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媳婦兒撒嬌
媳婦兒撒嬌
回望她一眼,景成欲言又止,面露難色,“我這人說話比較俗,若有不當之處,公主萬莫介意。
這男人吧!晨起一般都會有反應,此乃尋常現象,倒也不是好色的表現。前幾日我風寒發熱時,竟沒了那種反應,我尋思着應是病得太重,才會這般,也就沒太在意。
可過了四五日,風寒已痊愈,也不再發熱,我竟還沒什麽反應,這就很不正常了。”
容瑤是抱着拆穿他的心态去聽的,萬萬沒想到,不能圓房的原因竟然會是這個!
尴尬的她面頰緋紅,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大夫是怎麽說的?”
黯然長嘆一聲,景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事關男人的尊嚴,我自個兒難以接受,也就沒好意思跟大夫提。但我琢磨着,應該是那晚在冷水中浸泡得太久,傷了根元,才會這般。”
深秋的夜裏在水中游了那麽久,即便是身強體健之人,怕也難捱,極易落下病根兒,但驸馬一直沒吭聲,容瑤也就沒往那方面去想,如今方知,他的身心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這種情況的确特殊,恕我不懂醫理,幫不了你,得等大夫來診斷,不舒坦就得告訴大夫,千萬不能諱疾忌醫,趁早治療方能盡快複原,越拖越嚴重。”
“公主,我這力不從心,實在抱歉,”說話間,景成望向她,眸間滿是窘迫與歉意,
“你要是介意就直說,你若要和離,我也斷不會說半個不字,不能給你幸福,的确不該再耽誤你。”
男人對這種事大都很忌諱,容瑤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若非被人謀害,他也不至于遭這樣的罪,說到底,她也有責任。
回望着他,容瑤鄭重表态,
“驸馬多慮了,你我已然成親,我怎麽可能嫌棄你呢?姻緣大事豈可如兒戲一般,說離就離?萬莫再說這樣的傻話,有問題你應該早些跟我說才是,我也不至于誤會你這麽久,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請大夫為你診治。”
容瑤打算将太醫請來,景成卻一口拒絕,“千萬不能請太醫,我可不希望這事兒傳到宮裏去,不僅我這面子挂不住,旁人也會對你冷嘲熱諷,随便請個民間的大夫即可。”
她是想着太醫的醫術更高明,才有這樣的念頭,既然驸馬不願聲張,那她實該顧慮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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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嬷嬷那邊不能透露,但婆婆必須知情。
當晚兩人各自安睡,并未再提此事,次日容瑤抽空去找婆婆,将此事告知于她。
得知景成有隐疾,藍氏憂心忡忡,越發愧疚,好在她曉得有位孫大夫治療此類病症很有心得,遂派人将孫大夫請來。
孫大夫到場後,請驸馬細述近來的一些症狀。
眼瞅着容瑤還在屋內,景成幹咳一聲,與她好言商議道:“事關男人的隐私,你在這兒我們說話不方便,要不公主暫避一下?”
被提醒的容瑤面上一紅,暗嘆自個兒竟是忽略了這一點,随即起身到外頭去候着,忐忑的等着大夫的診斷結果。
一刻鐘後,孫大夫開罷藥方才出來。
因着此事不能聲張,是以青舟親自去抓藥,并未派其他的小厮。
瞧見孫大夫的身影,容瑤近前詢問驸馬的狀況,但見孫大夫捋着胡須輕嘆道:
“驸馬受寒氣所侵,陰盛陽衰,加之他隐瞞病情,沒能得到及時的醫治,病況不容樂觀。不過公主請放心,草民定會竭盡全力為驸馬診治,只要公主肯配合,相信不出兩個月,驸馬便可複原。”
還需要她的配合?容瑤不明所以,“需要我做些什麽,您盡管交代便是。”
左右這二人已是夫妻,孫大夫也沒什麽可回避的,随即低聲囑咐道:“這用藥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得讓驸馬爺擺正心态。需知男人一旦患上這種病,極易自卑,總覺得自己有毛病,擔心旁人嫌棄他。
是以公主您的安慰和鼓勵是最重要的,這段時日,您千萬不能冷落他,定要多些關懷,适當的親近,讓他感受到溫暖和情意,找到男人的自信,方能更利于他恢複。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太着急,以免他壓力過大。這個度,還需公主自個兒嘗試着去把握。”
既要親近,還不能讓他有壓力,這可真是難為容瑤了,畢竟兩人才成婚,尚未真正圓房,終歸還是有隔閡在的。
公主面露難色,漲紅了臉,半晌沒吭聲,大夫已然能猜到她是有所顧忌,遂又改了話音,留有餘地,
“當然這只是草民的提議,具體如何還得看公主您的意思。總而言之,草民定會盡全力為驸馬爺醫治,還請公主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夫告辭之後,容瑤琢磨着那番話,一時間竟沒有任何頭緒。
等她轉頭回到房中,便見驸馬正坐在桌邊,以手支額,眉梢挂滿了憂思,
“大夫說我的病不算嚴重,可我總感覺他有所保留,沒說實話。公主,他是怎麽跟你說的,我是不是病得很重,沒得救了?我只想聽實話,你可別瞞我什麽。”
看他如此擔憂,容瑤柔聲安慰道:“不嚴重,大夫說了,只要你按時喝藥,配合治療,兩個月便能見效。治病總得有個過程,你別想太多。”
“那喜帕的事怎麽辦?交不上喜帕,怡妃娘娘那邊如何交代?”
