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不會欺負你的(才怪!)

我不會欺負你的(才怪!)

此刻的景成感覺不到她手背的細膩與滑嫩,自她指節蔓延出來的,只有無盡的冰冷。

徹骨的涼意激得他打了個寒顫,但他并未退縮,依舊咬牙強忍着,繼續緊握着她的手。

融融的暖意自他的掌紋間流散至她的手背,容瑤只覺他的手似燃燒的火爐,不熱不冷,剛剛好。

暖罷了手背,景成又開始替她暖手心,似老母親一般苦口婆心的念叨着,

“你的手一直這麽涼嗎?既然怕冷,實該早些讓她們準備湯婆子才是。”

靈眸一轉,容瑤狡辯道:“先前她們就曾開玩笑,說驸馬可比湯婆子暖和得多,往後有了驸馬,我再也不需要湯婆子。她們都認為咱們睡在一起,我若再讓人備湯婆子,豈不惹人猜疑?”

說得好似很有道理,景成無可反駁。

女兒家的心思格外敏銳,她總感覺他不大情願,也就不想再強求,“是不是很涼?算了,我自個兒暖吧!你也困了,趕緊休息。”

容瑤正待抽回手,他卻緊握着不撒手,輕聲囑咐道:“你翻個身,把另一只手也挪過來,一塊兒暖。”

怔然片刻,她才輕“哦”了一聲,而後乖巧的将左手送過來,景成的兩只大手将她一裹,繼續替她暖着。

兩人就這樣各蓋一被,錦衾相挨手相握。他的指腹不經意的在她掌心摩挲着,似有若無的撩撥着她的心弦,引起陣陣微栗。但她什麽也不敢說,只能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任由他攥着。

沒多會子,她的手心便已被他暖熱,容瑤低聲道了句,“好多了,不必再暖。”

不聽回應,一直低垂着眼睫的她擡眸一看,這才發現他竟閉着眸子,似是睡着了,

“驸馬,驸馬?”

容瑤輕喚了兩聲,他卻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連眼睛都沒睜,看樣子是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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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瑤暗嘆失策,她本打算主動親近,用這樣的方式增進兩人的感情,喚醒他的某些渴望,她都有些心跳加速了,他竟毫無反應,直接睡着了。

看來真是病得不輕啊!

凝視着他此刻沉睡的容顏,她憂心之餘又安慰自己,不該太着急,慢慢來吧!

他已然睡着,這樣握着手可能不太舒服,于是容瑤準備抽回手,可他迷糊之際卻還是将她的手指緊攥着,不肯松開。

睡夢中的他眉頭緊皺着,她擔心再這麽拉扯下去,會将他驚醒。無奈之下,容瑤只好放棄,任由他拉着,就此入眠。

一夜好夢無話,等她醒來時,窗外已然泛白,景成早已起身,在屋外練劍。

起初他是被迫,只因青舟說了,這是他家少爺的習慣,他也得照着學。後來被喚醒的次數多了,不等人來喚,他便會自覺醒來。

不得不說,這每日一練,還真是舒展筋骨,強身健體。

練至一半,瞧見容瑤立在門口靜靜的望着他,景成挽了個劍花,将劍收于身後,朝她走去,語重心長地道:

“我覺着你手涼是因為體寒,這種症狀實該多走多動,不如你跟我一起練劍吧!”

“啊?”容瑤愣怔當場,“練劍?可是我不會啊!”

“我教你。”說着景成便拉她過去,還将自己的劍遞到她手中,十分耐心的教她如何握劍。

一旁的西春見狀,心道驸馬可真夠耿直的,公主說冷,還不是想讓他幫着暖被窩嘛!他居然連女兒家的這點小心思都不明白,還要教公主練劍?

唉!碰上這麽個不解風情的驸馬,公主的日子怕是難捱啊!

對于劍術,容瑤還真沒什麽研究,看旁人步伐緊湊,行雲流水,輪到她自個兒就很難連貫,且她身着大袖襦裙,十分不便。

打量着她的裝扮,景成沉吟道:“你這身行頭不合适,得換身窄袖的衣裳才行。”

容瑤是個不服輸的人,既然他教了,那她自當認真去學,不能叫他小瞧了去。

“你等着,等我回屋換身衣裳繼續練。”

道罷容瑤便将劍遞給他,往回走去。

西春吓得忙跟上勸說,“公主,咱們還是別練了吧!刀劍無眼啊!萬一傷到您可如何是好?”

“你是懷疑我太笨學不會,還是懷疑驸馬教不好?”

怎麽回答都是錯,西春可不敢亂說話,為難地道:“奴婢只是擔心公主嘛!”

經過驸馬被綁架一事,容瑤覺着學些防身之術很有必要,萬一遇到危險,不至于手足無措。

她不顧西春的勸說,堅持要換衣裳練劍。西春不敢違逆主子之意,只好為其更衣。

換好衣裳後,容瑤才又來到院中,繼續跟他學。

她在學箭術時認真虛心,一臉誠懇的向他求教,毫無公主的架子。且她望向他的眼神滿是崇敬,景成忽然有種被人需要的感覺,這一刻,兩人仿佛不再是公主與臣子的關系,而像是互相切磋交流的友人,無所顧忌,真實且自然。

當她苦練不成時會焦急的跺腳努嘴,當她終于領悟到精髓時會開心的朝他挑眉炫耀,

“我是不是很有練劍的天賦?遇到我這麽有慧根的徒弟,你實該多誇誇我才是。”

“明明是我教得細致。”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可比前幾日相顧無言時熱鬧得多。

眼瞧着公主與驸馬有說有笑,西春再不擔憂,感覺這練劍似乎也是增進感情的好法子。

練了大約兩刻鐘之後,景成提議讓她歇一歇,容瑤卻不肯休息,定要再重複兩遍,加深記憶。

景成有些口渴,便讓她先練着,而他則到一旁的石桌邊喝點兒茶。

才飲了幾口,忽聞身後一聲嬌呼,景成立時回首,但見竹林邊的容瑤蹲坐在地,痛呼出聲。

見此狀,景成疾步跑至她身邊,“容瑤!你怎麽樣?摔到哪兒了?”

