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高斂停下車打開車門，探頭朝着江敘的方向喊：“這裏。”
江敘被他猛然一喊，慌了神，手裏的煙像是燙手山芋一般，甩手就丢掉了一旁的垃圾桶，大步流星走到車門前，縮縮脖子進了車，然後嘟囔：“幹嘛還給我開車門啊？我又不是沒手？”
“習慣。”高斂敲敲安全帶，示意江敘系上，“你等急了？”
江敘扯了一個難看的微笑，“嗯，等了一會了，無聊就抽了根煙。”
高斂笑了笑，他找出了一個口香糖扔給了江敘，“我又沒問你抽煙的事。”
江敘賞了他一個白眼，輕輕地嘆口氣，轉首看着窗外說：“最近公司事情比較煩，我有點猶豫要不要續約。”
“怎麽說？”
“嗯，雖然我和夏華不太合，但是恒達公司我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好的，而且這次給我牽線介紹了一個高奢代言，今天開會就是來談這個的，意思是用這個代言作為我續約的一個小禮物，後面資源會給些好的。”
高斂聽着，沒有講話，他的面色不好不壞，江敘瞥了他幾眼，問：“你認為我該續約嗎？”
“你要是解約，我可以幫你成立工作室，或者幫你介紹更好的公司，但是你要續約，我會繼續像以前對你好，我認為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做，我都會支持你。”
江敘一拍高斂大腿，臉上笑意融融，“害！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高斂垂下眼睛笑了一笑，其實他也私心的，他怕自己給江敘做了選擇，江敘事後埋怨自己，讨厭自己，但是如果是江敘自己做的決定，他無論做什麽都會支持他，保證他的江敘時時刻刻都不會讨厭自己。
“吃什麽？”江敘伸了個懶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車座位裏，好像高斂一番話，他想通了似的，眼神裏多了份堅定。
高斂笑笑，“你說不想喝酒，我就訂了淮揚菜的餐廳，清淡。”
江敘揚眉，“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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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驅車到餐廳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江敘訝異，偷偷在高斂耳邊問：“你訂的什麽餐廳啊？一個人都沒有，該不會他家味道賊差吧？”
“···我包場了。”
江敘忍笑，兩條眉毛輕顫着，他揶揄道：“就你還想的挺多，不就吃個飯？還能引起圍觀不成？這麽看得起自己？”
“不是。”高斂心裏一萬句媽賣批給華研，這狗東西說浪漫，現在浪漫沒了，搞笑有了。
江敘笑了笑，眨眼說：“不過風景挺不錯的，挺會選地方啊？”
高斂俊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嗯，頂樓餐廳嘛都這樣。”
可其實心裏都樂開了花。
這個淮揚菜餐廳是頂樓花園式餐廳，位置又在市中心，從上面望下去，萬家燈火闌珊，還能隐約看見江上船火，江敘昂着頭看來一回，回頭又誇獎高斂，“這地方真好看！”
“你喜歡就好。”
高斂美滋滋的傻樂，端着一杯水，就巴巴的望着江敘的側臉，越看越是開心。
江敘注意他的表情，趁着服務員不注意，偷偷從桌下用腳蹭了下高斂的腳踝。
高斂虎軀一震，臉色紛雜的看着江敘。
江敘笑的更歡了，見他被自己吓得怔怔的，順着腳踝一直蹭到了他的小腿內側，眼看就要到膝蓋內側了，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江敘的腳腕。
“別···別動了。”高斂的臉很紅，眼睛發紅，緊緊抿着嘴，他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以後，就松開了江敘的腳踝，然後端起桌上的水杯，仰頭全部喝了個幹幹淨淨的。
江敘見他好像真的不禁撩撥，就蹭個腿，反應大成這樣，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往他跟前頃身了點，輕柔的說：“對不起，高斂，我知道我有些過分。”
“不是。”高斂搖搖頭，又添了一杯水，“下次，不要在外面這樣做。”
高斂又添了句，“回家做。”
吃完飯，兩個人找了個附近的影院買了午夜場電影的票。
這個時間點已經是十點了，午夜場幾乎都是一些恐怖片。
江敘和高斂選了很久，終于還是選了一部恐怖電影，和鬼娃娃類似的外國小成本電影。
江敘買了爆米花和可樂，然後興致沖沖的和高斂說這種小成本電影一定血肉橫飛。
果不其然，電影一開場就是一個人被肢解的血肉淋漓的特寫鏡頭。
高斂拿着手裏的可樂下不去嘴了。
影廳裏沒有幾個人，加上他們倆好像也不超過十個人，他們又選的最前面，邊上一個人也沒有。
高斂不認直視電影，幾乎就完完全全放下了男人的自尊，湊到江敘耳邊說：“我有點怕。”
