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7-蔣一清-2

已經快半夜了,蔣一清完全沒有想到來的會是她的男朋友方任。

方任好像也有點喝多了,在院門口見到她就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麽了?”蔣一清有些莫名奇妙地問。

方任看了看她身後燈火通明的客廳,反問道:“你家裏有人?”

“是啊,同事們來開party。”

方任想了想,沒說話,只是抓着她手把她往屋裏帶,路過客廳時,草草地對一桌子人笑了一下。

“你幹嘛呀?有什麽事就說啊。”蔣一清被他拖着上了樓,“我手都被你弄疼了啦。”

方任沒有理她,依舊是死死地鉗住她的手,直到進了房間關上門才松開。

蔣一清不滿地一邊揉着手腕一邊抱怨:“你搞什麽啊。”

方任先是在房間裏轉了兩圈,接着皺眉問蔣一清:“一清,你能借我點錢嗎?”

“啊?”蔣一清在床邊坐下來,“借錢?為什麽?”

方任蹲在她腳邊,又是急急地抓住她的手:“我的健身房你知道的,今天下午我的合夥人跑路了!走的時候把我們賬戶裏所有的錢都提走了!連收銀機裏的現金都拿走了!”

“什麽?”蔣一清也跟着皺眉了,“這人怎麽這樣?那怎麽辦?報警了嗎?”

“報警有什麽用!”方任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本來就要交房租了,再不交上房東就要斷水斷電了!我剛湊齊了錢,結果這小子居然跑了!”

說着,他重重地捶了一下地。

方任原來是拳擊運動員,他這一拳,搞得床都微微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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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借錢蔣一清是有點猶豫的,所以她只是擰緊眉頭看着方任,腦子裏飛快地在想怎麽辦。

“一清。”方任盯住她,“你先借我二十萬周轉一下,我一周之內肯定還給你。”

“你一周之內上哪再籌這麽多錢?”

“你放心,一個星期時間足夠我把那小子揪出來了。”他狠狠地說,“他能去的地方不就那麽幾個。”

“你可別做什麽沖動的事情啊。”蔣一清有點緊張。

“不會的,我只是要把我的錢拿出來。他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的錢也泡湯了不是。”

蔣一清有點不放心地看着他。

他頭發亂糟糟的,眼睛也是一副紅紅的樣子,像只被逼到牆角的野獸,一肚子的惱火無處發洩。

見她還在猶豫,方任又說:“寶寶,不到最後關頭我是肯定不會來找你的,我給你寫借條,給你算利息。你就幫我一次吧。”

他一直死死握住蔣一清的手腕,仿佛把她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蔣一清思考了很久,終于點點頭說:“那行吧。你先寫借條好了,我用手機給你轉賬。”

方任激動地一躍而起,使勁吻了吻她的臉頰,沖到她書桌邊,随便翻了張樂譜,在背後寫了一張欠條。

二十萬對蔣一清來說,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她從小參加各種比賽和演出的獎金都在自己名下的戶頭裏,上個學期開始做客座教授的講課費也都在她手上,雖然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但是好歹也存下來不少錢。

方任寫完欠條,低頭查了查手機銀行的入賬,激動地把蔣一清撲倒在床上用力吻了半天。

“我先回去了,得去找那小子的下落。搞定了來找你。”方任又彈起來,一陣風似的下了樓。

蔣一清一個人在床上又呆坐了一會兒。

她知道借錢給方任不算是一件好事,他很有可能會還不上,但是忍不住又想,如果二十萬能看清一個人的本質,就當是自己交了筆昂貴點的學費好了。

想通以後,她整理好衣服下樓。

意外的是,剛才還在客廳裏唱歌喝酒的一幫人都消失了。

只有陸晚雲還在廚房忙活,看她下來就大聲說:“他們看你有事就先走了。”

蔣一清走過去,“你放着吧,我來收拾。”

陸晚雲笑笑,“沒什麽要收拾的,就有一些剩菜我放到冰箱裏了。碗都放到洗碗機裏就好了。”

蔣一清接過她手上的酒杯說:“我來吧。”

沒想到陸晚雲忽然變了臉色。

“你的手怎麽回事?”她非常驚訝地指着蔣一清的手腕問。

蔣一清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手腕上有一圈被勒紅的印記,襯在雪白的皮膚上,甚是突兀。

她縮了縮手臂,“沒什麽,剛才方任抓着我的時候用力稍微大了一點。你知道他是運動員出身啦,力氣有點大。”

陸晚雲搶過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一邊,撩起她的袖口認真地看了許久,才問道:“他來找你做什麽?”

“沒什麽,問我有沒有看到他的車鑰匙。他找不到了。”蔣一清撒謊說。

陸晚雲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只是神色愈發凝重地說:“你還有沒有別的哪裏受傷了?”

“沒有啊。”蔣一清聳聳肩,“手上這也不是他故意的。是我太細皮嫩肉呗。”

她呵呵一笑,沒想到陸晚雲根本不為所動:“你确定嗎?”

她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嚴肅,蔣一清有點被她吓到了,弱弱地點了點頭。

陸晚雲端詳了她一會兒,默默地放開了她的手,但是卻沒有打算放棄教育她:“如果他有暴力傾向的話,你一定要立刻報警,知道嗎?”

“哪兒有那麽誇張了啦。”蔣一清嬉皮笑臉地想打破這緊張的氣氛,“他力氣太大了啦,下次讓他注意點。”

陸晚雲看着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家暴都是這樣開始的。你答應我,他哪怕動你一根手指頭,你都要離開他。不管他對你再好,都不行。”她說到最後幾乎是惡狠狠的,臉上像是要結起冰來。

蔣一清不敢再笑,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陸晚雲這才放心下來,恢複了平日的淡定,“杯子我來放吧,還有兩個就搞定了。”

她一邊說,一邊彎腰把最後兩個髒酒杯放進了洗碗機裏。

蔣一清看着她纖瘦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什麽。

送走陸晚雲以後,蔣一清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視頻蔣一澈。

他那邊正是周六的早上,是他的早飯時間。

蔣一澈正在啃一個三明治,桌上堆滿了圖紙,所以他一手抓着三明治,一手還端着個盤子接在下面,防止弄髒圖紙。

“我有事跟你說。”蔣一清比手語道,“你先吃。”

蔣一澈兩只手都占着,只得點點頭。

蔣一清猶豫了一下,先彙報了一下晚上方任來找她借錢的事情。

蔣一澈一直淡定地看着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說完自己借了二十萬給方任,就立刻解釋道:“我知道,他不一定能及時還錢,但是我想好了,如果他拖拖拉拉,或者幹脆賴賬的話,就是人品有問題,我就會立刻跟他分手。”

蔣一澈咬了一口三明治,緩緩地嚼完咽了下去,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還有件事。”蔣一清深呼吸了一下,覺得下面才是重頭戲,“你上次是不是說知道陸晚雲有男朋友了?”

提到陸晚雲的名字時,蔣一澈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極慢地眨了眨眼,才微微點了點頭。

“我……”蔣一清手上的動作猶豫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他表面上是一個樂觀明朗的人,但內心卻是無比深沉,每件事情都會想得很多。他也是個無比孤獨的人,很少讓人知道自己真正的感受。蔣一清自己都經常覺得難以進入他的內心,更別提其他人了。

但是這個陸晚雲似乎不一樣,從他剛才那兩下眨眼,她就能看出來,自己接下來要告訴他的事情,會讓他震驚好一陣子。

蔣一清暗自咬咬牙,“我懷疑她男朋友家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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