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小夥子不要亂講唉!

這話說的。

江敘有意見,臉紅的像水蜜桃,“什麽、什麽意思啊!?”

高斂認真的回答:“字面意思。”

江敘瞪着眼睛,想了好半天,但終究沒反駁什麽,只是弱氣的問:“怎麽?幹嘛忽然這樣啊?”

高斂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敘紅透了的臉,總覺得好像抓住了什麽,直覺告訴他,江敘有了什麽變化。

“沒,就是想,反正我是标間,兩張床。”

“行吧。”江敘擺擺手,“都是大男人的,矯情。”

這一架打的別人心驚膽戰,他們倆人好像沒事似的,休息之後,去酒店餐廳吃了一頓,同組的幾個演員看見,都躲着走,生怕他們倆又發瘋。

明明上午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到了晚上,卻勾肩搭背的進了一個房間。

這鬧得,叫人摸不着頭腦。

是不是長得不好看的,跟不上你們長得好看的腦袋了!

好兄弟邀請你來共眠,講不害羞是假的。

江敘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總感覺哪裏不對勁,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高斂也跟着洗完澡,站在窗前吹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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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輾轉難眠,幹脆支着腦袋看高斂。

“幹嘛?”高斂放下吹風機,轉頭看見江敘跟狗盯着肉的眼神瞧自己,怵的很。

“沒,就看看。”江敘歪進被子裏,“唉,你頭發長了啊。”

高斂聽着,伸手揉揉頭發,“是嗎?好像有點。”

江敘看着高斂的手指從自己的黑發間穿插\\過去,不由呼吸一緊,想起之前的事,那種溫熱的發燙的觸感,發根處密集的毛孔的觸覺,還有他身上的酒香味和雨水的味道,瞬間席卷而來。

他猛吸一口氣,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睡、睡吧。”

高斂嗯了聲,給江敘倒了杯水放在床頭,然後睡在了另一張床上。

江敘睡不着,翻來覆去的輾轉難眠。

他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看着對面閉上眼睛的高斂。

“高斂?”

高斂睜開眼睛,緩緩應了一聲,似乎在問他有什麽事,“嗯?”

聽到高斂的聲音,江敘彎起嘴角笑開了,他搖搖頭說:“沒事,就叫叫你。”

高斂哦了聲,忽然說:“總感覺這個、好像發生過一樣。”

江敘嘶了聲,“好像是的,我也記得一點。”

其實酒店這片并不是很安靜,外間臨街,有些吵鬧。

加上這裏離影城很近,經常有劇組夜歸的聲音傳來。

江敘閉上眼睛催眠半天,也沒辦法無視這些聲音,平常他倒床就睡,根本不在意這些聲音,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高斂的房間裏,他就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了似的,讓人在意的要命,就連呼吸也不順暢了。

他睜開眼睛去看高斂,夜燈柔和的光線撒在高斂的面龐之上,淩厲的五官都看起來像是個好人了。

高斂好像很困,他和江敘随口講了幾句話就睡着了,綿長的呼吸聲漸漸蓋過了其他的聲音。

江敘忍不住往床邊靠近了點,更能清楚的看見高斂的臉。

外公驟然離世,加上亂糟糟的葬禮,對于高斂來說,是極其難熬的一關,從那之後,他的臉上就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孤寂,經常的睡不着覺,雖然休息了這麽久,但是狀态并未轉換回來。

他一宿一宿的做噩夢,經常半夜驚醒,然後無法入睡。

像這樣踏踏實實的睡覺,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體會過了。

江敘看着他疲憊的睡臉,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了高斂叫他來陪着的目的。

他在害怕。

他很孤獨。

他需要自己。

江敘心想,就這樣最好。

第二天有夜戲,是一場吳光和魯渙在路上打架以後談心的片段,很溫情的片段,但是用到了個機位角度,加上這一段也是兩個人轉換心境的戲,幾乎是整場戲的高潮部分,賀平尤其的重視。

兩個人坐在車頂上,燈光淺淺的照在兩個人身上。

江敘套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但是高斂确只穿了一件無袖的背心,還是暗紅色的,露出了臂膀和一部分的胸膛。

燈光從遠處照射過來,淺淺的打在高斂的眉眼上,他的皮膚忽然像是發光了一樣,江敘仰頭看的出神。

他忽然發現高斂的眼珠很黑,黑的像是夜空一樣,或許是現場燈光的原因,讓他的眼珠看起來折射着光,像是盛滿了星晖。

因為車頂狹窄,江敘離高斂很近,兩個人挨得特別近。

高斂一直依偎在他身旁,手還搭在他的腰間。

“高大壯,我發現你挺好看的。”江敘湊到高斂耳邊,故意低聲調侃。

高斂彎起嘴角,“你第一天知道我好看啊?”

“你也太不要臉了。”江敘反手捏了把高斂的腰。

高斂沒反應,甚至一臉正直,絲毫沒有開小差的模樣。

賀平不滿的喊:“江敘!認真點!開始了!”