江敘樂了，“唉？你不是看過恐怖電影嗎？咱們倆在宿舍的時候！”
高斂皺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是在電腦上看，現在我在影院看，就會有沉浸感，會不自覺的想象。”
“嚯！你還挺有儀式感。”
兩個人碎嘴講了半天，電影血漿撒了十幾分鐘，鬼終于出現了。
高斂被陡然的猛鬼特吓了一跳，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不自覺緊緊握住了江敘的手，在心裏默念：不害怕，不害怕，一點都害怕，都是拍攝手法！
其實高斂小時候第一次看恐怖電影還是和蕭肅，蕭肅小時候頑皮，租了碟一個人不敢看，就拉着高斂在他房間裏面看，還把燈全關了，他一場電影叫的嗓門比電影主角還大，一到關鍵時刻，他就嗷嗷叫，把高斂吓的冷哼直冒，一個星期晚上都埋頭在被窩裏面睡覺，不敢冒頭出去。
之後，他也沒再看過恐怖片了，在大學也确實看過，但是當時人多，又開着燈，江敘就扒拉着他，兩個人貼的特別緊，他哪有精力去看電影啊，一顆心全部在江敘身上了。
就算後來兩個人經常窩在一塊看電影，也都是高斂在選電影，他選什麽江敘看什麽，所以沒人知道高斂怕看恐怖片這事。
高斂眯着眼睛不敢看正視大屏幕，側身歪在了江敘身上，好像貼着他就稍微安心點了。
二人坐在前面，電影的背景音樂把氣氛烘托到了臨點，一個鏡頭陡然急轉的音樂忽然調高了聲音，高斂雞皮疙瘩掉一地，不由直抽冷氣。
江敘聽見他這抽氣聲，知道他是真怕，伸手攬住了高斂，“別怕，別怕，你一拍電影的不知道怎麽拍出來的？有什麽好怕的？”
高斂慘白的臉在大屏幕的冷光下顯得更加凄慘了，他幽幽的說：“那你知道有導演看自己拍的恐怖片被吓死的事嗎？”
江敘語噎。
正在這時候，大屏幕一暗，高斂吓得雙肩一抖，直接忍不住叫出來。
“啊！”
下一秒電影屏幕切換成了一個可愛洋娃娃特寫。
高斂深呼吸一口氣，拍拍胸脯給自己順口氣。
江敘啧啧，想揶揄他兩句，沒想到後面忽然有人拍他們的座位。
高斂怔住，脫口而出：“卧槽!”
江敘扭頭去看後面，見到是一個小姑娘，紮着雙馬尾，穿着白襯衫黑裙子。
“不好意思，小哥哥們，能不能小點聲，我···”
小姑娘是來提醒他們聲音小點的，沒想到說着說着，借着大屏幕的光認出了這兩個人是江敘和高斂，頓時啊的一聲，“是江敘啊！”
江敘微微一笑，“好的，不好意思，我們會注意的。”
小姑娘已經激動壞了，滿眼驚喜，“真的是江敘啊！？”
江敘笑笑，扭頭對高斂說：“沒關系不用怕，是人。”
高斂：“······”
小姑娘也不想看電影了，左看看江敘右看看高斂，“請問，我們能合照嗎？”
高斂被這個小姑娘吓得靈魂都在顫抖，他沒好氣的扭頭，冷硬的說道：“ 不能！”
“可是，我很喜歡你！你每部電影我都看了！”
“不可以！”
“就一張好不好！”
高斂皺眉，“不好。”
江敘怕事情鬧大引來更多人，他笑着打圓場，“對不起啊下次吧，這畢竟是在影廳裏面，拍照不太好。”
小姑娘依依不舍，“那電影結束的話我們合照可以嗎？”
江敘笑眯眯的答應了。
見小姑娘回到自己座位上，江敘轉頭沒了笑臉，說：“電影一結束我們就跑。”
高斂笑的沒眼睛了，他點點頭：“嗯。”
被人一鬧，江敘也沒了看電影的心情了，看了看時間，離結束也不久了，他拉着高斂從側門撤了，正好光線很暗，兩個人跑出去也沒見那小姑娘跟上來，不由忽視一眼，繼而笑起來。
“等下，我去個衛生間。”江敘樂得不行，心情很好。
“我也要去。”
“你又沒喝可樂，你要去幹什麽？”
高斂臉紅了紅，“反正就要去。”
再過幾分鐘就十二點了，衛生間裏一個人也沒有，江敘和高斂并列尿，他低頭偷偷看了一眼高斂下面，不禁啧啧一聲。
“幹什麽？”
“沒什麽。”
“你看我幹什麽？”
“看一眼少塊肉嗎？”
“沒少，就是燒的慌。”
“是騷的慌吧？”江敘拉好拉鏈，趕緊躲到洗手盆那裏裝作洗手。
高斂也跟過來，湊到他身後，在他耳邊輕輕的問：“在餐廳做的事情，回去可不可以再給我做一遍？”
江敘勾起唇角，不禁加快速度沖了沖手，然後說：“騷吧你，快洗手。”
高斂挪到一邊的洗手臺伸手洗起來，但卻歪着腦袋看江敘的臉。
這看的江敘自己都臉紅了。
高斂看還不夠，還要講：“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江敘：“不行，別騷了。”
“我說真的。”
“行吧，我知道我好看。”這個洗手臺正好對着門的，如果有人經過就能瞧見他們了，江敘側頭看了一眼外面沒有人，然後輕柔的在高斂臉頰上留了一個吻。
他一吻結束，臉上浮現了柔和的笑容，聲音緩緩地說：“謝謝你，謝謝今晚和我約會，謝謝你帶我去餐廳吃飯，謝謝你陪我看電影。”
高斂已經慢慢适應了江敘這樣吻，可是驟然一聽他這樣溫情的話語，頭皮也發麻，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低頭用鼻子磨搓着江敘的眉眼，低聲說：“我想要你。”
江敘點頭，正要再獻上一吻，忽然聽見門口傳來手機相機“咔嚓”的聲音，在寂靜的衛生間裏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