬，也不是商量的語氣，是直接命令的意思，“我今天會去片場看看，一起吃個飯。”
這霸總都是早上六點起來的嗎？都不睡覺的嗎？
江敘忍不住喟嘆，這日子沒法過了。
高斂察覺到他的異常，問：“什麽事？誰打電話給你的？”
“你猜是誰？”
高斂異常敏銳，不過還是猜錯了，“是顧培？”
“是另外一個金主爸爸。”江敘有氣無力，“蕭總。”
“他找你幹什麽？！”高斂皺眉，“他剛說什麽了？”
江敘想了一會，說：“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他聽語氣不是來潛規則我的，而是來捶我的。”
高斂向來相信江敘的話，聽他這樣猶豫，也知道事情不簡單，便冷靜了下來，“怎麽說？”
“他說今天來片場，要和我吃飯。”江敘摸着下巴，“他那人你不知道，看我的時候，就不像是那種眼神，有點像是看仇人，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得罪他了。”
高斂思索了一會，說：“那等會他來，我和你一起去，我和他認識，說起來話也方便，有沖突的話，我也能幫上忙。”
“不用。”江敘立刻否了高斂，“這事我有分寸，我自己先去探探，先看看情況，他又不是閑的天天在我身上花時間，應該沒什麽大事。”
“但···”
江敘挑眉，“我這麽大人了，在圈子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你不信我？”
“沒有。”高斂沒有不信他的意思，只是關心則亂，老是會忘記江敘喜歡自己解決有些事情。
“有事的話，我再找你來打圓場也來得及。”江敘拍拍高斂肩膀，“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晚上請你吃飯。”
“晚上···”高斂轉過頭去，“晚上，我要去個地方。”
“是嗎？那就下一次吧。”江敘偷看高斂，總覺得他好像最近怪怪的，老是一個人出去，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高斂點點頭，可是想了一會，覺得虧大發了，又反悔說：“算了吧，我改個時間，你今天的晚飯是跑不掉了。”
南方的夏季，天色變得極快，一場戲拍完，天就黑了，烏雲滾滾，看起來馬上就要下雨，本來今天安排的全部都是外場的鏡頭戲，一場雨下來，幾乎就拍不了。
賀平領着人拍了一些室內戲以後，實在沒辦法拍了，道具都沒準備，只好給所有人放假。
江敘前腳歡呼要回去睡覺，後腳蕭肅電話就來了，說已經到附近酒店，叫江敘過去。
馬上就要下雨了，江敘也沒帶傘，想早點結束回去躺着玩游戲。
高斂把他送到酒店門口，順手給他一把雨傘。
江敘仰頭望天，這貼心的趕上高級機器人管家了。
他正要調侃高斂兩句。
高斂丢在一邊的手機亮起來，江敘只好提醒他：“你手機。”
“哦。”高斂一愣，轉頭看了一下，似乎有些吃驚，他劃開屏幕，故意把手機放到另一邊耳朵，整個人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這通電話時間很短，大概只有幾十秒。
但是這期間，高斂一個字沒說，只是聽完了對面人說的話，便挂斷了。
江敘碰了碰高斂的手，問：“怎麽了？”
高斂恍惚了一會，臉色極差，“沒、沒事，我、我有點事，我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江敘抓耳撓腮，“那、那你忙你的事，我又跑不了。”
高斂罕見的沒有應聲，只是冷硬的點點頭，便關上了車窗，轉頭開動了汽車。
江敘望着遠去的車屁股，心裏想，高大壯飄了。
高大壯有事，還是得秋後算賬，現在得去找金主爸爸。
其實，江敘他趕到酒店的時候，蕭肅已經在包間了，似乎等的很不耐煩，一連給江敘打了兩個電話。
江敘急匆匆的，一路跑到包廂門口，上氣不接下氣扶着牆喘氣。
沒想到有生之年，伺候金主爸爸能伺候到這種程度。
江敘喘了會口氣，就趕緊敲包間的門。
聽到裏面喊進去的聲音，江敘輕輕的擰開了門把手，帶着燦爛的笑容走進去。
“蕭總！”
萬萬沒想到的是，包間裏面只有蕭肅一個人，他正坐在主位上，臉色不善的在看手機，一只手加着煙，聽見江敘的聲音，非常懈怠的擡起眼睛掃了下江敘。
“坐。”
行吧。
你是金主，你講了算。
江敘也沒啥能反抗的，乖乖坐到了蕭肅對面的椅子上，嘿嘿的笑着，試圖挽回一下在蕭肅心目中的形象。
“傻笑什麽？”蕭肅側頭吐了個煙圈，便冷眼看着江敘。
“······”江敘心裏苦。
“那個、蕭總，您、您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蕭肅低沉的聲音十分不友好，上一次在顧培面前還收斂着，這一次就是明晃晃的直接的表示不滿意和嫌棄了。
“要多少錢？”
“哈？”
“讓我草你的話，要多少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