腳踝驟痛的她不敢亂動,連站立都困難,景成二話不說,将她抱了起來。

一看公主受了傷,西春吓得不輕,忍不住輕聲抱怨道:“奴婢都說了公主不适合練劍,驸馬您還要教她。”

容瑤一聽這話,倚在景成肩頭,不悅的嗔她一眼,“是我自個兒要學的,受傷那是意外,不許怨怪驸馬!”

正抱着她往屋裏走去的景成看她這般維護他,不由搖頭輕笑,心下甚慰。

等到了房中,景成命人去請大夫,容瑤卻道不必,“不嚴重,只是輕微疼痛而已,屋裏不是有活血化瘀的藥膏嗎?擦些藥膏便是。”

傷勢要緊,此刻的景成顧不得男女之防,親手幫她褪去鞋襪,入目的是一雙瑩白纖細的小腳。

他仔細查看了她的腳踝處,尚未發現紅腫,只在輕輕按壓時她會覺着疼痛,于是景成答應按照她的意思,先給她上藥,看情況會否有所好轉,再決定是否請大夫。

因着藥膏有些黏膩,塗抹藥膏之後,景成又幫她纏了幾層紗布,而後才又套上襪子,扶她在帳中躺下歇息。

坐于帳邊的景成看她這般,不由心生愧疚,“我就不該讓你練劍,你也不至于受這樣的苦楚。”

“你怎的跟西春一樣啊!”容瑤并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無謂一笑,“人生總有意外,誰能料得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平常心面對即可,我可沒有怨天尤人的習慣,你萬莫自責。”

說話間,容瑤擡指撫住他的手,給以無言的安慰。

迎上她那淺笑的柔眸,景成心間微暖,反握住她的手道:“所以說練武還是有用的,瞧你的手這麽暖和,不會再覺着冷了吧?”

還真是呢!不過她這手一熱乎,那晚上就沒理由再讓他幫忙暖手了啊!

他是不想再與她親近,所以才教了這麽一招吧?看來她這法子不頂用了!

兀自瞎琢磨的容瑤默默地自他手中抽回手,景成不明所以,問她何故憂嘆。

才剛還笑容滿面的她轉眼就面露愁霧,“沒什麽,只是有些累了,想歇會兒,不必管我,你去忙吧!”

道罷她假裝阖眸,沒再說話。

景成總感覺她這狀态有些不對勁兒,但又猜不出因由,只能仰天慨嘆,女人心,海底針吶!

雖說兩人已然成婚,但未免被人發現破綻,景成還是堅持每日到書房去看書,充盈自己。

畢竟往後他都得以這個身份生存下去,那他就不可能只待在武毅公府,今後他還得入朝為官,應付不同的人和事,多讀書終歸是有利無弊的。

忙碌了一整日,不知不覺間,天又擦黑。

容瑤總感覺他有些排斥那些親昵的舉動,今晚便沒再讓他幫忙暖手,未料他入帳躺下後,竟直接将手伸進她的被窩裏。

彼時容瑤的手正疊放在腹部,景成沒碰着,憑着感覺在她被中四處尋摸着,吓得容瑤驚呼出聲,“你幹什麽?”

他還能做什麽?景成一臉無辜的望向她,“幫你暖手呗!你不是手冷嗎?”

原來他記着此事呢!她還以為他不願意呢!看來是她多慮了。

唇角微揚的容瑤順從的将手遞給他,“喏---是你自個兒要暖冰棱子,我可沒強求。”

“是是是,我的手太熱,讓你幫我冰一冰,算我求着你,成了吧?”景成也不嫌涼,順勢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裏輕搓着。

兩人雖然沒說話,但周遭莫名有暖意流淌,容瑤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話很少,但做的都是實事,總比那些個油腔滑調來得實在。

暖了會子,景成又問起她的腳傷,容瑤只道已無大礙,他卻不信,認為她在隐瞞,堅持要掀開被子看看她的腳是否腫脹。

“哎---我真沒事。”她還沒來得及起身阻止,他卻示意她躺着莫亂動,以免着涼。

坐起身來的景成小心翼翼的掀開被角,将她腳腕的紗布拆開,仔細的檢查,确認沒有泛腫,這才稍稍安心。

因着她睡前才又塗過藥膏,是以這紗布必須包裹好,以免沾到錦被上。

就在他重新為她裹紗布時,景成觸及她的腳背,不由驚呼出聲,“你的腳也這麽涼,你怎的沒跟我說?”

于是乎,暖罷了手,他又開始為她暖腳。

為着方便幫她取暖,景成把兩人床尾的被角疊放在一起,而後側躺着,将他的大腳放在她小腳下,

“你的腳心挨着我的腳背,很快就能暖熱。”

“啊?”暖手她還能接受,這赤腳勾纏的,難免會令她聯想到一些不可說的畫面,容瑤有些猶豫,紅着小臉兒,翹着小腳始終不敢去碰他。

看出她有些羞怯,景成寬慰道:“只是挨着腳,你且放心,上邊的被子不重疊,還是各蓋各的,中間有阻擋,我不會欺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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