江敘順手就摸到了高斂的脊背,往下摸了兩下,高斂一愣,慌忙挺直了腰背,側頭詫異的看着江敘,一副質問他在幹嘛的模樣。

瞧見高斂有反應了,江敘摸的更起勁了。

這高大壯就是太裝了,瞧瞧還不是落在爸爸手裏了。

江敘捏到高斂尾椎骨,用手指頭按壓了幾下,似乎故意要激高斂動彈。

但是高斂咬牙堅持,硬是一點沒露出來不對勁的模樣。

江敘按了一會,也頗為無趣,只好收回手來。

高斂深深呼出一口氣,勾了勾嘴角,“別亂摸了。”

江敘心想,我哪裏摸了,我都在用力戳你啊!

“我都要硬了。”

“········”江敘差點從車頂掉到了車底,這車開的猝不及防,叫人一時不知道講點啥好。

“車頂第二場,開始!”賀平擺弄好了機位以後,拿着監視器看着。

江敘趕緊肅穆起臉色,仰頭看着星空,但是眼神在高斂的身上流連。

高大壯這狗東西就知道瞎幾把講。

根本就沒有硬。

江敘有點不爽,什麽玩笑不開,偏偏要開這個!

媽的!狗男人!

江敘氣。

他收回眼神,繼續仰頭。

下面的賀平揮了揮手以後,燈光師開始轉動機器,讓光改變方向,好讓鏡頭光影效果更好些。

兩個人這裏有大篇幅的臺詞對白。

其實二人飾演的角色都不是能言善辯的人,所以打架的時候也是詞窮的,唯獨在這裏有了一段長長的對話。

魯渙對吳光抱有強烈的執着,一種近乎變态的感情,非他不可,非他不行。

雖然極為痛苦,但也是魯渙自己的感情,他選擇了這樣的愛戀,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吳光對魯渙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加上不停施于魯渙身體上的侮辱鞭撻,看起來是個施虐者,但其實精神上他已經被魯渙掌控,無法脫離。

這是褪去了謀殺和被迫以及所有糾葛的一夜,安靜的可怕。

像極了他們兩個人。

有時候江敘會忍不住将這兩個角色代入自己和高斂。

他看起來是站在主導位置的吳光,高斂像是站在被動位置的魯渙。

但其實呢,完全相反。

他才是被高斂把控在手裏,死也無法脫離的人。

賀平處理這一段的時候,沒有用音樂,只有嘈雜的風聲。

江敘看着畫面裏他們兩個人寂靜的臺詞聲音,陷入了沉默。

原著其實很暗黑,賀平改編了許多,在這種暗黑的畫面裏添加了柔和的光,有種怪異的凄美感。

高斂對電影也有自己的見解,他站在那裏和賀平在争論。

這段戲裏面,要不要讓江敘飾演的吳光說出那句原著裏一直沒有講出來的愛戀。

東方人嗜好含蓄,賀平堅持沿用原著,不希望添加這個臺詞。

高斂卻好像非常堅持讓吳光說出一些具體的具有代表性的話。

兩個人站在監視器後面争辯了十多分鐘。

江敘抽完了一根煙上前,“要不,換個詞說。”

正在講話的賀平和高斂同時側過頭去看江敘。

江敘扔掉了煙蒂,“這樣,用一句暗示性的話吧,讓觀衆自己猜想,模糊不清的話。”

賀平皺眉,很是勉強。

高斂挑眉,“比如?”

江敘想了會,問:“你呢?你想要我、想要吳光說什麽?”

高斂微楞,他忽的低下頭,用腳尖黏着石頭,耳根唰的紅了,“起風了。”

賀平覺得自己剛剛吵了個寂寞。

去尼瑪的,不伺候了。

這什麽對什麽啊!!!

他一氣,直接喊:“趕緊滾上去,把最後一段拍了!”

高斂啊了聲,“那加不加臺詞啊?”

“加你個頭,快滾上去!”賀平推搡了一把高斂,催促他趕緊上去拍最後一個鏡頭。

高斂無奈,只好再爬上車頂,他剛坐穩,就伸手把江敘拽上來。

賀平見兩個人坐穩了,拍手喊:“第六場開始!”

攝像機緩緩轉頭着,江敘和高斂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抓取了足夠時間長的兩個人的面部特寫以後,賀平要喊結束的時候。

江敘忽地側頭看向高斂,說:“起風了。”

高斂差點脫口而出喊江敘的名字,但是大腦在危急時刻還是控制住了,迅速的改口說:“我知道,我聽見了。”

賀平:“······”

草,膩歪!

沒想到江敘臨時自己加戲,給高斂圓了一個念頭。

賀平雖然嘴上沒講啥,可卻一直裝模作樣的哼了幾聲。

雲容站在賀平身後,在适當的時候上來打了圓場,順便給江敘遞了一瓶礦泉水。

江敘也沒多想,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高斂側頭看着笑吟吟的雲容,要說之前自己小氣故意怼雲容,那是自己的問題。

但是現在,他總覺得雲容有點不對勁。

是不是對江敘太過好了點?親密的過頭了點。

大半個娛樂圈都認為江敘是同性戀,現在雲容要湊上來幹什麽?

勸彎變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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