此事她已與婆婆商議過,“實則我母妃只是随口一問,娘家人不會管那麽多,只要婆婆過目即可。
那喜帕本該由喬嬷嬷親自交給婆婆,但我可以将其交給西春,西春是我的人,她不會對外傳的。婆婆已然知情,她自會幫咱們圓謊。你無需擔憂,安心養病即可。”
如此說來,當下的困境便算是解決了。景成暗松一口氣,點頭應承着,“多謝公主體諒。”
“咱們已是夫妻,你直接喚我名字即可,喚公主難免有些見外。”容瑤之所以這麽說,正是因為她想起了大夫的交代,要給他以親切感。
唯有在她面前放松下來,他心情愉悅,這病才好得更快。
公主突然對他這麽好,景成還真有些不習慣。
“容瑤?”試探着念了聲她的名字,他還覺着挺順口的。
原本他以為容瑤聽說此事後會對他心生排斥,懷有芥蒂,沒想到她竟對他這麽有耐心,景成反倒有些愧疚,發自內心的向她道謝,
“多謝公主關懷,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
她總覺得,驸馬下意識裏還将她當做外人,又或者說,她公主的身份令他生出一種距離感?不論兩人之間是否有感情,這種距離感應該消除掉,朝夕相處的兩個人,這般客套,終歸讓人覺着別扭,
“所謂夫妻,不就是互相扶持嗎?談什麽報答?我只希望你能盡快恢複正常,別讓此事影響你的心情。”
景成忽然就笑了,歪頭閑問了句,“你這是期待着我趕緊複原,然後與你圓房?”
被打趣的容瑤登時紅了臉,倉惶否認,“哪有?甭瞎想,我只是覺得自個兒害了你,心裏有愧,怕你留下病根兒而已。只要喜帕的事解決了,那是否圓房都無所謂,我才懶得催你,你真以為自個兒是香饽饽啊!”
是嗎?她這幅雙頰染飛霞的情态嬌俏動人,景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面上,不自覺的起身近前,低眉笑看着她,
“我這才說了一句,你就沖我這麽多句,這叫什麽?被人戳中,惱羞成怒?”
他的身影就在眼前,容瑤一擡眸便迎上他那探究的眸光,四目相對之際,景成呼吸微滞,恍了一瞬的神。
這似乎是兩人離得最近的一次,近似暧魅的氣息令容瑤很不自在,眼神開始閃爍,趕緊移開視線,疾步走向妝臺前坐下,背對着他道:
“你愛怎麽想是你的事兒,反正我問心無愧。”
得!适可而止吧!再逗下去,她可能真的會生氣。景成及時住口,慨嘆道:“往後又得每日喝藥咯!你那山楂球還有嗎?得多備一些才是。”
容瑤也很喜歡吃山楂球,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平日裏她時常拈幾個,加之最近驸馬也經常吃,一罐很快就沒了。容瑤便将西春喚來,讓她再去取一罐,等會兒他喝藥後可以甜甜嘴兒,不至于一直苦着。
此事一出,景成總算不必圓房,但容瑤說了,他不能睡榻,還得繼續睡在帳中。
睡就睡吧!各蓋一被,相安無事,昨晚就是這麽過來的,于是今晚入夜後,景成照舊又到帳邊躺下。
而他旁邊的容瑤一直蜷縮着,把自個兒捂得緊緊的,景成見狀,還以為她不舒坦,遂問她這是怎麽了。
難得他注意到這一幕,念及太夫的交代,容瑤櫻唇微撇,可憐兮兮地道:“手好涼,感覺被窩暖不熱。”
她的暗示那麽明顯,他不應該主動湊過來嗎?孰料他竟道:“那我讓人給你準備湯婆子。”
“……”他是真傻還是裝糊塗啊!心塞的容瑤忙将他喚住,“哎---丫鬟們都休息了,何苦再去折騰她們。”頓了頓,她又道:
“你不冷嗎?”
景成特耿直地道:“還好,我覺着挺暖和,手心熱乎乎的。”
容瑤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試探着撒了聲嬌,“那要不……你幫我暖暖?”
幫她暖手?說來景成連姑娘家的手都沒拉過,面對這樣的請求,他還真有些無措。不過容瑤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拉媳婦兒的手不犯律法吧?
她就這麽眼巴巴的望着他,一雙鹿眼在燭火下顯得格外瑩亮,景成實不忍拂她的意,随即默默的将手探至她的被窩中,指尖所觸,一片冰涼,像是摸了根冰棱子,
“你的手怎的這麽涼?”
才剛他還有些猶豫,總覺得拉她手不太好,這會子看她凍成這樣,他再不猶豫,當即将寬厚的手掌覆于她小手之上,為她傳遞暖意。
那麽問題來了,景成到底行不行呢?(狗頭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