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雲容是同組女演員，也是和江敘認識的人，之前好像是搭過戲，有過幾面之緣。
在劇組裏面，江敘其實和誰都很要好，整天笑嘻嘻的，人緣比高斂要好的多。
高斂頓了下，轉身根據賀平指的去找江敘。
走了沒一會，高斂就看見江敘和雲容站在樹蔭底下聊天，有說有笑的，雲容笑的是花枝亂顫，拉着江敘的胳膊，在說着什麽。
高斂的表情驀然沉下來，腳步也止住了。
江敘視線其實也注意到了高斂，但是鬼使神差的沒有喊他，而是當做沒看見一樣，側頭繼續和雲容講話。
“哎，快開戲了，那到時候晚上我去找你呗。”
雲容點頭，“可以啊，反正江老師就在我樓上。”
高斂聽完，轉頭就走了。
江敘側頭，笑笑說：“走吧。”
雲容連忙跟上，瞧見高斂在前面拿着臺詞本在看，順嘴誇了一句，“高老師好敬業啊，都已經開始了啊？”
高斂看了她一眼，“嗯，不像你。”
雲容：“？？？？？？”
賀平趕緊咳嗽聲，上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開拍了，打架第一場，開始！”
江敘把水丢在一邊，三兩步跑過去，“我來了，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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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吵架戲來的真是時候，高斂心裏憋着火氣，他冷眼看着江敘，等他說臺詞。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相距大概半米不到。
江敘醞釀了下，也冷眼看回去，“你真的···是個垃圾。”
說着，他猛的伸手推開高斂。
但是因為害怕高斂受傷，他沒有用力。
高斂卻狠狠甩開他，怒道：“你幹什麽？會不會演啊？不行就用替身！”
江敘一聽，也火冒三丈，立馬上前，什麽也沒說，下了死力氣，揪住了高斂的衣領。
“你他媽真是個垃圾！”
高斂冷笑，“我是垃圾，你是什麽好東西嗎？”
江敘滿臉通紅，一直紅到了脖頸處，鼻翼因為激動微微擴張，緊緊咬着嘴唇，看起來氣勢洶洶。
賀平沒有喊停，江敘也止不住脾氣，上手就一拳頭，真實到肉。
江敘沒有事先說來真的，高斂被打的一蒙，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甩開了江敘的手，蹬蹬兩步上前，低下頭問：“怎麽？感覺惡心嗎？”
江敘臉色一白，忍不住想看鏡頭，想看看別人的臉色，但是生生的忍住了，他知道他現在只能按照臺詞來。
“是的，惡心。”
說着，江敘轉頭就走。
高斂忽然拉住他胳膊，“你想去哪？”
“放開！”江敘用力掙脫。
高斂只是陰沉沉的看着他，沒說話，但其實高斂這裏有臺詞的，他只是沒說，賀平也沒說什麽。
江敘咬牙，“我叫你放開！”
高斂還是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該收斂一點，至少不可以在片場這樣做，但是怒火在胸中翻滾着，他憤怒到了極點，忽的用力，拉扯着江敘往自己這邊來。
江敘的力氣根本沒高斂大，加上高斂常年鍛煉，體力又好，他一拉江敘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高斂瞧了栽在地上的江敘，忽然笑起來，“扯平了，你打我一拳，我拉你一下。”
江敘擡眼，他憤怒的臉扭曲成怪異的模樣，平常可愛好看的面龐，染上了怒意，格外的叫人害怕，如同溫順的小狗忽然怒吼着露出尖利的獠牙。
他想也沒有想，忽然站起來，徑直沖向高斂，兩個人扭打在一塊，但是奇怪的是身材占據優勢的高斂處于下風。
江敘将他壓在身下，毫不猶豫的一拳砸向他。
高斂一瞬被打了兩拳，右臉已經腫了起來，青一塊，紫一塊。
他也沒動彈，任憑江敘打了好幾拳以後，忽然側過頭來對江敘冷意森森的說，“我說，真的好疼啊！”
江敘不理他，只是發了瘋一樣，一拳拳砸下去。
忽然，高斂動了，他先是伸手擋住江敘的拳頭，然後快速的推開江敘，反江敘壓在地上。
“你···不要太過分。”高斂幾乎脫口而出江敘的名字，但是強硬的咽了回去。
劇本裏面，他飾演的魯渙本來是不還手的，但是他忍不住，他知道應該去按照劇本演，他知道他現在是魯渙，但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的。
“你把你自己當什麽了？聖人嗎？天使嗎？啊？你和我沒有任何不一樣的，你自己也是一個殺人犯！”
高斂的拳頭不是江敘那種軟綿綿的拳頭能比的，第一拳頭的時候，江敘就開始頭暈目眩了，巨大的力道砸在臉頰上，叫他一陣顫栗。
“你不知道，這樣對我是不可以的。”高斂還在念着臺詞，“可是，你還是這樣對我，連你也···我該多難過。”
說着，高斂再度捏拳，“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話音落下，拳頭也使勁砸了下去，只見他捏緊的拳頭像是大石塊一樣鬥然擡起來，片刻之後，竟是從江敘頭頂正上方疾打下來，沒有傷到江敘分毫。
江敘的眼睛睜的老大，眼見高斂的眼眶漸漸的紅了，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滴在自己的額頭上。
“這樣是不是過分了？”夏華在後邊瞧着，見兩個人真的厮打的像是仇人見面，有些擔心的低聲詢問邊上的演員。
她邊上正好是雲容，也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兩人，“是不是要去拉他們啊？好像他們在真打架啊？”
賀平皺眉，“別說話！”
二人趕緊噤聲。
夏華再度看過去，江敘不是個軟弱的人，甚至說得上很強硬的人，現在明明可以還手的機會，為什麽一動不動呢？
高斂那一拳還是沒有打出去，他沉默的站起來，然後緩緩的轉過身，背對着鏡頭，走到遠處。
賀平激動的連忙喊：“卡！好！非常好！”
他說完，還忍不住鼓起掌來，周圍也跟着稀稀拉拉的響起來掌聲。
其實這一場真的很吓人，兩個人完全就是瘋了一樣再對打了，要不是在拍戲，他們都想報警。
但是也因為兩個人沒有事先說，這打的拳拳到肉，真實的叫賀平激動的半天沒平複下來。
那是很亂的一場戲，高斂拍完就直接走了，請了半天假。
賀平很痛快的放了假，然後開始補拍鏡頭。
做演員的都這樣，尤其是好演員，一旦沉浸到那種情緒裏面來，就會很難拔出來。
江敘也去了醫務室，他雖然只被打了兩下，但确實有點暈，便在床上躺着了。
雲容找到他的時候，他發着呆，神游天外。
“那個，江老師，您沒事吧？”雲容小心的問，然後坐在了床邊。
江敘側過身去，“沒事。”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看高老師好像···”
“不用。”
雲容又靠近了一點，“那個，江老師，您今天演的真好。”
江敘聽了，低聲笑出聲，可是不像是高興的模樣，有一種古怪的嘲諷感，“謝謝。”
“江老師···”
雲容還想說會話，剛開口，江敘忽然說：“你出去吧。”
她稍稍愣了一下，“哦，好的。”
雲容走到門口，側頭看着江敘沉沉的臉，有些瞧不清楚，本來想說的話，想做的事，一個沒做好，不知道回去會不會被經紀人罵。
她輕輕的嘆口氣，有些煩躁。
不過她不是心急的人，她可以等。
帶上了江敘的房門，雲容準備去找自己經紀人商量一下，一轉身發現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猶如一座大山似的，頂在自己面前，讓雲容吓了一跳。
“讓開。”
是高斂的聲音。
雲容臉色發白，她吸口氣，擡頭客套的笑起來，準備打個招呼。
可是沒想到高斂壓根就沒舍得給個眼神給她，繞過她直接推江敘的房門。
雲容趕緊提醒：“哎！江老師在休息！”
高斂側頭，“走遠點。”
雲容：“······”
高斂推門進去，就聞見了一股淡淡的煙味，不重但是在江敘的房間裏面挺少見的，因為江敘不愛抽煙，只是發愁的時候會抽幾根。
他進來就找了下煙灰缸，見裏面果然有一些煙灰。
高斂笑了笑，徑直走到江敘的床邊上，問：“我來的時候遇見雲容了，你們倆幹嘛呢？”
江敘是閉着眼睛的，聽見有人進來，還以為是雲容又回來了，十分不爽，打算一直裝睡覺，但是聽到的确實高斂的聲音。
頓時耳根燒着了一樣，發紅也發熱。
他連忙坐起來，轉頭氣呼呼的問：“你來幹嘛？”
“雲容能來，我不能來？”高斂反問。
“又不關你的事。”江敘嘟囔。
高斂有點委屈，“我被你打了好多下。”
言下之意，我只打了你兩拳，我對你真好。
江敘噗嗤笑了出來，“疼死了。”
“我也疼。”
江敘偷偷看高斂的面龐，确實鼻青臉腫的被自己揍的一塌糊塗，當時自己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就是又急又氣。
現在想想，好像全都是自己的不對。
“那你打回來吧。”江敘撓撓頭，“要不然我過意不去。”
“我不打。”
江敘忽然伸手拉着高斂的手腕，“你快打呀！不打我就不松手了！”
高斂沉吟一會，“那也行。”
“······”江敘咳嗽一聲，想要收回手。
高斂卻反握住他，“算了，你那軟綿綿的拳頭其實也不是很疼。”
江敘一愣，低下頭去。
“嗯，那···我給你買點什麽吧。”
現在這樣就夠了。
不想再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出現了。
适當的保持着距離，還是好朋友，還是兄弟。
不能再更近一步了。
越這樣想，江敘就越清醒。
現在唯一不想失去的，就是高斂了。
不能夠讓他發現自己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除了這樣，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你每次都要給點什麽給我，我又不是乞丐，我不要。”高斂站起來，“再說我的願望沒有用呢。”
“哦，對，你還有個願望。”
“那就再給一個吧。”高斂指着臉上，“都被你打成這樣了，多要一個也沒什麽吧？”
江敘摸摸耳朵，“行。”
高斂一聽，連忙說：“我現在就用，你晚上不要去找雲容了。”
“···你不說，我也沒打算去啊。”江敘無奈。
高斂握拳。
惹，浪費了。
“那我換個行不行？”高斂死皮賴臉的躺下去，直接壓在江敘腿上。
江敘一驚，心慌張的跳起來，“不、不行，不能反悔。”
“啊？江敘你真小氣。”高斂又開始指着臉，“你看。”
“······行吧，就換一次。”江敘不自然的移開眼睛。
高斂勾唇，“那今晚去我房間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